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义水仙】夺爱——18（番外）
子承父业——论挖媳妇儿是怎样练成的（九） 注：昊天vs昊辰/柏麟，ooc。 ↓↓↓ ———————— 送走柏麟后，昊天摇身一变，化作了柏麟帝君的模样。环视了一眼自己亲手布置的新房，挥手将其收了起来，放进了一个木盒子当中，盒子里已经有了两样东西——一盏心灯和一根发簪。 昊天将木盒盖好，设下一层结界后，手掌轻抚，木盒消失，被他送到了旭阳峰昊辰曾住过的床榻之上。之后，他顶着柏麟的身份来到天界，恰好遇到正在焦急寻找柏麟的司命。 “司命，前线战况如何？” “哎呦，帝君哪，您这是跑哪去了，战神一直叫嚣着让您出去，言语极尽挑衅，几位将军快要忍不住了。” “战神？她算哪门子的战神。”说着昊天就往若水河畔而去。 “帝君，帝君，您还没着战甲呢！” 看着“柏麟帝君”几息间就走远了，司命懊恼的跺了跺脚，一边骂着褚璇玑和禹司凤，一边返回了司命殿。 昊天来到军营，众将士纷纷跪地。 “参见柏麟帝君！” “起来吧，都各司其职，莫让修罗一族有可乘之机。” “是。” 昊天随着天枢等七位星君来到了大帐，转过屏风，一个缩小的三界版图映射在半空中。天界在上，妖界和魔域在下，以若水分割，而人族居中间，由虚空、不周山和北荒三大屏障庇护着。 昊天挥手将天界疆域图单独拉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军事布局，手指避开重兵驻扎的地区，顺着一条人员稀少之地由若水之滨一路划到天宫的南天门。 “天枢将军，着仙妖边境守将抽调八成兵力，调防仙魔边境线。” 昊天点了一下仙妖边境线，也不管天枢将军的欲言又止，又划过刚才自己找到的那条通道。 “这条通道相对人员稀少，将普通仙民全部迁走，坚壁清野。修罗大军渡过若水，进入腹地后，烦请天枢将军带兵断其退路，务必守好若水。命天权、天衡、瑶光三位将军各带五万轻兵跟在修罗军后，协同合作断其尾，逐渐蚕食修罗大军。” “帝君，这一路上若毫无阻碍，修罗大军很快就会逼至天宫，这样虽保存了疆域驻军的战力，可天宫一旦出事，众仙罹难，吾等又有何颜面苟活？而且妖界极有可能会趁机出兵，只留两成兵力，根本无法抵挡，请帝君三思！” “请帝君三思！” “文死谏，武死战，吾等不惧死亡，还请帝君三思。” 在场的众位将军，都激动的跪在昊天的面前，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虽然昊天不是柏麟，也与这方世界没有多少关系，可是看着这群为守疆土勇于牺牲的人，昊天的心中还是无比的温暖和慰帖。 “诸位将军请起。本君主动将修罗大军引入仙界，自有吾的考量。本君希望三位将军追在敌后，务必全力剪除修罗大军的有生力量，好给天宫的最后一战减少压力。至于妖界，本君已与妖帝达成协议，只要仙族不主动挑起战事，妖族不会向仙界妄动一兵一卒。如此，诸位将军以为，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众人相互对视后都站了起来，来到仙界域图前，看着柏麟的布置相互讨论着，补充修改着最后的对敌方案。 待到众人商定好都离开时，昊天单独留下了天枢将军。 “天枢将军，战场上瞬息万变，具体安排本君不会过问，全权交由你来负责，只有一事，请你务必牢记。” “帝君请讲。” “最后一战，无论天宫出了什么事，吾希望将军坚守边疆，待到修罗战败后，从仙妖边界抽调的兵力即刻原路返回，谨防变故。” “帝君，您刚刚不是说……”天枢诧异的看向昊天。 “将军到时候自然会明白其中缘由。” “定不辱使命，请帝君放心。” 若水河畔，“柏麟”的出现瞬间点燃了战火，两军打了起来。褚璇玑亲自带兵强渡若水，意欲诛杀柏麟帝君，以报剜心灭族之仇。 两军对垒，“柏麟”因未着战甲应战褚璇玑，受伤败退。众将士护着受伤的“柏麟”且战且退，一路逃往天宫。 褚璇玑携定坤剑紧追不舍，禹司凤担心有诈，扔下大军紧跟在褚璇玑的身后，一路往天宫赶去，这一切都按照昊天的计划进行着。 一路急驰，昊天在南天门落定后，四神兽便迎了出来。 “帝君，天宫所有的文臣武将和近卫军都集结完毕，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潜伏在南天门内。” “除了禹司凤和褚璇玑，其他修罗务必全部拦截在南天门之外，一个不留，杀！” 昊天安排好南天门的守卫后，便转身回到了中天殿，很快褚璇玑带着禹司凤冲了进来。 “柏麟，看你往哪里逃。”褚璇玑站在中天殿中剑指昊天。 “柏麟，你造战神，屠杀修罗全族，挑起战火，难道你不该跟璇玑道歉吗？你究竟要错到什么时候？”禹司凤大义凛然的指责着柏麟。 “逃？褚璇玑，你又怎知我不是故意引你来此呢？还有禹司凤，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责于我？岂不知，不是所有的善都可取，也不是所有的恶都值得被原谅，不做判断的善良，那就是对恶的纵容，比作恶者本人更该死！” 说着，昊天就朝着禹司凤动了手，一团火焰将禹司凤包裹了起来。 “柏麟，我们的事与司凤无关，赶紧放开他。” “与他无关，他来啰嗦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听着禹司凤的惨叫声，褚璇玑急了，定坤携带着九天玄火毫不留情的斩了下去，昊天招出镇狱神刀拦住了褚璇玑的剑势。 “这就急了？红莲业火，共计七七四十九道，每一道都灼心焚骨，只要他能撑得过去，便可褪掉妖身妖力登达仙途，你们该谢谢我才对。” “你也知道前提是他能撑得过去。四十九道灼心焚骨的火焰，稍有不慎便会灰飞烟灭，你真卑鄙！” 昊天长刀荡开了褚璇玑的定坤剑，刀锋一转朝着褚璇玑的脖颈扫去，褚璇玑后仰躲过了刀尖，又连忙旋身躲开了昊天落下的长刀，长刀直接砍在了白玉地面上。 “卑鄙？与你相比我还差的远呢！你为罗喉计都，我摈弃仙魔之分引你为好友，与你把酒言欢，可你却侵我疆土，杀我子民，你该死！” “你为天界战神，是我赐你以生，你不知感恩却妄想反天，你一样该死！” “你为褚璇玑，我不惜亲自下凡教导你，只盼着你能重归天界，可你却为了一只妖忤逆我，将我教你的全都忘光了。你想做人，我也成全你，可你偏偏又自认是罗喉计都，意图毁了三界太平，你更该死。” 昊天一边挥舞着镇狱神刀，一边为柏麟报不平，神刀在三界石器灵的加持下，威力更甚从前，将褚璇玑打的不停后退。 “既然你处处找死，那就去死好了！”昊天握着长刀挑飞了定坤剑，朝褚璇玑的心口捅去。 “柏麟，住手！” 昊天没有理会身后阻拦的声音，镇狱神刀仍然朝着褚璇玑而去。神刀刺中了褚璇玑的心口，而昊天的后背也被天帝重重的拍了一掌。 昊天忍着剧痛吐出一口鲜血，借力将长刀往前又送了几分，双手用力旋转刀柄，长刀将褚璇玑的心脏直接搅碎了，抽出镇狱神刀，带出的鲜血喷洒在了中天殿的地面上。 看着没了生息的褚璇玑，昊天杵着长刀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向愤怒的天帝。 “柏麟，你可知罪？” “帝尊是说斩杀魔煞星罗喉计都？还是帮助太子褪去妖身？”昊天指向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褚璇玑，然后又转身指向被莲火折磨的满身鲜血的禹司凤：“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该是大功一件吗？” “你——”天帝指着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罗喉计都心魂不知所踪，无法与元神合二为一，就算自己出手保下他的元神，也起不了大的作用了，原本的计划根本无法再进行。 还有曦玄，七七四十九道莲火，哪里是那么好闯的，柏麟究竟从哪里找到的莲火，又是怎么让莲火认主的？ “大胆，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冒充天界帝君。” “帝尊，您就这么想杀了我？” 昊天一踢刀身，踏前半步，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柄，刀尖指向了天帝。 “既如此，那便来战吧，无需找什么借口。” 天帝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柏麟”竟然会对自己动手，仓促间甩出黄粱弦，却不想“柏麟”竟然不受影响，只好以掌为盾，挡住了他的长刀，五指成抓，隔空抓着刀锋甩向一边的盘龙柱。 