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安全漏洞【196】
【196】侦探与影子!
就在两天前的现在,“显微镜”与他的手下的杂碎们被假释了。
很显然,那场发生于炼油工厂的爆炸不仅带走了维多莉娅的生命,也销毁了炼油厂的监控设施—可能成为剃刀党罪证的珍贵录像。
“显微镜”对此也做好了两手打算:首先,若是那些警察有幸得到录像带的附件,那么矮人与火药桶会帮他顶罪—否则,“显微镜”有足够的人脉资源去调动,让二人在出狱后便要参加他们家人的葬礼。
若是那些警察没能像偷蜂蜜的野熊那样走运,那一切就更好安排了:他会给自己找个牙尖嘴利、适合唇枪舌战的律师,反正除去剃刀党的外快,他还存有三位数的正规收入。
他和他的兄弟们都会没事—那位律师如是保证道—律师也的确做到了这点。当庭审的结果被宣判后,“显微镜”就算不用启动他的电子眼,也能读出雷诺斯的心思。
那侦探恨不得亲自去搞来把枪,当庭将他与矮人他们枪毙。雷诺斯不能这么做,那还真是可惜啊!
“那么,我们要走了,各位警官。麻烦你们来控告我,这可真是不好意思—多么尴尬啊。”
迈上自己叫来的出租车之前,“显微镜”转过身去,棕黑色的面容上,是讽刺喜剧般的笑容—雷诺斯的怒火,被克里斯的双臂制止、压制。
接下来,也是时候干正事了。
“显微镜”从自己的大衣中取出记事簿,他做事向来喜欢按照赏金多少,来安排先后顺序—头号目标—障碍清扫,开销一千五百美元。
三小时后,一间私人出租公寓内。
夜巡者清点着“他”手中的赏金—啪嗒—几颗多出定金的硬币,被夜巡者抛回桌面。对于一名侦探的人头而言,三位数可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雷诺斯,那个被炸成灰的小女警—她的侦探朋友—他和那些弗莱迪玩偶—”
“显微镜”敲打着面前的松木桌面,这可是日本进口的上成木料。电子眼在眼眶包围而成的泳池中“嬉戏”着,扫视着面前的赏金猎人。
“—他们怎样伸张正义都好,他们想和谁掰手腕我都不会反对。可是,就在两星期以前—他斩断了我的财路。”
“瘸子”入狱了,好在他足够忠诚,还独自揽下了所有罪行。在美国这片地方,三包海洛因,可能还不至于令它们的携带者被拉上刑场枪毙。
但走漏风声却可以。特别是当这批毒品的需求者,是“显微镜”这样杀人不见血的主时—猜谜游戏时间—猜猜看,是谁将“瘸子”送入监狱的?
“雷诺斯•大侦探先生。”夜巡者接过雷诺斯的照片,冰冷的铁爪将照片上的头部戳破—啪嗒—不久过后,雷诺斯的真人,也将面临同样的命运。
临行之时,夜巡者与“显微镜”都提出要求—夜巡者的要求如下—他需要一位部下用于调遣,想要大鱼上钩,必须要用巨饵。
“显微镜”也提出自己的条件:雷诺斯被揍成什么样都好,只要他还剩下一口气,只要他还能被夜巡者拖过来,供剃刀党的小伙子们玩耍享乐就好。
夜巡者默默点头,多么戏剧化啊,这一次被安排为其部下的人,竟是“矮人”—那个为了近两百美元的赌注,将整座炼油工厂炸掉的小矬子。
“矮人”现在可一点儿也不傻了,他可不敢再犯傻。这是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能将他的小命从“显微镜”手上赎回来。
因此,在夜巡者命令他带着“快递邮包”走过熙攘的人群,按照计划撞上摇滚弗莱迪身边的雷诺斯时,“矮人”都没有怀疑什么,更没有为自己保留犹豫的选项。
服从就能保命,麻木便是最好的清醒。还有钱赚,能有酒喝—何乐而不为?—担心的太多,可是会失去快乐的。
