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权臣05
蓝忘机定睛看去，男人的桃花眼分外风流：“魏王。”
“你这个叔父是朝堂第一号顽固，让你一个双儿掺和进朝堂，这种事情你让他再活一辈子他也不可能看开，更别提因为你清流名声全毁，含光王，你真的想明白你在做什么了么？”
蓝忘机默然看着蓝氏的牌匾，没有说话。
“朝堂是个染缸，想活得好，就要学会不择手段，”他压低了声音：“蓝忘机，以后被他指着鼻子骂的恐怕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多谢你替我吸引火力。”
“魏王，你汲汲营营，图得是什么呢？”
“我？”魏无羡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分外孤寒：“我要过得好，过得比谁都好，这辈子，我都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当年那样的境地了。”
“那凭什么你们可以求权图色，双儿就不行？”蓝忘机转身上了马车：“我也会过得很好，不是困在一个人的后宅等着灾难降临，而是成为棋盘之上的棋手。”
“蓝启仁古板了一辈子，临了却在咱们两个身上栽了个大跟头。”魏无羡嗤嗤的笑，半点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他怕是羞愧得要自尽。”
蓝忘机卡着帘子的手一顿，神情淡淡：“魏王，以后，请多指教。”
手骤然松开，帘子遮挡住那张霞姿月韵的面容，蓝忘机毫无留恋的吩咐：“驾车。”
“是。”
魏无羡看着马车逐渐远去，笑容敛去，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棋手啊……倒没想过，最后居然是我和你，蓝启仁，真的会教学生。”
自此日起，至蓝启仁病重去世，蓝忘机都未曾踏入蓝氏一步。朝堂之上，蓝忘机与魏无羡分庭抗礼，针锋相对数年之久。在史书记载中，他终于如魏无羡所说那般，一步步变成了另一个清流鄙薄小人攀附的权臣，结党营私玩弄权术……一个不落。
恒泽四十年，帝病亡，太子继位，改年号为嘉元。朝堂之上，大权已被魏无羡蓝忘机二人瓜分，说是新帝，更似傀儡，后得清流扶持，勉力在朝堂之上与二人周旋，局势越发胶着，火药味渐趋浓烈。
“诸位爱卿今日可有本启奏？”皇座之上的帝王故作威严，只是年纪轻轻就逐渐圆润的脸庞实在少了几分气势。
此话一出，大部分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站在众人最前方的那两道人影，都是一身红衣身形挺拔，只是左边这位像是昆仑山千万年不化的冰雪，右边那个却截然相反，是沙漠上空永恒不坠的刺目烈阳。瞧见两人都不说话，众臣才陆陆续续开口。年轻的帝王看着他们的目光所向脸色阴沉，却毫无办法，只能一日日忍受着这种屈辱，心里无数次诅咒起那位早死的先帝。
“臣有本启奏。”等其他人攻讦针对完，最前方的蓝忘机才冷淡开口：“前段时间三公主出行，八人座驾，京城提前半日便封道禁行。如此声势浩大劳民伤财，未免有损皇家威信。”
帝王心里一沉，只当他小题大做：“三公主是朕的胞妹，向来体弱，难免要着紧着些。”
“臣观她挥鞭的气势也看不出体弱。”蓝忘机目光清凉，如一盆冷水浇了他个透心凉：“三公主既然爱出宫，年纪也到了，不如索性赐府出宫。”他掸掸袖子，说得无波无澜：“封号么，三公主明丽，就叫朝露如何？诸卿以为如何？”
“此封号甚合。”
“含光王言之有理。”
蓝忘机身后众人纷纷应和，满脸赞同。
“这……”魏无羡身后人瞧了瞧闭目养神的人，也迟疑地点点头：“此番提议并无问题。”
少数几位清流出身的眉头紧皱，却始终没有开口。帝王看着这一面倒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一番：“含光王不愧是蓝太傅曾经的学生，果然有才学。”
蓝忘机不卑不亢：“不过虚长陛下几岁。何况我既为长兄，总要管教弟妹一番。”
“不过如今国库空虚，的确也不宜太过张扬，陛下，何不裁剪宫中用度以身作则一番？”魏无羡终于慢悠悠地开口，却是少见的帮着蓝忘机说了话：“臣听闻太后在宫中大摆宴席，一日光是衣服就要换个五身，且从不穿旧衣。这恭州刚发过疫病，正是缺少银钱支持的时候，天家也该表示一番。不如让皇太后带头去佛堂抄写经文，为天下百姓祈福。”
皇帝强自压抑胸臆怒火，只觉得心口被烧得发疼。本还想指望着清流来斥责这二人越权，谁料他们听了这些拿捏半天，居然都闭了嘴。他气得脑袋发晕，迟迟说不出话来。
“陛下不言，臣便当您默许了。”魏无羡散漫一笑：“想必诸位同僚也无甚好说了，陛下可要退朝？”
“退朝！”从牙缝里挤出两字，皇帝气势汹汹地回了寝殿，一路的凉风也没吹散他的火气，径直摔了三个茶碗才停了手：“魏无羡！蓝忘机！”
“陛下息怒。”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劝。
“息什么怒！”他一拍桌子，手被震得发麻：“朕贵为九五之尊，却连自己的母后和亲妹都护不住！朝露朝露，日出则散，蓝忘机他拟这么个号是在警告谁？！啊？！”他气喘如牛：“还有那魏无羡，不过是一个战败侥幸从草原逃回来的废物贱种，也配开口对我皇室指指点点！”
“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为长远计，当忍。”
“忍忍忍！我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今日这含光王和夷陵王两人怎么瞧着和缓许多，不似往日那般针锋相对？”下朝后，有人疑惑发问。
一旁的一位文官轻声嘲讽：“自然是因为那三公主和皇太后一时忘形，将两人都得罪了。”
“怎么回事？”
“前两日，三公主出宫去庙里祈福，强行封了京城大道，不少人都被禁止入城。别人平头老百姓的也就算了，那含光王府邸就在这条道上，他那日从京外回来，被拦在京城外，三公主明知道他在，还故意派人堵了一天，直到日落才把人放进去，甚至挥鞭打伤了那含光王的马夫，派了太监指桑骂槐骂了半天。”文官摇摇头，也有些不齿：“这含光王岂能受这种委屈，这不今日就逼着她没成家就先出宫立府，封号还是‘朝露’这么个晦气的词，你说以后，还有谁敢娶这位公主殿下？”
“那夷陵王和皇太后又是什么眉眼官司？”
“也无甚，前些日子皇上不是想给那夷陵王指婚么。”
“对啊，事情不是没成吗？”
“夷陵王虽然拒了，皇上却还送了批美人入王府，可惜事情做得不干净，有两个眼线被揪了出来，夷陵王转手就把这些美妾都送了出去，甚至还为其中一人抬了身份强行嫁给了陈尚书家的公子。三公主早就有意下嫁，现在如意郎君没了，以她的跋扈性子免不得要在宫里咒骂两句，皇太后一向疼爱子女，大概是谋划着要为他们出口气，夷陵王索性就先动了手。”
“唉，皇室颜面何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