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还有不是沙雕的吗？第四章：房地产物理商战
第四章 房地产物理商战
周末，王小亮和室友邀请隔壁邻居和赵大帅来做客。
王小亮有一个室友，两人关系很好。对于三风，他在王小亮隔壁住了几天，只在别人的谈话中得知有关王小亮室友的信息，但奇怪的是他们提及了他那么多次却都没有透露过其姓名。在这位邻居外出归来后，他才一睹其真容，感受到其更完整的形象。
“你好，我叫林居。”这位邻居露出和善还有些憨厚的笑容向他打招呼。
“原来王小亮他们口中读作的‘邻居’其实也可能是‘林居’啊。”三风恍然大悟。
三风是三人中最晚认识这位林居的，但确是最早知道他擅长做点心的。
“尝尝我烤的曲奇。”林居于一日烤了饼干，想送去隔壁，出门正巧遇到回来的三风。就把饼干交给他带回去。
而这个周末，林居和王小亮邀请四人喝下午茶。
下午两点，三人按时来到隔壁。开门的是林居，三人一进屋就看到王小亮在斟茶。只见他端着一个长嘴有整整一米的不锈钢壶，一手支住壶嘴，一手放于下巴旁端住壶身，弯着腰，目光紧锁桌上小小的茶碗，摆出打桌球的姿势。他持壶嘴绕壶身向下一个小角度，茶水便冲进茶碗里。
“好玩吗？”三风问他。
“目前为止好玩。”王小亮闭上一只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壶嘴，全程没有看过四人。
王小亮在几分钟后放下茶壶面向众人道：“好了......就让我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公寓吧，大家可以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只是他挂在脸上的自豪神情让众人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有种介绍自家杰出孩子的模样？”三风暗自内心吐槽。
所谓‘熟悉’，就是王小亮老实地指着每个房间说出它们那广为人知的名称，什么“卧室”啊“书房”啊，他的介绍有种简洁的美，连狗狗都能听得懂，一分钟之内完成得及精准。留下四人愣在原地不敢动，感觉刚刚经历的一分钟实属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结束了。”
但这句话出口后几秒，王小亮终于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又补充道：“你们在等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需要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你命就够了。”四沙说。
只有在这种吃亏的情况下王小亮才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挺嘴欠的。
“林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二温此刻更想对这个看起来比王小亮靠谱的新朋友交流。
林居微笑着，慢条斯理地回答：“画漫画。”
二温感觉遇见了同好，高兴得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在快速旋转跳跃：“我也学画画，而且很喜欢看漫画，平时也会画一些好玩东西，可不可以交流下？”
林居又轻轻笑了一下，表示想现在就给他分享自己的创作。
“你在画什么漫画？速速拿来我看看。”
“肘，跟我进屋，有趣♂的东西就在里面。”王小亮对三人说。
“......”三风无言以对该贱贱的家伙，想跳过语言对峙直接进入动手阶段，但想想那场面大概也是鸡飞狗跳，只得作罢。
林居只是温和地笑笑，不紧不慢地领着三人来到书房。书房的陈设和外面大不相同。客厅装饰简单，倒是挂了许多风景画，会让客人感到住户的温和、向往自由；书房则可见的有三个玻璃橱窗，两个装满了书，一个装着很多玩偶、手办。一共两张办公桌，一张大一点的桌子上有一台台式电脑，连着数位板，桌上还立着几个文件夹和一叠白纸，几支笔立在笔筒里。另一张桌面上什么也没放置。总的来说一切摆放整齐......但是要素颇多......看起来更能让客人感到住户的向往自由......因为，设置的内容自由程度看起来很高，而且看起来住户还不想止步于此。就仿佛总是有白纸来给他们进行自由发挥一样，他们能无拘无束不受思维限制地抒发所思所想，再投射于生活。
