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雫】Pensieve
◆ HP世界观,主要使用台版翻译,『』是回忆中的对话用框,「」是场景内正在进行的对话,强烈建议先看过前两篇再来食用,私设很多请见谅,主cp:彼雫。
彼方绕了两圈,开不了门,从门缝瞥出去的走廊看起来也没有尽头,最后还是放弃,决定乖地待在这个狭小阴暗、除了基本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的房间里,不再尝试往外走。
于是她无聊的坐到破旧的木板床上,打了个哈欠,不免有点想睡。
所以,雫到底想给她看些什么?想要搞清楚这些,就是彼方勉强撑着还没睡着的原因。
在彼方刚交出最后一篇毕业论文,打算回赫夫帕夫大睡一觉时,雫就等在交谊厅入口的木桶旁,微笑着问彼方能不能跟她去个地方,彼方向来拒绝不了眼前这个后辈的任何要求,于是她跟着雫走到八楼,就在一幅穿着芭蕾舞裙的山怪挂毯对面,雫来回走动了几回,雪白的墙壁便浮现了一个厚重的大门,彼方知道一些密道,但从来不包含眼前的这个,她还在惊讶的时候,就被雫拉进门里,门里像是塔楼的顶端,彼方抬头,映入眼帘的星空使她感到十分不真实,难道这里跟大厅的天花板一样,被施展了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的法术?不过现在是下午,而这里看起来更像是深夜?
不知道为什么,这房间总给彼方一种熟悉的感觉,彼方在脑内搜寻着相关回忆时,雫已经把一个半装满了银色液体的石盆放到了中间,用天使般的微笑,说着彷彿恶魔般的话语。
『那么,彼方前辈,可以把脸放进这里面吗?』
『雫酱,彼方酱最近应该没有做什么让你讨厌到想要把我淹死的事吧?』
『说什么傻话,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欢彼方前辈的喔』。
被这样说的话就没办法了,而且水这么浅应该淹不死吧,彼方稍微撩起头发,视死如归般,迅速的将脸埋进冰冷的银色雾状液体中。
瞬间彼方感到一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彷彿在坠落一样,穿越了冰冷的雾后,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个小房间,彼方本来想说是不是什么密室逃脱游戏,可自己却无法与房间里的任何物品互动,绕了几圈后,不擅长解谜的赫夫帕夫选择开摆,本来因为熬夜赶论文困得要命的脑袋不断抗议要亲吻温暖的枕头,彼方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哈欠证明自己还醒着。
而正在彼方几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门被大力的撞开,一个小女孩被推了进来,踉跄了两下才站稳,彼方看着女孩满是泪痕的双颊和颤抖的身躯,胸口彷彿被大石击中一般喘不过气。
彼方看着女孩穿过想要扶她的自己,抽起木板床上的小毯子,摇晃着把自己塞进床尾跟柱子里的一个小缝,双手抱着膝盖裹上毯子,整个过程熟练的令彼方不敢深想,女孩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才能在这一片黑暗中丝毫不磕碰的完成一系列动作。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伤害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彼方的错觉,在女孩喃喃自语的时候,空气变得冰冷,她的周围彷彿被一团黑色的雾包围着,害彼方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因为女孩把整个人都裹在毯子里,所以她本来也看不大清。
「为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雫酱……」
彼方再迟钝,也意识到了雫给她看了什么,这是她幼时的记忆,而现在在彼方面前的,是小时候的雫,彼方模糊知道雫的过去,只是从没这么真实的体验到,或许空气中流动着的冰冷跟绝望也感染到了她,才会让彼方情不自禁的想要落泪。
至此彼方也是明白了雫一开始拿来的石盆是什么,雫和璃奈她们有段时间沉迷于创造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彼方从她们蒐集的资料里不经意的阅读过储思盆,一个可以储存记忆,让自己甚至是别人反复观看的魔法道具。
这是一个相当私人的领域,彼方从没想过雫会给她看这些,她知道雫一向恨不得把这些全部抹去,现在的她已经能控制自己的默默然不再伤人,已经不再需要彼方每天陪在她身边,不过即使这样彼方还是习惯每天到雷文克劳塔楼报到,雫从某一天起也不再总是让她离开,彼方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不过她想大概是雫能精准控制她的默默然的时候。
当然那是指十五岁的雫,而不是眼前这个无助到只能责怪自己的小女孩,彼方握紧魔杖的指节发白,如果她能回到过去……可正因为现实无法改变,才会把希望寄讬在没有奇蹟的如果,彼方轻咬下唇,心如绞痛。
「我想要变得跟大家一样,我不想再被讨厌了。」
环绕着雫的黑暗力量变得强烈,即使彼方不在当时,也能共感那强烈的窒息感,她瞪大眼睛,惊愕的发现雫全身从指间开始变得扭曲,捲起的狂风轻易的摧毁了周围的木头家具,彼方几乎无法从那一团黑暗中辨认出雫原本的样子。
该不会,她是想要把自己的法力全部赶出身体,用这种几乎自毁的方式来变成普通人吧?
