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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文37

2020-02-07 14:41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第三十七章

就在耶律皓准备夹着尾巴,逆来顺受地做他的凑数王爷的时候,上天却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耶律皓的母亲死了!她用三尺白绫把自己挂在了卧房的横梁上!

耶律皓像一只受伤的狼一般,正坐在堂上,全身上下透着凌厉的杀气,手里紧紧攥着的,是她母亲留给他的“忏悔书”。

堂下跪着的是那群成天唉声叹气的婢仆们,不过,此时的他们,早已褪去了所有的不削,筛糠似的挤作一团。

“是谁跟我阿娘说是她低贱的婢女身份,害我被全族嫌弃?害你们跟着受苦?”耶律皓的声音低低响起,阴冷地像是来自地府。

整个堂内死般沉寂。

“说!”耶律皓拍案一吼,狼般嗜杀的眼神,扫过众人。

“是她!”面对死亡的威胁,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

耶律皓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向那个也许前几个时辰,还在嚣张跋扈地苛待自己主母的婢女,银光一闪,血已溅了满堂!

连月灼的心都不由得咯噔一下,这是耶律皓第一次杀人!如此决绝!如此狠辣!没有丝毫的表情!

可怜的婢女还没来得及求饶,就变成了一具尸体,颓然倒地。

堂下跪着的婢仆们见状,已经开始低低地啜泣,然后便是捣蒜般地连连磕头求饶!

“滚!”耶律皓低吼道。

当所有婢仆都连滚带爬地消失之后,耶律皓才缓缓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更显得他那么单薄,那么孤单。

月灼缓缓走近他,蹲下身子,从背后抱住他,她感到耶律皓的身体一惊,随即不停地颤抖起来。

月灼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初冬的寒风蹿了进来倏地吹灭了堂前的蜡烛,无尽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一滴眼泪落在了月灼的手上,瞬间,月灼的眼泪夺眶而出。

葬礼很简单,搁在皇家,应该叫做简陋。原因很简单:无名无分。若太隆重,不合礼制。

停灵数日,没有一个人前来吊唁,包括耶律皓的王爷爹。这个他母亲用了一辈子去深爱和守护的男人,再一次选择了不出现。

然而,就在耶律皓的母亲起灵前,耶律梦龙,他的大哥出现在了灵堂上,上了香,磕了头,一句:“姨娘,一路走好!”,差点让耶律皓当场落下泪来。

“皓,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也不要怪父王,他太忙了。”耶律梦龙拍着耶律皓的肩膀道。

耶律皓点了点头。

“你若不嫌弃,为兄今日同你一起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吧。”

耶律皓惊愕地抬起头,红着眼眶道:“多谢大哥。”

“自己家人,何必客气,只是委屈了她老人家了。葬仪是过于简单了。这样,我答应你,我一定想办法求父王让她老人家的牌位进咱们耶律家的宗祠,怎样?”耶律梦龙问道。

耶律皓闻言,“咚”地一声跪在了耶律梦龙的面前,道:“大哥若能让母亲能魂归宗祠,小弟愿为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看你,怎么还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这不是应该的吗?”耶律梦龙一边扶起耶律皓,一边说道。

最终,在耶律梦龙的操持下,葬礼不算太难看。过后,听说耶律梦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众人,勉强可将耶律皓母亲的牌位置于被赐姓耶律的忠仆祠里。不管怎样,对耶律皓来说,自己的母亲终究也算是进了“耶律”家了,母亲也可算是夙愿得偿了。

然而,命运似乎还不打算放过月灼和耶律皓。

耶律皓母亲的葬礼后不久,耶律皓莫名其妙地因为“私刑滥杀”而被杖责八十。

本就郁结于心的耶律皓,再被一打,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

持续的高烧让月灼手足无措,诺大的王府,却找不到一个大夫,恰恰耶律梦龙当时也不在府中,月灼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去敲门,去跪求,但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还好月灼的父亲是以游猎为生,有些治病疗伤的土方子,月灼只能咬牙给耶律皓试一试,就这样,月灼不眠不休地喂药,上药,冷敷......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五日之后,耶律皓终于醒了过来,烧也退了。

