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橙】望爱烟火
*ooc警告，文笔依旧渣
*迟来的中秋特辑——请见谅
*不要问我为什么中秋节会放烟花只是奇怪的脑洞而已prprpr
“橙子。”
“我等你回来过中秋。”
当一个人流连于外地，父母双亡的时候，今年的中秋，五歌突然想到了曾经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就好像是孩童时期的天真铸成的童话，在成年之时又所见了，便慕起那时的天真、快乐所来，可最终望见现实，终成了苦涩。
五歌记得那年的中秋，那年是大一，国庆中秋双节一起放，橙子从国外赶回来，陪五歌了过节。
五歌仍旧记得那年中秋的月亮，很圆、很亮，像是天边遥不可及的光芒，但又却像是身边可以依靠的臂膀。
那年的五歌转头想去望被灯会上的食物所吸引的橙子，结果一转头，却见了那人望着天上的灯火和突然而来的烟花。
橙子的脸映着光芒，她浅笑着，眼睛依旧弯成了条缝。
五歌在那个笑里又一次沦陷了。
就算是当年橙子在灯会结束的后一天就匆匆又去了国外，那天的五歌在机场里两眼含着泪花，对着橙子说：
“橙子。我等你回来过中秋。”
她轻笑了，用指腹轻轻拭去了五歌眼角的泪，柔声的说：“傻小孩，明年中秋可还早着呢。”
随即轻轻抱了五歌，揉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等我读完了博士，就不用再让我的傻小孩异地恋啦。”
五歌记得那日的分别，记得那日她离去的背影，却独忘了那年她的谎言，有多么的刻骨铭心。
橙子是一座温柔乡，五歌醉进去了，陷进去了，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温柔乡丢了，找不回来了。
大二的中秋节橙子没有回来，五歌自己在家里坐了一晚上，给橙子发了无数条消息，打了无数个电话，无人回复，更无人接听。
五歌把橙子弄丢了，把那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人捧在了手心的人，那个让自己沦陷的笑容弄丢了，找不回来了。
五歌多么的期望橙子只是在给她一个惊喜，只不过是在等到凌晨11：59，在最后一秒冲进房门，给自己一个惊喜。
可是没有。
就当她第二天从沙发上醒过来，看见桌上被自己随便丢着的红酒，却没有看见那个让人安心的脸庞时，她已经明白了。
就像是坠进海里的无力。
五歌等到大四，甚至等到自己读了研究生、出来工作，橙子都没有回来一次。
于是从那以后，五歌在也没有见到过像大一的中秋那样美的月亮了。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她走过了自己曾和橙子走过的所有地方，可最终却寻到冷冷清清，又有何呢？
她又被抛弃了。
像蜉蝣般的自己，哪有可容身之处。
看窗外烟火繁华，五歌有些黯然，少了一个陪看烟花的人呢。
人情冷暖，爱恨情仇，诺大世界在这场烟花中炸开了花，情啊、仇啊，在烟花里交织着，有的醉进璀璨烟火，有的在光下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可是只有五歌独自知道，在烟花下梦了、醉了，醒来了，却依旧是一片冷清。
习惯了吧。
五歌瞌起眸子来，转头看向门口。
……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五歌轻轻落笔在自己的本子上。
“今年的八月十五，你还是没回来。”
当五歌写好这段的故事的时候，已经是中秋假期第一天的深夜了。
“差点跨年啊…”
慢慢悠悠的合上电脑，窗外的烟火已经冷却的没在了黑夜之中。
好像开始提笔写这个故事已经将近一年了。五歌觉得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做一个错误的决定。当她一年前刚完结了前一本的小说，把版权卖出去了之后，便开始写了这本书。
她以前以为把自己和橙子的故事写下来，然后自己就可以释怀了，但是写了一年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在干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把以前的回忆翻出来，把自己的心剖开，然后告诉自己，该忘掉了，把温柔一点点击碎，把梦境一点点扯烂，让自己坠进了现实的无尽痛苦中。
或许这样也好。