彼方本能般举起魔杖,咒语毫无悬念的打空了,但雫的异变还是停了下来,彼方回头一看,身后的大门被撞开,一位穿着深黑色长袍的靛蓝色长发女人将魔杖直指雫,从她的杖尖迸发出了暗黑色细丝像是流水一般,温柔的包裹着雫,女人用坚定的声音清晰道。
「没事的,你不是孤单的,看,我跟你是一样的。」
头上的包包头插着纯黑羽毛,身披大号长袍,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就是个妥妥的可疑人士,会被报警但警察可能也懒得处理的那种,但彼方却感觉及时降临的她彷彿天使一样,哪怕对方只晚几秒,彼方就不可能认识雫,而在女人的努力下,雫慢慢恢复人形,女人犹豫了一下,打算抱抱雫时却被对方本能的躲开,因为雫的拒绝,女人反而下定了决心,她蹲在雫面前,非常缓慢的牵上她的手。
「我一点都不害怕你,所以你也不要害怕你自己。」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夜羽,我未来会是你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我会的这些,难道是魔法吗?」
「恩,你是一名女巫,我也是。」
雫顿了一下,她的双眼湿漉漉的,对于被牵着的手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她犹豫了很久,而女人并没有催促她,她的耐心使雫稍微放下了戒心,小声开口问道。
「魔法不都是美好的事物吗?为什么我的魔力就只会伤害到别人?」
女人顿了一下,彼方想她大概也猜到了雫的症状是默默然,但她还是微笑着,温柔的说。
「那是因为你还小,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我会带你到霍格华兹,那里是世界上最棒的魔法学院,你会在那里学习如何控制力量,也会交到一堆能理解你的朋友,因为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雫黯淡的眼神终于亮起了一点光,可是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的彼方,无法坦率的为她感到开心。
很快的整个场景弥漫了浓厚的烟雾,彼方下意识闭上眼睛,睁开来时,已经到了熟悉的符咒课教室,只在传闻中听说的片段词句,此刻完整的重现在彼方眼前,彼方沉默地看着,看着雫变形,再次被控制下来,被送到医护室,当南教授说着默默然无法完全痊癒只能压制的时候,彼方并没有错过雫眼中的绝望,真实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便被微笑取代,雫礼貌的道谢后离开了医护室,她不紧不慢的走着,彼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连雫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最后雫在一个转角后停了下来,走廊的尽头只有一间故障已久还传闻闹鬼所以没有人光临的老厕所,在确认真的没有任何人时,雫才终于愿意承认自己败给了重力,在墙角缩成一团,手里紧紧捏着刚刚拿到的抑制魔药,无声的啜泣着,而彼方就在正前方沉默地看着,只能沉默地看着。
再次转换场景时,彼方已经习惯了伴随的晕眩,她望着廊外滴答落下的小雨,以及雫蜷成圆球抱着膝盖熟悉的姿势,没想多久就知道这里是哪里。
此时彼方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为什么她会对那个头顶有星空的房间感到熟悉,因为那里是她和雫第一次见到彼此的高塔,那时她还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清楚她平时的样子,但她就在那个瞬间,毫无准备的,撞见了雫最真实的脆弱。