“我赌一块钱这些东西大部分是王小亮的。”四沙悄悄对三风说。
三人在橱柜前观赏林居和小亮的收藏，林居打开电脑，展示自己的作品稿件。二温已经在漫画平台找到了林居的作品。
“哇！这部作品风格很独特。”二温看见林居的三部作品，一部已完结，另外两部在连载。就点开了一部简介更为吸引他的来浏览。
“没想到你先注意到的是这部，这部比较冷门，没什么人气，但它是我自己比较喜欢的一部，另一部人气比较高，但是为了生活而画了很多我不喜欢的东西。”林居用慢而轻的声音解释，但可以察觉他的激动，随即语气中有了一些低落：“没办法，有时候爱好与工作发生冲突，这时候还是不得不选择工作。虽然画漫画本身就是我的爱好，但我还是更喜欢以自己喜爱的方式进行创作。”
不知为何屋子里的气氛多了一丝......温馨健康？
“这部漫画是两个年轻女孩的故事，两个人是情侣，住在一起。其中一人是漫画家，光凭她的作品挣不到足够的钱来过上很好的生活。但是画漫画实际上只是她的副业，只是空余时间的兼职，她的主业是杀人，而她的真实身份是杀手。这位杀手从不把工作带回家，因为她的女友是警察，女友会发现屋子里不对劲的地方，继而发现她杀了人。两人住在一起几年了，但是杀手从没暴露过身份。她的设定是非常专业的杀手。”
“竟然是杀手的故事！”李四沙惊讶，“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有点爽文色彩。”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就是喜欢这部作品能有这样的创作风格和内容。”林居回复。
林居继续说道：“有一次漫画家去杀人了，没有来得及更新，警察就开玩笑地问她‘是不是出去干坏事了所以忘了更新漫画？’”
“啊......这是什么冷笑话。那你有咕咕的时候吗？你的读者会开玩笑问你‘是不是出去干坏事了所以忘了更新漫画？’吗？”二温睁大眼睛拢拉下眉毛，表现出一脸担忧和害怕的样子。但他此时的表情不是真的内心反应，也不是怀疑林居。
“这个倒是没有。”林居老实巴交地回答。
敲门声响起，小亮打开门就看到赵大帅端着一个酒瓶。而赵大帅看到王小亮目光定在那瓶威士忌上，其中还带着点困惑，于是开口解释：“就是大家一起喝一杯啊。”
“这不是酒局啊。”王小亮发出疑问。
“要是酒局怎么能只有这一瓶呢，下午茶又为什么不能喝酒呢？”赵大帅睁大了明亮得像是快要发光，进而取代灯泡的眼睛，看来想在这次下午茶上喝一杯的期望很强烈。
王小亮猛然发觉他说得很有道理，就开始琢磨起过会儿要玩什么游戏来配酒。
赵大帅也到了，那么众人就开始享用下午茶了。
过了一会王小亮提议道：“我想好这瓶酒怎么用了，我们来玩点游戏吧......大富翁怎么样，我看非常适合罚酒。”
“我怎么都看不出大富翁适合罚酒啊......”赵大帅赶紧说。
“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初始每个人15000块。”众人把地图、房屋、卡片、钱布置好，王小亮是裁判，引导游戏，另外五人是玩家，游戏进行一小时就结束，结束时谁的钱最多谁就获得胜利。
“论‘明摆’的金钱至上还得这个游戏来。”李四沙吐槽。
“这游戏都能说金钱至上了的话某些游戏就是金钱刺客啊。”赵大帅接茬。
“也可能不是刺客，是悍匪。”王小亮一脸风轻云淡地说。
“哈哈你真会举一反三。那么我先来掷骰子......是6！我可以出发了！”李四沙第一个投骰子，看到那个明晃晃的“6”后，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说话语气已经暴露了他的得意忘形。
“这不是飞行棋啊大哥，开局无论掷到多少都能往前走！你掷到6只能说明......你到达这个位置然后得到一张红牌。”王小亮把李四沙的小棋子放到距离起点正方向起的第六格，然后在红牌堆里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来看。
“你拿红牌了，下场吧，哈哈！”赵大帅大笑着拿起骰子。
王小亮怒：“这也不是足球赛，它明明就有自己的规则！”
“好好好，所以红牌有什么用呢？”
“上面有写惩罚或奖励，你就会按照上面的文字获得惩罚或奖励。”