五歌这本书的数据从一开始就不是很好。看如今人心浮躁，用一个第三人的视角去讲一个平淡的故事，留下记忆，平淡的真实。
但是如今的人好像宁愿去猎奇一些跟自己生活毫不相干的文章。
但她还是得写。为了她自己。
文学的渲染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一切冰冷都染上情素，也可以让一切的热闹凝成寒冷。
写小说与写传记最大的不同就是，传记是真实的，但是写小说，或许就没有那么必要了。对的嘛，根据真实经历改编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就如同自己和橙子以及朋友去吃饭，就可以写成，自己和橙子去吃饭。
那性质自然就不同了。
明明说好要把一切的故事都藏起来，结果好像还给回忆画了个妆。
真是…够离谱的。
房间静谧得似乎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落下，门口传来了开锁的清脆声音。
五歌朦胧的回过头，似乎和以前的一切重合了。
“五歌。抱歉啊，悉尼的飞机延误了…我才到。”
只是四蛋啊。五歌吐出一口浊气。
醉进了一场不清醒的梦中。
“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五歌轻轻点头。
好像对于四蛋是不一样的。作为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邻家弟弟，五歌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对于他和橙子是不一样的，四蛋像是她的弟弟一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年四蛋刚读高中的时候，刚好考去了五歌在的城市，而当时在读大学的五歌，好像也就如此的担任起来照顾四蛋的责任。
五歌记得四蛋的成绩一直很好，就连高中都跳级只读了两年，然后去了悉尼。
中秋假期的人们好像流露出一股悠闲，街上的行人似乎比平时都放慢了步子，去感受这难得的悠闲。
买好票，坐进影院，这次选的片子是文艺片。五歌喜欢看文艺片的，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很无聊，但五歌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别想理解它，去感受它。
这是一个享受的过程。是一个思考沉淀的过程。
虽然橙子似乎不喜欢这个的。
突然闯进心底的话打破了美好的氛围，五歌叹口气，好像自己又在干蠢事呢。
夜晚城市的中秋烟火大会依旧没有结束，五歌和四蛋去了一同去了，去看看她几年都未去看的烟火大会。
烟火大会的热度依旧火爆。五歌和四蛋艰难的挤在人群里，随时像是要被挤散了似的。情急之下，四蛋伸手拉住了五歌，把她带到了一块空地上。
“这里可是秘密基地，在这看烟花效果可好了。”
四蛋悄悄的说。
嗯。当然了。五歌想。
因为之前自己也和橙子来过这里啊。
盛大的烟花在夜幕里炸开了花，渐渐入秋的城市本以染了一丝寒气，却被烟花给暖成了一片。
四蛋看着五歌望像烟花的眸子里倒映出的夜幕。一切逐渐在视网膜上成了像，被烟花炸得嗡嗡的脑子逐渐有了思考的余地，四蛋轻轻起了起唇：
“五歌…我喜欢你的。”
无人回答。
五歌仍旧只是望着烟火，那句话好像就没在了盛大的烟火中，久久的随了时间而飘散去了远方。
这样也好吧。
四蛋想。
橙子静静的坐在天台上，看着天空之上的烟火。
她回来其实已经有好几年了，只不过五歌不知道。因为她在躲着五歌。
今年的烟火大会橙子去看了。
或者说，她每年的烟火大会，都去看了。
这处的天台上是个好地方，烟火大会的一切景物都一览无余。橙子每年都去。大会开三天，她就去那坐三天。去看看今年的烟火大会，会不会在人群中去看见那抹令人眷恋的熟悉紫色。
今年的她如愿的看见了。可是，她身边的那个男生，又是谁呢。
橙子忽觉自己有些的可笑。明明当初是自己先把别人抛下的，结果自己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真是好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忽然觉得今年的烟火大会也没什么看头了，于是便起身准备离开。
懒货看见这人的神色，有些叹气，便在后面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橙子，烟花易冷，你的心也是冷的么？”