彼方清楚记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声,甚至感觉有些困扰,她只是趁着夜深人静到天文塔熬制些提神魔药赚外快,因为担心被教授抓到宵禁还在外面逗留,她在感觉到有人的一瞬间就立刻熄灭了大釜,但她很快就发现闯入这个空间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很累的女孩,她脱下长袍,把自己裹成一团,雨声很大,过了好一会儿,彼方才从颤抖的背影意识到女孩或许是在哭泣。
等她哭完离开后再出去好了,等待的过程间,彼方看着年少的自己无聊的玩着手指,在离雫只有半支扫帚的地方装成空气,不知道该责怪谁,17岁的近江彼方摀住脸,低声抱怨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出去啊?」
「我为什么,不杀死自己啊?」
就是听到了这句话,小彼方深吸了一口气,躺到地上,等了一下才往外滚,装做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开口道。
「唔?现在几点了啊?」
雫被突然的响声吓了一大跳,边用指尖试图抚平泪痕,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礼貌的回应道。
「现在是半夜两点,已经过宵禁了。」
「阿,彼方酱午睡不小心睡太久了。」
小彼方一边往雫靠近,一边从长袍里挖出自己本来要当作消夜的南瓜派,递到雫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棉被披到雫身上,与自己窝在一起。
既然要做就不要半调子,彼方知道当时的自己只是怕对方做傻事,才硬是贴上去,雫的年纪看起来跟遥差不多,如果遥遇到困难的话,彼方也希望能有个陌生人像这样对她伸出援手。
虽然不知道雫是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那时的彼方也没有打算走进对方的痛楚,她只是希望,这短暂的温暖能让她鼓起精神,靠在一起后,彼方才发现对方的身体真的非常冰冷,为了让她赶快暖起来彼方又把棉被裹得更紧了些。
「小时候,如果妹妹作噩梦了,彼方酱就会像这样抱着她一起睡喔,贴在一起的话,就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的。」
「……我没有作噩梦。」
嘴硬的小孩,果然还是遥酱比较可爱。
彼方记得当时自己应该是在心里这样吐槽,但都决定了要把好事做到底,她也没更多计较,把雫的头揽到自己肩膀上,打着哈欠道。
「那就当作是彼方酱作噩梦了吧。」
受过伤的人很容易满足,只要一点点的温暖就能让她们记得很久,尽管那只是旁人的无心之举,甚至她们还可以做到更多只是懒得做。
彼方闭上眼,忍过场景转换的晕眩,眼前播放的故事有些她印象深刻,有些已经记忆模糊,而有些细节直到多年后的现在她才终于在此处发现,雫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满腔柔情只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尤其是午睡的时候,雫虽然拿书在看着,但眼角馀光总是偷偷瞄向彼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彼方能从对方眼中盈满的悲伤程度分辨出这时她们认识多久了。
说到这彼方不免有些自豪,这孩子在她们刚见面时可不是这样温柔又友善的,刚入学的雫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虽然在微笑着但笑意却始终未达眼底,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稍微靠近一点就会逃走,就像刺猬一样,为了保护柔软的身躯,竖起全身的刺,而彼方为了一一抚平那些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现在这个坦率可爱,喜欢就会直接说喜欢的小老鹰。
当然也不能说从来没被刺伤过,彼方也有感到疲累想要撒手放弃的时候,但想像雫寂寞的表情,彼方就完全无法忍下心不管对方,在雫发现之前,又贴了上去。