“皓哥,你醒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月灼见耶律皓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月牙儿,辛苦你了。”耶律皓见月灼憔悴的形容就知道,这几日,月灼定是不眠不休地在照顾自己,他才能捡回这条命。

“不辛苦,你醒了就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月灼说完便转身步出了房门。

耶律皓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进入王府的种种境遇,不停在脑中闪现,耶律皓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哟,小美人儿,几日不见,好像更招人儿疼了,来来来,哥哥我疼你啊......”

“你们?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放手!放开!我喊人了!”

.....

院中隐隐传来醉汉和月灼的声音,耶律皓一个激灵,披衣下床,冲了出去。

院中,耶律皓喝醉了酒的三个哥哥,正将月灼团团围住,正借着酒劲儿,对月灼动手动脚。

“你们干什么!给我滚出去!”耶律皓大声吼道。

吼声暂时制止了三人对月灼的调戏,四人同时看向耶律皓。

“哟,我说弟弟,你命可真大,我们都以为你过不了这关了,没想到,你这中气还挺足啊。”三人中最壮的人先开了口,这是耶律皓的二哥耶律齐,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好酒好色,“妹妹,是你伺候的好吧?怎么样?今晚你也伺候伺候哥哥我呗,伺候舒坦了说不定哥哥我还可以收了你,不比跟着这个‘凑数的’强?”耶律齐摇摇晃晃地转头看着月灼,肥手已经伸向月灼的腰间。

“混蛋!我宰了你!”耶律皓眼中喷火地冲了上来,却被其他两人轻易就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大病初愈的耶律皓,哪是这两个醉醺醺的汉子的对手。

“啪”的一声脆响,月灼抡圆手臂给了耶律齐一个耳光,几乎打掉了耶律齐所有的酒意。

“妈的,还敢打我!”耶律齐摸了摸被扇红的脸道。

“哥哥,这妹妹可烈着呐!你可要仔细哦。哈哈哈哈!”摁住耶律皓的人发出刺耳的调笑。

耶律齐回过头,冲着月灼露出一口黄牙道:“性子烈,好啊,哥哥我还真腻了那些太顺的。刚刚那巴掌打的舒坦,来来来,这边再来一下。”说着,已抢上一步,将月灼整个儿抱入怀里,扯下了月灼外衫。

月灼哭喊着,惊叫着,踢打着,但柔弱的她又怎么敌得过耶律齐。于是,她用力朝着耶律齐的脖子就是狠命的一口,耶律齐痛急了,将月灼一推,反手就是一巴掌,月灼只觉眼前一黑,便软倒在耶律齐怀里。

“耶律齐!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被摁在地上的耶律皓奋力挣扎着,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用!眼泪顺着眼角落到地上浸到土里,耶律皓咬紧了嘴唇,直咬到鲜血淋漓,作为一个男人,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将月灼直接摁在地上,耶律齐迅速撕去了月灼身上所有的衣服,正准备脱掉自己的衣服时,却惊觉脖子上一丝凉意,回头一看,耶律梦龙的长剑正搁在他的脖子上!

“混账东西!不知道什么叫做‘兄弟妻不可欺’吗?”耶律梦龙呵斥道。

倒吸了一口凉气,耶律齐满脸堆笑道:“大哥,误会,误会,我也不知道她是我皓兄弟的女人,是吧?”耶律齐一边说,一边示意还摁住耶律皓的另两个兄弟,将耶律皓放开。

另外二人见状,连忙放了耶律皓,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哥,我们,我们闹着玩儿的,别当真,别当真。”

被放开的耶律皓跌跌撞撞地跑向月灼,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月灼身上,心疼地将她抱入怀中。

“滚!”耶律梦龙撤了长剑,低喝道,“以后不许再欺负他们,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这就滚,以后再也不敢了。”耶律齐见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终于被拿开,长舒了一口气,带着他另两个兄弟,一溜烟地消失了。

耶律梦龙收了长剑,蹲下身子,拍着抱着月灼悄无声息的耶律皓,道:“这就是王族,龌蹉和冷酷也许是大部分人的标志,王室从不讲“情”,只讲“权”!你以为刚刚他们那么惧怕我,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大哥”吗?不。他们怕我是因为我是“世子”,我有杀了他们的权力!”

