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路途

如银铃般叮叮当当的钢琴曲再次响起。指挥官并不会欣赏什么音乐,一个是没时间去听歌,另一个是他实在是没那艺术细胞。所以他努力的摆出和标枪一样崇拜的表情。南达科他的钢琴技艺应该是算高等的那一种类型吧。因为几乎什么都会又带有点完美主义的贝尔法斯特也在仔细的听着。这更加坚定了指挥官的心思。也不是被什么著名音乐家邀请的,也是港区熟人,大不了一会多夸几句吧。指挥官本意是不想来的。可是刚刚与企业的对话又让他想起了这事。他就不得不来了。他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太认真了。以至于别人是不是真这么想的都没有考虑。
可是,世界上又有多少事情就一定是假的呢?无用的怀疑总是桎梏住了我们前进的脚步。最终也是化为了先祖遇到麻烦事时的一缕叹息。
南达科他的钢琴乐,时低时高,柔中带刚。她就是钢铁铸成的妖艳红色玫瑰。让人忍不住驻足停留却又不敢上前查看。
在这音乐的伴随下,指挥官不断的回忆着过往。你不得不承认,被我们看作是老顽固的先辈们有时候的总结还是真有一定正确性。音乐真的可以闯进人的心扉的。在这时而柔美时而激昂的钢琴乐曲下,指挥官总是能回想起他的苦与甜。这些过去的日子总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催促他一直向前。
曲毕。指挥官呆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这音乐居然能让他这个不懂音乐的融入进去。
“指挥官,这首钢琴曲名为惊愕。是奥地利著名作家因为那些贵族老爷在观赏时总会睡着,于是把第二乐章改成这样的。我知道指挥官不懂音乐,也怕指挥官没有耐心听完,于是就选了这首。”
好在这姑娘没有直接说出来指挥官可能因为无聊睡着!
“嗯……我确实不太懂音乐,让我评论么……也就能评论个好听不好听。”
南达科他:“好听么?”
“很好听。比那些城里的音乐家强多了。不过南达科他你这首“惊愕”选的不一定准确哦。你看那。”
?!
光辉在这钢琴乐下,斜靠着椅子睡着了。标枪将手指竖在嘴前,示意大家安静些。
不过没想到光辉即使睡着了也是依旧优雅。西方的雕塑,在光辉的睡姿前都显得逊色。美神也不过如此吧?轻轻的呼吸声拨弄着指挥官的心弦。因为光辉的遮阳帽还扣在头上,所以光辉号舰身内部的空袭循环系统也只是偶尔的会将她的几缕发丝吹起。
胡德:“看起来这次是真的把我们的大小姐给累坏了。唉,又要麻烦我这把老骨头来收拾残局了。贝尔法斯特小姐,还麻烦您送她回卧室呢。”
指挥官:“胡德姐不算老吧?我也只是姐姐,姐姐的叫着。”
“指挥官,你没来过皇家,不知道,我们那有个叫……算啦!说了您也不认识。嗯……就是有个调皮鬼,天天阿姨阿姨的叫。最后威尔士亲王与乔治五世竟然跟着起哄,就连我们的殿下,伊丽莎白女王也和我说让我干脆就接受了这个称呼。”
指挥官不认识皇家的人,但来自东煌的他很讨厌那些王侯将相,可他也不能明说。他更喜欢将这理解成是那些贵族间的荒唐癖好。
“嗯……”
贝尔法斯特想推着睡在轮椅上的光辉回到房间去。可是光辉的长发有几缕卷进了轮胎中,突然的不适让她在睡梦中眉头紧皱,发出的奇怪声音在表示着她的不适。
即使是这样光辉也没有醒来,她是真的累坏了。贝尔法斯特怕弄醒光辉,于是叫着独角兽和她一起把光辉抬会卧室去。这场景总能使指挥官想起东煌过年杀猪的情形。不知道光辉知道了他这想法,会不会气的揍他。
“那个……”
“嗯?”
“指挥官可以陪我去走走吗?”
“如你所愿。”
现在是夜晚,因为庆功晚宴的缘故,只穿了个白色对襟式晚礼服,即使是南达科他也很难受得了这样的低温。更何况他们还是在回港区的海路上行进。
光辉号的稳定性不错,在行进的过程中,一直很少有大海浪砸在甲板上,也很少有卷起的水花浸湿他们衣服的事发生。
“要接近零下了吧?看我哈气都冒白气了。”与南达科他并肩站在舰岛上的指挥官指着他口中冒出的白气说。
“嗯。也许吧。”
依旧是简短的回答。因为职业导致生命时间也许比别人短暂的缘故,指挥官一直都很珍惜与朋友的相处时间。只是南达科他这样的人,啊……不,是舰娘,实在是太难搞懂了。他压根就不知道她想的都是些什么。主动把指挥官约出来可又不肯多说一句。好像他们之间除了演习那次比较长点的对话之外,剩下的就只是“嗯”,“好”,“我知道了”这样的简短的说辞。
“看你冻的。嘴唇都发白了。”指挥官瞧见微微打哆嗦的南达科他冻成了这个样子,不假思索的脱下来他的军装罩在了南达科他身上。南达科他的身材有些微胖,指挥官的军装在她的身材影响下,显得有些紧绷。
“指挥官,太紧了,我还是不要了吧。”
“一套衣服而已,都冻成这个样子了。忍忍到港区在换装吧。”
“嗯。”
军装上的余温,很好的传给了南达科他。她不再哆嗦了。
“瞧我变戏法儿!”
?