“还真是傻得可爱。”
望着尾随“矮人”跑入石角巷的雷诺斯,夜巡者在阴影中做出嘲讽。
夜巡者卷起包裹左腕的黑暗衣袖,亮出那闪闪发光的金属仪器—与螳螂前爪般的银色钩镰—比肩死神的暴力美感。
当“矮人”自雷诺斯的身后,石角巷的入口处出现,并用脚踢倒两块朽烂的墨绿色木板—以此令暗巷边的几层铁皮倾倒—令它们将入口彻底封死后—雷诺斯明白:这是个圈套。
“出来吧,”伴随星瞳中的微光逐渐消逝,雷诺斯从大衣下拿出道森警长交给他的新玩具—维多莉娅生前使用过的手枪,“就算是躲躲藏藏,老鼠也不可能长成猛兽。”
黑夜中的另一人,像是被“老鼠”一词激怒般扑出黑暗。
雷诺斯也对准振动发出的方向—扣动扳机—子弹,在接触到夜巡者那把钩镰的一瞬,被银白的金属棱面弹至一旁。
两道疾风般迅速的风刃闪过,自雷诺斯的眼前消逝。
在这之后,他的手背多出一道赤红血痕,手枪的枪管,也被两股风刃切为数段参差不齐的金属碎片。
“做个好梦,侦探先生—”在雷诺斯被注入一管镇定安眠剂前,夜巡者将面具下的双唇凑近侦探的左耳,对他轻声低语。
就夜巡者之前收拾过的那帮废料相比,雷诺斯算得上是支撑时间较长的一位。
不过,夜巡者也没有动用全部实力。
将雷诺斯踢到墙角后,夜巡者那黑色面罩下的紫瞳,它右侧的余光扫到一位女警的遗物—那是雷诺斯对她的最后留念。
维多莉娅的东西?有趣,实在有趣。
真是令人怀念—咔哒—夜巡者为雷诺斯奉上最后的剧目:维多莉娅的枪械,在雷诺斯陷入昏迷的前一秒,被夜巡者用钩镰与双脚,彻底碾碎。
雷诺斯的双唇之间,口部被他上张为一个无底黑洞。他输了,完全将胜利之杯交付于对方。这场战斗,是夜巡者赢了。
夜巡者与“矮人”将他们的战利品带回藏身之处,时间刚刚好。
当雷诺斯从他的贵宾席上睁开双眼时,“显微镜”也刚好迈步抵达他的会客室内。
在“显微镜”身边,夜巡者坐在一具巨大的木制板条箱上,伴随着几句耳熟能详的歌谣—他精心擦拭着自己的镰刀。
剃刀党的人都在这里,一所不算拥挤的出租公寓内。“显微镜”注重行为的仪式感,在用枪打爆雷诺斯的脑颅之前,他对雷诺斯提出最后的问题:还有任何遗言要交代么?
“有啊,很多,让我慢慢和你说—”
雷诺斯像是在金矿废墟中寻求财富的老淘金工那样,从自己的词汇金库中翻阅着冰冷恶毒的话语。
“—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显微镜•奎恩居然是个干瘪老头。真没想到—人们口中的蒙面英雄—呸—!居然是个—”
雷诺斯的双眸,失去光芒的星状瞳孔直逼夜巡者的脸,那隐藏于面具下的罪恶面容。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呸—!”
雷诺斯的话,还真是令“显微镜”印象深刻—剃刀党对侦探送上他们的问候,“显微镜”也清点起夜巡者赏金的剩余部分。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戴着面具,侦探先生—”夜巡者对雷诺斯甩了甩手中的钞票,英雄所能享受的,“—可比这多得多。”
“你才不是英雄,我知道什么是英雄,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英雄—”雷诺斯的话,令夜巡者也不禁后退几步。剃刀党成员们的棍棒与拳头,也无法止住他的口舌。
“—而且,她绝不会为了几张黑钱,就与剃刀党、智脑科技公司这种社会败类同流合污!”