看着缓缓扭过头来,一脸血污泥渍的耶律皓,耶律梦龙掏出手绢替他擦拭干净,又低头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月灼道:“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辱的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恨自己的无能?想要保护自己的所爱吗?那你还需要有高强的武艺!”

说完,耶律梦龙站起身来,道:“好了,把她抱进去吧,等她醒过来,好好安慰一下。我立刻从我那边调些婢仆过来,你这里没个人伺候,也太不像话了。”

说完便向院外走去。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耶律皓问道。

“因为我希望在这冰冷的王府里,有个能和我讲“情”的弟弟。”耶律梦龙的声音随着他的声音消失在院子的尽头。

怀中的人悠悠醒转,神志还未完全清醒便下意识踢打,疯了般的推开耶律皓尖叫。耶律皓忍下月灼所有的踢打和撕咬,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月牙儿,月牙儿,醒醒,过去了,都过去了,是我,我是皓哥。”

耶律皓的话语和怀抱渐渐唤回月灼清楚的意识,当然还有刚刚那段也许对她和耶律皓来说,都不愿再提及的痛,月灼流着泪,将头埋进耶律皓的怀里,喃喃道:“杀了他们,皓哥,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从那天起,耶律皓和月灼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弱肉强食!

 

于是,在耶律梦龙的旁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位长相英俊的小王爷,耶律梦龙每次出席重要的场合必会将他带在身边,对每个迎来送往的大臣和贵族们,都以“舍弟”相荐,再加上耶律皓表现出的王族中少有的谦恭有礼,很快赢得一片赞誉,也引得各贵族小姐们春心萌动。

耶律皓时常也会以各种由头请众王公大臣到府饮宴,席间,总会有位绝色佳人,穿行于这些贵族男人们之间,笑魇如花,顾盼生辉,常常惹得人心神荡漾。一时间,这位小王爷成为了大家的红人人儿。

渐渐地连当时的辽王,也当着耶律皓的王爷爹,将他盛赞了一番,他的王爷爹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挺为自己长脸的,破天荒地将耶律皓的母亲追封为“夫人”,风风光光地将她的牌位请进了耶律家的宗祠,并下令处死了当时怠慢过她的所有婢仆,并严命:“凡再妄议者,杀!”

就在耶律皓混得风生水起之时,一天,耶律梦龙将耶律皓带到了一间密室里,密室之中早有一人等候,这人便是当时西夏第一旗的旗主李琛。

耶律梦龙告诉耶律皓,他想当皇帝,但如果靠他们的父王,估计此生无望,所以,他要靠自己,更要仰仗耶律皓。而仰仗耶律皓的办法,便是让耶律皓以西夏第一旗旗主义子的身份进入西夏第一旗,苦练赤獍掌。他日举事一旦成功,耶律梦龙便会联合耶律皓灭西夏,南面大宋,举辽夏两国之兵,逼宋皇称臣,到时候,试问天下还有谁敢不俯首帖耳?还有谁敢对他们说个“不”字!

“不过......”耶律梦龙似有些犹豫,皱眉道:“赤獍者,食母兽而生,注定伤人先伤己。若你不愿,为兄绝不强求。”

耶律皓闻言,垂眸沉默。

“练赤獍掌者,会因功力的邪性伤到自己,功力越强反噬越强!且会性情大变,冷漠异常。不过,此掌实乃绝世武功,一旦炼成,鲜遇敌手。”一旁的李琛说道,“我得此掌法之时,已过而立,早已娶妻生子,所以,只能练到第四成。但仅凭此四成功力,李某也能轻松统领西夏众高手。而小王爷你现在刚过束发之年,你若以童子之身加以苦练,十年之后必有大成。到时候梦龙王爷这边,时机也已成熟,一举夺天下之事,岂不指日可待?”

