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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有感(散文)

2021-04-04 11:38 作者:没有你的苍穹  | 我要投稿

今上上扫墓,有感而发。


风中交杂着烧纸的残余,我看见那烟的味道让我眼睛胀痛。我听见灰色的香味和扭曲的空气在我耳边作响。这两层的房子里埋葬了多少的过去。一个个灰色的盒子里有多少多少的死亡。我望着那盒子,盒子上多数挂着苍白毫无表情的照片,有的甚至没有。死亡,多么的决绝,多么的不真实。就在一瞬间,死亡了便真正真正地闭上了眼睛,永远不存在于这被人感受的世界中了。在这小小的盒子里,留着多少的遗憾多少的悲伤。辛勤或懒惰地度过这一生究竟有何意义?死后留在这孤独冰冷的盒子中,一年期盼着几天的探望,这不亦更甚悲伤吗?


这一生究竟该如何去选择呢?按照别人目光里的期盼和铺垫好的道路去走:努力的学习认真的工作和追逐消费的快乐亦或者机械的生产苟活于世。生下孩子死后埋葬在盒子中等着那一年一炷香的祭拜。这样的生命不是枯燥且痛苦的吗。除了一个盒子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香火和纸,什么都没有带走。期盼着烧的纸钱,是多么希望有一个善终,期待着在那若有似无的世界中获得来世的欢乐而囚禁在这盒子当中,而来世过后再经历一遍。这真的好吗?真的需要我们用我们的一生去践行这无聊的痛苦吗?这种痛苦从有意识到死亡之后永远不停止,这痛苦不是永恒且不可解脱的吗。


有没有那希望,哪怕只有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可以去解脱,死亡就真的是死亡了,被人遗忘,抹去存在的痕迹,尸骨不复存在,什么都不留下什么都不带走。再也不存在,再也没有再次出现的可能,杜绝来世,杜绝那似有若无的世界。从此再无希望与绝望。我想,当这样的死亡或许是幸福的解脱的。


那么该如何去寻找解脱呢?我十九岁死于疾病的祖先被现在的我所祭拜。猝死在工作岗位的人被“正义的记者”和所谓“企业家”所利用。死无葬身之地的人被这含羞草被这曼陀罗,被啼叫的杜鹃拥抱,消逝后变成春泥滋养天地又是一个轮回,又是一个开始和痛苦。


痛苦似乎成了永恒,永恒的永恒使人悲伤和迷茫。那么究竟该如何去寻找希望呢?如何去面对这悲哀的人生呢?或许是柏拉图一样地逃进永恒,或许是小布尔乔亚般的欢度一生,或许是圣奥古斯丁般将灵魂献给神明,或许是尼采般追逐权力,或许是太宰治般地拒绝这一切……这固然有希望,却又显得有些颓唐,有没有能让希望变得无限呢?或许是有的吧,寻找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不断地寻找新的道路,希望就变得不受束缚了。我想,寻找的方式就是战斗,不断地战斗,向一切悲哀,一切痛苦战斗!像普鲁斯特一样用回忆同无聊战斗,像雪莱拜伦一样用浪漫同封建和殖民战斗,想马克思一样为了无产者战斗,像加缪一样用荒诞同荒诞战斗,像萨特一样用自由同法西斯战斗,像波伏娃一样同男权战斗,像鲁迅一样同旧社会战斗……他们比我的祖先们更痛苦,他们被所有人铭记,永远不得解脱。但他们的希望是无限的,只要还有存在存在一天,他们的希望永远不会停止。我站在陵墓前听见了他们的怒吼,听见一个个一个个鲜活的灵魂怒吼。我第一次感觉死亡如此的接近,我向着死亡而生存,我的灵魂在死亡面前颤抖着,却绝对不停止走向死亡,在这之前,我还要战斗。我感到我和这天地如此的亲密,每一个痛苦的灵魂都聚集在这里,每一块石头上都显现着痛苦的神色,可他们从不渴望救赎,无一例外地在怒吼着,他们渺小又可悲,但,亿万蝼蚁的咆哮,足以让天地颤抖。


带着无限的希望和永恒的痛苦,我们奔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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