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博】我是一名保安，守护博士平安（四）
“喂，混蛋，过了那么几年，你反而变弱了？把你曾经喝下的血都吐出来了？
“我以前可被你揍过诶？怎么，在罗德岛待久了变得不好战了？不打算在战场上率军冲锋了么？
“别吧，我还没在罗德岛看见能代替你的疯子呢。”
“……滚蛋。”
我讨厌她。
我讨厌她！
这个白毛……
嘴唇上，咽喉里，全是血。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的肺紧缩，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心上坠着千斤重的砝码。
很痛。
我在巴别塔就和w切磋过了——谁让她想暗搓搓地潜入博士的房间的。
我赢了，我觉得理所当然，在她只是想偷情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出重手，而我只把她当做奸细。
当然，最后我被博士训了，她也顺其自然泪眼婆娑地受到了博士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也就会在博士面前装装可怜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可能被打了一拳就这样才是，我明明每天都会锻炼，明明我感觉我的源石技艺越来越强大。
此刻却在咳血。
“喂——需要我给你叫医生么？”
“……不需要。”
“可惜了，难得我一片好心呢，难不成你是打算用我以前对付你的方式对付我？你终于学会在他面前装可怜了？可喜可贺啊。”
“我才不会，你这只萨卡兹。”
“嘿，我说你，明明岛上那么多萨卡兹，你怎么就对我恶意这么大？”
“因为你不像好人，还天天觊觎博士身子，留有案底。”
我抹去嘴边的血，正了正气。
紧握手掌，又缓缓松开。
我没有用力，青筋却冒出。
“又不止我一个喜欢他，你还是看开点的好。”
“我看的很开了。”
“那你还和我动手？”
“呵……怀念一下以前罢了。”
我突然笑了笑。
是啊，以前。
我早就不用看谁都是敌人了。
我看着这只我讨厌的白毛，也并非是敌视了。
博士喜欢她，她也对博士始终如一，我个人的情感也改变不了什么。
“怀念以前——好吧，我真的是想多了，你还是那个疯子，看来博士还是很安全。
“怎么变成博士的助理了？”
“哦，羡慕了？”
我抬了抬眉，十分得意。
相比于我，这只萨卡兹可能更得博士宠爱，但我又有东西还是她所不能及的。
比如说，我的身份。
哼哼。
我可是博士的助理呢。
“羡慕倒不至于，你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
“不过……”
w的手指卷起发梢，歪了歪头。
“枕边风什么的还是很麻烦的，所以我来找你通通关系。”
枕边风……
这种词用的不是很礼貌，但倒也不错。
如果我总是在博士耳边提到谁的名字的话，想必他也会多注意谁一点吧？
我并不打算把这当做我的特权——我只讨厌他所讨厌的东西，绝不会去涉及任何他喜爱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管这种事的，你们公平竞争去吧。”
公平竞争，说实话，我能明白这个词真正的含义也得归功于w，她对特蕾西娅那么唯命是从，还能红着脸说出公平竞争，也足以表达她对博士的感情了。
“公平竞争……诶。”
她忽然叹了口气，头上那个软趴趴的角都有些蔫了。
“要不你还是吹吹风得了，现在博士跟一个可恶的女人走得很近诶，绝对比我还可怕哦？”
“……谁？”
“伊内丝。”
伊内丝？
算是认识吧。
想成为萨卡兹的卡普里尼……我搞不懂她，有人会主动往身上抹一堆烂泥吗？自己割角不会痛么？
“她不是对你挺好的么。”
“好？我宁愿她整天想着怎么弄死我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待在博士身边好不好？那个像冰镇土豆一样的女人居然会笑？你能明白吗？伊内丝？笑？对着博士？”
“……我很难理解，不过她确实一直冷冰冰的。”
“总之，她肯放下她那个端了几十年的架子去对着博士拉起嘴角，肯定有大问题！大问题！”
“……哦。”
“哦？——哦？你不是博士最忠实的疯鸟么？你不该去保护他不被坏女人欺骗么？”
“拜托，你在我眼里和那个伊内丝高低不差。
“而且——明明你也在想，博士，是不是装的太好了。”
捕猎时的瞳孔对准她。
某些事情，不能被博士知道，但我和她都心知肚明。
那些不能言说的东西。
博士可能的伪装——无论是我，还是w，都不会考虑他有没有能力和心力去做这件事，他绝对能。
我只会无条件相信他，或许有一天他会回到以前我所认识的模样，再一次对我下令。
我会如他所愿。
而如今，这个身份特殊的雇佣兵在我面前为了……嗯，吃醋？甚至放下了她对我的嘲弄。
我看着她的眼神……
越来越戏谑。
“你什么意思？”