懒货见她顿了身形。
天边的烟花炸成了暖黄色，夜幕浮上了光，像是要破晓一般。星星与月亮在烟花的璀璨下黯然失色，便留了一片漆黑的幕布。橙子站在那里，似是等待天空的最后一抹烟火落下帷幕。
然，城市又笼了一片寒色，唯有刚才的烟火残存的温度，冷在黑夜之中。
两个人在寒夜里僵持着，终是橙子败了阵，便逃也似的下了楼。
怎么会呢，他的心怎么会是冷的呢。
她只是信命而已。
悄然路过空地，她看见五歌没有走，在人群中顿了，望见五歌，只一瞬，竟有泪要扑簌簌的往下落了。
她看见了她的小孩在那个烟火渐冷的夜里落泪，可她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懒货站在天台上，看着下面的情景，微微叹了口气。
那晚的烟火冷得有些快。
五歌记得自己在烟火大会都已经散场后才晃晃悠悠的起身。秋日的夜冷，萧瑟的秋风刮在人的脸上，疼，可是心却更疼。
街上的路灯灭了。往日繁华的城市打了烊，独留了一片黑暗给了晚归的人们。
是毛细血管也捂不热的空气。
五歌和四蛋一前一后的走着，四蛋不敢上前，也没法上前。
他从未见过五歌这样。
于是就这样一路到了家里。五歌走进卧室，甩上了门，便一头倒进被窝里。
五歌哭了。
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突然爆发了一样。泪不受控制的开始涌出来，全身颤抖着，嘶吼着，便这样掉进了一场冰冷的烟火中。
当五歌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昨天晚上不知道把自己折腾了多久才睡。今天起来全身还是如同灌了铅一样的疲惫。
五歌想，都说时间会治愈一切，可是有时候，时间的治愈只是给伤蒙上了疤，当你遇见某些事的时候，却一点一点的把疤撕开来，直到伤口开始血肉模糊了，才又让时间去慢慢的治愈伤口，从头来过。
解铃还须系铃人。少了系铃人，铃，又如何可解？
慢慢踱步到客厅，看见餐桌上的纸条才想起来四蛋今天要回家去了，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自己居然忘了送他。
“叮咚。”
五歌或许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人来登门拜访。
“五歌，好久不见。”
拿着钥匙站在门前的五歌有些踌躇。
虽然她还是来了，可是要让她如何去面对，她或许真的没有想好。
防盗门的一门之隔后面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五歌记得这道门的，可是在这几年来，她没有勇气来到这里，也更没有勇气去轻轻扣响。
于是她就骗自己，说，橙子还没回来吧…还没回来吧。
甚至当今天下午开门看见站门口的懒货的时候，五歌的第一反应都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可是当懒货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之后，五歌用了几年时间给自己铸造的谎言，一触即碎。
“橙子回来了。”
“她有点糟糕，作为她的朋友，我很担心，但是，她需要的不是我这些朋友。”
“她很需要你。”
她几年铸起的防线仍旧可以被一句话打破，爱一个人藏不住，无论是几年以后，就算会被磨损，被藏匿，可爱意藏在心里，是我还爱你，也同样仅此而已。
悄然间把钥匙插进了门缝，五歌轻拧开了锁，便又踏进了这个屋里。
“懒货…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别来烦我。”
五歌闻见了空气里荡开的一丝血味，想开口，却发不出来声了。
她看见橙子坐在沙发上，望着阳台窗外，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旁边是散乱的酒瓶，橙子左边的袖口被挽起来，于是露出了半截被划得不成样子的手臂，还在慢慢的有血渗出，顺着白皙的纤细手指滑落，在地毯上染了一片红晕。
她想抱住她。她想抱住她的姐姐。
夕阳已然落了泪，天边最后的一片火烧云在黑暗里失散。夜色渐冷，天空开始为了迎接今夜的烟火而做了准备。
五歌走近了沙发，便隔着沙发把橙子搂进了怀里。胸腔的震动同鼓膜起了共鸣，天空的第一抹烟火炸开来了，光芒炸得人眼睛不适应的一片模糊，后知后觉所成的像便如同梦境般的璀璨，触感慢慢的回来过来，便觉得有了一丝水顺着脸颊划下。
