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少年的孤傲
雨声充塞与天地之间。下满了整个夜，无边无际，也仿佛无始无终。
浓厚的阴霾笼罩在港区的上方，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主公，您的状况真的没有问题吗？”
自从从那一战回来，敖珏整个人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平日有些对舰娘态度，若即若离的他，似乎选择了不去接触。
除了去看望了下还在维修室的企业，就很少在带着舰娘们出去巡航了。
有些苍白的侧脸，让目前两个女生都相当担忧。
獒和逸仙两个人，应该算是某种情况下唯二能够进入这里和指挥官聊上两三句的人。
“没什么，你知道的，我这幅样子现在有些不稳定，不好见到他们。”敖珏淡淡开口，喝了喝放在桌子上的热水。便埋头去做自己的文件梳理。
“如果那两个家伙来拜访，就说我的状况稳定，但是需要静养。”敖珏抬眉，瞄了瞄那放在角落的通讯器，那一个通讯器上还有被什么东西砸过的痕迹，被逸仙小心捡起，妥善地摆放在那个角落。
气氛很是冷淡，两个女生开始感觉很不是自在，相互对视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敖珏这样反常的表现，似乎让人很是惊讶，但是也让人觉得理所应当。敖珏缓缓地抿下那一口一口的热水，不时咳嗽几声。然后习惯性地摆了摆手。
房间的气氛几乎降到了零点，热水杯中的温度急剧地下降，白色的雾气缓缓地升腾起来，逐渐地消瘦下去，逐渐地磨着两个女孩子的耐性。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 ，可以先回寝室里休息下。今天的公文不多，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好。”
依旧那么如沐春风的语调，为何带着几丝腊月的寒气？
大概是指挥官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逸仙清了清嗓子，看向了獒，獒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敖珏的状态。
“主公，如果你——”逸仙缓缓开口，对上了敖珏那双绿色的瞳孔，顿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双绿色的双瞳中潜藏着一只怪物，一只对于闯入他领地里充满了敌意的怪物。此刻的她，看着杯子里热水逐渐地变凉，已经吐不出一口白色的“仙气”。
敖珏抬起杯子，触到冰凉的水，不在像先前只是小抿几口，而是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身子似乎有些摇晃，獒想要去扶他，那一双骇人的双瞳也镇住了她，她现在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双手微微向上抬起，那个起手式动作僵在那里。
“时间不早了，先安定好企业吧。”敖珏笑了笑，终于稳住了自己身形，准备朝着饮水机的方向缓缓站起身，但是瞬间，那仅仅只是被简单包裹的伤口被牵动，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
一瞬间，就感觉伤口似乎开始撕裂了一般，那刚刚生长出来的组织好像又再一次裂开了一样，他感觉他的大腿上的伤口被浓密的汗水浸湿，几丝刺痛传入神经。
脸色瞬间一白，但是随后，他只是轻轻地要紧了牙关，把这一阵的疼痛挺过去，然后一个标志性的笑容看向二人，尽量表现自己的“和善”。
“啊，我们有些疲劳，先在这里坐着，我们随后就离开。”逸仙看出了敖珏神情的微妙变化，也知道，今天似乎也是撬不动敖珏的口。
只是希望自己的指挥官能够安全，不会出什么意外。
“我现在稳住了，没有事的，你们两个人先回去吧，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敖珏随后头都没有回，从两个人身边擦肩而过。
但是一沉闷的声音瞬间传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
两个人转过头去，敖珏已经昏迷在了地上，手里的水杯早已经摔了个粉碎，没有划伤敖珏的手掌，这似乎已经是万中之幸。
“敖珏！敖珏！”两名少女的呼喊在他的耳边逐渐淡然，他已经很难在举起一根手指，只是感觉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从腰间和脸部传来。
但是就只有仅仅而已的触觉了，他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恍惚之间，还是阴霾的天空，依旧是灰暗的景色。远处升起几缕黑烟。天色逐渐黯淡下了，看着西辰的太阳，敖珏坐在马上，勒紧了缰绳，马轻轻扬起了前蹄扬起几缕烟尘，马长嘶几声，稍稍带有些恐惧的眼神看着敖珏。
立在山崖之上，看着下方的万丈深渊，遥望着远方的大海，似乎有一种孤傲的豪迈，也有一种东临碣石的气概，看着那辽阔的大海，他的心灵第一次产生了向往感。
“将军，登临于此也想要吟诗一首，横槊赋诗，酾酒临海吗？”一位副官牵着马匹缓缓地渡步过来，看着敖珏眺望着远方蓝色的海平面，看到了远方那一抹缓缓西沉的夕阳。
“年少之人，哪能如能那早已经半截入土的老人去比拼豪迈，我倒是应该学周郎一样，羽扇兜鍪，笑谈间，樯橹灰飞烟灭啊。”敖珏有些向往地眺望那一片海，胸中一种豪迈的情绪似乎喷薄而出。
虽然他活了较长的岁月，但是在他那个种族来说，似乎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
“兜鍪可不是周郎啊，敖将军。”那一位副官小心地提醒道，看着少年那一副豪气冲天的样子，似乎不好去打断他的雅兴。