“呵——我在嘲笑你，看不出来么？”
“……”
我真的很讨厌她。
“不可能的啦，我早就测试过了。”
“测试？就你？博士玩不死你。”
“哼……凑过来点，告诉你本来永远不可能知道的，关于他事情。”
……
她是不是想趁机打我一顿？
但……
谁能拒绝一个关于博士的秘密呢。
“或许他会装着羞涩……但在床上的时候，因为紧张害羞而时间变短，大抵是装不出来的哦……”
“——！
“你！你你你……
“你赢了！”
那道走廊真的很长。
哪怕逃到了门口，我都能听见那个女人的笑声。
啊……
好烦……
知道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明明我还在想着，是不是他在隐藏些什么，或是想要以另一个身份重新开始，我应该陪着他改变。
结果，那个女人就用这么荒唐的方式测试出来了……
呜……
我好失败……
我不是最了解博士的小鸟了……
混蛋……
哦，对了，不过那个伊内丝……
我想起巴别塔潜入卡兹戴尔时，护卫里有她。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或许也会有所怀疑吧。
不管怎么样，为了我所怀念，但并不想回到的过去——
我要去问问她。
也许给我一个答案吧。
或者是，给这个世界一个答案。
……
……
“再摸，把你的手剁下来。”
“啊，真的么？我很害怕。”
“……骗你的。”
“我也是。”
“……啧。”
刚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对话。
不过当看到博士在伊内丝头顶不安分的手时，我的心也是沉了下来。
怎么感觉有点失望？
我的心理是不是出了一点问题？
他们此刻在工程部自动劳作的机械旁，挨得很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约会的地点那么奇怪——两个人，身子和影子凑在一起，一个英姿挺拔的平臂站立，一个却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伊内丝小姐的头发实在是有些柔顺，我很喜欢这些，抱歉。”
我没看见伊内丝的表情，但似乎能感觉得到她那股子刻意掩饰着的满足。
“你知道在战场打点自己有多困难么？一个杀手还得会针线活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伊内丝小姐真是辛苦呢。”
好吧，我本来想着，这个时候该夸女人厉害才是。
或许这就是博士能受那么多人喜欢的原因吧。
“辛苦……为了活着，这些不能叫辛苦，只有色彩鲜艳的候鸟飞不出那片桦树林。
“只有握紧锉刀，哪怕拼尽全力都无法在树干上留下印记。”
我坐下，并不打算去打扰他们的幽会。
伊内丝的反侦察能力应该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但不知为什么，似乎在博士身边，她自然而然地没有去绷紧神经，而是淡淡的和自然融为一体。
如水般平静，也无法探得我就在附近。
我放轻近乎没有呼吸，静静听。
“我会替你刻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必，博士，我已经走出去了。
“不过，我并不算讨厌和你同行，你也算得上是靠得住，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不过——信任和忠诚是很昂贵的，你不能想着仅凭三言两语就让我一门心思对你放心。
“毕竟，如果是你的话，是不是装成这个样子，也未必非此。”
现在先不说，看来伊内丝以前和博士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太好了，我不是最迟钝的那一个。
不过就这么直言提出对他的怀疑——说实话，我不敢，我怕他觉得我不信任他，我也怕他真的失忆后，会害怕，会无助。
我怕他不是他，又怕他是他。
“装么……要是我真的是装的就好了，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像你和我提及的从前。
“很多时候，就像w和凯尔希不在意时提及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一团谜。
“我想知道，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无法回首，我的眼睛只能看清远方和现在，说实话……我也有些担心，我身边的所有人只是因为我的过往被迫陪伴我，保护我。
“我还是……不想强迫他们啊。”
博士笑了笑，神情却平淡。
我的喉咙有些紧。
我总把他看得太过全知全能。
我总把他套进曾经的那个恶灵。
是啊，他也会怕。
倘若他真的在装……他何必要和我攀关系，他何必去探寻真相，他明明知道我和凯尔希会没有理由地保护他。
他会怕……
他是博士，他也会怕。