而站在旁观的视角,彼方第一次把雫对她的依恋看得这么清楚,像是自己没有去找她时,就会不安的来回走动,找到借口后才会凑到自己跟前,嘴硬说是因为担心彼方,那时的彼方也就这么信了,还在心里暗自伤心没被当成前辈看待。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应该说是雫肯让她看到了,那些她隐藏在面具之后真正的心情跟想法。
在这些日常的回忆中,偶尔也掺杂着一些没那么快乐的回忆,彼方被默默然伤到的时候通常会瞒着雫,因为雫知道后总是会很生气,但不是对彼方,而是对她自己,彼方每次都很心疼,都得花好长的时间才能使她不去在意那些。
接下来的场景彼方没有看到自己的出现,是缩成一团的雫跟霞,霞叹了口气,才上前拍了拍雫的肩膀。
「彼方前辈在找你。」
雫没有回应,她只是愣愣地瞪着黑湖水面,眼眶有些肿,看雫的反应跟外表彼方推测这大概是雫四年级时候的事,随着雫年龄及魔力的增长,寄宿于她身上的默默然愈加强大,彼方也时常得冒着生命危险来将其压下,有次差点连手臂都被扯断。
会害怕吗?面对那股只要你稍微松懈就会将其全部吞噬的黑暗力量,不可能不害怕的,可即使再害怕,她也不曾后退过。
因为她全都知道阿,那团凌厉的黑暗其实是抱起来柔软又温暖的,她的雫酱,而如果她后退了,那被绝望染黑了的深靛色双眸,就再也回不去原本清澈又干净的天蓝色了。
所以彼方是不会后退的,那时的雫之于她,已经不再只是顺手帮个小忙的后辈了。
回忆中,霞叹了口气,似乎对雫的毫无反应感到有些烦燥,但又不舍得对她生气,努力让语气平和道。
「她没事的,只是很担心你,所以我说静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爱逃避的坏习惯啊?彼方前辈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你避开她才最让她心疼。」
「霞桑,我喜欢彼方前辈,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你又再否认……诶?静子你刚刚说啥?」
霞惊讶的表情有些傻,雫没有在笑,非常认真的回看她,彼方想自己的表情大概也很傻,雫的转头让站在霞身边的彼方更能看清对方的坚定,即使知道眼前这些是至少一年多前的事了,彼方的心跳还是坦率的随之加速。
「因为我真的非常喜欢彼方前辈,所以我才不想伤害到她。」
「是、是吗?但你这样总躲开她也不是办法。」
「恩,我知道这样是错的了。」雫些微侧过头去,现在倒像是直直对着彼方说的这些话,「我的人生在遇见彼方前辈之前一蹋糊涂,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是彼方前辈让我第一次知道了被爱的感觉,那种感觉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所以我一直在逃避,可是这样是不对的,越是想要逃离她,我就越是痛苦,而我的默默然也只会发作的越频繁。」
雫顿了一下,嘴角上翘的角度若是没有一直盯着就绝对不会发现。
「只要跟彼方前辈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所以我明白了,彼方前辈就是我唯一的解药,而我想要跟她一直在一起这件事与不伤害她并不冲突。」雫看向自己张开的手心,虽然那里现在甚么也没有,「所以为了能跟彼方前辈一直在一起,我必须更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总是被那些负面的想法控制。」
「……小霞霞我们想让你搞清楚的就是这件事阿,笨蛋静子你也花太长时间才想明白了!」
听到雫这么说,霞愣了几秒才跳起来,既开心又生气的抱怨道。
「所以你要去跟彼方前辈告白了吗?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小霞霞可以在旁边偷看吗?」
「告白的话还不到时候,因为我还不能完美控制默默然。」
「唉,静子你就是这种死认真的地方很烦阿。」
