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走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去我没去过的地方走走。

我没怎么感受过海风，想必是比湖上的风要凌冽些的。我没有去过任何一个高原，不知那里的云彩会不会落下来亲吻我的脸。我总是没能记住我祖母是那座山上的那座小山包，她也从没来我的梦里看我，尽管她生前那么爱我。

我想，我是应该出去走走。去一趟医院，去一趟殡仪馆，去一趟离家不过百米的河边桥下。看看那些失去了姓名，或者只剩下姓名的风中残飞坠。

灰扑扑的，像是一个圆，又像是一个半圆，又或者什么也不像。不知道该去向何方，像是没有根的树，没有月的光。

像是一群蚂蚁爬向树梢，像是燕子冲向湖的远方，虽然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看不到他们的目光。

想必他们会瘫坐在地上，或者，他们已然坐下，莲花花瓣浮在水面，清风只拨动油菜花尖尖。

我想，我是呆在家里太久了，好久没有吹过风，没有淋过雨了。有风的日子，或许才会离家。可是雨天，有谁会看见泥沼里的没有生机的蒲公英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