剃刀党们的殴打,再度如期而至。雷诺斯身上的绳索被他们割开解下,他的身躯被暴徒们推入墙角。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无情的拳打脚踢,可能还有铁索、钢鞭与指虎。
不知是负伤后的幻觉,还是事件真的在雷诺斯眼前发生着。侦探的敏锐,令雷诺斯保持对夜巡者的观察,他的观察得以赢下一份小小回报。
夜巡者的面具底部,在雷诺斯倾吐出他内心的话语过后,黑色的面具下,夜巡者那干瘪无色的嘴唇依稀可视—那对惨白的齿唇—它们在颤抖中,倾诉出一段段低语。
“对不起。”这是在雷诺斯经过反复解读后,推导出的唇语含义。
所以,如果雷诺斯他推导的不错,那这就是夜巡者表达歉意的方式吗—坐在木箱上隔着面具观看,亲眼目睹雷诺斯是怎么被活活打死的?
雷诺斯,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维多莉娅—”
“哈—我好像—要来陪—你了—”
雷诺斯说出他自认为完美的遗言。鲁莽成为了刺入他内心的匕首,鲁莽令他失去了保住性命的可能。
雷诺斯的声音,与老牌电影中即将被杀害的士兵俘虏一般。
再怎么风趣幽默,他也不可能以乐观的心态去面对死亡。一想到之后“显微镜”与剃刀党仍将逍遥法外,雷诺斯便无法紧闭双眼。
罪犯,洗劫者与恐怖分子。
在雷诺斯看来,以上那三种家伙没什么本质区别—不过是手段与程度不同—“显微镜”也好,活脑那个铁罐大脑袋也罢,亦或是这位把自己裹得像中东恐怖分子游击队的“夜巡者”先生—雷诺斯的大脑非常混乱,像是被剖出后又被抛到了风暴眼中心。
夜巡者的大衣,是硬质的黑色皮料,附着其上的尘土、裂口划痕与银白色液渍四散其上,像是顶从腌制工厂偷来的蒸熏帐篷。
兜帽,臂刀与阴影下的黑色面具—面具—怎么说呢,要让雷诺斯来形容的话,那夜巡者就是黑影的化身—除去黑暗与无情,就没有更恰当的形容词汇了。
一道人形的黑色魔影,带着一把镰刀与消除记忆的能力—那个可怜虫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佩德罗•帕尔帕多,对,那个被夜巡者碰了几下就被变成傻子的可怜虫。
黑衣人,夜巡者,与剃刀党同流合污的家伙—雷诺斯在黑暗昏沉的意识中傲游—他在胡思乱想的洋流中,捞出一份名为“主意”的宝藏—主意如下:
等他死里逃生后,他保证他会去办一家报社—报道内容—夜巡者,一个真正坦诚的伪君子先生—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辞。
英雄?哈,要是夜巡者这种见风使舵的渣子也算得上是英雄,那维多莉娅呢?他人的观点,雷诺斯可以不去在乎,可他无法放任自己去盲目从众。
“看来,侦探先生已经不行了—”剃刀党的头目靠到夜巡者身边,人群散去,只剩下头破血流的雷诺斯躺在原地。
“—把他拿去喂—有什么问题吗?”当夜巡者的右臂抓起“显微镜”的肩膀时,后者出于好奇与惊异而转过身去,他还以为,夜巡者是想趁着他心情好,来上几句讨价还价呢。
“显微镜”没能想到,等待他的竟是与佩德罗相同的命运。白光闪过,曾经不可一世的剃刀党头目坐倒在地,口中喷出融化冰淇淋般的成堆白沫。
夜巡者的演技,比“他”的格斗技巧还要出色—夜巡者将不省人事的“显微镜”扶至墙边—先别去管那个侦探了—夜巡者对剃刀党的人们喊道—“显微镜”似乎中风昏倒了。
当剃刀党的人忙着照看“显微镜”时,有些医学常识的成员很快便发现,“显微镜”的症状根本不是中风亦或疾病—“显微镜”像个咿呀学语孩子般坐在原地,双脚外翻拍打着地面—口中还不住流淌着粘稠的口水。
夜巡者这位外来的赏金猎人,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剃刀党人的头号怀疑目标。
“你—你—把老板他怎么了?”
