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风云:西格玛 第一章(一)
当逃出生天的孙烨霖陷入昏迷状态时,他回想起高中时期的往事——那是烨霖不愿再和他人提及的痛苦回忆。
约7年前,纳斯康亚帝国,云沧市金淮中学,某月某日。
那位名叫孙烨霖的高二学生感到不是一般的疲惫。明明数学是他非常拿手的学科,但这一节课上下来却令他脑瓜子不是一般的疼,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没法集中注意力了。然而,课间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他只好去卫生间洗把脸提提神,为下一节课做好充分的准备。
就当他走进卫生间的大门时,眼前出现的却是几名其貌不扬的家伙。烨霖定睛一看,三位正是在学校里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的混混:管俊豪、鲍锐志和翁志新。他们自从入学以来便一直在败坏金淮中学的名声,旷课那可是家常便饭,也经常对着弱小的同学拳脚相加,通过捉弄同学的方式取乐。虽然学校领导层对这三名混混的确是恨之入骨,但经常因为证据不足而让他们逍遥法外。
三名混混围着一名可怜的女生殴打着。而那名鼻青脸肿的女孩子,就是烨霖自高中入学以来一直喜欢的同学——弘悦欣。悦欣在学校里一直是校花般的存在,无论是成绩还是品行都令她在整个年级里大受欢迎,但也惹来了混混们的嫉妒。最初混混们只是通过各种小动作来妨碍她的正常生活和学习,但烨霖在那个时候便已经挺身而出,让混混们的阴谋无法得逞。烨霖见义勇为的行动的确让悦欣喜欢上了这位学霸,但这却让混混们对悦欣更加恼火,想着该怎么避开烨霖的视线来使坏。终于在这一天,他们趁悦欣在洗手池前擦脸时,将其粗鲁地撞倒在地上,开始了无底线的迫害。望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悦欣,烨霖心中燃起了一团怒火,随时都要将那些无赖吞噬。
“放开她!把她放开!”烨霖咆哮着,对准翁志新的脸上就是一拳。志新虽然被迫退到了一边,但烨霖的拳头却没有伤及志新分毫。一旁的管俊豪用傲慢的眼神望着烨霖,说道:“折磨她是我们的自由!而你这家伙又有什么义务去保护此等蝼蚁呢?想死你直接说啊!”
说罢,俊豪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护着悦欣的烨霖踢开,令其如滚落的岩石一般摔在厕所的一角。被踢、被摔得痛不欲生的烨霖躺在弥漫着消毒液味道的地板上,眼前一片漆黑。悦欣的惨叫声和混混们的狞笑声交杂着,时不时还传来陶瓷水槽以及镜子的碎裂声。烨霖恨不得强忍剧痛站起来,和混混们殊死搏斗,但贯彻他全身的疼痛让他连睁眼都挺费劲,不过一会儿烨霖便失去了意识。
昏迷许久的烨霖,隐约听见远处传来警笛的嘶鸣声。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向着弘悦欣所在的地方缓缓爬去。可是映入眼帘的她,却倒在深红色的血泊中,只能隐约听见呼吸声。卫生间外,企图逃逸的三名混混先后被全副武装的特警所制服,一个接着一个被押上装甲警车。
烨霖绝望地看着躺在他面前奄奄一息的悦欣。曾经那位以美貌和举止赢得全校认可的校花,现在却被一群禽兽摧残得不成人样,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烨霖一边为这名满身疮痍的女同学做着心肺复苏,一边喊道:“悦欣!悦欣你醒醒啊!你快醒醒!”但直到医护人员们把担架抬过来时,悦欣的双眼也没见得睁开一下。随后,一辆救护车便载着他们迅速从校园里开出,向着市立医院疾驰而去。
第二天上午,云沧市立医院,ICU病房。
“拜托了医师,求求你们救一下我的姐姐吧!要多少医药费我们都可以给!”
“我很抱歉,弘天韵先生。弘悦欣小姐在那场霸凌中,身体的许多部位受到了致命的伤害,即便是本院再高超的医术, 也只能让你的姐姐再活几个月了。”
“不要啊——”
烨霖瘫坐在病床一旁的椅子上,望着浑身缠着绷带的悦欣,听着她弟弟在病房外无比绝望的喊叫声。这名学霸无奈地望着床边柜子上的鲜花束,以及心率仪上的读数。他根本无法相信这一幕就发生在他的眼前,而即使这位校花已经苏醒,她的状况也一直没见得有啥好转。
就在烨霖准备低头沉思时,悦欣的一个手势让他回过了神来,迅速向着病床边靠过去。
“烨霖,谢谢您。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保护,谢谢,谢谢……”悦欣温柔地说着,她的语气很明显在不断地减弱,没说几句便没有说下去的力气了。
看着逐渐虚弱的她,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烨霖的眼眶里飞出,落在被子上。“我……我还会…还会继续保护自己所热爱的一切的!这…这是我…我应该做的!!”