我几乎想冲出去，向他效忠。
但有人代劳了。
我听见冷清里带着点柔和的女声。
“不用妄自菲薄，现在的你比起以前要更像个好人——普遍而论吧。
“爱你的人会永远爱你，无论你是怎样的谁。
“去信任你该信任的人就好，我想还是蛮多的。
“至于我……随你。”
“嗯……我当然信任你，那请问，伊内丝小姐的忠诚会接受那么廉价的交换么？”
我眯起眼，看着伊内丝的笑。
她确实笑了，很违和。
但似乎也不太错。
“我说了，忠诚和信任很昂贵，你总得付出些什么。”
“……现在？”
“当然，现在。”
我想，她斩首时，大概不会这么放松警惕，行动前连反侦查都不做一下。
熟悉的声响。
诶……好吧，从蓝毒小姐开始，我就听惯了。
我真的来的很不是时候——博士每次约会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我无法体会她们的感情，哪怕我和博士待了很久很久，或许得等我变成女的吧。
我听着，缩起身子，躲得好些。
“……呵，你果然不是在装，以前的你不会因为这种程度就难以呼吸的。”
“呼……以前，就……？”
“不，曾经的我并不为你所在意，但是……有个笨蛋很喜欢向我炫耀就是了。”
“w？”
“哦？明明知道这种时候我不想听见她的名字的，难道博士在渴望着惩罚？”
“啊，啊？有吗……？”
“没有吗？”
“那，那就有叭……
“唔姆……”
“博士……在她们面前，你应该强势一点……这种样子留给我就好……”
“强势么……我应该不需要吧……我得和蔼一点……”
“慈不掌兵，你的温柔会害了你……”
“没事的，有人会保护我……很多人，包括伊内丝小姐，对吗？”
“哼……当然，博士。”
“或许会很累，但我并不想你再成为那种恶灵，这名讳不该属于你，我也不想只有那种疯子才能保护你。”
“我……”
“你不用崇尚美好，你就是美好，这个世界只需要守护美好的人就够了……”
“恕我直言，伊内丝小姐，我想守护更美好的美好……”
“嗯？是什么？”
“这个世界，和你。”
“……
“只对我说过？”
“这句的话，确实……”
“呵，以你的脑子，想出这种让人心动的情话，应该不是难事。
“和w说过什么？”
“不是说不喜欢听……”
“可我想赢过她。”
“她一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嗯……
“我明白了。”
“明，明白什么？
“为什么，腿要放到我肩膀……
“伊内丝？”
好吧，好吧。
我该离开了。
静悄悄的，不留一点痕迹的。
某人自持要守护美好，却不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于依赖。
习惯了被保护的日子。
我得离开，我得让她知道，让她确信。
在博士身边，就是绝对的安全。
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不必张开翅膀，冲上那可能的，未知的黑夜了。
收拢起羽翼。
守护会怕黑的他就好。
……
……
“博士，好巧。
“还有伊内丝小姐。”
“哦……哦！好巧啊，今天你不是休息么。”
“你知道的，我闲不住。”
我必然地偶遇了博士和伊内丝。
肺隐隐作痛，但整个人并不难受，甚至说因为了解了某些真相，有些感慨和释然。
我看向博士，保护的心思越来越重。
又看向一脸无欲无求的伊内丝。
“你是那个……疯子。”
“为什么你和w对我的评价那么空前一致——在博士面前，我们不提曾经了，好么？”
“……好。”
在某些事情上，某些人有着奇怪的默契和统一。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身子往前站了站，把博士掩在身后。
博士只是微微笑着。
“走吧，先回办公室吧，我明天可能要出去一趟，跟你说说流程。”
“听博士的。”
我应下，跟在博士身后。
我看见有他们身侧，有两只手突然握紧。
似乎在向我炫耀。
我撇撇嘴。
伊内丝刚上岛时就对这里熟的不行，不需要带路，和我一样。
他办公室的位置也不会被忘记。
并不需要我掏门禁卡，他们就先我一步走进了。
我跟着进去，高些的身子让我看到了一番不太和谐的场面。
一只萨卡兹坐在博士的办公椅上，和一只认为自己是萨卡兹的卡普里尼对视。
博士似乎是受到惊吓一般，浅浅地想要松开握紧的手，但那另一端修长的五指却更加有力地和博士贴紧。
我看着谁咬牙切齿，看不见谁轻蔑的笑。
以及谁的心慌。
嗯……接下来不是保护博士的时间，我只是一只小黎博利，看不得这些。
我默默退出了办公室，将门带上。
今天的罗德岛，也很和平。
……
嘶……等一下。
我是不是应该阻止博士和伊内丝来着？
嗯……我的任务……
完了，当时光顾着感慨了。
罢了罢了，才几个钟头，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我对博士始终保持着钦佩和信任。
无论——
哪种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