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博】再次失忆的博士是块香饽饽（间章）（7）
你好。
想和你，打声招呼。
我和你的命运紧密相连，却又从不交织。
我与你身边的一切息息相关，唯独和你本身毫无勾连。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咱们得互相面对，不是么？
当你凝望我时……
我会尝试给你一个微笑。
但倘若你厌恶我……
我只能让我体内的污秽尽数奔向宇宙，再塑一片澄净的海给你。
不过，请你别忘记，我并非自主想要迎接ta们……
他们因你而生。
她们因你而生。
它们因你而生。
……
……
博士睡眼朦胧。
梦对自己总是意义不明。
五光十色，色彩斑斓。
只是几道随手勾勒的线条，或是一谱杂乱无章的音序。
便能撑起整个梦境。
这次又是个无厘头的梦境。
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却一阵悸动。
仿佛警示着自己什么要失去一般，疯狂跳动。
有点喘不过气。
更离奇的是，这本该属于心理层次的攻击竟顺势沿袭到了躯干，自己的全身都有明显的压迫感。
虽然说……有点柔软？
强撑着拉起眼皮。
“博士，你醒了。”
“嗯……
“嗯？
“佐菲娅，你怎么……”
晨光明媚时，她的笑同样可人。
“博士，叫我什么？”
佐菲娅低了低头颅，全全靠在博士的胸膛上。
鼻尖轻耸，品尝着太阳和博士的气息。
“……姐姐。”
“好，博士乖哦。”
似乎把他也看成需要照顾的孩子后，一切都那么如自己心意般顺畅。
尾巴低低顺起，佐菲娅如今心绪很宁静。
直到撩扫到奇怪的地方。
“博士……”
“怎么了？”
“博士离开了我，就照顾不好自己了么？”
“大抵……”
博士思虑一番。
佐菲娅的眼神很柔和，清灵地望着自己。
或许自己不该扫了她的兴致。
对于腰缠万贯的她来说，似乎需要被满足的只有心理需要了。
等等，或许还有……
算了。
总之，自己身为博士，在力所能及的方面照顾干员的情绪，想必是没有错的。
“是的。”
“阿……博士，是我疏于对你的照顾了，抱歉……
“我来补上，好么？”
“嗯……好，以后便有劳你了。”
“嗯。”
对博士的照顾，自然是全方面的。
佐菲娅自持要比其他小姑娘更细心更体贴，更能照顾到博士平日里不为人面前表现出的软弱。
于是。
“佐菲娅……！你在干什么！”
“博士，我得照顾好你，不是么？”
“这种照顾，就不必……”
“可是看着很需要处理啊？”
“这是每天都会这样的……”
“那么就让我，每天都来照顾一下博士吧……”
“诶？”
……
……
到龙门啦！
先吃个……
好吧，没有快餐。
博士没那个心思说，还要去挑选什么慢慢品尝一番。
现在，只想回家。
虽然自己的小店肯定会被看护得好好的，十里八乡非蠢即坏的小偷强盗也肯定不会对这家被众多警卫光顾的便利店出手。
但博士还是放心不下。
走过熟悉的街道，看着有那么一面之缘的菲林或是丰蹄在如平日一般生活。
愈发接近自己的挚爱。
比心尖尖上的任何都要重要。
当那栋大楼映入眼帘，一切可能的隐患似乎都灰飞烟灭了。
倒不是说这可怜的小便利店有多么强力的设施或是魔法——只是当自己归于它时，博士自信自己能处理一切。
携着一大堆人。
大家似乎都欣喜，并非大家都和博士一般对这家小店有多么深厚的奇妙依恋，只是和爱的人一起归家，无疑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罢了。
他冲在最前面。
他总是冲在最前面，无论是面对何种灾难，亦或是面临哪种强敌。
如今归家，他依旧在最前方。
他兴致勃勃，他坦然舒心。
他脚步匆匆，还没有完全到面前，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抬起。
钥匙正打算进入它一生的归宿。
“博士，怎么了？”
缪尔赛斯探出头来。
博士在门前怎么站了那么久？
在这方面，他应该从不迟疑才是。
钥匙坏了？
缪缪靠过他的肩膀，往他手中去看。
他在阅读些什么。
他皱起眉头，嘴微张，喃喃些什么。
他手中的纸张素黄。
边角的颜色……
或许其他人看不清楚，但缪尔赛斯了解的透彻。
那是被水浸湿又晒干后，形成的色差。
博士收起了纸张，蜷在口袋中。
向缪尔赛斯看去。
四目相对。
“博士……”
他没有回应自己。
那么宠溺自己的博士，竟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重要责任在肩一般，略显焦急地回望着自己的干员们。
大家都看着博士。
看他的目光在一众人中扫视。
“玛恩纳。”
玛恩纳应声而出。
来到博士身边，面色关切。
“博士，发生什么事了？”
