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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我]In Your Light·C63

2022-12-02 21:25 作者:陆知遇_  | 我要投稿

勿上真人。

 

双向救赎/双向暗恋/双向自卑.

 

七岁年龄差预警/战线极长的单向变双向奔赴.

 

进度可能有点慢哦.

 

私设如山.

 

都是我瞎写的。

 

*所有专业知识皆为杜撰,勿上升现实.

 

*本文纯属虚构,全篇的学业工作等,无任何参考价值,勿上升实际.

 

灵感来源:《in your light》《oh my angel》《有一种悲伤》《sonder》和《奔赴》

 

-

 

“你形容我是这个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美丽。”

 

-

 

107.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折射进眼睛里,让人觉得有些刺眼,我缓慢的背过身,习惯性伸长手臂去寻找平日里喜欢抱在怀里捏耳朵的那个柔软小猫抱枕,温热肌肤紧贴的瞬间,宋亚轩伸长手臂将我往怀抱里揽了揽。

 

他的怀抱很温暖,已经成为我的安神香的佛手柑气息在鼻尖萦绕,我被浸入一片让人放松而平静的海洋里,空调的低温贴进肌肤,好像有些冷,身边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宋亚轩在将我揽进怀里的下一秒,就伸手去摸索那团不知道被我们两个是我蹬开了的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换了环境我不太适应,还是因为我的睡眠有些浅,宋亚轩这一系列动作后,我的思绪已经有些回扯,我将额头贴在他的胸膛,手臂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上,声音轻柔地出声问他:“现在几点了啊……”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宋亚轩伸胳膊去摸手表,大概是因为脑袋刚刚开机,还有点反应迟钝,半晌,他回答我的问题:“七点半。”

 

“这么早……”

 

好不容易的双休日,起得过早好像会让人觉得有些亏,我轻轻蹙眉以后,又往他的怀抱里钻了钻,他也配合的将我搂得近了些。

 

一向作息规律保持早晨七点半起床的宋亚轩保持意识清醒而被迫陪我赖床了半个小时。

 

虽然我也从来没有赖床的习惯,但今天的被窝里好像拥有莫名的吸引力,又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因为换了环境而始终保持清醒,直到深夜凌晨都不曾陷入睡眠,此刻让我的意识始终困倦着清醒不了。

 

片刻后,我的大脑强制开机,缓慢抬起头:“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依旧记得宋亚轩的睡眠质量向来不好,两年过去都没有改善,反倒不知缘由的有更加严重的迹象,我睡着以后并没有那么老实,他的睡眠状况不好,恐怕我昨天晚上将他从浅睡眠里拽出来过不少次。

 

“挺好的啊,你没睡好吗?”他微微低下头,蹙起了眉。

 

“没有,我平时睡姿不太好,怕吵醒你了。”我伸手揉揉眼睛,声音里还有困倦,我同他解释。

 

哑然失笑间,他刚刚还皱成一团的眉头迅速地松了,弯弯眉眼,宋亚轩伸手轻轻揉揉我刚刚剪过的发尾:“你昨天晚上很乖,没有吵醒我。”

 

宋亚轩已经猜到余温是在担心他的习惯性失眠和睡眠浅的问题,也没有想到他那天在车上一笔带过的“老毛病”会被余温记那么久,却也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余温似乎在尽她所能替他缓解——她似乎一直都是温和柔软的人。

 

她亲手洒下的那片填满爱意的海洋太温暖,让他已经快要溺在里面清醒不过来了。

 

“那就好。”放下心以后,我又一次闭上眼睛。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

 

半晌,宋亚轩轻缓的出声喊我:“小乖,快起来了,中午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说罢,宋亚轩已经伸手轻轻揉揉我的发,试图唤醒我还有些迷糊的思绪。

 

“去哪儿啊?”

 

“去见一个人。”宋亚轩说着,已经坐起身,去衣柜拿衣服准备进浴室换衣服。

 

“呃…啊?”我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宋亚轩拿衣服的背影,“我认识吗?”

 

“不认识,但迟早要认识。”

 

宋亚轩的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的,我不自觉蹙眉,对于他让我见陌生人这件事有些小小的抗拒,将被子又裹得紧了一些,我把自己缩成一团装一只乌龟:“我不去……你让二月陪你去吧。”

 

他停下找衣服的动作,转过头略有些无奈地笑:“二月也需要考联考吗?”

 

“什么啊……”我又一次有些疑惑,脑袋里升起些大胆的猜测,略带些警惕看他,“你不会要带我贿赂考官吧?”

