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EXO同人】蓝夜（by秋恋月）第七十四章 两个人的痛
往后的日子，蓝夜当真如她所言，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着边伯贤，边伯贤自然是毫无怨言地全盘接受，不论蓝夜对他再怎么过分，他永远都是笑脸相迎。他对她的照顾细致入微，他对她的包容毫无下限，他甚至为了满足蓝夜的随时召唤特意在她店附近租了间公寓，不仅如此，他每天还会准备好三顿饭按时给她送过去，风雨无阻。
两个人就这么过了三个多月，这天如同往常一样，边伯贤刚回到公寓睡下，迷迷糊糊又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下意识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机一看是蓝夜的电话，他丝毫不敢耽搁，慌忙接起来。
片刻的静默间断续穿插着沙沙的信号声，蓝夜的冷笑透过听筒传来：“为什么那么久才接电话？我说过等待音响三下以内你就要接电话的吧？”
“对不起，是我睡太沉了。”边伯贤老老实实道歉。
“你还能睡得着？边伯贤你心可真够大的。”
边伯贤毫无怨言地承受着她刻薄的嘲讽，继续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
“你是真知道自己错了？”
“是，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既然知道错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不等边伯贤答话，蓝夜已经在对面挂断了电话。
边伯贤二话不说，匆匆套了件衬衫就往蓝夜的店里赶。公寓离她的店很近，走路也才五分钟的路程，边伯贤一路狂奔，从挂掉电话到出现在蓝夜店门口也才两分钟。他还喘着粗气就急着按门铃，隔着玻璃门，他听见门铃响起来，这才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
毫不意外地，蓝夜迟迟没下来开门，他也不敢催促，只能在店门口干站着，等待着蓝夜什么时候愿意了才下来开门。
盛夏的午夜，空气中透着丝丝微凉。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店里终于朦朦胧胧亮起一团光，橙暖的光晕里，蓝夜瘦削的身影如烛火般在他眸中跳跃。他欣喜地迎上去，透过玻璃门对着她笑，她却始终冷着脸打开门锁，“进来。”她的声音也是冷的，如三九严寒的风，嗖嗖地往心窝子里钻。
他跟着她进门，她却兀自准备上楼，边伯贤忙问：“找我来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蓝夜这才顿住脚步，却并不回头，“我饿了。”
边伯贤看了眼餐桌的方向，晚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根本连动都没有动。他今晚特意做了她爱吃的炖咖喱鸡，还放了好多她最爱的土豆。边伯贤叹了口气，问道：“想吃什么？”
“我要知道还叫你来？”
一句话呛得边伯贤再不做声，他垂下头，语调也不由低了几分，“知道了，你先上楼休息吧，做好了我叫你。”
蓝夜不再和他啰嗦，转身自顾自回阁楼去了。
边伯贤觉得有点伤脑筋，他先把餐桌上的晚饭收拾了，分装进乐扣里打算一会儿带回家，明天再重新热一热就能当午饭了。回到厨房正盘算着做点什么给蓝夜吃，无意间却看到墙角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只空药盒，他捡起来一看，没想到是胃药，怪不得她晚饭都没吃，原来是又胃痛了吗？
想了想，边伯贤从冰箱里拿出晚饭没用完的新鲜青菜，又拿了两个鸡蛋出来打算给她煮碗青菜鸡蛋面，热乎乎地吃下去，胃里也能舒服些。
阁楼上的蓝夜正抱着被子缩在床头，听楼下厨房隐约传来了做饭的响动。边伯贤这么个大男人，却在她面前放下自尊，成天被她呼来唤去也毫无怨言。而边伯贤的不断忍让在蓝夜的眼里，只是因为他心存愧疚，他不过是单纯地在向她赎罪而已，毕竟她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他而起，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可是，她真的想要他赎罪吗？她骗不了自己，她知道，在内心深处，她只是执拗地想要回到从前，回到那段纯真又美好的岁月静好，却也明白，他们是回不去的，永远都回不去了。可她总是不敢面对，每天哪怕只是见到边伯贤都会令她痛苦不堪，却又近乎病态地想见他。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有边伯贤离开，一切的孽缘才能戛然而止。而赶走他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讨厌她，总有一天，他的忍耐会到极限的，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无限制地忍耐，更何况，他对她的愧疚，总会消磨殆尽的。