王小亮念完红牌上的内容后将牌展示给众人看：“在公园捡到200块钱。”他从分类好的钱堆里拿了一张200元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200元面值的钱，但大富翁里100元面值的钱才是最低面值。
“它是在预言我最近能在公园里捡到200元钱吗？”李四沙问。
“不是......这个不是预言游戏......也不能让纸上写的事成真。”王小亮扶额，“你话太多了，先喝一杯酒吧。”现在现在才想起来他们没有制定罚酒的规则。
“滥用私权啊，不行。”李四沙正义地严词拒绝。
“那我和你一人一杯怎么样。”王小亮提议。
李四沙刚刚同意，突然想到哪里不对，这里一个人喝和两个人喝没有必然联系啊。遂补充道：“那咱俩都不喝怎么样。”
“连一杯酒都喝不下去吗？”王小亮拿起瓶子，歪起眉毛质疑。
“喝就喝，而且你也得喝一杯！”
“看，我也掷到了6！”赵大帅高兴地喊道，“我来看看能拿到什么样的红牌。”
王小亮拿了一张红牌：“随地乱扔垃圾，罚款200元。”
“等.......等等......我要上交200元？”赵大帅愣了一下，随即为自己的坏运气感到不快。
“是的，拿来吧你。”王小亮直接上手从赵大帅面前的资金里抽出一张200元。
“最后不会是你获胜吧，有钱有权的规则制定者和执行者。”赵大帅揶揄。
“我不参与游戏，放心好了。”王小亮一脸奸笑，“啊，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依旧奸笑。
“没关系，只是200元而已，接下来会发生很多事，运气和决策好就能顺利拿钱。”二温安慰他，“也许你在公园不是丢了垃圾被罚款而是丢的‘垃圾’就是被李四沙捡到的那200块钱。”
“所以这两个理由区别在哪里......干坏事的人和大怨种的区别吗？”
轮到二温，掷到了3，他就走到了一块土地上。王小亮问他是否要购买土地，二温果断购买。
三风掷到了2，来到一块空地，也购买了。事实上他从前在别人的聚会上被拉着玩过几次大富翁，知道购买土地的重要性。地如果是自己的，不仅能从来到的其他人那里收取过路费，而且对于自己而言很安全：来到这儿不用给别人过路费。
林居掷到了3，来到了二温刚刚购买的土地上，交出了500元的过路费，依旧笑呵呵地。
接下来又是李四沙。他掷到了5，结果发现是拿黄牌。
“因为受伤住院而停止两轮。”王小亮念出仿佛是对他的判决一样的要求。他就只得闲一会，一边盯着其他人的动作一边往嘴里塞糕点。
赵大帅瞥到了旁边有个写了监狱的方块，虽然不知道走到监狱会怎么样，但总觉得走到那里不是好事，所以暗自祈祷了一下不要掷到2。骰子带着某人沉重的期盼轻快地脱手，碰到瓷砖地面发出一声脆响，带着因为速度太快而出现的残影转了几个圈，停下，审判已经结束，他虽然还未行走，人却已经进了监狱。
“......所以进了监狱会怎么样？”掷到2的赵大帅有点迟疑地开了口。
王小亮眯起眼睛微微笑着，丢下一句轻的如同毒气一样却能虾仁的话：“停两轮。”
于是这个客厅里出现了有两个人像是没有参加游戏而只是在往嘴里不停塞糕点的风景。
二温、三风、林居很顺利地买了许多地皮，2至9格的所有能买到的地皮都被他们仨瓜分了。
李四沙“出院了”，由于领先别人，在别的玩家的需经之路上疯狂输出，每到一处空地就购一处，林居走到几次他的地盘，付了些许过路费，加上自己也是不停地买地，成为了这局最早花完钱的人。三风“不幸”进了监狱，错失了领先的良机，为接下来埋下恶果，以至于后来他感叹：在本游戏中人生就是那么脆弱，命运几乎没有掌握在玩家自己手里，而且局势上是一步错、步步错，看吧，所有玩家的钱最后一定会聚集到某一、两个人手里。艾尔温也到了几次其他人的地盘，但是被绊了几跤后还是冲到了最前面，抢到了买地的先机，钱也是在以一种本局绝无仅有、旁人羡慕的态势增多。
赵大帅终于出了监狱，但很快走到某些人的地盘上。交了过路费，发现自己身无分文，还倒欠了100，顿时对自己这局有点绝望。然后又走到监狱......蹲监狱的他还幻想着出了监狱一定要大展身手，“即便我落后别人半圈，前面的地已经基本被买完......但是还是有无人触及之地能让我东山再起.......虽然这些地方被其他人的地包围了起来......但我相信我运气不会坏到没有一块地属于我。”
于是在下一轮他走到了黄牌，看着两块无人的地皮从自己脚下掠过，看着黄牌上又一个要让自己身陷囹吾的教条，心想如果大富翁的世界也有天气的话自己头顶一定有片厚重的乌云在释放晴天霹雳。他怀着悲伤与不甘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酒边在心里盘算：一会应该再来一局，而下一局自己一定要好好操作。不然的话......过会就和他们联机来局游戏，自己也是要展现真正实力的。