“……玛恩纳，看好店，看好他们。
“我，要出去一趟。”
当博士把钥匙塞进玛恩纳掌心，任谁都惊楞了。
他可能出门，可能去进货，可能去悄悄看一眼罗德岛，可能跟谁赴约。
这些都无所谓。
他有钥匙，他能回家。
哪怕自己这群人昏天黑地地乱晃，集体出去把门一关，只要想回家时，他最后总能开门的。
但他交付了钥匙……
什么意思？
他需要我们为他开门……？
不，不是，那样就没有区别了。
他……
他害怕，这家店再开不了门了。
“喂，你什么意思？”
史尔特尔踏出，质声询问。
“需要我把谁的脑袋揪下来就说，我保护你。”
谁的要求。
谁的威胁？
谁……敢？
晓歌默默握紧了匕首。
她望向左右，谁都警惕，谁都沉默。
阿咬依在她的腿边，嘴中低吟。
是冲锋，是攻击的叫声。
“没什么，有一件我不太有把握的事，可能回来衣服都没得穿了，让你们帮我开开门。
“仅此而已。”
他笑起。
仿佛对眼前一众干员们的反应嗤笑着一般，嘴角勾勒。
但谁都不相信。
他的第一反应是如此。
他对自己的宠溺是如此。
谁都不相信。
“不说出来的话，当心我把你敲晕哦？”
年歪歪头，尾巴轻摇。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这些人加起来处理不了的——就算有，我去叫上大哥就是。”
“这不一样，年。
“这件事，水月不能做……晓歌不能做，史尔特尔……”
辩解着，他姿态旧然。
语气轻松，言调安稳。
说着与吃饭睡觉一般程度的事情。
他望向他们，扫视着，似乎真的在考虑挑选谁——同平日一样。
但……
但水月抬头。
“博士……
“是，只有我不能做吧，或是说……”
“只有我能做。”
水月一步一步走出。
他看向那双眸子，那双从未畏惧过，从未软弱过的眸子。
眼前人深爱自己，也是自己的唯一。
他的一言一行，在自己眼里……
都太明显。
特别是那股子情绪明显对着自己时。
“博士。
“你要去哥伦比亚？
“你要去大海？
“谁的消息，斯卡蒂姐姐她们的，对吗？
“对吗？”
他没在询问。
他确定。
因为博士看向自己的眼神从些许震惊，又转变成温柔。
他开口。
“嗯……水月，还是那么聪明。
“是啊，歌蕾蒂娅写了一封信……流明拿过来的。
“斯卡蒂不见了。
“至于是谁的诡计……
“我想都不用想。”
博士俯下，想摸摸水月的头。
手腕却被阿戈尔猛地握紧。
“博士，带我去。
“只有我可以，只有我在海中保护你，博士！
“只有我……
“我不会出事的，我不会变成你讨厌的样子的！我能抵抗，博士！
“博士，带我去……带我去救她们……
“博士……
“不要抛下我……”
不要抛下，所有人……
水月紧紧贴住博士的身体，如触手般缠绕着他。
大海……
大海！
它终究不能放过自己，它终究……要向自己爱的人出手了……
大海，大海……
深蓝的大海，幽隧的大海……
它的恐怖，它的危险……
博士很厉害，自己知道，但这片海，这片海……！
只有自己可以。
只有自己！
谁都不行！
“水月……我答应过你的，不让你去面对大海，我讨厌大海，我不希望你会受它裹挟，我也不希望任何人，被它迷惑。”
“博士，你一个人去，会死的……哪里，有，有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很恐怖……”
“我知道，水月，我知道。”
“所以我才不能让你去。”
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除了心中那份最原初的熟悉感和恐惧感，海中有什么，会发生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只知道，自己向自己承诺过，绝不会让他再靠近大海。
站直身子。
“年，令，搭把手。”
二人默然。
只是静静上前，抱下扒拉在博士身上的水月。
看他泪眼婆娑，不止呼唤。
附肢疯狂生长，躁乱地拍击着身边的一切。
被年燃起掌一切，尽数落去。
他的眼泪和他的触须一起落地。
“她们……在海底，真正的海底。”
博士看向仍理智的其余人。
谁咬着牙，谁皱着眉，谁的手握在剑柄，谁的技艺蓄势待发。
谁在悲伤，谁在愤怒。
“人越多，变数越多。”
“斯卡蒂够胖了，再来一个，我可拉不起来。”
他笑着，开着玩笑。
单手手插着腰，神色自如。
“可能你们都以为我是怕你们受伤，但实际情况是，我一个人足够处理，多了反而碍事。
“难道你们不觉得，在我心里，看好这家店更重要么？
“这是给你们的任务，不是把你们闲置在家。
“不好好完成，就把你们赶出去。”
他说着任谁都不会信的话，从玛恩纳手里取回钥匙。
塞进兜里。
“本想小心一点，免得钥匙弄湿了用不了了，一个个盼着我要出什么事一样。
“我不得养着你们么？我就这么傻了吧唧地寻死，你们怎么办？
“好了——在这里，等我回家，要不上多久的。
