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田柾国】就让我轻轻亲吻你的鼻尖
“哥，你为什么要走”
“你老实告诉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六岁正是一个最容易冲动和叛逆的年纪
少年的血液里燃烧着难溟灭的旺盛的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无感的父亲带着女人和怀里的孩子走进了家门
“这是你秦阿姨”
那个让他血眼猩红的男人还在低声温柔的哄着怀里的小婴儿
“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他对着父亲说出了最恶毒的话
怀里的婴儿开始撑出手脚哇哇的哭着
秦姌从田致的怀里接过婴儿
接着就是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了田柾国的脸上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你不得好死！”
他不受控制的怒吼着，歇斯底里，好像在悔恨，充满戾气的双眼抬眼看向女人和怀里哭泣的婴儿
出于母亲的本能加上那双深邃黑暗又让人恐惧的眼
她环着怀里的婴儿惴惴不安
她的一只手还在拉着田致的胳膊
田柾国甩开田致扯着他胳膊的手
“脏”
他看不惯他爸，他害死了他的妈妈，让他孤身一人，他压根就没怎么参与过他的童年，却又害死了自己最爱的母亲，他本就不喜欢他，出于一个孩子对于父母的尊重，他对他的评价停留在无感
直到他看到了他带着比他像是小了差不多十岁的女人回家，他既然开始不知名的惶恐，怕忘，怕这个家母亲的气息淡淡散去
所以他每晚都倚在门口开着窗望着月色和母亲聊聊天，说说话
“妈，你说我以后忘了你怎么办”
“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啊”
“梦…梦里面也行”
他的所有脆弱只有在寂静的夜里和母亲诉说
要是在现实一点，不活在梦里
那么他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子
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他的一切从母亲走之后就开始变得黑暗无边，黑暗里还含着雾，让他找不到方向
也是在那时他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安徒生童话，又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迪士尼
因为那些都是一种情感寄托
就像他，还觉得母亲还活着一样
冷风吹进来好冷，他蜷着身子看着窗外挂着的圆月
母亲之前托梦给他说进不去家，只能靠在窗口看着他
所以他开了窗，穿了件单薄的衣服，在冷风中蜷成一团瑟瑟发抖都不爬回床上
低着头流着泪，像是受伤想得到安慰的小孩
像是用受伤，疼痛作为筹码博取怜悯的小孩
“妈，我好冷，你抱抱我吧”
田蔺姌一天天的长大
有时候爸爸妈妈不方便出面，都是她去叫那个冰冷冷的哥哥
起初他见到她会走路的第一眼，眼睛里跳动着一些不知名的情感
他大跨步走了，没有理她
后来她学会叫爸爸妈妈的第三句话就是哥哥
此后整个家里就是这小孩哥哥哥哥的嗓子
“哥哥，可以陪我玩吗”
“哥哥你衣服上的是什么”
“哥哥我能进房间吗”
“哥哥要吃饭啦”
“哥哥…”
“走开”
他一向是不理她
“哥哥！我叫田蔺姌，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可不可以和我说，不要不理我，我很喜欢哥哥的，爸爸妈妈也是，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就和我说，姌姌不会再来烦哥哥的”
小女孩抱着兔娃娃带着哭腔用着嗓子在解释
她觉得这个哥哥好讨厌，但是她又很喜欢这个哥哥
田柾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皱眉
“哥哥，哥哥如果不喜欢姌姌就和姌姌说，不要连爸爸妈妈一起讨厌好不好”
她耳濡目染，老听到有人说她是谁谁谁生下来的不好的东西，是第三者生下的不要脸的东西，奉子成婚的一团肉
这些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那时候她好讨厌长大，因为她看到了那些大人们笑脸上说着一些不着调的玩笑话，还把小孩当傻瓜的自以为他们听不懂
但这颗种子在心里慢慢发芽
不是嫩绿的生机，是墨绿色的暗沉
小苗子的末梢还有着下垂的趋势
所以她很听话，爸爸妈妈叫她做什么她都做
因为她会觉得她是拖油瓶所以一直在减轻自身重量，不增加爸爸妈妈的负担
那么的察言观色，她终究还只是个三岁快四岁的小女孩啊
本来就该拿着兔娃娃开开心心在洒满阳光的绿草坪上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快乐转圈的小女孩啊
他抽了一张纸别过脸不对着她
“别哭，擦干净，我最讨厌哭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不自在
田蔺姌接过还带着一抽一抽的音谢谢哥哥
这个称呼，好像他怎么叫她改她都改不掉
“哥哥，我不会擦...”