“好!”耶律皓抬眸看向李琛,道,“不过,你得先让我看看赤獍掌究竟是不是有这么厉害!”

“哦?你想怎么样?”李琛挑眉问道。

耶律皓将目光投向耶律梦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我答应过月牙儿。”

耶律梦龙仰天一叹道:“唉,也好,希望我这三个弟弟下辈子,不要再托生帝王家......”

翌日,王府里哀声四起,三位王爷同时毙命,三人均像中了邪一样,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似烈火焚身,最后口吐白沫,死状极其凄惨

他们的王爷爹,一天之内痛失三子,顿时中风不起,两日后便也撒手西去。

葬礼上,耶律皓并未出现,他这个一辈子都没有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儿子身边的爹,凭什么要求他这个做儿子的要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所以,这位红极一时的小王爷,选择和他的那几个哥哥一起,完全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一夜之间,原本人丁兴旺的王府转眼只剩下耶律梦龙一人,顺理成章地承袭了爵位。

 

“原来,这就是耶律皓作为一个辽国的王爷,竟然会成为西夏第一旗旗主的原因。”春妮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月灼抬眸看着耶律梦龙的排位,道:“后来我怀疑过耶律梦龙,因为他的每次出现都太巧合了,我也向皓哥提过,但他却大发雷霆,说我挑拨他们兄弟感情。”月灼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展昭,继续说道:“接到耶律梦龙的死讯以后,皓哥的行为变得更为乖张暴戾了,他就变换了一个人似的,他每天想得除了练功,就是报仇,他似乎已经被仇恨蒙了心智了。但,但皓哥的本性是不坏的。展大人,若......若月灼劝他收手,展大人能不能不要杀他?月灼不求他免罪,只求能留他一条性命。”

月灼流着泪,上前扯着展昭的衣袍哭道:“我知道他现在的所做所为的确残忍,但那都是他受了耶律梦龙的蛊惑,他,他就像着了魔一样,痛失母亲之后,虽然顶着王爷的名头,却备受歧视和凌辱,好不容易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肯为他争,肯爱护他,对于他来说,他这个哥哥就像神一样的存在,是他最看重的人。然而,他却死在了你们大宋的铡刀之下。”月灼顿了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展昭,“而若不是你,又有谁敢闯驿馆,捉王爷?堂堂的大辽王爷又怎会死在包拯的手上?你叫他怎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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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就可以不择手段?恨就可以滥杀?”一直没有说话的展昭终于开口,语气中是隐藏不住的怒火,“堂堂七尺男儿,倘若他真以耶律梦龙之弟的身份不伤无辜,单向展某寻仇,展某尚可敬他是条汉子。然而,他却隐身于后,机关算尽,挑君臣互疑,父子反目,陷良臣于不义,害无辜于私欲。耶律梦龙,曾因刺杀辽帝计划败露而一口气毒杀十人,如今耶律皓却仅仅只是为了报展某那一箭之仇,灭了张家一门,整整三十九条人命!你可知那是怎样残忍的场景?”展昭此问,顿时让月灼垂下了这住展昭衣袍的手,紧紧咬住下唇,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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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上下,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翁妪何辜?红颜何辜?稚子何辜?这两兄弟的残忍何其相似!与耶律梦龙相比,耶律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却还执拗地认为他的残忍行径都是被耶律梦龙所逼。难道你还认为他仍是当初那个对你情深义重少年吗?或者说,耶律皓在你面前还尽量装作仍是当初的他?”展昭虽然怜悯月灼的痴情错付,却怒于她不辨是非地自欺欺人,于是一口气撕掉了耶律皓在月灼心中所有光鲜的伪装,“如今的耶律皓比耶律梦龙更可怕,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耶律梦龙,他是耶律梦龙野心的延续,他对权力的渴望比耶律梦龙更强烈……”