「我又不像你……」
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得模糊,彼方双手复上自己的双颊,果然很烫。
接着又是一堆划面,雫一个人在默默努力的姿态,但也不是真的自己一个人,她开始懂得去依靠朋友,也更依靠她,从旁观的角度她更能看清雫那些将摸未摸的拥抱背后,那些从开始到结束的纠结试探到鼓起勇气,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对于雫是真的很重要,然而比起开心,胸口却始终感到闷闷的,她现在真的很想抱抱本人,可惜她在雫的回忆里甚么都做不到,只能握紧拳头依靠扎在掌心的指甲确认自己是存在的。
最后在这趟孤独的旅程中,彼方终于第一次感受到手臂被轻轻扯了下,顺着拉力她闭上眼睛向上漂浮,离开地面,降落回到那个被星空垄罩的奇怪空间,彼方眨眨眼睛,逼回忍了好久的泪水,可能还有些没忍住的不小心混到雫的记忆里,彼方知道自己应该要好好道歉,但看到雫温和的浅笑时,她脱口的是一直堵得她胸口十分难受的那句。
「如果,我能更早找到你那就好了。」
对于彼方这样说,雫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她嘴角仍然上翘着,像是在说着自己早就知道了一样,雫轻轻掰开彼方紧抓着储思盆的手指,钻进掌心,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后把手握紧,才满意的柔声道。
「我觉得,彼方前辈一直都来得刚刚好。」
彼方不知道,刚才那些并非她一个人的旅行,雫一直都在旁边,披着从霞那里借来的隐形斗篷,静静地观察着。
这不是雫第一次回到自己的记忆,自然早就知道了彼方一开始并没有帮助自己的打算。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难过,但事实上当她发现彼方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帮助自己的时候,只有种果然如此的感叹,不如说这才是她认识的彼方前辈,而她喜欢的正是明明我行我素却还负责到底的,温柔又正直的彼方前辈。
说起来会研究储思盆其实只是因为一场并不重要的争吵,霞坚持自己在扫帚竞速方面胜过了栞子,栞子一开始还很不服气说明明是自己快了一点,到最后累了改口说是平手,但霞并不满意,逼问看台上表面上围观实际上则在看自己的书的雫跟璃奈情况,为了能早点回自己寝室看书的雷文克劳们,在这里异口同声的说是霞快一点,如此明目张胆的敷衍当然无法被霞认可,她气极了脱口一句要是能重播回忆那就好了,就是这句让璃奈亮了眼睛,到图书馆翻了半个晚上的书把相关资料找齐,然后便自己一个人把材料搬回寝室捣鼓。
雫知道自己的室友就是喜欢做这些魔法道具的研究,遇到有兴趣的雫也会加入,而在做出储思盆间多次尝试,雫惊叹于回忆重放的清晰程度,就连周围的场景也能完美的呈现,在确认的确是栞子比较快之后,雫心血来潮向璃奈借了道具,放入自己的回忆,犹豫了一下她选择了前两天睡前的回忆,每次她醒过来彼方就在了,却没怎么注意过彼方是甚么时候过来了,正好趁这时候来看一下对方到底是怎么钻进被窝还能不惊醒浅眠的她。
最后的结果是雫红着脸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回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对梦中的彼方撒娇,没想过那些其实一直是现实,最让雫害羞的是原来情况从来不是彼方硬钻进来她的身边,而是她自己主动掀开被窝邀请对方的,雫缓了好久才战胜羞耻,也立刻就下了决定要装得云淡风轻,像是从来都不知道此事一样。
把此事抛在脑后,雫进入了更多的回忆,也发现更多彼方温柔的地方,等她再度从储思盆里出来的时候,她反而感受到一种从梦中醒来的强烈的孤独,手握冰冷的盆缘,雫不免开始思考,假设自己一直将彼方推开,那么这些回忆就永远只能是回忆了,即使她能透过储思盆不断回顾,但空无一物的掌心仍然冰冷的使她想哭。
在遇到彼方之前,她是怎么活着的?
