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较量》 十四 2011.05

这个小说里，你们能猜出哪一个是我吗。

经过头几天的急救治疗，水哥终于渡过了伤口感染期，进入了恢复治疗期。恢复治疗期就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护理，护理探视时间医院是有时间限制的，大多都是吃饭时间和一些病人非治疗时间可以探视护理。虽然病情逐渐稳定了，虽然水哥也很坚强，但是在病房住久了，水哥出现了烦躁的情绪。有时会因为一些小事，对父亲大发脾气，此时水哥父亲低下头默不作声。后来小林和水哥父亲的接触多了，慢慢地了解了一些水哥的情况。

有一次，水哥父亲给水哥打完饭，在一旁默默的照顾水哥吃饭，水哥莫明的对着父亲大声埋怨，小林看到后安抚了一下水哥，等水哥吃完饭，带着水哥父亲，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市场里的小饭馆儿里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水哥父亲和小林聊起了家常。水哥父亲五十出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些，说话声音不大，而且语速较慢。他一边照顾着水哥父亲吃饭，一边倾听水哥父亲聊着家里边的事，水哥父亲对他说：大水从小就非常懂事，哥哥姐姐上学都不如他，我们也希望他将来能有出息，过上好日子。哥哥姐姐初中毕业以后，为了能减轻家里的一些负担，早早就开始了打工。但是无论多难我都要供大水这孩子能上大学。

小林给水哥父亲一边夹菜一边说：那您在家里种地还是做什么。

水哥父亲继续说道：我在家里有菜园子，大多都是一些大路菜，细菜有一些但是不多，每年收入还算凑合，养家没问题，再难也要把大水供出来。提起这事儿，水哥父亲眼中有些湿润。

水哥父亲略微停顿了一下，用手擦了擦眼泪：大水从上小学就帮家里菜园子干活，就是上大学以后，每年放假也没闲着，从来不和同学到外面玩儿去，总是回来帮着我在菜园子里干活。哥哥姐姐现在都成家了，大水至今二十多了还没搞对象。

小林有些不解的问：那是为什么。

水哥父亲继续说道：二十多在农村如果还没定亲，就算很晚的了。自从哥哥姐姐结婚以后，家里的经济负担重了一些，他妈妈又有血压高，身体不太好，常年吃药，每次有人给他提亲，都被他回绝了。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搞对象会增加经济负担，他也说过，等参加工作有了收入再谈也不迟。每次想起这些，我和他妈妈心里都很愧疚难过。

小林点了点头：噢，是这样啊，这孩子真懂事。

此时水哥父亲略有些激动，说话有些颤抖：本想这一次大水上班参加工作了，家里的负担就会轻一些了，大水也曾和我说过，等他上了班，就别这么操劳了，少种一些菜，该享享福了，每天在菜园子稍微干点活，只当锻炼一下身体就好了，这孩子想的真周全，可谁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儿啊，以后孩子可怎么办啊，其实我能理解大水的心，他想等工作稳定有了发展后，在城里处一个对象，如今手有残疾了，.........。

望着水哥父亲老泪纵横的脸，小林的心里也有些发酸。

经过这次和水哥父亲的聊天，小林更加了解了水哥。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仔细的照顾水哥。和小林一起轮流护理水哥的那几个小孩，由于年轻，也由于在单位之外少了约束，前一个星期还正常的来医院陪护，但是到了后来，总是打电话请假，其实小林知道他们都是贪玩儿，毕竟小林论年龄是他们的长辈，有时候心里会拿他们当孩子，这一次他带着几个年轻人护理水哥，又不在单位内上班，所以，几个年轻人请假他也就自己辛苦点，睁一眼闭一眼不太在意罢了。

有一次单位发季度奖金，小林还是在网吧找到的他们，叮嘱他们别让人偷走了，先把钱拿回家再玩儿。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基本都是小林和水哥父亲在照顾水哥。

按规定护理期间的一些开销，都是由公司支出，但是当初负责联络此事的周大明和小林只是口头约定。周大明对小林说：除了水哥正常康复治疗的费用，以及在医院地下室租病床的费用，是由公司以支票的方式和院方结账，你们几个人的考勤一定要记好，因为关系到在外补助的问题。至于水哥和他父亲的一些伙食费和生活开销，你也要记账，现在我先给你一百块钱，如果花完了你再找我要。小林当时也没多想就说好吧。