 

“我像是那种走邪门歪道的人?”宋亚轩被我奇怪的脑海路打败,极为无奈地挑眉,而后转过身不再面对我,他继续在衣柜里找衣服,指尖从一堆黑白色的衣服上划过,拇指在衣摆下方的点字标签上轻轻抹过,判断究竟是哪一件。

 

我的心跳猛然间空了一拍,时至今日还是会忍不住替他觉得难过,下一秒想起他说不允许我再因为他的眼睛而拥有负面情绪,我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欲盖弥彰似的又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直到他已经换好衣服,我还在被子里闷着。

 

“余温?”

 

“嗯?”

 

下意识地回应,最终我还是乖乖换衣服和他一起去了。

 

C城的夏末秋初依旧是燥热的,空气里始终闷着水汽与高温,白昼的温度让人感觉依旧处于盛夏,几朵白云点缀浅蓝色绸缎,像一幅油画,偶尔飞过几只在天空中飞过的羽翼丰满看上去圆滚滚的小麻雀,平添了些活泼色彩。

 

微风里还夹杂些热气,吹拂侧脸都带着温度,钻进肌肤里让人觉得有些闷,阳光透过枝叶,落下层层叠叠的影子影影绰绰,一深一浅,也跟着轻轻微风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摇曳,沙沙作响。

 

“阿宋,我们到底去见谁啊?”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有些不自然地心慌,转过去看宋亚轩,还是想知道今天的另一位主人公。

 

“王忠伟。”

 

“啊?”我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曾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耳熟的名字,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市局局长?”

 

“嗯。”宋亚轩点头。

 

他的肯定和我的慌乱同步,我又一次打起退堂鼓,拽住他的手,我试图阻拦他继续往前走的步伐:“哥哥,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有点怕……”

 

“他有什么好怕的,一个虚张声势的老头儿。”宋亚轩大概是为了缓解我的紧张,而后勾起嘴角接上一句,“他很和蔼的,你别紧张。”

 

我有些欲哭无泪。

 

宋亚轩从大四开始与王忠伟接触,毕业以后就直接进了市局,至今为止与王忠伟已经认识了六年有余,而我还是只见过王忠伟一面的大四学生——要见市局局长,我怎么能不紧张。

 

每走一步心跳就慢一分,到最后站在餐厅门口,我的心好像已经不跳了,夸张些来说,现在的我已经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彼时王忠伟已经坐在餐厅的包厢里等着我们两个人了。

 

宋亚轩在门口突然停下,慢慢松开了我的手,顺着我的小臂将手搭在我的手肘上,而后不等我问他怎么了,就推门进去了。

 

而那个时候王忠伟正拿着手机,拇指不断左右滑动,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些纠结,抬起头的瞬间,我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而后微微勾起嘴角:“你们来了。”

 

我又有一瞬的怔愣——看他的样子,他早就知道宋亚轩会带我一起来的。

 

我吐出一口气,索性破罐破摔,总之已经在这里了,也不能不顾礼仪地夺门而出。

 

“王局,这位是余温,你应该听过她。”宋亚轩轻轻侧头同王忠伟介绍我。

 

“当然听过,很有天赋破了纪录的新秀。”王忠伟笑笑。

 

“您过誉了。”我也朝王忠伟笑笑,心跳早在看见王忠伟的瞬间恢复正常。

 

把他当一个虚张声势的老头就可以了——我安慰我自己。

 

三个人坐在一桌,一开始聊得问题还不过是平常简单的天气温度,再到餐品的味道色泽,最后话题的落脚点却突兀的转弯,成了近日城西发生的几起失踪案。

 

“我听说了,但听报道说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还是没有抓住嫌疑人。”宋亚轩不自觉蹙眉,有些严肃了起来。

 

“嗯,警队已经忙了小半个月了,”王忠伟停了筷子,吐出一口气看上去惆怅得紧,“我们怀疑与一起非法盈利性实验有关,但目前关于我们所怀疑的涉事实验室,也就是叁零柒,还没有足够扎实的线索支撑。”

 

“该查查进账和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实验人员。”

 

王忠伟轻轻点头,认可了宋亚轩的话,而后转过头看向正低着头的我问:“余温,为什么要查进账和实验人员?”