几个深呼吸后,她调出那些她宁愿一辈子都不想再面对的回忆,将脸放进盆子,沉进迷雾之中。
在进入回忆的刹那雫立刻就想要调走回忆,回到有彼方在的地方,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她缓步走着,像是在看戏一样看着幼时的自己因为天生的魔法能力而被排斥被误解被害怕,她尽了全力扭紧内心的水龙头,不然时刻都有可能被无助的悲哀及无以名状的愤怒吞噬,现在可没有彼方帮助她摆脱黑暗的默默然,而讽刺的是,帮助现在的她维持理智的是彼方带给自己的一切。
雫想自己找到答案了,她不想再过这种生活,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了彼方也不会过得这么糟,可是走过这些回忆,雫更加坚定自己想要过着的是哪样的生活。
离开储思盆前,瞥了眼蜷缩在角落的自己,雫还是不忍心,缓步向前,在自己面前蹲了下去。
『会没事的,应该说,事情不会一直都这样坏的,你会交到朋友,会遇到爱你的人,也能……也能与你爱的人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着的。』
原本雫与其还有些不确定,但越说越通顺,她知道在无法改变的回忆李说这些有点可笑,可她本来就不只说给幼时的自己听的,更多的是一种保证,既然说出口了就要去做到,摆正了心态雫也不再迷惘,也就有了与霞说的那些保证。
她看向眼眶还有些红红的彼方,掌心传来的温度使雫安心,她当然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
「彼方前辈,你都看到了,你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雫自然地说道,像是事先练习了数百遍一样。
「虽然我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我想要像彼方前辈带给我幸福一样,也使彼方前辈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雫酱……」
「为此,我能与你以一生的陪伴为前提,成为彼此最重要的恋人吗?」
彼方红了双颊,可并没有立刻回应,这样的反应让雫有些紧张。
「彼方前辈?」
「雫酱,我没有你说的这样好,其实很自私的。」
听到彼方这样说雫就有些急了,她给彼方看这些回忆是想要让彼方知道自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可不是要让对方愧疚的。
不过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彼方的心情,她知道这种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的感觉,也一直在努力克服这些,曾经她会一直拒绝彼方有很大一部份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坦率接受别人的善意,只能在付出中寻求安全感,当别人对自己好时,首先想到的还是应该怎么回报才不会辜负对方。
雫记得自己之前跟璃奈曾有这么一段对话,那是在她还没习惯彼方每天晚上都跑来陪她睡觉的时候。
『真是的,璃奈桑,我不是都说了不要再随便放彼方前辈进来吗?』
『……对不起。』
璃奈面无表情的小声回应,对所有抱怨跟气急败坏照单全收,却又不打算辩解些什么的姿态让雫十分烦躁,对方像猫一样冷静的金瞳,莫名间给了雫压力,像是在质问说雫,你真的不想让彼方进来吗?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雫比谁都还要清楚。
『抱歉,璃奈桑,我口气太凶了,这不应该怪你的。』
『雫酱,不用道歉,我能明白你的心情。』
雫张开嘴,感觉眼眶有些热热的。
『谢谢,能认识璃奈桑真的太好了。』
『我这边才是,如果不是雫酱,我可能也会一直消极下去。』
『诶?』
雫因为惊讶有些破音,虽然璃奈的表情一如既往,但她还是能从对方微瞇的眉眼感觉出一丝笑意。
『雫酱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对我一直都很友善,就算我没有表情,反应很慢,还是很耐心的跟我搭话。』
『那是因为……』
雫抿着唇,无法把话说完,但璃奈却好像全都明白,自顾自地接过话头。