望着表情逐渐失控的烨霖,悦欣用尽最后一股力气,将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个亮闪闪的物体拿了起来,放在烨霖的手掌心。出现在烨霖手中的是一块银制的茉莉花发饰,即便上面沾满了凝固的血,在阳光的照耀下依旧显得璀璨夺目。
与此同时,云沧市建潭街道看守所,审讯室。
即使三名混混已经全部被警方控制,但面对警察们耐心的审问,他们依旧显得十分傲慢,并不把执法人员放在眼里。
“所以说,你们当时为什么要对卫生间里的那位女同学施暴呢?”一名穿着整齐制服的警官首先发问。“我们这边的执法记录显示,你们几个之前已经对她进行了至少50次霸凌了,这次还把她打到病危,你们到底有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呢?”
“哼,要你们管吗?” 坐在审讯室中间的鲍锐志一脸不屑,轻蔑地回答道。“我们看谁不爽就揍谁,这是我们的自由。弘悦欣这种人,就凭着她的颜值和成绩,一下子就成了学校里的明星,她配吗?俗话说得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本来应该被大自然淘汰的家伙能够被全校追捧……”
“你们几个!说话注意点!”一旁的警长拉高了嗓门,对着混混们喊道。“你们把一个鲜活的生命折磨到垂危,一点都不感到难受吗?”
“当然没有,我们是以此为荣的啊。”鲍锐志身旁的翁志新说着,对着眼前的玻璃隔板吐了一口唾沫。“他人的感受算个啥?我们只要能达到各自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她被揍到生命垂危是她活该!这种蝼蚁死了都不足惜!”
不过一会儿,他们便被几名特警拎着双臂押送出去。当管俊豪被拖出审讯室时,他嘴里还重复着“我没有过错,错的是你们”之类的话语。
一段时间后,云沧市立医院,ICU病房。
悦欣的健康状态每况愈下,原先还能正常说话的她,现在一说话就会感到全身乏力。感到时日不多的悦欣,将自己的左手放在烨霖的双手上,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加油烨霖,加油烨霖,加油烨霖……“
那位满身疮痍的校花说着,又一次地闭上了双眼。只不过这一回,这双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来过。望着撒手人寰的她,烨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悦欣的遗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久以后,云沧市高级法院,第三号法庭。
法庭的旁听席坐满了气愤的围观群众,这些人有的是亲眼见证了暴行的老师和同学,有的则是曾经被那些混混折磨过的受害者。弘悦欣的家属们同样也怀着悲愤交加的心情进入了法庭的旁听席。
德高望重的法官正襟危坐,望着愤怒的人群。台下的律师席空荡荡的——很显然,没有人愿意为如此残暴的家伙进行辩护。此时的对面,一名年轻的检察官望着桌上的大量证据和文件,对被告们的罪行感到无比震惊与恼火。那三名混混站在被告席上,看着旁听席众人愤怒的目光,他们选择用轻蔑的眼神作为回应。烨霖站在证人席上,拼命的想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审判看似漫长,但又显得十分简洁。在证人和检察官的协助下,法官成功地将三名禽兽一直以来的所有罪行都罗列了个遍。无论混混们怎么狡辩,他们罪孽深重、天地不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旁听席的所有人都期待着法官对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给以正义的判决。
“管俊豪,鲍锐志,翁志新。“法官不紧不慢地说着,”鉴于你们三人对纳斯康亚人民犯下的如此滔天罪行,本庭判处你们死刑。但是考虑到你们均没有成年,所以死刑会延缓一年执行。“
这时,坐在一旁的检察官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他们问道:“你们几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们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感到后悔吗?“
“是的,我们感到非常后悔……“管俊豪用令人作呕的声音说道,”我们本来有机会……把你们……统统宰了……“
旁听席一下子便沸腾了。气愤的听众们开始用最恶毒的语句,对着被告们破口大骂,有的甚至将手里的报纸或纸杯朝着被告的头上砸去。在一片谩骂声中,三名衣冠禽兽被法警们押出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