 

突然被点名,刚刚还安安静静听他们两个谈话的我迅速抬起头,和王忠伟带着严肃和审视的眼神相对,我也在这瞬间明白了宋亚轩带我见王局的目的。

 

“实验需要大量资金才能够支撑进行,实验室才可以正常运作,那些向实验室汇入资金的机构和账户或许会是很好的入手点;而主导者也必然不会让自己太招摇,大概率会混在那些汇入资金的机构或者实验人员之中。”

 

王忠伟又一次轻轻点头,而后重新拿起筷子,笑得有些和蔼:“快吃快吃,一会凉啦。”

 

宋亚轩却难提起兴致,叹息后不再继续吃东西,只是又一次习惯性地敲着杯沿,似乎依旧严肃。

 

那顿饭到结尾,宋亚轩和王忠伟同时安静下来,我看出宋亚轩好像有话想对王忠伟说,但大概是碍于我还在场,所以犹豫半晌说不出口。

 

我以去洗手间为由给了他们两个空间。

 

门轻轻阖上,隔绝外界的干扰,宋亚轩才终于出声问:“和坤糯有关,对吗?”

 

王忠伟手里去抽卫生纸的动作一顿,轻缓地点头,肯定了宋亚轩的猜测:“对,但目前只是我们的猜测,最后还是要看证据。”

 

宋亚轩缓慢的垂下视线:“我知道了。”

 

悔恨。倘若当时果断些开枪,或许这个问题早就已经解决了——尽管开枪一击即中的概率极小,尽管成功的几率远远低于几个人同归于尽的概率。

 

“别想那么多,”王忠伟叹口气,转了话头,八卦道,“你跟这小姑娘,关系不一般吧?”

 

宋亚轩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摇头:“她父亲托付我朋友照看她。我只是搭线,至于以后的事,与我无关。”

 

话说的绝情,抹杀三年朝夕光阴,积攒的默契和对彼此的了解统统被他按下归零键。

 

王忠伟因为宋亚轩的眼睛,始终觉得可惜自责,如果真正知晓余温和自己的关系那样亲密,恐怕会把余温安排在最安全、时间最松弛的地方,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太浪费余温这些年的努力了。

 

余温曾经同自己谈论过未来,她说过自己想进市局,想进刑警队——那天她的语气太认真了,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也清清楚楚让宋亚轩明白她的决心。总不能因为他的原因把她锁在牢笼里让她伸展不开有力的羽翼。

 

宋亚轩叹口气——他怎么能阻拦漂亮的飞鸟飞向更高的天空呢。

 

折翼的雄鹰又怎么留住自己那只欲飞的白鸽。

 

在我推门进去时,两个人似乎已经安静了很久,王忠伟正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宋亚轩。

 

“余温回来了,那我先去结账,局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两个回家路上小心。”王忠伟说罢微微一笑,转身推门出去,留我和宋亚轩两个人在包厢里。

 

我走向宋亚轩身边,轻轻拍拍还在出神的宋亚轩的肩膀:“阿宋,你发什么呆呢?”

 

宋亚轩回过神,轻轻摇头,似乎想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最终那些思绪却愈发根深蒂固,长成了阻挡未来的参天大树。

 

半晌,他才朝我笑笑:“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我看得出来,宋亚轩又有事情瞒着我了。

 

那种不知道他心情的无力感屡次上升,却已经是我熟悉到可以自动忽略的感受,下一秒我默默垂下眼,伸手紧紧牵住宋亚轩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将他的心情和爱意牢牢攥进手里,就能将我们之间的千万尺距离化归为零。

 

可这个冬天我才知道,抓得再紧的双手也会松开,我所做的都不过徒劳无功,这段感情的主导者从来都不是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从来不是平等的。在他心里我始终是撑不起未来的、肩膀瘦弱的小朋友。

 

而那些我拼命想握紧的皆是明艳灿烂的光,我能清晰地看见,却始终无法捉住。

 

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束始终照亮着我的光慢慢熄灭暗淡,然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只能看着他又一次将自己锁进他亲手建造的那个只有他自己能触及的冰冷围墙里,任由他在囹圄之中挣扎,我束手无策。

 

当天夜晚,宋亚轩靠着床头,默默拂过手里的书,但是动作却慢悠悠的,似乎并没有认真看,而我正趴在他身边研究联考真题,看了半天,脑袋都晕乎乎的。

 

宋亚轩的手机铃声响起地略显突兀,他犹豫了一下才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那通电话是警校校长打来的。

 

宋亚轩从来没有避着我打电话,每次挂断也会习惯性告诉我刚刚都和对方聊了什么,这次却不寻常地走去阳台,想来是刻意避着我的。

 

我突然有些心乱如麻,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手底下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答题超时,此刻却被我完全忽略,最后成绩归零,刚刚的半个小时算作废,我缓慢地合上笔记本,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宋亚轩的背影里抽离,转头蒙着脑袋想逼迫自己陷入睡眠。

 

宋亚轩掀被子的声音窸窸窣窣,在耳边响起,他侧耳倾听了许久,没有敲键盘的声音,没有笔尖的声音,半晌,我听见他很小声很小声地问我:“小乖,睡了?”

