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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lkien]【瑟兰迪尔X埃尔隆德】一生所爱【原著向】第232章(220730)BY:非故

2022-07-30 20:27 作者:__非故__  | 我要投稿

第二百三十二章 从未冷却

林迪尔的心情很复杂。

至少在伊姆拉崔,他认为没人比他更担心埃尔隆德大人的病情。可是诸位大人们都可以进去探望甚至连两个外来的根本不知身份底细的精灵都能进去,自己却偏偏不行。

心性玲珑如林迪尔自然知道那些大人们是有顾虑。而这顾虑,就在那位横抱着失去意识的领主送回伊姆拉崔的神秘精灵身上。

尽管这肯定不是他的身份该做的事情,但林迪尔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偷听屋内的谈话以来推断领主的病情,抑或是那个神秘精灵的身份。但这座居所显然在建造伊始就考虑到了隔墙有耳的问题,即便是以精灵的听力,屏气细听居然听不见里头丝毫动静。

等林迪尔有所觉察的时候,来人已到了面前。以林迪尔耷拉着脑袋坐在台阶上的姿势,首先入眼的是一双赤足。尽管尺寸比寻常大了些,但它们明显属于女性——皮肤白若透雪脚趾匀美修长。因颓丧而略显迟钝的一瞬凝视,林迪尔在心里暗自打了个激灵。他几乎是忙不迭的视线上移,一路略过华美典雅的白裙望进来人眼里。

但林迪尔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巨大的错误。

没有人胆敢就这么直勾勾的望进……那位夫人的眼里。

如果说与埃尔隆德大人对视,会让自己的所思所想皆被洞悉。那么在这位夫人眼里,林迪尔觉得自己像是完全透明,没有一点秘密,也不能有一丝保留。

所以林迪尔并没有费心去收敛自己脸上的挫败。

而凯兰崔尔夫人笑的仿佛已经明了了,理解了这个年轻精灵的全部心事。那种笑容已经无法单纯的用高贵或典雅这种常见辞藻来形容,那笑容与她的目光一样,穿越了时间的尘埃远道而来,带着俯瞰世事般的超然与平和。  

在那样的目光里,林迪尔慌忙起身欲行礼却被那位夫人抬手止住。

“凯勒博恩大人在里面?”凯兰崔尔仍旧微笑着,仿佛这并非问句,而是某种来自神祇的关怀和祝福。

“是。凯勒博恩大人已经……”

林迪尔本来想说,凯勒博恩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但就在他来及继续之前,那两扇已紧闭了多时的雕花拱门已在他身后洞开。

林迪尔从没见过这样的凯勒博恩。

明显有些失神,凯勒博恩干净利落的无视了还未及退后的林迪尔,他确实看见了凯兰崔尔却只是…在林迪尔看来颇为敷衍的点了点头,而后独自一人向外行去。

凯兰崔尔夫人注视着伴侣的背影良久却并未跟上,亦没发一言。当凯勒博恩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甬路尽头,那位夫人才优雅的转回身来。或许是因为赤足,她步上台阶的时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她的优雅与高贵。凯兰崔尔一直走到那两扇洞开的门扉前,林迪尔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会进去,就像金花领主和凯勒博恩大人一样。却在下一刻惊讶的看到那位夫人优雅抬臂,优雅地,将那两扇门从外复又轻轻阖上。

她终于又看向林迪尔,而她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如神祇一般超然平和的微笑。

“放心。那二位绝对不会伤害埃尔隆德领主,而有那两位在,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的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的病…...”林迪尔望着那位夫人已转身离去的背影终于忐忑道。

“他会没事的。”

林迪尔或许对这位夫人有诸多提防猜忌,但这位夫人的预见相信中洲所有精灵都是笃信无疑的。林迪尔长长的吁了口气,疲倦自他沉重的双腿向上蔓延,年轻的精灵又再看了眼那仍旧紧闭的门扉,终于挪动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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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格洛尔对凯勒博恩的造访一点儿都不惊讶。

他在伊姆拉崔附近已经停留了几十年,伊姆拉崔要塞里的上上下下大小事宜他早已摸的一清二楚,更不要说这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梅格洛尔并没有再拔剑。

之前他必须警惕自保是因埃尔隆德身体状况不明。这里只有自己懂得维林诺的医术尚可暂时保他性命无虞,梅格洛尔担心万一自己有什么闪失,埃尔隆德怕是也很快支撑不住。

“你小时候也有这么一次…”

梅格洛尔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紧贴自己颌角的粗糙布料,仿佛沉浸在了许久以前的回忆中。他依旧没有摘掉裹在脸上的布条,尽管他的身份可以说已经暴露了。但那布条成年累月的缠在他的脸上,就像是已经与他的皮肉骨血连在了一起,摘下它们反而让梅格洛尔感到不自在。