所以，再坚持坚持，只要她能做得更过分，总有一天他会自动离开的。蓝夜忍着心痛蜷缩进被窝里，胃里依旧隐隐作痛，连吃药都不管用。可身体上还能感受到疼痛总是好的，这样多多少少能分散掉一点心口上的痛。反正痛着痛着也就会习惯了，等到边伯贤永远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的那一刻，她应该就能解脱了。
“蓝夜，吃的做好了。”边伯贤在楼下喊她。
她不出声，他很快说：“我给你端上来吧，你别下楼了。”
边伯贤将面放在托盘上，通往阁楼的楼梯很窄，他端着托盘颤颤巍巍地上楼，只怕面汤会洒出来。幸好，他平稳抵达，见蓝夜缩在被窝里，猜到她还胃痛，赶紧招呼她：“快起来吃吧，我给你煮了面，你要是胃痛实在不想吃的话，喝点热汤也好。今晚我不是做了吨咖喱鸡嘛，煮鸡肉的时候我特意留了口鸡汤，正好用来给你煮面了，你尝尝，可鲜美了。”他一个人絮絮地说着，又把筷子和汤勺递给她，“来，吃吧，趁热吃，吃完胃就不疼了。”他温柔地对她笑。
他怎么知道她胃痛的？蓝夜怔怔地接过汤勺，眼前的青菜鸡蛋面正呼呼冒着热气。她喝了口汤，咸淡刚刚好，齿间隐隐还能尝出鸡汤的鲜甜，碗里的面不多，刚好被面汤浸没，加上碧绿的青菜和金黄的鸡蛋，明明看着很有食欲，她却故意撂下汤勺。
边伯贤见状，紧张地问：“怎么了？味道不好吗？”
“不吃了。”蓝夜背过身躺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脸。
边伯贤担心极了，“你晚饭也没吃，已经胃痛了，再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不管怎么样总要吃东西的，乖，起来吃两口再睡。”
见她根本不为所动，边伯贤急得直接伸手去拽蓝夜的被子，没想到竟被蓝夜猛地挥开，“我说不吃就不吃！你可不可以滚开不要来烦我！”她蓦地跳起来的同时手不小心掀翻了面碗，滚烫的面汤顿时倾翻出来，撒了边伯贤一身，可他竟第一时间拉过蓝夜的手，“没事吧？你有没有烫到？”
他一脸紧张地查看，蓝夜却不耐烦地抽出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她没好气地说着，眼睛却不由看向他早已湿透了的衬衫袖子，正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她心口一紧，下意识地朝他伸出手想要掀开他的衬衫袖子，没料到他竟一把推开并迅速缩回手，他微微背过身，右手死死按住左手腕，如柴的腕骨，在右手掌心里不住地颤抖。
蓝夜兀自僵在那里，边伯贤蓦地回过神，眼看着她的眸心一点一点冷下去，他慌忙就要解释：“不是的蓝夜，我……”
“滚吧。”她缩回身子，重新背对着他躺回床上。
边伯贤无所适从地立在原地，床头灯疏疏落落的光，将他的身形投射到墙上，孤寂的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声不响地快速收拾掉一地的狼藉。可心里总记挂着蓝夜还空着肚子，回到楼下，他赶紧把还剩下的一点鸡汤盛出来热一热，重新给她端上去放在床头。
她依旧背着身子侧躺着，连姿势都没变。灯影朦胧里，她露出一截细瘦的肩背，长发如瀑散在枕间，恍若一缕轻烟，呵气便散。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把汤放下就走。”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低到了尘埃里，“你趁热喝，别饿着肚子。”
等了等，意料之中没能等到她的回应，他只好默默离开。
蓝夜始终闭着眼睛，黑暗的视线里，她甚至听到边伯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步履沉重地走下楼，渐行渐远的脚步终于在关门声中隐去。几乎同时，手机收到了他的信息：“别忘了锁门。”
鸡汤独有的香气在狭小的阁楼里缭绕着满室的奇香，蓝夜握着手机，手背抵着额头，任凭泪水无声地滑落，顺着眼角沾湿了枕巾。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