 

我又安静了很久,才闷闷地出声:“没有。”

 

“题做完了没有?”

 

“没有。”

 

似乎听出我声音里藏着的情绪,他也坐回床上,而后伸手轻轻抚过我的肩胛骨,缓缓拢了一下我的发尾:“困了?”

 

“没有。”

 

“你不开心?”宋亚轩说的明明是疑问句,却又极其肯定。

 

听见这个问题,我不自觉攥紧手底下的枕头布料,而后安静了很久,才磨磨唧唧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

 

“你刚刚……”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总像是我太矫情小心眼,他不告诉我自然是觉得没有必要,那我何必再去追问,也太没有眼色了些,我的话突兀地转弯,“外面那么冷,你刚刚穿得很少,很冷吧。”

 

宋亚轩嘴角下压,压抑自己的笑意,伸手将我从被窝里揪出来,揽进怀抱里:“乖乖,外面哪里冷啦?”

 

是啊,房间里的空调还是制冷,外面哪里冷了——其实不是外面冷。

 

宋亚轩没等到我的回答,吐出一口气,手指尖轻轻蹭过我的耳廓,拇指缓慢的划过我的眼睫,已然猜到了我突如其来的情绪的原因。

 

“我刚刚是在跟杨校打电话呢,她想让我回去在一月那次王局会去的警察节晚会上做优秀毕业生演讲,但……我并不想去,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别不开心了,嗯?”他同我解释。

 

我抬头看向他。

 

“你……为什么不想去啊?”我问得有点小心翼翼的。

 

他似乎听出来了我的试探,只是亲亲我的额头,笑得温和柔软:“因为我不是,所以当然不能去。”

 

听见他像从前那样否认自己,我又一次开始难过,想说什么安慰他。

 

“宋……”

 

“好啦,”他语气极其轻快地打断我,却又缓慢地揉揉我的头顶,“快睡吧,很晚了。”

 

宋亚轩没办法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去面对过往的人和事,此刻视线的迷离更是时刻提醒他让他将过往牢牢刻进生命深处,那些是他自己都难以撬动的漆黑角落,所以不想要面对,也不想余温替他抚平。

 

记得越清楚越好,以往的过错,本该他铭记,不需要任何人替他分担。

 

被宋亚轩塞进被子里,我的话被堵进嘴巴里,他抱我抱得有些紧,似乎真的很累了,睡眠质量出奇的好,不过几分钟就已经呼吸平稳,而习惯性皱着的眉,这次他的梦境好像真的很令人讨厌,以往轻轻拂开的眉今天始终无法被我安抚好。

 

我也跟着皱眉。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我的视线保持清亮,看着没有关掉的灯,眼睛被明亮的灯光刺的有些发痛,而后迟钝又缓慢的收回视线,我动作尽量放到最轻缓地翻身,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心脏突然之间也愈发昏暗。

 

宋亚轩的失眠症似乎被转移到我的身上,直到半夜我都保持着清醒,最终还是没办法安安静静地倚靠在他的怀抱之中,我悄悄掀开被子,替他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拉开阳台的门,视线停留在他的背影上,不想吵醒他。

 

玻璃门关上,我吐出一口气,似乎也隔绝我和他,小小的空间任由我释放情绪,靠着玻璃门,我缓慢的将自己缩成一团,下巴抵在胳膊上,我抬头看着天空。

 

今天夜晚的天空一片漆黑,似乎是被一块漆黑的布牢牢遮住了一般,以往亮晶晶的星星也被掩盖,看不见一丝一毫的亮光,就连那皎洁的月亮都在今天夜晚消失不见,天空没有尽头,好似快要塌陷一般,有些压抑得紧。

 

楼下遥远的亮着几盏路灯,暖橙色的光芒照耀,光线却有些微弱,好像微不足道的渺小一点。微风吹过,树叶跟着晃动,沙沙作响,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吵闹,隔着遥远距离,却好像能看见树叶在地面上摇晃的影子。

 

玻璃门被轻轻拉开,宋亚轩缓慢地蹲下来,指尖试探性触及我的手臂,而后似乎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合上门,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略显迟钝地看向他,带着歉意同他说:“我吵醒你了?抱歉啊。”

