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学院的地府交换生(第2记)
“坐地上多凉啊,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寒星刚一伸出手,我立刻向后一躲。
“那好,干脆,我就陪你一块儿坐在这儿,咱们稳住心神,踏踏实实地聊。”
寒星盘腿坐下的一刻,我忽然感觉到地上的一阵暖流。
没想到,来自地府的他并不是阴寒寒的,反而能在黑夜中带来丝丝温热。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试探着问到)
“严格来讲,我既不是阳间的人,也不是阴间的鬼,我是中间质,一种游离状态。”
“什么叫……游离状态?”
“我阳寿未尽,却偏偏阴差阳错地死了,到了地府,我既成不了仙、也做不成鬼,没办法,只好用阴寿接续上,待阴寿尽,才能再做安排。”
“阴寿?”
“就是在阴曹地府继续做人,照常吃饭,照常干活儿。”
“也就是说……你是干人事儿的鬼。”
听到这一句,寒星一个苦笑。
“对!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就是……就是办人事儿的鬼。”
“你是怎么死的?”(我跟着问到)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拎着啤酒,在河边儿一边走、一边喝。走着走着,突然,我就觉得右脚踝一凉,还没来得及低头看呢,一个猛力,我就被拖下河了。一顿生拉硬拽,没几口水,我就呛死了。”
“生拉硬拽,谁拉你啊?”
“还能有谁,潜在河底、时刻等着寻替身的水鬼呗。”(寒星皱着眉,舒了口气)
“你刚刚说,自己阳寿未尽,那个水鬼……”
“他心太急,抓错人了!他冒头儿冒早了,该抓的还没到呢,恰好我溜达到河边儿,就成了替死鬼。”
“他把你抓了替身,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再做鬼,可以转世成人了。”
“我是被他害的,我怎么可能让他顺心如意!到了地府之后,我找到那个水鬼,狠狠把他打了一顿,他的一条胳膊、一条腿全让我打断了。因为错抓了阳间的人,他还得回那条河里继续当鬼,不过,他成了残废、破了功力,以后再不能抓替身了。”
一直坐在地上,我的腿有些麻了。
稍稍挪了挪,我拿过掉在一旁的书包,抱在胸前。
“你来找我,不会也找错人了吧。”
“不会,绝对不会!花名册上,你的名字我看得真真切切,白——思——月,思念的‘思’,月光的‘月’。”
“你说的……地府的老板……”
“我指的是我上头的老板,当然,我老板上面还有他的大老板。”
“你刚才说,我欠地府的情,现在该还了?”
“地府的记事簿不会有错,一桩桩、一件件,完完整整、清清楚楚。”
“我欠地府什么情了?”(我问到)
“我说说,你听听,你五岁的时候,过生日那天,人民公园儿,你坐了一趟穿山洞的小火车。洞里黑漆漆一片,还闪着鬼火儿一样的灯,再加上火车通过时‘轰隆轰隆’地响,你一下就惊着了,说白了就是中邪,惹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这关地府什么事儿?”
“从那以后,每到夜里12点你就会犯病,吓得又是哭、又是闹,不折腾够一个小时都停不下来。为了治好你的病,你父母带着你求过医、问过药,眼看科学指不上了,又去乡下找了神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跟了一句)
“想尽办法,无济于事,最后,治好你的是晴天白日的一个惊雷,驱走了附在你身上的邪祟,从此,你再也不闹病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救我的惊雷是地府所为?”
“答对了!”(寒星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雷不是天上打的嘛,什么时候成了地府的业务?”(我再一问)
“雷是天上打的,但这是地府通的气,不为别的,就为治好你的邪病。”
“有病难治的人多了,地府为什么偏偏要关照我?”
“因为地府需要一个特别的、未来能当医生的人,而你就是被选中的、医学院的地府交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