“我想想看……三天吧，最多三天，肯定回来了。
“三天后见不到你们人，或者店里少了点什么，就把你们全部赶出去！”
他最后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声。
走到水月面前，擦了擦他的泪珠。
靠着他的面庞。
“大海在你眼里很可怕，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不过是一滩大一点的水罢了。
“等我回来，喜欢吃什么海洋特产？给你带只章鱼，好么？
“乖，别哭了。
“等我去杀死大海，回来找你。”
他最终还是决定离开了。
他能因他们回来，他也能因她而去。
他们本没什么界定。
他们的爱。
他们的爱？
自己经历过，但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什么情感什么羁绊什么相守，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记得！
他只知道。
爱在这里。
他分不出高低，他辩不出真假。
他只知道。
自己是博士。
仅此而已。
大海，大海。
大海对自己的干员，对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出手了。
它的踪迹无形，它的诡计邪魅。
但这都不重要。
无论是自己爱她还是曾经的自己爱她，都不重要！
还给我。
还给我！
把她们，还给我！
哪怕我要斩碎波涛，哪怕我要劈开海潮。
还给我！
不以任何身份——
你无权剥夺。
还给我！
终端响起。
“凯尔希。”
“等你很久了，看来你玩的很开心。”
“……我马上去一趟罗德岛。”
“不必，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艾丽妮，乔迪，安哲拉，还有我，和你一起去，人多了没用。
“你那边的人都在吧？”
“……让他们回去，你也回去。
“东西送过来就好。”
“……诶，我可不想和你解释一下海洋有多么……”
“我不需要知道，凯尔希。”
“嗯？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不需要任何人和我一起赴险。
“让麦哲伦暂时别去萨米了——等我回来，再让她去。”
“……哈……
“阿米娅很爱你。”
“我知道。”
“……
“去探寻萨米也一直是麦哲伦的愿望。”
“我也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个什么？博士，对你的行径我向来理解和包容，我也知道是我对你的隐瞒让你的感性超越了你的理性，我错了——我错了！
“回来，回来！我们一起！有我在——我做得到！哪怕是大海，哪怕是萨米，我都能……”
凯尔希……
怎么了？
她怎么了？
她不该这样。
经历了万万年，见证了无数国家无数种族的苦难，她向来不会有所惊疑，她的情绪也从不波动，失败，她坦然，成功，她释然。
她的情绪已经被时间磨平了。
但现在，终端那旁的凯尔希……
她带着哭腔。
她不该这样，是谁的影响……
她见到了谁？
她为谁所改变？
这次自己的离去算不上什么大事——对凯尔希而言。
但……
她怎么了？
但此刻不能迟疑。
“凯尔希，你理智一点……你怎么了？谁对你说什么了？”
“我……博士……回来，博士，回来……
“我有罪，她说，我有罪……”
“谁？谁说？
“凯尔希？”
巨大的压力。
那个自己眼中真正不可战胜，不可动摇的人，如今在哭着忏悔。
一切都像海浪。
把自己挤压。
喘不过气。
“凯尔希，我现在就回……”
“博士！我已经定位到你的位置，把东西空投过去了！请去找回斯卡蒂她们！以及，活着回来，我爱你！我是可露希尔！”
终端传来忙音。
和匆匆的脚步声。
博士的手悬在空中。
凯尔希……
她说自己有罪。
罪，什么罪？
w和自己说，她隐瞒了自己过去的邪恶，想驯养自己，凯尔希认为这是她的罪。
但不会的，她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崩溃的。
凯尔希在终端里说……
“她”说……
她？
她是谁？
谜团如海，深不见底。
纵使博士再怎么聪颖，也解不开这看上去就死的结。
自己的终端作响，运送机正在定位。
马上，就来了。
自己也该走了。
深海啊……
见个面吧。
你在我的梦境回响许久……
该做个了断了。
不想多说什么。
把她，把她们，把他们，把一切！
还给我。
本作即将完结。
大概还有个四五章的样子吧。
下一篇应该会很长很长，我应该直接写个全程。
嗯，就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