“不,不,不......不是的,别说了!不要说了!”月灼疯魔般使劲儿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见月灼如此,春妮心中也酸酸的,她知道月灼是真正深爱着耶律皓的,她其实早就知道,现在李皓已经不再是李皓了,现在的李皓只是个拥有着和她的爱人一模一样的皮囊却有着另一颗心的魔鬼,他的名字叫耶律皓!更悲哀的是她却执拗地不愿意承认,宁愿就这样被他欺骗着沉沦下去。

春妮突然就觉得月灼好可怜,正欲上前扶起月灼,却被展昭一手拦下,抬眸不解地看着展昭,讷讷出声道:“师兄?”

展昭对春妮摇了摇头,再次垂眸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月灼,轻轻一叹,道:“是与不是,其实你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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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痴情女子的一切所做所为,都是出于对耶律皓的痴恋,但她心中的仍存的那份善良和对幸福的期待,让她总是游离于正邪之间,就像一个块已烂入骨髓的疥疮,若不狠心剜肉刮骨,最终只能害了性命。

然而,月灼却似突然起了杀心,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刹时,左手已按上了那个兽面按钮,“展昭,你若在这样诋毁他,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月灼只觉左肩一痛,按在机关上的左手已无力滑落,袖箭落在地上的“叮当”声和眼见展昭下意识地将春妮护在自己身后的动作,瞬间让月灼再次模糊了双眼。

空气有了一瞬的凝滞,“你们走吧。”月灼低低的声音传来,缓缓抬起右手,月灼按下了兽面旁边的第三块方砖,随着一声轰响,西面的石墙再次翻转。

“出去后,正前方便是燕绝岭的北峰,皓哥已经派人全岭搜捕你们了,能不能回得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月灼埋着头说道,她将自己整个隐于暗处,昏暗的烛火下,看不到她的表情。

展昭似松了一口气,朝月灼拱手道:“多谢!”一手拉过春妮,转身离开。

就在步出石室前,春妮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月灼一眼,只瞥见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落下,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春妮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哽咽着问展昭道:“师兄,你说她,她会不会......”

“不会。”展昭很确定地打消了春妮的担心。他知道像月灼这样的女子,能独自吞下豆蔻之年被人凌辱的苦,还能为了耶律皓强颜欢笑,周旋于众多男人之间,是怎样一种痴迷。即使她要选择死亡,她也宁愿选择用她这条命守护着她爱的人直到最后,无论她爱的是人,还是魔。

光影绰绰的石室中,只剩下月灼一人,任由自己靠着冰冷石墙,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上,月灼只觉得自己的心更冷。她一直不停地麻痹自己,执拗地不愿相信,她苦苦等了十年的人,在她面前一直在演戏,她其实早就知道耶律皓早已不再是自己的那个“皓哥”了,因为他的眼中不知从何时起,那片曾经的星辰大海早已不见踪影。

月灼垂下眼睑,将目光聚在不远处的那支袖箭上,展昭在最危急的时刻,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她,他没有杀她,他用袖箭的末端点了她的穴,却没用锋利的箭刃要了她的命,他用最轻的方式,给了当时头脑发热的她一个最响亮的耳光。

展昭在赌她良知未泯,他赢了,赢得很漂亮。

一丝暖意就这样悄悄融化着月灼心中的寒冰,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暖暖的,抬眸望向石室的出口,月灼不由得会心一笑,喃喃道:“妹妹好福气,这辈子你一定要牢牢抓住你师兄,一定要幸福。”

 

顺着石阶,展昭和春妮很快便出了石室,展昭抬头看了看天色,离公孙先生推断的第二次风停雾散的丑时三刻已经很近了,但他们还必须重新穿过重重封锁的赤獍旗总坛,到达南峰,其间肯定会有诸多变数,于是展昭停下脚步,转回身,很认真地对春妮说道:“春妮,你听我说......”

