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格——大裂隙之后 战线(4)
文·布鲁因在营地里若有所思地散步,并邀请弗兰和他一起。
他们停下来欣赏那两台比他们高得多的毒刃。它们更像移动的堡垒,而不是坦克,在卡其色和黑色中闪闪发光。两名克里格士兵带着油罐和扳手在车体上爬上爬下,修理着坦克的重型武器武器库。他们对猎巫人漠不关心,也没有流露出对猎巫人的恐惧。
“克里格的这些人让我感到不安,”审讯者费兰说。
“为什么?”文·布鲁因问他。
“我随机拦住了四个人,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他们的回答令你不满吗?””
“恰恰相反。他们的回答很简洁,不多说一个字。他们坦言对帝皇的信仰,并对自己过去的罪行感到羞耻。他们每个人都选择了几乎完全相同的单词,仿佛他们是死记硬背似的。你说你认识克里格,审判官?”
“也许任何人都能做到,”文·布伦表示异议。
“我为自己能够解读异端的罪行而自豪,”弗兰说。“从他的眼神、抽搐的面部表情、歪斜的头和手摆放的方式中发现端倪。但我根本看不懂这些人,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戴的面具。”
文·布鲁因看着他的下属,眯起眼睛沉思着。弗兰身材矮胖,肌肉发达。他那圆圆的、光秃秃、皮肤黝黑的脑袋看上去很小,夹审判庭的高领下。他是一个缺乏想象力的人,一心一意,麻木不仁,固执己见——这正是异端审判庭最看重的品质。多年来,他一直是文·布鲁因的追随者之一,目前是他的继任者。克里格死亡军团将是对他的考验。
文·布鲁因向一个路过的没有戴面具的政委打招呼,政委在发现审判官的时候想要绕道溜走,但已经太迟了。“你在克里格军队服役多久了?”他礼貌地问。
“六年半,”政委说。
“足以形成对他们的看法了。”
“他们。。。”政委停下来考虑他的话。“我相信,在他们的世界里成长起来的军团,拥有星界军中最低的逃兵率。”
“我听人这么说过,”文·布鲁因表示赞同。
“士气非常高涨——在我加入这个团的时候,我几乎没有记录过任何违纪行为。我敢说克里格不需要政委,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政委。如果有什么区别的话,我的角色就是时不时地控制他们的激情。而且,作为他们的联络官——打个比方,他们的人脸。”
“你见过他们的脸吗?”弗兰问他。
“从来没有。”
审讯者挑起了浓密的眉毛:“一个也没有?”
“他们是士兵。面罩是他们制服的一部分,而且他们从不休息。”
“谢谢你,”文·布吕因说。“不打扰了。”
政委匆忙离开时,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轻松。
审讯官还带了另一辆装甲车:一辆笨重的、古旧的怪物,几乎就像一门大炮卡在两条履带上。他知道,在长达几个世纪的战争中,在与帝国隔绝的情况下,克里格被东拼西凑。
“克里格以忠于职守闻名,”他对弗兰说。“赋予他们一项使命,他们会不懈地去完成。我还没老到见证过弗拉克战役,但一支死亡军团的军队包围了那个世界17个泰拉年,牺牲了大约1400万人的生命。”
“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长官,也没有那么多的生命可以拯救。”
“不,”文·布鲁因严肃地表示同意,“我们没有。”
“一旦兽人在新的土地上站稳脚跟。。。”
费兰不必再多说了。两个猎巫人都非常了解兽人的天性。他们知道繁殖力强的兽人以多快的速度蔓延开来。他们也知道军务部正为这一突发事件做准备。电报中提到了疏散计划,不仅是对于巢都,也是对于整个世界。
这位行星总督三周前上任,她已经在起草她认为最有价值的公民名单,那些可能被拯救的人。
克里格的军官们从作战室所在的军营中出来。他们在数据板上查阅地图,把军队集合起来,以排为单位穿越平原。克里格一直行军到几乎看不见为止。然后他们从背包里拿出工具,开始挖战壕。
雷声般的咆哮开始于一个小时后。兽人从占领的巢都里向外望去,看到平原上挤满了忙碌的身影。当看到与自己不同的生物时,它们本能地采取了行动。它们试图摧毁他们。
战斗开始于第一门大炮颤巍巍的嘶吼。几分钟后,第二门加入进来,紧随其后的是第三门和第四门。不到一个小时,炮火就照亮了远处的大厦。大多数炮弹没有击中目标。它们在平原上掀起猛烈的沙尘,使大地颤抖。克里格消失在他们半挖的战壕里,低着头,但仍在继续工作。
与此同时,六个卡地亚的半人马从现在的无人区逃了回来。他们去收容难民了。一枚兽人的炮弹击中了其中一辆,迫使车组人员和乘客们弃车逃生。
整个上午又有更多的难民涌入难民营。栅栏把他们“安全”地挡在外面。它们会被运到另一个巢都,但前提是运送下一批补给。克里格军需官不允许在额外的往返途中浪费燃料。
克里格上校在作战室里解释说:“我们缺少有效包围巢都的人数,而时间是至关重要的。我们将把攻击集中在一边——东边,虚空舰砸在了那里,这里的建筑结构比起其他地方更脆弱。”
德拉肯上校皱起眉头,看着一块战术投影。“你打算撤离西边的防线,给异形留条逃生路线?”
