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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愁与抑郁

2020-08-29 14:49 作者:吾辈是猫白  | 我要投稿



       第一次接触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是在初中。那时候刚从孩童的贪玩和天真中走出来,开始接触离家乡稍微遥远一点的“外面的世界”。懵懵懂懂,别人做什么我也跟着做什么,可总是难以融入。学着别人追喜欢的姑娘,却屡屡受挫。
       
       我发现这世上有好多的“愁”,整天缠在身边赶也赶不走、驱也驱不散。某天读到了“剪不断,理还乱”才恍然惊醒,原来这就是我的愁,原来它不是肮脏、厌恶、挥之不去的梦魇,它反而......很美。像是一阵秋风,本想恨它凋零了花朵,可它拂面而过顺势而起,引出晴空一鹤排云上时,又舍不得去恨。

       我很好奇是什么给悲伤赋予了浪漫?顺着这“一江春水”荡去,我见到雕栏玉砌和彩灯笙歌,明白了李煜的愁为何悠远;遇到一位“凄凄惨惨戚戚”的女子,她的愁时而如罗裳氤氲缭绕,时而连小舟都难以载动;还陪一个“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酒徒饮了两盅又两盅,他的愁似乎无穷无尽。与他们相比我的“愁”微不足道,可他们凭几句哀叹就能屹立千年,而我的身姿却狼狈不堪。

       时至今日过去了五年,当我回望现在的初中高中,已经很难找到“愁”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抑郁”。这个词从“心理疾病”到“财富密码”再到“网抑云”逐渐狰狞,然后“泛滥成灾”。听一首歌分享自己的故事,本是具有江湖酒馆的气息,但无奈别有用心之人消费悲伤和尚且懵懂的学生随潮流模仿,让“浪漫”沦为了“戏谑”。在成年人口中调侃几句便罢,但在未成年人眼中可能将“愁”的情绪曲解为“抑郁”的病症。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一到了夜晚,尽是如夜一般沉浸、深邃的孤独和寒冷, 无人回望“灯火阑珊”,无人向往“一江春水”,无人再怀着愁绪去“举杯邀明月”,那该是多么悲哀。

       “抑郁”是一种具有西方色彩的病症,而那份诗意的“愁”才是东方的,属于传承着千年诗情的中华民族。一遇到烦恼就暗示自己孤独、承受不了,慌忙去做各种心理测试,这不是我们的姿态。我们有万千风物、有苍茫天地、有八方好友、有四时风光,可以畅谈亦可倾吐。一卷摊开的素纸、一首薄凉的墨笔、一首留有余温的清词,便足以消解所有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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