“那时候,你跟埃尔洛斯还没有选择自己血脉的归属,你有一次也是这样。淋了雨,大抵是受了凉,你烧了三日,也是如此的昏迷不醒。”梅格洛尔低声轻笑了声,“埃尔洛斯那小子倒是从小结实,吹风淋雨从不会生病。我只是没想到…他后来选了人类的命途。”

天不知不觉黑了,月色从窗外淡淡的映进来,在地上拖下繁复花纹的影。梅格洛尔并没有点起火烛。他自己早已习惯了全然黑暗的夜。而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趴桌熟睡的精灵显然也不需点灯。

“我藏在西渡的船上去过埃兰娜岛。”

过了许久梅格洛尔又接着说道——

“我在庆典时见过埃尔洛斯一次。他坐在堂皇的华盖下尊贵而威严。只是你知道吗…”梅格洛尔的声音里似乎有笑意,又像是带着无比的哀伤,“那时的他看起来比我还要老。”

梅格洛尔并没有说他后来是怎么回来中洲的。他抱着剑席地而坐,背靠着埃尔隆德身下的床榻,远天的残月也照进了他露在层层布条外的眼眸。

“他曾经是那么小的一个小娃娃。我,没想过他会死在我前头。”

外头飘过一阵窸窸窣窣的虫鸣,像是为梅格洛尔的话注脚。

“我曾以为选择了精灵命途的你才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如今看来,要在漫长的看不见尽头的生命里掩埋自己的真实情感,即便是你,也太过为难了吧…”

“无论是喜是悲,是爱是恨,你不说,它就会烂在心里,直到烂出一个洞。”

梅格洛尔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就像是,他也同样感受到了那深洞的可怖与疼痛。

“所以,是什么成了那根最后的稻草?我知道不是我。我这个所谓的‘义父’在你心里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分量。”

梅格洛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自嘲的调侃,他并没有叹气。但一阵风吹过,像极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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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勒博恩确实叹了口气。

凯兰崔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他缓缓的斟了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凯勒博恩不说,凯兰崔尔也不问。只是各自执了酒盏慢慢的喝。

“多瑞亚斯已无仇可报…”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凯勒博恩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只有风声虫鸣的寂静。

凯兰崔尔并没有接话,她只是将酒盏执到唇畔,又小啜了口。

“他…已经受到了这世间最严酷的惩罚。”

“那惩罚还远未结束。”凯兰崔尔的声音听起来遥远但却清醒,就像是她喝的根本不是酒,而是茶。

“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才是解脱…”凯勒博恩的声儿却似是有些醉了,那种合该狂笑痛哭,披发舞剑的醉。但凯勒博恩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一口吞掉了杯里的残酒。凯兰崔尔亦随之饮尽,却只再给凯勒博恩一人斟满。

当凯勒博恩问询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凯兰崔尔却看着窗外的月相淡淡道——

“也该让银冠去探望一下。”

“女儿似乎对吉尔-加拉德王颇为钟情,你是否…”

“不可。”

凯勒博恩欲要说什么,凯兰崔尔却已起身。

她身量高大,比之寻常男子亦不逊色,凯勒博恩永远记得初见时她一身秘银短甲的飒爽英姿。

于是等凯勒博恩想得起他要说什么时,凯兰崔尔已行远,只留一地浅淡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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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伏在鹿背上。

月在云中疾驰,而他则在阔如浩海般的森林中疾驰。

瑟兰迪尔已经很久没有召唤过神鹿,但此时这样的选择无疑的再正确不过的。森林之主在林中迅若疾风,不但可以尽量缩短路上的距离,更可将任何图谋不轨的黑暗造物远远抛在后头。

这是忒弥诺弗斯的建议。

瑟兰迪尔并不意外他返回巨绿林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精灵是她。毕竟在自己去了洛丝罗瑞恩后,王城守卫便都压到了忒弥诺弗斯一人肩上。她夜夜巡视防务,想来这数月从未好好休息。明丽如她,也都显得憔悴了几分。但瑟兰迪尔并没来得及表达些许道义上的歉疚或感激,忒弥诺弗斯一句话便叫他呆在了当场。

伏在鹿背上的精灵墨眉深皱。

什么叫失去意识?

什么叫…情形危急?

什么叫…...倘若不能及早找到症结根源恐怕…………

不……不不不不不不!

鹿背上剧烈颠簸的精灵脸上一瞬现出了恨极怒极又痛极的神情,微微掀动的唇角甚至现出了森寒的齿列。

这一刻,瑟兰迪尔已很难分清如烈火般烧灼着胸口的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但有一件事他是确实知道的——

曾经,无论命运,他,自己,或是任何人如何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想要将那段感情封冻,埋葬,毁灭…

横贯天际的流星都在转瞬间便撞碎了冷硬的岩层,而如同花火般自地心迸溅而出的岩浆,从来未曾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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