昊天随着天帝的甩动撞上盘龙柱，又摔在了地上，脏腑受伤，连吐了好几口血。 “放开曦玄，今日之事本尊可以既往不咎。” 昊天从地上爬了起来，擦掉了嘴角的血渍，嘲讽的看着天帝，呵呵的笑了起来。 “帝尊，是您傻还是您觉得我傻？若我真放了他，您还会投鼠忌器不敢杀我吗？” “柏麟！” “啊——父帝，救我，救救我……” 莲火中禹司凤的肉身瞬间焚毁，仙灵浮现，太子曦玄归位，属于其身上的妖骨被莲火慢慢灼烧，消失。 “帝尊，您看曦玄太子终于归位了，只要妖骨一毁，他就彻彻底底变成我天界之人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呀！” “柏麟，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怎么会？您不是早就想杀我了吗？从罗喉计都出现，不不，应该是从发现我存在的那一刻开始，您就在计划着这一切了。不是吗，帝尊？” 昊天看了一眼挣扎的曦玄，强忍着虚弱不敢表现出来，脏腑受损，神魂几近消散，这副身躯只有一次机会了，在找到天帝的破绽前，昊天也希望曦玄能坚持的久一些。 “柏麟，我再说一次，放开曦玄我以天帝的名义保证，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莲火一起便不会熄灭，除非他身死或者熬过七七四十九道。身为天道的化身，你竟然会不知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得正统。” 天帝第一次正视着面前的“柏麟”，这么隐晦的事，自己都不知道，柏麟更不应该知道。而且柏麟根本就没有红莲业火，他有的应该是涅槃之火才对。更何况，涅槃之火的火种自己早就……” “你不是柏麟。你是什么人，柏麟呢？” “他呀，已经被我杀了，否则我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昊天无所谓的瞎说着。 “胆敢坏了我的好事，那你就去死吧，红莲业火虽比不得涅槃之火有用，但也聊胜于无。” “住手，你不管他的死活了吗？”昊天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天帝的攻击，指着曦玄提醒天帝。 “哼，只要我还是天帝，想要个太子还不容易？你真以为他能威胁的了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天帝一掌拍向曦玄，莲火中传来一声悲鸣，生机尽断，莲火也随之熄灭，只余地上一堆粉尘，随着两人的打斗消散在了天地间。 “他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昊天难以置信的看向天帝，都说虎毒不食子，是自己搞错了还是自己看错了？ “那又如何？连渡战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他何用？” “要他何用？”这句话昊天经常听到，甚至是自己也经常说，可今日再听到，却让昊天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连我都能瞒过，你身上一定有大秘密，没了柏麟，或许你同样能助我堪破天机。小家伙，既然掺和进来了，那便留下吧。” 昊天不停地躲闪着天帝的攻击，全力寻找着他的破绽，希望能够重创他，甚至是杀了他，可是没有，根本没有。昊天急了，一着急便容易冒进，打斗间被天帝找到了空子，一掌拍向他的心口，等到昊天反应过来时已经躲不开了。 既然没退路了，那就拼了。昊天握紧了手中的镇狱神刀，将神魂燃烧所化的金色力量全部灌注于刀锋之上，迎着天帝的掌风将长刀捅了出去。 “住手——” 一声满是焦急与恐惧的呼喊在中天殿中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让天帝诧异万分，分心看向来人。