“不,我不听,你不要说!”春妮捂住耳朵,摇着头躲开。


“春妮!”展昭疾步赶上,拉住她,提高声音止住孟春妮的任性。见春妮极不情愿地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垂眸看向一旁,展昭放缓了语气道:“春妮,现在不是该你任性的时候,时间不多,你必须仔细地听我说。待会儿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你都必须先走,我在南峰鹰嘴岩上架设了绳索,白玉堂会在对面接应你。一旦过岭,你要第一时间将此处的情况和耶律皓的真正身份和所有预谋都禀明两位大人,万不可耽搁。告诉贾大人立即派使者将耶律皓的身份揭于西夏王前,去了耶律皓西夏第一旗旗主的身份。这样我才好与他放手一搏,而不必担心会挑起宋夏不和。另外,告诉大人派些精锐兵士守住燕绝岭,以备不时之需。”展昭一边说,一边拿出覃妙给的扣环,俯身将扣环扣于春妮腰间,继续道:“这是过岭是的扣环,到鹰嘴岩以后,你只需......”

“和耶律皓的一战在所难免吗?”春妮柔声问道,打断了展昭的话。

展昭手上一滞,抬眸正对上春妮闪闪的黑眸,眸中尽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展昭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道:“傻瓜,你在担心什么?”

“我当然是在担心你啊!”一句大实话,再次哽得展昭接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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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展昭认命地摇摇头,将扣环举到春妮面前,道:“孟大小姐,麻烦你在担心我之前,能不能先担心担心你自己,这个扣环的使用方法若你不认真看,难道你就不担心过岭的时候掉下去?”

“师兄,”春妮一把握住展昭拿着扣环的手,眼巴巴望着他,道:“春妮听你的,春妮什么都听你的,好好学使用扣环的方法,平平安安回到大人那边,将你吩咐的所有话都一字不差地带给两位大人。春妮只求你一件事,千万别和耶律皓拼命,不值得的。”

“好,我答应你。”展昭回答得很爽快,其实展昭挺无奈,身边的人都认为他办起案子来就不要命,他也只有一条命,又怎么会不珍惜,他从没想过要以命相拼,只是高手对决,输赢往往只在一刹,若不能放手一搏反而更加危险。他每次伤了,都会被先生一顿数落,外加威胁,告诫他,下次若再不仔细自己,就休怪针越来越疼,药越来越苦。其实展昭着实冤枉,正因为他惜命,每次才只是伤了,若他不知惜命,他都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春妮忽闪着眼睛看着展昭,此时的春妮,心中再有千般不舍万般担心,也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平安离开,会是对展昭最大的帮助,她曾经发过誓,绝不再让自己成为展昭的累赘。

展昭笑着点点头。“好了,现在可以放开了吧?”展昭略带笑意的声音,让春妮意识到自己还一直握着展昭拿着扣环的手,像被烫到一般,春妮猛地收回自己的双手背于身后,红着脸看着展昭给她演示如何使用扣环,讲完以后,展昭又让春妮自己用了两次,确定她已掌握了以后才放心地从怀中取出火折,递给春妮道:“到了鹰嘴岩以后,先亮起火折通知白玉堂。”

“嗯。”春妮点点头,将火折放入怀中。

接着展昭又取出两颗霹雳弹递给春妮道:“鹰嘴岩会在丑时三刻风停雾散,但却只有半盏茶的时间,所以,切记不可恋战,这是陷空岛的霹雳弹,威力无穷,一旦路遇阻截,可以凭它迅速脱身。万事小心。”

“好。”春妮收起两枚霹雳弹,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取下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蓝宝石燕子,踮起脚,迅速将它挂到了展昭的脖子上,动作之快连展昭都是一愣,春妮抬眸看着展昭有些不解的神情道:“呐,这是你送我的燕子,我从未离身,从现在起我就让它替我好好地看着你,你......你要是再敢骗我,我......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师兄了!”说完,霸道地将蓝宝石燕子塞进展昭的里衣里,然后冲展昭一笑,道:“走吧,师兄,今天我们就陪这些西夏高手们玩玩捉迷藏,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宋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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