『不管你怎么说,雫酱努力在理解我,也确实读懂了我的表情,这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让我有勇气继续尝试与人建立连结。』璃奈打断似乎想要辩解什么的雫,『就算当初只是为了自己,或是根本没想那么多,但是我受到帮助是实实在在的,所以我也想要帮助雫酱。』
『我倒是觉得璃奈桑已经帮上太多了,不如说我真的很感激你愿意跟我继续做朋友。』
『雫酱,你总是把自己想得太不重要了,总是要委屈自己很多才肯接受一点好处。』
璃奈看着无法接受这个说词而沉默下来的雫,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时候突然很想念霞酱。』
『还、还是先不要吧,我很不擅长面对那个人。』
『就是要让霞酱来骂醒雫酱。』
『唔,我们或许会吵起来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因为雫酱会吵输的。』
雫哑口无言,她感觉自己已经吵输了,狡猾的她选择了一贯的做法,迅速的用明天的魔法史抽考转移话题,因为璃奈太温柔了才让她每次都呼咙过去。
而在很久很久以后,雫酱才终于明白,自己当时的做法到底有多让人火大。
看不得彼方失落的样子,也听不得彼方那些可能即将脱口而出的自贬,雫明白彼方本质上跟自己根本就是同一种人,都是很不擅长接受好意的类型,她总是觉得自己做得没那么多,无意间扛起了所有的责任,完全不管对方是否想要被保护的像只只需要唱歌的金丝雀。
因为太了解彼方,雫一看就知道对方在为了没能更早出去陪伴自己而陷入不必要的自责。
但那些是没有意义的,雫想要让彼方知道,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太过客气就是对她们之间感情的污辱,也因为自己就是那种人,雫清楚现在不是应该惯着对方的时候。
于是雫嘟起嘴,装得很不开心的样子甩开彼方的手开口道。
「所以彼方前辈是不喜欢我的意思吗?」
「怎么会,彼方酱可是最喜欢雫酱了喔。」
「那为甚么不接受我的告白?」雫一开始是装出来的,后来也是真的委屈了,虽然她也曾怀疑过彼方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她的温柔,可那些像是带回家过节还有每天陪睡等各种特殊待遇给了雫底气,所以现在彼方的态度是真的让雫有些慌张了。「你其实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我当然想要跟你在一起,一直都很想的。」
因为雫足够了解彼方,所以在对上视线的瞬间就明白了,彼方退缩的原因跟自己的一样,觉得单是依靠自己的话是无法让对方幸福的。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最初的她们就是彼此的救赎了。
雫深吸了口气,重新握上彼方的手。
「放弃维持完美的外在的勇气,也能爱没用的内在的生活方式,那些全部,都是因为彼方前辈,我才能拥有。」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成为让彼方更爱自己的那个人。
「彼方前辈,谢谢你,让我相信,原来我也有资格获得幸福。」
此时雫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跟彼方一样高了。
「而没有你,我是不可能幸福的。」
虽然彼方只停顿了两三秒,但在雫眼中却感觉过了一辈子,幸好她最喜欢的前辈最后轻笑出声,把半个人的重量压到雫身上,像是要把她揉进怀中一样收紧了手臂。
「……雫酱太狡猾了,漂亮话都让你说走,彼方酱身为前辈根本没有表现的地方嘛。」
「谁叫彼方前辈明明是前辈,但胆子却很小。」
「那也是因为雫酱胆子太小了,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跑走,我哪敢随便出手。」
完全没有办法反驳,雫刚要鼓起脸颊,就被彼方感应到,用赠赠脸颊来使雫消气,显然效果显着,最后留在两人脸上的只有让人看了就想微笑的粉红色,房顶的星星们也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的,总之两人再次分开时都轻喘着气,用眼神互相推卸着责任,而事实究竟如何,大概也只能等她们没那么害羞的时候再到储思盆里确认了。
哪,即使是没有自信的胆小鬼,只要握起彼此的手,就能不再害怕,因为你,我才有勇气相信自己可以幸福,走到这一步花了这么久我们都有责任,所以接下来谁也别逃避,可以吗?