“管他是谁，不影响本将军在这里吟诗！”敖珏豪迈地拉起缰绳，马一声尖叫，在空中扬起前蹄，向下的空中踏去。
但是下方是悬崖啊。
马的惊叫中，敖珏急拉缰绳，将马从悬崖上扯回来，稳稳地着陆在悬崖的边缘上。
马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着下方的深渊，似乎要将它吞入腹中。
有这样子的主人，是在太过挑战马的内心了。
“将军让我想起了一位英雄。一位气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
“是那项羽？确实是英雄一位，传说英雄应有美人相配，那叫虞姬的美人可否与我家的西门一样美呢？”
副将看着敖珏那一副眺望天空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
“说起项羽，您那一场战役确实有着那一位英雄的影子，一人可抵万人勇，带领少数将士，杀入重围，杀灭敌军，竟是大获全胜，竟无一个活口，这是相当精彩的一仗。后来的敌军竟然不战而退，闻风丧胆，但是——”
“但是也可惜了兄弟们了，都在那一场沙场中倒下，体力不支牺牲的，竟然占据大多数，那天确实鲁莽。不过，归队的兄弟们，在大夫们疗伤下怎么样？”
敖珏似乎顺理成章地问起这一件事情，眼神从海面上看着自己那一匹受惊的马儿，那一头秀美的青丝挡住了副将的视线，看不见敖珏眼神中的掩饰。
马依旧在颤抖，不敢抬头看向那一片美丽的天空。
“都，都——大夫们早已经尽力了，但是，但是，他们，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来得及说。”
“休提此事，还有其他的事情吗？”不知是错觉，副官竟然察觉到，敖珏似乎嘲讽似的笑了笑。
“前线啊，那个，西门将军快要来支援了，预计今夜就能抵达。”
“为什么这么慢？”敖珏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从马背上下来，轻轻拍了拍马的后背，双手搓了搓，看向副官。副官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野兽盯上了一般。
这位西门将军就是敖珏口中的西门氏，是自己的发妻，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被誉为“西门女将”。而至于这一位，一直都是敖珏心中的牵挂，甚至每天都要去询问少女的安危十句中两三句不离她。
“因为，张老，张老将军，身体不适，让辎重晚了一些时日，望将军勿要怪罪。”副官双手抱拳，头埋着不敢说一句话。
“张老头啊，张老头啊，病情确实很重呢。”敖珏似乎有些面露不满，看着那一位副官耸了耸肩，然后拉起他。
“今夜去迎接夫人，一定要办的体面，一定要接风洗尘！”敖珏似乎有些兴奋地说到，像是一个孩子一般，陷入甜蜜而又疯狂的爱恋。
副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应承下来，看着少年转身走向了军队的后勤，开始吆喝起来。
笑声消失在副将的视线中。副官长叹一声，像是懂人性似的，那一匹马突然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四条腿一软，整个人趴在地面上，昂起自己的头，向着天空长嘶一声。吐出一口白色的长烟。
副官拉着马的缰绳，轻轻安抚着马匹，无奈的表情几乎写在了脸上 。
“将军和项羽，简直太相似了，太相似了。”
夜幕即将降临，临近傍晚，一条蜿蜒的火把在山间缓缓蔓延开来，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披戈带甲，骑着大红色枣马，缓缓地走在军队的最前面。
在她的身后是拖着漫长队伍的淄重，在着山路上缓慢行走士兵，都在路上认真赶路。但是脸上的疲惫却难以抑制。
“全军整顿，一会儿出发。”
少女的命令让每个人都送了一口气先开始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山路虽然稍微有些陡峭，但远远不够称得上是陷阱，想要偷袭还是算是很困难的。
“保护好张老前辈，前辈最近身体欠佳，需要有人照料。”少女一如既往的下达命令，然后开始怜爱地抚摸着少女贴身的那一片玉佩，玉佩好像如同活物一样，涌出一股股暖流涌入少女的全身每一处。
“将军，张老将军想要邀您商议。”
传令的士兵带上了话，但是脸色有些难看，换句话说，似乎还带有几分畏惧。
“是出了什么事吗？”少女的感官相当敏锐，随后叹了叹气，“将军的毛病又犯了吗？”
“已经连续斩了5名大夫了，张将军，张将军今天把药摔，摔在地上，咳，咳得很厉害，而且，将，将军又在发火，现在除了亲信的人，周围的人都已经被踢出去了。”
士兵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的，话里带着几分畏惧。
“放心吧，将军不会拿你开刀的。”
张将军积劳成疾多年，身体江河日下，想要建功立业的他现在难以去在正面战场上奋勇杀敌，难以去实现自己进官加爵的伟大报复。
而且，正是因为如此，张将军被迫退位，从此隐居二线，只是负责后勤运输。每天尝试调养身子，想要重回沙场。
但是被他拖出去斩首的大夫已经超过了两位数。
少女摇了摇头，虽然这位老将军的经历和遭遇让人惋惜，但是自己和这位老将军的关系还是比较尴尬的。
因为自己的丈夫，也就是现在的敖珏，代替了他的位置。
“但是，老将军摔了东西之后，开始大笑，而且笑声相当恐怖了，我觉得，我觉得老将军不会，不会，不会。”
“少胡说八道，老将军戎马一生，少说一些不吉利的东西。”
“那将军，我先行告退了，将军现在还在处理逃兵。”士兵有些恐慌，然后推了下去。
简易搭建的帐篷里，周围只有两个守卫帐门的聋哑士兵。
“将军！我没有说谎，我真的见到了妖怪！妖怪！”
少女突然感觉背后一凉，随后就是一声闷哼声，便没了声音。
聋哑士兵看到了少女，点了点头，随后掀开帐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