指挥官从兜里掏出了热可可递给了南达科他。同时也不忘给自己启开一瓶来自东煌的一种名为花生露的饮品。
“我就喜欢在寒冷的夜晚一边吹着风跟别人闲聊一边和着豆浆。不过你是白鹰人……白鹰舰娘。外国的欧根讨厌喝豆浆这东西。你也是外国的,怕你也喝不惯,就给了热可可。光辉号的装配设置我都差不多背下来了。有空我再去问问光辉,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刚出炉的蛋糕什么的。”
这话半真半假,指挥官是很喜欢喝豆浆没错,可他很少与人闲聊。因为之前塞壬战争的吃紧,往往很多人连名字都还没留下就被人刻到了那纪念碑上,向后人证明他曾是个英雄。
“谢谢呢,指挥官果然很温柔。”
“所以拉我出来到底是要谈什么呢?”指挥官极力摆出感兴趣的表情好让南达科他引出话题。这样两人的沟通就迈出了第一步。
“嗯……指挥官是如何看待我们的呢?或者说,我们是人吗?”
指挥官没想到南达科他会问这么直白的问题。这可是现在各大阵营们的那些科学家在争论的问题啊!仅学术性的讨论来看,指挥官都不如那些科学家靠谱。
“啊!要是很难回答的话指挥官就不用回答了。”南达科他紧忙打着圆场。
“你们,你们和我们一样,说着能让人听懂的语言,也没有做出像塞壬那样的事,现在看来……在我个人看来你们是和我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生物。但也许是比我们人类高级的生物也说不准,因为按照年龄来看,胡德姐做奶奶都够了。可你看过她变老的样子吗?”指挥官生硬的回答着。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除了作为兵器,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南达科他突然强硬的语气吓了指挥官一跳。
“啊……抱歉指挥官。我……”
“没事……”
“那就好。”
指挥官望着南达科他希望得到答案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后,他还是开口了。
“没有人生来就是武器的。同理南达科他,不,你们也肯定不是专门供我们人类抗击塞壬的武器。”
南达科他听到了她想要的回答,尽管这回答没有任何一个阵营承认。
“可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又不得不化为武器去前线奋战。如果我还没有上任这个指挥官职位的话,南达科他你能猜到我是做什么的吗?”
“这……”
“在服役前,我就是个技校的土木学生,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生活。每周末还要为家楼下的大娘卖菜的价钱讲着价。之后,塞壬来了,一切都变了,我为了能有个地方活着,就只好去服役,在服役起见,因为作战英勇,在塞壬第一次溃退时又给送去了北联进修。”
指挥官朝着这难得的听客,说起了过往。
“之后的时,你们也能猜出来,被分配到了港区,再然后就是遇见了你们了。我是为了要个可能有个和平生活的机会才去选做武器为了我的人民在一线以命相博着。但你们不用,如果上面把你们看作是兵器的话,那还要我这个指挥官做什么?让你们直接去攻打塞壬不就得了?只是你们还没被承认是人类相同的生命体。也许是上面太忙了也说不准呢?”
“哦……”
南达科他清澈的眸子望着指挥,其中流露了不少感激之情。她眼神的纯洁与她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句谚语的由来?指挥官不忍说假话,但任何一个阵营都没有给出她们是生命体的证明。这就是事实。指挥官又不得不说假话。
“好啦,那些事情是那些科学家该去做的事情,现在你我的人物就是喝完这饮料。然后畅谈。”
“嗯!”
指挥官又陆续给南达科他讲了不少各地的风土人情,还未经世面的南达科他很容易就被这些话吸引了过去。他们的谈话,偶尔还会冒出一两声女人的笑声。看样子南达科他很和指挥官谈得来。然而一直在不断谈乐的指挥官却慢慢的陷入了沉思,她们真的是与我们一样的生物吗?
突然冷静下来的气氛,明显是指挥官在想些什么别的。要知道,她们虽然不与人类一样善观察,可内心却是十分敏感的。
南达科他:“指挥官?”
恰巧企业路过。
“啊……刚刚看到了企业,在想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毕竟我与南达科他聊的很欢呢。不是吗?”
“嗯!”
“我们,我们去捉弄捉弄她。”
“这……还是不要吧?”
指挥官按了故意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他的把南达科他的钢琴乐录了下来,调到了惊愕的高潮部分,正巧就是声音忽高忽低的部分。原本靠在栏杆上的企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体紧绷。
“企业,干嘛呢?怎么一个人呆着?”
“真是!指挥官!驱逐舰们都睡着了,不要这么大声!”企业回答着。
随后,企业的手机响了。上面呈现了几个字:“这么晚了,在干嘛呢?”
企业望着这几个字,笑着打出了她的消息:“小鹰吃了很多,在溜鹰呢。”
指挥官:“哦……刚刚在和南达科他在舰岛上聊天呢。看见你经过。”
南达科他很难理解这两个人搁这这么近还要发着消息来沟通。
随后,指挥官的手机上也呈现了几个字:“这就是报复!”后面还跟着小女孩总会发的他不理解的表情。没想到企业还会这个。
一声口哨,企业的小鹰,嗯……更准确说应该是巨雕,从云层上面俯冲下来,叼走了指挥官的帽子。它又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企业,把帽子递给了企业。企业拿着手指转着指挥官的帽子,边往回走边嘲弄着指挥官。
冷风吹过,没了帽子的指挥官不免一阵哆嗦。毕竟头部的热气总是会散发出去的。南达科他往指挥官的方向靠了靠。南达科他的体温也很好的传递了过来。
“你这是……?”
“我也想让你暖和暖和。”
“好吧。”
指挥官搂着南达科他,望向远方,几点星痕传来,看样子是港区的灯塔。他们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