而那瞬间的停顿也给了昊天机会，在胸口被天帝击中的同时，毫不犹豫的将长刀也刺入了天帝的胸口，金色的力量裹挟着三界石的器灵穿过心脏透体而出，将盘踞在心尖的一股力量也顺带了出来，化作一道亮光隐入了昊天的灵台之中，而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也被三界石暂时纳为己有。 柏麟飞奔而来，将快要摔到地上的昊天接进了怀里，看着他塌陷的胸口，柏麟的眼泪如雨般落了下来，伸手想去输送神力，却被昊天阻止了。 “没用的，神魂具散，再多的神力也无力回天。” “为什么，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你若不在了，你要我怎么办啊？” “别哭，丑死了，这个，给你，等我，等我回来。”鲜血随着开合的嘴唇流了下来，昊天将三界石放入了柏麟的手中，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收拾完天门外的修罗后，天界众仙皆匆匆赶往中天殿，而莫愁和莫忧尾随其后，也来到了中天殿。 “主上。”“帝君。” 莫愁和莫忧直接单膝跪在了昊天的面前，司命无措的站在柏麟身后，其他众仙也都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战神身死，天帝帝尊受重伤斜靠在白玉盘龙柱上，柏麟帝君抱着另一个受伤的帝君哭的撕心裂肺的，这是什么情况？。 “曦玄死了，褚璇玑也死了，天帝受重创，再无人能欺你辱你，” 看着昊天不停地吐血，却还是朝着自己强颜欢笑，柏麟心痛的仿佛裂开了一般。神魂消散，就算自己是天生神祇却也无能为力，柏麟紧紧抱着昊天，手足无措的帮他擦着嘴角的鲜血。 昊天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莫愁和莫忧一眼，嘴唇开合却没能再留下一句话，就在众人面前渐渐消散了。 “恭送主上。”莫愁和莫忧整个跪了下去，朝着消散的昊天叩拜。 柏麟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扯着嘴角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声调，唯有握紧的手被三界石硌的生疼，提醒着他有位少年曾来过。 将三界石收了起来，用袖子胡乱的擦掉脸上的眼泪，面无表情的来到了遭受重创的天帝面前。 “天帝，你输了。” 失去器灵的镇狱神刀对天帝的伤害不大，轻易的被他拔了出来，只是心尖处自己费尽心机得来的那股力量却消失了。 看着刚才还痛彻心扉、哭的不能自已的柏麟，眨眼间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天帝愣了一下，嘲讽的笑了。 “是，我是输了。可你又赢了吗？以真情来利用那个少年，让他至死都在为你打算，如同当年的罗喉计都一般，被你利用了个彻底。你的心可真狠啊。” 天帝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莫愁和莫忧两人，若没有看错的话，他们是妖族之人，能被两方大妖尊为主上的，唯有那个近几年突然出现的妖帝，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轻敌，竟然酿成了大祸。 柏麟知道天帝言语挑唆，他没有看向莫愁和莫忧，更没有解释什么，并非他信他们，而是因为他信昊天。柏麟蹲下身来，将手压在了天帝的心口处。 “疼吗？心都坏了，一定很疼吧！可是为什么本君的心也疼呢？”柏麟双眼通红，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五指成抓用力的扣着天帝的伤口。 “啊，柏麟，你该死！你勾结妖族，犯上作乱，意图弑君。来人，来人，杀了他们！” 莫愁莫忧转身挡在了柏麟和众仙之间，戒备的看着殿中的所有仙人，而文臣武将却面面相觑，无一人上前。 天帝被柏麟困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承受着柏麟的折磨。 “本君勾结妖族了又如何？若非妖帝殚精竭虑以身相替，今日天界早已被褚璇玑攻陷了吧，到那时，死的会是谁呢？是我吧！” 柏麟歪着头，悲凉的看着天帝，这个自己的启蒙恩师，这个将自己引入天界的长者，却原来从头到尾都在算计自己。