“兽人不会从战场上撤退,”克里格上校说。
“不,但是他们很容易感到无聊,很可能会跑开寻找新的捣乱机会。如果有一只跑到了另一个巢都。。。”
“那我们就得小心,别让他们感到无聊。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很强大并且准备与他们作战,这应该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将在空中安排两架秃鹰(Vulture),”德拉肯决定,“来扫射任何试图穿越平原的兽人。”
克里格上校点点头:“如你所愿。”
弗兰和一位同伴在卡迪亚食堂的一个安静角落里用餐。马杰鲁斯(Majellus)是一名表情严肃的十字军战士,他接受了帝国国教的训练。他沉默寡言,但善于观察,很少为自己说话,费兰相信他的判断力。
“我要求看审判官拉瑞斯关于死亡军团的报告。”他用一种阴谋的语气说。他看得出马杰鲁斯知道这个名字。“她是在战争结束时访问克里格的代表团成员之一。是她批准了帝国重新接纳克里格。她的脚是第一双——也许到目前为止,唯一一双不是克里格的脚——踩在克里格星球破碎表面的脚。”
马杰鲁斯扬起了眉毛。
“她的报告,至少给我看的那个版本,已经经过了修改。”弗兰皱起了眉头。“它更多地讲述了克里格的过去,而不是现在。文·布鲁因告诉了我他认为我需要知道的事情,让我远离更深的真相。他告诉我他信任我。他说,不久的将来,我将继承他的衣钵,但他待我像个新手。”
马杰鲁斯同情地哼了一声。
弗兰沮丧地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他回忆起几个小时前,他从拉瑞斯的全息投影中听到的话。“你知道克里格的名字吗,在某种古代语言里,是‘战争’的意思。没有人知道原因。它是银河系中为数不多的未受战争影响的世界之一。”
“可能是警告?”马杰鲁斯咕哝道。
“如果是这样,就没人理睬了。克里格是一个巢都世界,拥有庞大的工业产能。当然,也被收取了适当的十一税。许多星界军兵团都是从那里调来的。军务部要求更多,但克里格的统治者拒绝了。他们以为和平会永远持续下去。真是狂妄自大。”
“为什么没有发现并采取行动呢?””
“即使是我们的眼睛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每一个地方,”费兰睿智地说,“尽管我们可能会说相反的话——异端邪说的种子是在那些统治者身上生根发芽的,而不是克里格的公民身上。他们是由总督培养出来的,如果我知道他的名字,我也不能告诉你。”
他从他同伴的眼神中看出了惊讶,便点了点头。“一个抹除赦令(Edict of Obliteration)。所有关于他存在的记录都帝国抹去了。”
马杰鲁斯发出一声强调的咕哝。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从他的星球不幸的历史中看出些端倪。这反映在那些奋起反抗他的英雄的行动中——尤其是那些真正的士兵。他的名字众所周知,因为克里格直到今天还崇拜他。”
“他是谁?”马杰鲁斯问道。
“拉瑞斯的代表团会见了克里格的新总督。一个上校。现在有克里格的将军和一些高级军官,但这只是在最高指挥官的坚持下。我怀疑在他们的世界里,仍有一位上校在掌权。克里格的救世主赢得星界军的这个头衔,而且没有人能比他更高。”
“他是谁?”马杰鲁斯又问。
“克里格第83团的指挥官,”费兰说,流露出一丝罕见的钦佩之意,“即使在那时,它也是我们最守纪律、最有效的战斗部队之一。当整个世界都与他作对时,他拒绝低头。一个为了他不屈不挠的信念,做出了难以想象的巨大牺牲的人。”
“他叫尤尔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