接下来小林先给水哥办理了一些医院食堂餐票，然后又买了一些诸如洗漱等日常用品。那一百块钱哪到哪哦，尤其是了解了水哥一些情况后，小林也拿水哥当自己孩子一样，有时觉得吃医院食堂的饭时间长了，水哥可能会厌烦的，他就在非护理时间，回家让家人给水哥做一些家常可口饭菜。我还特意嘱咐水哥父亲：如果水哥想吃什么零食或者鲜货（水果）之类的，您就给他买然后别在乎花钱（当然这些钱小林都会给水哥父亲的）。

在此期间小林和水哥父亲经常在一起聊天，水哥父亲对小林也非常信任，也告诉了小林关于他们到劳动部门咨询的一些情况。

过了三个来月，随着水哥病情的好转，单位通知小林他们几个人回公司上班，护理到此算告一段落，至于他们几个人在外的补助和水哥及父亲的一些生活开销，周大明是这样和小林说的：你们的补助算了吧，还有水哥父亲的开销我看也别要了。当时小林听罢此言心中确实有些不高兴，虽然小林的帐记的很清楚，但也是白记了。看在以前周大明在工作上曾经帮过小林的忙，小林想算了就算了，只当是小林个人为水哥帮些忙吧。

说起周大明在工作上曾经帮过小林的忙，那一次，是在很多年前，小林在帮生产科科长完成一项任务，由于他疏忽大意了，出了点故障，那时周大明在车间是维修，是他帮小林修好的，所以小林很多年还记得此事。

有一天，周大明急急忙忙找到小林：水哥要出院了，公司决定开车把他送回家，你去不去。

小林当时愣了一下：水哥的伤好了，这么快要出院了。

周大明说：好的差不多了，医院和公司还有水哥家人商量，马上要过年了，最好还是回家过年。一般留在医院过年的都是外地或者伤情很重走不了的。大水家虽然不在市里，但是毕竟是本市郊区的，多方考虑还是回家过年比较好，而且医院也叮嘱了回家以后养伤恢复的一些注意事项，还拿了一些药品，一般没有什么事情，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再和医院联系。

听完周大明的叙述，小林赶紧收拾了一下手里的工作：好吧，我现在就跟你们去。

等小林上了车才知道，一同前去的除了周大明，还有人力资源部的王亚茹（白城和齐娥的故事里丢项链的那个人）。

等到了水哥的家门口，有许多人在这里迎接呢，许多的亲戚村民非常热情的把他们迎进了屋，一落座，水哥的母亲非常热情的招呼着，又是斟茶又是递烟的，忙个不停。水哥母亲和父亲性格有些不同，还是比较爱说话，在此期间不停的感谢领导和他们的照顾。看着水哥家人及亲戚的热情，不知周大明和王亚茹怎么想的，反正小林有些感动。

再回来的路上，车上放着相声段子，这时候周大明接到了一个电话。接电话期间周大明一边脸上陪着笑，一边毕恭毕敬的回着话。等电话接完了，周大明对小林说：你知道谁来的电话吗。

小林摇了摇头：没头没脑的我哪知道啊。

周大明得意的说：告诉你吧，是胡总。

小林什么也没多想，随口问道：他来电话干什么。

周大明这时有点神秘的对小林说：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找你送水哥回家吗？

小林有些不以为然的回道：这是问题吗，就是你不让我送，我也要送的。

周大明嘴一撇：完了吧，这你就不知道了，一开始决定是胡总和书记一起去的，但是后来为什么没去呢，你没想过吧。

到底为什么呢，小林不解的问。

周大明：你别着急，告诉你，胡总他们知道你和水哥父亲关系不错，所以才让你去的。

小林说：这个是不假，但这和他们不去有什么关系。

周大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胡总和书记想的是来到这里，怕水哥家人和亲戚还有村里人，不会放过他们，他们说农村人太野，怕到时候走不了。

小林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叫他来的原因：他们也太小瞧人了吧，你看人家水哥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像他们说的那样，这是他们心里太脏。

现在小林和水哥及他家人关系还非常好，他父亲知道小林喜欢吃棒子面，经常让水哥给我捎新鲜的棒子面，小林知道这是他们的心意，所以每一次小林都没拒绝。水哥现在在公司里工作还不错，也已经结婚成家，儿子也已经快上小学了，一家人过得非常幸福，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