三风目前只有两块地，由于监狱在前1/4个地图，自己却是在后半个地图进去的，出监狱后又是要从监狱图标那里开始前进，而林居、二温、四沙都在后半个地图，这就意味着自己会落后很多。于是他发现自己得冒着踩地雷一般的风险过一大片别人地皮的区域，起码十几格的距离。即便他的内心没有祈祷要走到哪里，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希望不要走到别人的地皮。结果事与愿违，棋子畏畏缩缩地走小步，接连几次跳到别人的地皮上。于是三风的钱都付了过路费，接下来即便到了空白的地皮也没有办法买地。与此同时，林居、二温的钱数目在急剧上升，李四沙的情况则比较平庸，看起来是在五人中的最中间一位。
看到自己在游戏中平淡的境遇，李四沙感到一丝无聊，于是果决地拿起酒瓶子给自己斟了一杯，王小亮看见了也不顾之前临时定的“比赛规则”（反正也没有人话太多了）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两个人一口一口慢慢品酒，在此刻进入白热化的游戏中，就像两个进入与世无争桃花源的旅客。只是王小亮没什么问题，李四沙看起来酒量不好，只能眯着眼睛看清东西，身体摇摇晃晃，似乎能梦蝴蝶了。
然后，喝了酒上头的李四沙入了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进来的他在监狱里胡思乱想：“这个游戏的世界如此罪恶！金钱至上！什么都没干只是因为走到监狱或者被一纸传令就要进监狱，那个既在游戏里、又在游戏外的裁判，还有在三维世界制定游戏规则的家伙，他们控制了这个世界，裁判可以适当更改规则来让游戏更流畅，而且掌握着所有的钱。其实玩家手里的钱在使用权上属于裁判，而在根本上又属于游戏拥有者，但拥有者也是付了钱给制造者和基本规则制定者的。眼下只有裁判在控场，那他就是主导者，他靠金钱和“纸”令来操控玩家的行动，惩罚或者奖励。如果说现实社会是一群人类相互制约制定规则，再实施行动，来让社会达到一个平衡然后平稳上升，那么这个社会就是裁判一个人的独裁。”李四沙龙场悟道，打算集合起其他玩家推翻裁判的暴政。这种行为可能是不带个人恩怨的吧，大概吧。
李四沙，出狱了，开始酝酿着一场风暴，掷起了骰子，又一次走到了黄牌处。
李四沙，获得了每个玩家的100块钱作为生日礼物，虽然不是他真的过生日，但游戏里这么说了，还给他送来了钱......虽然是游戏里的钱，但他感受到了离胜利又近一步的快乐。
李四沙，得到了很多过路费，俄而放弃了他的“大业”。开始重新陷入“纸”醉金迷。
“轮到你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缓慢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是裁判那能带来希望和机遇的声音。“然后......然后怎么做呢......”他感到自己在集中精力高速使用大脑，然后......然后他就睡着了。
赵大帅已经放弃挣扎，然后是又一次的入狱。此刻面无表情的他认为自己待在监狱里也好过来回地在别人的地皮上交保护费，对此三风对他产生了溢于言表的羡慕。他便安慰了一下负债几万元的三风，觉得自己也不是最惨的。
“来一杯吗？”王小亮对三风和大帅举起酒杯。
于是场上多了两个“醉酒”的伤心人。
总之那天下午的那局游戏在最后的那时刻，进行到了一种结果已基本确定却仍然有可能扭转局势的境遇，在五个人今后或忘记细节或刻进记忆深处的回忆里，是二温、林居两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以压倒性优势赢了其他人，四沙在游戏进行时大脑失去联络，大帅在游戏里几近蹲了一局的监狱，三风负债十几万而后对这破游戏进行了一系列思考，而后再也不想玩这个游戏。王小亮看似是客观的规则执行者实际是用对身体不健康的方法劝人不要伤感的魔鬼。酒又一次实现了自我的价值。
解锁人物：林居（the man next door♂）：隔壁邻居
作者的叨叨：
写完了以后才查了大富翁游戏的相关资料，原来它一开始制作出来真的是有揭露资本无序扩张的含义。（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