恩,一辈子,我可以。
后记:
这是几百年没更新的HP系列,因为这系列我需要有大段的时间可以专心描写情绪,所以就拖到现在了哈哈。话说比起其他主流cp,彼雫的糖除了早期的sif分室、中之人加持外,现在能嗑到的就只有一些贴贴的照片,只嗑彼雫真的会饿死幸好我够杂食(误,总之彼雫的故事到这里也告一段落了,这对是属于细水长流的类型,她们从认识到在一起也花了快要三年多,也因为两人都是比较含蓄的个性,容易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而倾向维持现状,习惯付出却不习惯接受好意,应该说这个世界观中的大家好像就是这样,都是懂事的好孩子而我想要给她们好多好多糖吃,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学会爱自己并让爱的人获得幸福的故事,而我认为彼雫之所以好嗑的前后辈关系性跟对这对cp的想法都融入在文章中了,还有比起雫霞时常会有的斗嘴,我好喜欢彼雫之间雫后辈属性加乘的小任性跟撒娇,就很香。
然后又由于HP系列没有剧情连贯关系,一个短篇就等于一个故事,所以不管我有没有更都不算坑,虽然更新的很慢,但其实在这个世界里我有很多想写的,也想写写非爱情向的一年级生冒险的故事,总之为了增加我的动力欢迎催更哈哈,那么请下收惯例的cookie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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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果然是我比较快吧!」
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史莱哲林在确认过回忆的内容后得意的大声炫耀,不服输的葛莱芬多还在一旁咕嚷着不过就快了半根老鼠尾巴,而且即使她比栞子慢了一点,下周的魁地奇院际赛也还是葛莱芬多的胜利,说到这栞子就不能轻易退让了,正掳起袖子打算争论一场时,霞已经转了话题。
「不过比可爱的话盐子可是会被我甩掉一条街。」
「那可不一定,如果让步、步梦前辈来做裁判的话……」
「盐子是坏蛋乱秀恩爱,这种话不要自己说完还自己脸红啊!」
不同于回忆里吵得火热的两人,因为盆面无法容纳四个人一起把脸放起回忆里,所以被撇在外面的制作者们,在等待的过程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璃奈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平时感情没那么好的两人比如霞桑跟栞子桑联系起了不一般的连结,她们有没有可能因为共同经历患难的经历而团结起来,不再因为天生院际的对立而凡事都要争个大小?」
「我好像能明白雫酱的意思,我觉得你想得非常有道理,身为追求真理的雷文克劳,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因为畏惧可能会有的风险而停止行动。」
「果然璃奈桑最能理解我,那我们来试试看吧。」
「恩,来吧。」
于是雫跟璃奈把霞跟栞子的鞋带绑了起来,就逃回雷文克劳高塔去了。
〈cookie 2〉
「话说回来,雫酱,彼方酱认为你失落的时候还是换换姿势比较好喔,环抱膝盖蜷缩成一团球虽然是真的很可爱,不过角度不对的话很不安全,尤其是穿裙子的时候。」
「诶?怎么突然………彼方前辈是大变态。」
「彼方酱才没有一直盯着看啦,而且被我看到也没关系吧?我只是觉得雫酱应该也不想被看到,还是果然其实是想被我……好痛。」
后辈为了掩饰害羞,而使用物理手段将魔法史课本甩到前辈脸上,即使很痛彼方还是觉得眼前满脸通红的雫真的可爱极了,因此彼方幸福的陷入要温柔的转移话题,还是恶劣的继续抓着这点进攻的两难之间。
名词解释(资料来源自哈利波特维基):储思盆 (Pensieve)是一种用来查看记忆的物品。盆口上刻着神秘文字和其他一些神秘的符号。盆中盛满了银色的物质,和云彩一样既像液体又像气体。巫师可以将自己的记忆从脑子里吸出来,放进盆中,储思盆中的记忆可以让人从第三人称角度进行观察。被提取出来的记忆带有很强的个人色彩,但储存在储思盆中的回忆通常是为了反映现实,他能为你重演那一个时刻,所以巫师可以进入自己的回忆,用不一样的视角去重新经历一个事件,看到过去或当下忽略的各种细节,甚至是那些你不认为你记得但是却始终藏在回忆某处的事物。
(以上是2022年12月文章初发布时的后记,总之因为想尝试看看不同的平台,所以来B站玩看看,如果反响不错在把之后的文章慢慢搬过来,如果懒得等我整理的话,我的Lof及FC2部落格(希曦の作品归档处)都有全文,欢迎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