被“显微镜”称呼为“水手”的壮汉,将夜巡者的黑色衣领高高提起,直撞墙面。
夜巡者的口中,语气则是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流露出恐惧。
对抗恐惧的唯一方法,便是成为恐惧。
对抗邪恶的最佳方法,便是融入黑暗,从内部将其撕裂。
“水手”没能注意到夜巡者的左臂,金属打造的手套,除去钩镰外尚存有一块能量溢口—银白色的发光圆环,像是寂静山林中的披霜白月。
“你会知道的—!”夜巡者的手心,弹射出一股刺眼的能量光束。那光束并非能量的释放者,而是能量的剥夺者。通过光束中的刺激性电波,对目标的记忆进行封锁。
夜巡者将之称为“忘忧钩镰”—与镰刀的附加功能相照应,“忘忧”—失去记忆,不就是遗忘烦恼的最佳方式么?就像婴儿一样,大脑一尘不染,没有心计,也没有烦恼。
一个,两个,三个—十五个。每个剃刀党的成员,都接受了忘忧钩镰的照射,来自夜巡者的礼遇。
当他们被铁索与麻绳捆作一团,当他们的口中被夜巡者的铁爪,塞入几叠隔水档案袋之后—婴儿的抓咬本能—这让他们在克里斯带队抵达此处之前,都没能松开口中的封袋。
夜巡者扶起伤痕遍身的雷诺斯,冰箱,冰箱里有冰袋,可止血用的包扎材料—不,这件肮脏的大衣显然并不合适—夜巡者将自己的钩镰,对准了“他”小腿末端的裤角部分。
那是为数不多的干净布料,相对于上半身的黑色大衣而言。
这一次,雷诺斯在冥冥之中倾听到夜巡者的低语,与“他”在自己身边活动的声音。
这一次,夜巡者的低语只为传达一个讯息—抱歉,我真的很抱歉—这是夜巡者的低语。
装满罪证的档案袋,落网的剃刀党全体成员—以及得到及时止血处理的雷诺斯。这些都只是原料而已。
加之以记者、媒体与报社的添油加醋,主菜便要被呈上了—《夜巡者勇破剃刀党,奎恩为首成员悉数落网!》《对侦探的援助之手—雷诺斯死里逃生》—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
“无可奉告。”雷诺斯如是说。
这是在那帮记者、好奇之人与所谓敬仰者围住雷诺斯的公寓,并希望雷诺斯说出些什么时,雷诺斯所做出的唯一回应。
他对麦克风和镜头过敏,更别提闪光灯与聚光板什么的了。
让他们见鬼去吧。
他只知道,他现在非常希望揪出这位夜巡者—撕破他脸上那层阴影与假面具—夜巡者的确是在制裁恶人—可是,谁说他是在行侠仗义?
夜巡者不过是个私刑杀手,他以一种精密且明智的方式,对目标进行处刑。记忆剥取—永除后患,一劳永逸的方式。
唯一令雷诺斯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夜巡者要留他一命,还要让他保有记忆?
按常理推测,将雷诺斯也杀死,之后嫁祸剃刀党,或者直接删除掉他的记忆,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都比留他一命要明智许多。
也许,夜巡者没有雷诺斯所想的那么坏?
算了吧,现在雷诺斯的首要任务,是在医院里好好修养,确定自己还能站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重要的了。
雷诺斯的手中,夜巡者用于为他包扎的黑色布料,被他用十指死死攥住。
“维多莉娅—”
“如果你还在这里—”
“如果你还在的话—这一切会更容易些的—”
“现在,我也是时候—继续战斗了…”
雷诺斯脑中的语气,悠长而又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