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雨的间隙
要等一场大雨的,且概率是百分百,被手机天气骗不独这一次,风云变幻,人事怎么追赶。二月是青黄不接的。节后落寞和春日寒噬人情志。此时心境,就爱那些烟火小事,任何恢弘叙事都比不上一种春日蔬菜带来的情致。
读胡先生的 《今生今世》觉得有种精致的“油腻”,说不出为何,韶华胜极篇写得很好,碌碌尘寰之人亦觉得有出尘之感,世上人家是好的,松风吹水,蛾眉犹带九秋霜也是好的。……可是仍旧疑惑他的“真诚”。毫无道理。
历史尘烟里的一些真事或轶事总能供人拼凑一种印象,于是便作才德之较。想到半山先生也有 “英英白云,直以无心最可怜” 以及 “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之语,不喜之情就淡了。才德相悖也是有的,可恨之人也有可爱之处,好坏在一个人身上有时不可单一而论。尤其是富有才情的人,身上的复杂之处,以及某种边缘性情,让人无法想象以及难以忍受。有趣,也令人望而却步。他们本身就是深渊。
看大明之丝绢案真喜欢。缓缓地看,某些细节,某句台词,抑或一双好看的手端着药碗,觉得好便又倒回去看几遍。胸中总是荡着一股平和舒缓之气。一个读书多的人,在创作书写时似乎总可以信手拈来,但文字间有时难免令人觉出有些没有必要的复杂和炫耀,这或许可以用毛姆的话稍加解释:“ 使用笔记的危险在于,你发现自己容易对它产生依赖,……你还容易把笔记插入文中,无论适当与否。” 这里的笔记可代为读书所得。尤其是散文,随笔之类等等,这种情况更为常见,小说倒还好,这种博学可以为它很好地服务,若是你熟史便可随心截一段背景,讲一个故事,故事是大是小皆可,灵光乍现,还可妙笔生花。只这一点底色已叫人信以为真。无须架空历史,飘飘然无依无着,在故事里经营某种真实性,合理性。运用读书所得,将其转化成自己的东西是难能可贵的,又是必须的,否则就是毫无感情的炫技。
喜欢程仁清的一点潇洒之气,游离在貌合神离的好坏之间,不被轻易定义。单纯的好和坏都是乏味的。演员的台词功力真是自然流畅呀,连带整个人有种难以名状的魅力。那种松弛的把控。爱疯了。……丰碧玉要送他火腿那段也好笑。及至方石像尊崇无为而治到初尝美名之味,再到后来与马文才对峙之后,终不敌“官大一级压死人”,腿软心虚地寻下人要丹参,这一面目扭转也很妙。剧中人物个性分明饱满,各有立场。故事就发生在那金安府,没有太多场景流转,似乎就那一点人一件事,却毫无逼仄单调之感,剧情是满的,可信的。可信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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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完了《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 ,观影极度舒适。看完心里当下的感觉是:这跟女妖有什么关系呢?觉是有种被骗的感觉。翻看了微博上关于影片的一些观感,专业影评于我,很多时候类似过度解读,为什么一定要追寻意义,了解各种运镜画面,叙事方式,导演风格此类等等呢?太多输出掩盖了电影本身的娱乐性,当然很多电影并不单纯用来娱乐。大多影评也只是提供一种声音,一种思考,一种角度抑或一种偏见。“放松点,老伙计。”,如果手里有杯雪莉酒的话,这话说给自己听也无妨。
帕德里克和科尔姆一直处于分道扬镳的纠缠中,看见有人提到了 “他人即地狱”,确实,从一主题切入,方方面面都对得上,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的生活再也没有可以容纳无趣的地方了。” 科尔姆对西沃恩说出这句话时令人动容。Boring ,一种情感,一种状态,内战大环境之下人们内心终极的虚无。科尔姆丧心病狂的举动只为摆脱他人,他人便是挚友帕德里克,帕德里克是庸常,也是地狱。
电影中经常出现 “沉闷” 一词 ,西沃恩的沉闷,帕德里克的无趣,精神之地的贫瘠,还有一些黑色幽默,酒保和酒吧老板的骑墙之态……拆解下来,似乎很有讲头。总之 ,是一部略微莫名其妙又能轻易看完的电影。帕德里克遭遇的背叛,放在情人间亦合理。理解他的感受,才能明白他的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