 

他压了压眉,摇摇头否认,抿了一下唇,才缓慢地开口说道:“没有,我没有睡着呢。而且,你也是因为我才睡不着的,我怎么能安心睡觉呢。”

 

又一次被他戳中心事,我将脑袋埋进臂弯,声音跟着有些含糊:“没有因为你才睡不着,我……只是不困而已。”

 

“小乖,不要骗我。”宋亚轩有些无奈,伸手轻轻将我揽进怀抱里,耳尖却有些泛红,出声宽慰我,“我只是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而已,不是因为别的。”

 

我转过去盯着他,试图在他的表情里找出些他在掩饰内心的破绽,却发现他早就将自己伪装得极好——只剩下习惯性红了的耳朵骗不了人。

 

明明总是不让我欺骗你,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宋亚轩,你骗人的时候耳朵会很红。”我伸手轻轻捂住他的耳朵,“下次骗我的时候,把耳朵捂住吧。”

 

那样就能遮住你骗我的证据了,那样就能将我的坏情绪都隔绝开了。

 

宋亚轩似乎有些愣住了,揽着我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他压低声音,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半晌却只是哑着声音喊了一句小乖。

 

余温,不要再试图钻进我想要藏起来的角落了,那些角落昏暗又寒冷,你这样温暖耀眼的光,不该尝试钻进那些角落的。

 

我看着宋亚轩漂亮又漆黑的眼睛,默默地又往他怀抱里缩了缩。

 

他似乎总是这样,总是习惯性为自己画地为牢,别人将他拽着向前走十步,他不过片刻就会后退九步,守住那些他自认为灰暗而遗憾的角落不肯松手,将苦痛化作高悬的利剑,成为一遍遍刺伤他自己的利器。

 

也总能让在意他的人觉得难过。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很疲惫,可我却只觉得痛。

 

那些刻骨铭心的痛不该是枷锁,但那些过去将他的傲骨一寸一寸敲碎,始终尝试走出阴影已经很累了,偶尔休息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我不能自私又无理的认为,他能顺利轻松地挣脱那些让他失去很多东西的荆棘,狼狈挣扎着从泥泞里也能开出漂亮又绚烂的花。

 

悲伤难过又怎么了呢,陷入困境绝望是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经历的事,伤害就是伤害,苦痛就是苦痛,那些发生过的事不会轻易被遗忘,也不会那样简单就成为一笑而过随口就能提起的事。

 

更何况他失去的皆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事物,能坚持就已经很不易了吧。

 

我大概能猜到他后退的原因——父亲的否认、坚持了那么久却失败了的任务、从前轻而易举现在却已经是力所不能及的事……

 

我又一次回头,紧紧盯着他。

 

下定了某些决心——他不肯松手,我陪他一起扛起。

 

我将人宋亚轩拽起来,踮脚尖轻轻遮住他的眼睛,他不明所以,却还是微微弯腰配合我,乖乖和我走到阳台靠近栏杆的边缘,而后我示意他低头面向街上一盏一盏的路灯,才缓慢地问他:“能不能看到路灯的光?”

 

他老老实实摇头:“如果你不遮住我的眼睛,应该还是可以看到光的。”

 

松开手以后,我又问了一次刚刚的问题:“现在呢,能不能看到路灯的光?”

 

宋亚轩顿了一下,缓慢地点头:“嗯。”

 

“所以啊,因为你的心被遮住了,所以才会看不见你自己的光。”我伸手牵住宋亚轩的手,“哥哥,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的错,别让过往成为束缚你的网,往前看吧。”

 

他似乎有些愣。

 

我抬头看着亮了一些的天空——月亮出来了。

 

我拽拽他的手:“哥哥,出月亮了。”

 

他缓慢地转头,语气有些僵硬:“是吗。”

 

我伸手像宋亚轩平时安慰我时那样紧紧抱住他,缓慢的拍拍他的背脊,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指尖缓慢的抚上他微微颤抖着的肩胛骨,伸手勉力揉揉他的发尾。

 

我终于懂得他那天夜晚说的那句“对于拯救不了的灵魂来说,离开也许才是真的解脱”究竟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坚持这么久很累吧,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失望难堪,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狼狈挣扎,不想让别人窥伺自己的悲苦绝望。

 

很累吧。

 

从小被灌输的坚强勇敢的理念和那些痛苦碰撞的时候,肯定很痛吧。

 

“宋亚轩,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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