橙子哭了吗。
五歌想。
怎么办啊。
她去吻了她的泪。
醉进了一场不清醒的梦。
懒货有时候想，他究竟该不该去做这个推手。
他也谈过恋爱，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分手了消沉一段时间而后也就过了。可是对于五歌和橙子，这并不适用。
因为橙子6年前的不告而别，一切的故事在那时候画上了休止符。长久时间的沉淀把轰轰烈烈磨成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的情被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藏进了心底，妄图慢慢让情愫消失的一干二净。可在休止符的作用下，情是藕断丝连，满目疮痍下是一段崭新的连线。休止符需要两个人共同去消除，让这个故事去开始新的篇章。
可是，这段情也同样在6年的时间里发了酵。年轻人的一腔热血丢了，难过一晚后的明日依旧精彩，一切的细水长流让感情成了夜晚emo时的添加剂，痛彻心扉的软弱是夜晚独有的味道，清醒之后依旧坚固，依旧谎言。
这是一场清醒的梦，真实的谎言。
于是懒货纠结于究竟是让这个故事继续休止，等待时间治愈，还是让自己去推一把，让这个故事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是当橙子在半年前把自己家门的钥匙给了他，他就已经坐不住了。
“如果我在家里出了什么事，直接开门进来。”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橙子在自残。
每年的中秋节，是橙子最严重的时候。
“就是那种感觉。只有切实感到痛了，才发现自己没有死去。”
可即使如此，第二天清醒的橙子依旧意气风发，也依旧光鲜亮丽。
懒货有时候心疼的是橙子的坚强，而担忧的也是橙子的坚强。
如果是心结不解，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
懒货不愿去猜测，也不敢去猜测。
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何其珍贵，在国外呆了那么久，回国之后，周围的圈子几乎全散了。
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只有和自己一同回国的橙子。
他不忍心看见好友这样。
于是他才会去敲响五歌的房门。
于是，他的赌注再次的对了。
五歌去了。
然结果如何，恐只能看造化了。
昨夜的烟火盛大，五歌抱着橙子，一直到了烟花渐冷，光芒失散，那场梦才逐渐清醒，直到冷却。
“姐姐。”五歌薄唇轻启，“别这样了，我会心疼的。”
落地，依旧是可听针的寂静。
我们在错过的那几年里依旧相爱，可待再见，依旧如初。
那夜的橙子坐着，任凭五歌给她处理伤口，然后将她如若珍宝的轻轻抱起，放到床上。
“睡了吧，嗯？”
橙子点点头。
又将她拉住。
“你…别走。”
五歌看着有些小孩子的橙子，突然有些想哭，便有泪开始从眼眶溢出了。
泪随着眼尾落下，橙子显出一丝慌乱，便要抬手去帮她拭了泪。
“姐姐…”
她去吻了她。
一切似乎如初。
早晨的一缕光从落地窗里洒下，橙子先睁开了眼，却惊觉身边的位置已经冷了，于是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让宕机的大脑开始转动。
客厅被打扫过了，厨房的锅里是还未冷的早餐，橙子盛了粥，便看见餐厅的纸巾下压了张纸条。
是手机号。
轻笑着拿起手机存了号码，又转去微信加了好友。
五歌的微信头像和之前一样是一张烟火的照片，橙子记得，那是当年她们在第一次看烟火大会的时候拍的。
相遇的时候怀疑是老天的安排，16岁的五歌在独自一人游走的夜晚遇见20岁的橙子，大姐姐那年的头发长长的，身上香香的，温柔的给五歌擦了泪，轻声细语的问她。
记得自己当年脑子一热的把五歌带回家，便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去看过烟火，去奔过雪原，去看过日出，也同样见了日落。
橙子有时候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把这个小孩带回家，或许她们的人生，不会相交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