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浮居者”(无家无乡无地)
[文]太宇可斯 [记叙方式]闲谈聊天 很多传统的很多中国人,特别讲究安土重迁,对于对安身立命,对立锥之地抱有别样的情感,不能说是世界独有的,但在世界来说也是特别突出。 众所周知,我们中国最近几十年来发展很快,特别是城镇化、城市化,随之也形成了一批离乡、离农、离地的新生代中国人。 像我这样的,在工业化、资本化、城市化的浪潮中,被催着到处“浪”,在神州大地“流窜式”的念大学(山西、贵州、新疆),对家乡没多少依恋,更不知故土何在?我很喜欢初中数学老师对我说的一个词:“浮居”。小时候,这个词是指我家到处租房子住;现在,这个词就是具体地指我自己随遇而安(居无定所)。 人们见面打招呼的时候,会说:你是哪里人?这问题的背后是想对你进行归类,弄清了你的所属,形成对你的认识。但这个问题对我来说确实难以理解,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我只知道我是中国人,我的房间里总会有我们的国旗,那是我的政治与文化身份认同符号。我的身上有中国文化的印记,也有作为公民的权利。 大概20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吧,文学界有兴起了一种“寻根文学”,寻找民族自我、文学自我、个性的自我;现在新闻媒体上也常出现看到祭祖活动,也是一种“寻根”。大概是2006年吧,我曾有幸知道我的祖宗,可追溯到唐朝,也知道一个中国式家族的发家及兴衰史。但那里,并不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因为现在也谈不上对其依恋。 很多人时常都在强调自己的身份认同与地方归属,我觉得这是因为人需要一种安全感,需要被认可,需要一个群体去融入,需要在社会关系当中获得自己的位置。用亚伯拉罕·马斯洛(Maslow.A.H.,1943)的需求层次理论也能很好的解释:生存,社交,价值。这很正常的, 对个人来说,这是一种自我确认、自我存在的证据和体现。人,对自我意义的发掘、探寻及其证明是需要参照物的。这也是原始社会中集体捕猎、协同劳作遗传下来的,是动物的社会性表现。 说到这里,可以发现人的这种自我确认、身份认同、地方归属,是人对自己存在的证明,也是自我生存发展的需要。 现在,社会经济正在努力发展,我们的生存与发展需求更加迫切。但越来越多的“浮居”者,像我这样的,正在对自我确认、身份认同、地方归属形成有别于传统的现象。时代潮流浩浩汤汤,传统生产方式与关系瓦解了,发展中的主体关系也被重构,我们需要在新的发展中证明自我的存在,实现再认。 这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也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必然会出现的、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现象。但我不称之为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问题,所有的问题通过发展都能够在“扬弃”的否定之否定中得到解决。问题没有终点,但我们的存在是有时空限制的。古往今来多少人想要突破这种限制,寻找长生不老的法子。 高更(Eugène-Henri-Paul Gauguin,1897)的画作提出了三个问题: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不同的时代的人,对三个问题的回答不一样,就像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1990后生人的中国人——我们,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这三个问题中“打转儿”。“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就是浑浑噩噩地死去。 浩瀚的星空,广阔的土地,深邃的思想,卑微的人呐,站在高山上:“我来,我见,我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