她的纸巾拿的很乱，脸上的泪几乎没有多少是沾在纸巾上的
两秒
小女孩就一直在憋着泪水，手定在空中，手里攥着那张哥哥给的纸巾
台灯照的她的眼在发光发亮
田柾国低头，摇摇头
“哥哥…我”
她上前本来想把纸巾还给哥哥，自己跑出去叫妈妈帮用毛巾帮擦脸的
结果哥哥把她手上的纸巾夺走了
拿着那张纸巾粗糙的擦着她的脸
有些痛她也没说
直到田柾国看到她发红的脸颊
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的有些难开口
“痛不痛”
她点点头，还有些胆怯
“痛”
“好了，你该走了”
“那哥哥…”
“出去”
他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冷清清的
那晚他想了好多
想到了她是一个女孩子，想到了好像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应该被牵连，想到了她还是个孩子，想到了好像她和自己也有很多差不多的地方，想到了他们之间还有血缘相连…
“啊，猫猫”
放学回家路上她碰到了他
准确来说应该是同走一条路相遇了
“蔺姌再见”
“再见”
他就在她旁边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和她的同伴们打完招呼后他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朝她偏去
她的目光边走还在被那几只窜在绿化带里的可爱猫猫们吸引着
看着猫猫幼崽真的要萌化了呀
哐当
她吃惊，眶到的地方居然不是门口放周刊的盒子
可她明明有听到铁盒子咯吱发出的声响
抬头揉揉脑袋
撞到的地方还挺硬朗
他一只手压在铁盒子上，这样子光从他后背打来
她和他的身高有些差距，整个人就像被他藏进了身体里一样
他很自然的又把铁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刊物
又很自然的发问
“你喜欢猫？”
“嗯”
她跟在他身后进门
他久违的笑出声
“哥，你…”
“怎么？”
他转回头，单手插着兜看着她
好痞
“没，难得见你笑”
那年他刚高中毕业，她刚上初一
他转回头，顶了顶腮，不笑了往房间走
“哦”
即使这样，背对着她的脸还是忍不住的上扬嘴角
“走吗”
“怎么？”
“带你去个地方”
她坐在沙发上，在犹豫
“不会把你卖了的”
他带你去了一个天台上，喂猫
那时候她的眼里连最喜欢的猫猫都装不下了，都在盯着他，因为那时候的他不像刺猬，不像冰冷锋利的尖冰，像是一团暖阳，一朵棉花糖，刚洗完身子过后的模样更是变得软软的
目光没有及时收回
他偏着头扬着笑想叫她也来试试时
就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些藏不住的情绪以及发红的面额
还有看到他之后的眼神闪躲
这些，好像都能说明一些什么
“你要来试试吗”
他的内心突然变得好复杂，复杂到他理不清，喘不过气。
深呼一口气
“走吧，我们该下去了，再晚天台会很冷的”
他用手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走了
那段时间他们聊的还不错
他还为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哇，这个黄色的灯我想要好久了，啊啊啊啊啊，哥我真的好谢谢你啊”
小女孩看着房里黄色的暖灯
“你喜欢就好”
到了初二她就一直在躲着他了
不看他的眼，不和他说话，不靠近他
现在换她每晚在夜里痛哭了
他想起了那时候她像个小大人从客厅拿了一包纸小心的放到他课桌边边，然后退后半步，抱着个兔娃娃，叫着哥哥和他说别哭了，还从兜里面拿出一颗糖给他，说她哭的时候也是吃糖。
“别哭啦”
他插着兜倚在门口
门没关，他也没进去
月光斜着把他影子拉的长长的
地面上两人的影子想融，他像是在附身安慰她
“吃糖吗？”
他从兜里面抽出一颗，也没等她回答就扔给她
看着她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巴里
“小心点，别卡着”柔柔的声线
现在啊，他的眸子里装的全是柔柔的水
温暖，又烫心窝子
她的泪又涌上来了
怎么老天就那么待她…让她从一出生就给人不好的印象，就连想要相爱的人也不放过
她可以不去关注那些人怎么评价她，怎么说她
可是田柾国
不是，是哥哥
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她躲着他
本以为离他越远就可以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那份不能被给予祝福的爱
她恋上了哥哥，这是不可能会实现的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哥”
“嗯？”
他的嘴里好像也在吃着糖
“我…我好像喜欢你”
“可是我们是同父异母也”
“而且你准备要高中了…我和你之间也差了很多岁，那时我都快大学毕业了吧…到时候你不会觉得带我出去…”
她就在夜色里，缩在小角落里，抬着头看着他，这都好遥远，好遥远…
“不会…如果我们不要小孩，如果我们不计较年龄差，如果我们真真切切的相爱，如果…”
如果我们都有那个胆
他呵了一声
“你这算是青春期的悸动，到时候你把我耍了我还没地方哭呢”
五年…五年算是青春期的悸动吗…
“不会”
“你怎么知道”
因为五年了，我只喜欢你
“那我等你高中毕业”
“好不好”
夜色里，女孩子的眼睛忽的变得好亮
仿佛一切都有动力了
所有的雾都散开了，像是从林间来了一头小鹿，高兴的活蹦乱跳的窜着
可是她等来的只有那个考上了他所说的高中的自己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讨厌你”
“我才不信，你不可能讨厌我的”
“怎么不可能？”
她说不上话来，眼泪水膈着心窝子疼
像是碎玻璃一样的划在脸上
她说不上什么，又不知道怎么来的自信他不讨厌她
“嗯…”
“你走吧”
他这句话说的不平不淡的
“田柾国，我讨厌你”
他抬眼看着她没有任何情感参杂
“我讨厌你！！”
“嗯…”
聚会上朋友肘了肘他
“你妹在那”
“哦”
他端起酒杯借着余光扫了一眼就不在多看
“柾国我记得你最宠你这个妹妹的啊”
“你记错了”
手指头有些搔搔的痒
她迷糊着想要睁眼却在朦胧之际看到是他时就闭上了
他在端着她的手指头
而后的一刹那柔软差点没让闭眼的她落下泪来
田柾国，你什么意思…
回味着
睁眼，他早就不在身边
她起床看着他出了门，跟着他到了机场
看着他检票登机
广播里在喊着他的名
她的心里，眼里也全都是他
田柾国，你明明亲我了…为什么还要走
机场她看着他走了却没打最后一声招呼
指尖摸着他刚刚缠上的创口贴
“柾国呢”
“去国外了”
“还回来吗”
“不回了”
“他去那里干嘛”
“找他妈妈”
他妈妈，他妈妈不是去世了吗…
她的眼里瞪着泪，他们连最后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啊
如果…在他附身吻她的时候她扯住他让他别走，如果她取代广播叫他的名字，他…他会不会就不离开了
又或许装作是梦境的不舍发射出的动作也行，起码可以摸摸他，抱抱他…
不会的，不会的
他应该还是会倔强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