心中恨意横生，一个用力，手指直接插入了天帝的胸口。 “帝君。”一直留心着柏麟的莫愁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帝君，主上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您，为了您的安危，也为了不让您担上弑君的骂名，您不能让他的苦心白费。” 柏麟艰难的转头，茫然的看向莫愁。 “帝君，随我们回去吧，等你能够平静的面对这一切后，再来解决这场恩怨，这也是主上的意思。” “昊天？” “是。”莫愁用力的点了点头，莫忧迎着柏麟看了过来的目光也点了点头。 “好，回去，我们回家。”柏麟抽出了自己的手，扶着双膝缓缓的站了起来，没有再看天帝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刚出中天殿，仿若失了最后的支撑一般，柏麟吐出了一口血，直直的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帝君！”“帝君。” 莫愁莫忧两人一左一右及时扶住了昏过去的柏麟，跟着出来的司命和四神兽及众位仙家也焦急的呼喊着。 莫愁与莫忧对视了一眼，弯身打横抱起了柏麟，而莫忧则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众位仙君请留步。” “你们要带帝君去哪里？”“赶紧放开帝君。”众仙七嘴八舌的质问着。 “随我们离开，这本就是帝君的意愿，怎么？诸位是准备装糊涂？” 莫忧戒备的看着对方，视线最终定格在司命的身上。司命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拦在了天界众仙的面前。 “你们带帝君走吧，现在这种情况，帝君跟你们走比留在天界更安全。” “告辞！”莫忧抱拳致谢后，护着莫愁飞速离开天宫，与宫门外留守的暗卫汇合后直接返回了妖界，柏麟的昏迷不醒，使得妖帝宫又一次人仰马翻。 而天界，司命被众人拦住，七嘴八舌的指责他，怨他不该让两个不知底细的妖带走帝君。 “够了，你们知道什么？那两人是妖帝的心腹，而刚才在中天殿中替帝君身死的便是妖帝昊天。你们自己说说，这三界之中还有谁比得过他们二人可靠。” 看着气呼呼离开的司命，众人都沉默了，最后也都默认了柏麟帝君的离开。青龙看着重伤的天帝，最后还是派医官将其送回了昆仑山。 中天殿中发生的事情，当日便传到了边疆守将的耳中，也是直到此时天枢将军才明白那日“柏麟帝君”为何会有那样的叮嘱。 —————————————— 昊天数次动用红莲业火的子火，作为莲火的真正主人——斩荒，他已察觉到了不对，匆匆结束了和昊辰的游历，带着他赶往天界的蓬莱。 桃林中天帝站在冰镜面前，看着昊天擦掉嘴角的血迹，手握三界石，疯狂的砸着钧天策海。 好好的神石竟然拿来当锤子用，天帝不禁怀疑，当初让他顺应天命，择三界石为本命法器，究竟做的对不对。 还好三界石够硬，昊天的神魂也够坚韧，最终钧天策海被毁，接下来便是处理心魂了。 斩荒和昊辰到达桃林时，冰镜中恰好就是昊天消融心魂的关键时刻，看到儿子大口呕着鲜血的样子，斩荒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将天儿怎么了？” 昊辰眼疾手快的抱住了暴起的斩荒，紧紧锁住了他的双臂，以防他跟天帝真的动起手来。 “斩荒你冷静点，天儿是大哥一手带大的，你应该相信他。” “此事是为兄考虑不周。我原以为他们夫夫能齐心协力共度危机，这样即便他们都会受伤，但也不至于陨命，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会选择独自承担。” “夫夫？兄长的意思是天儿寻到了天命之人？”昊辰诧异的看向冰镜：“那人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琉璃秘境，也叫琉璃界。当年修罗掀起战火，唯有罗喉计都置身事外，他本无错，我与斩荒没有理由赶尽杀绝，自此将他镇压不周山。后来镇守不周山的神荼郁垒发现罗喉计都在图谋不轨，我本欲出手清除，却发现他的命数已经发生了改变。” “此事我怎么不知道？”斩荒紧锁眉头，诧异的看向天帝。 “我怕你冲动之下会意气用事，所以一直瞒着你。我以造化之力构建了这方小世界，以不周山为节点，将整个世界投射其中，又将我的一丝神息投入其中，化身天帝，好协助这方小世界育化的神祇了结罗喉计都。” “那为什么昊天会出现在这里？你别告诉我事情脱离了你的掌控。”斩荒指着冰镜中受重伤的昊天，气急败坏瞪着天帝。 “五百面前，也就是这方小世界五万年前，天地育化的神祇——金凤出世，天帝趁其幼小，将其本命火焰的火种抽离了出来，据为己有。虽然金凤依旧顺利长大，可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一场仙魔大战后天界死伤惨重，虽然金凤孤注一掷，将小世界的太平又延续了千年，可终究无力回天，最终身死道消，让整个世界陷入了炼狱。” 冰镜中，昊天躺在桃林中，身侧是碎了一地的琉璃盏，整个蓬莱山的结界很快便消散了，莫愁莫忧带着暗卫再一次踏入了桃林。 莫愁将昊天扶了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帮他施了一个清洁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主上，你怎么样了？” “还死不了，外面如何了？” “妖族一切都好，少阳派分裂了，其他门派都各自为政，褚璇玑自认罗喉计都，此时估计去了魔域。” “他呢？” “帝君之前来过，因为层层结界阻拦，未能发现主上，便离开了，此时估计回天界了。” “莫愁，扶我起来。”昊天在莫愁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走，我们去人间。莫忧，你去旭阳峰请恒阳师父，我要与柏麟成婚。” “是。”“主上？” “若我真的有什么意外，总要给他留下点念想。” …… 看着冰镜中昊天一点点的安排着后事，三人心中五味杂陈，千娇百宠的稚子，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早已经长成了大人。 “兄长为何要送天儿去这里？他区区一个少年，又如何能够力挽狂澜。”昊辰语带埋怨。 “金凤陨落后，这方世界乾坤颠倒，妖魔当道，仙人自顾不暇，凡人更是被当做食物圈养着，我本欲毁了再造，却发现两方世界竟然产生了联系，几经推算后，才寻到一线生机。” “是天儿？这怎么可能，昊辰都才不足百岁。” “并非是天儿，是在金凤本身，也就是柏麟本身。可百年前，我耗费半数修为将这方世界的时间逆转后，却发现修无情道的柏麟身上竟然多了一条姻缘线。直觉告诉我，这段姻缘会是至关重要的点，只是我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个人，直到昊天出生。” 看到冰镜中昊天和柏麟拜过天地后被送入了新房，天帝挥手将冰镜的画面消掉，转头看向斩荒和昊辰。 “相同命格，天定姻缘，原本只要他们二人倾力合作就可以彻底除掉罗喉计都，解除两界危机。可看天儿的安排，他这是要独自面对，如此恐怕是九死一生，而这一线生机极有可能会在柏麟身上。如今两界的罗喉计都连为一体，因此不周山不能动。除了不周山，唯有蓬莱和少阳两处节点可以利用。蓬莱是得益于你当初折下的桃枝，这傻小子将其中一支赠予了柏麟，而少阳则是他去到那里的地方。” “兄长有几成把握？”斩荒将红了眼眶的昊辰揽进了怀里，安抚的轻抚着他的后背，责怪的瞪了天帝一眼。 “五五之数，只是我有些不明白……” “什么？”斩荒看到天帝难得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天帝摇了摇头：“没什么，少阳那边就交给你们了。” 斩荒带着昊辰离开蓬莱直奔人间的少阳而去，而天帝来到了一颗巨大的桃树下，抬头仰望满树的桃花。 “老伙计，怕是要麻烦你了。” 天帝席地而坐，微敛双目，眼中却满是困惑：“明明二人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何要选择一个人呢？” 微风拂来，桃林随风摇曳，抖落了一地的桃花，无人为其解惑，只留一声轻叹在桃林中慢慢消散。 —————————— 柏麟昏迷了数日，从最初的惶惶不安到后来的习以为常。除了暗卫和妖帝宫外，莫愁将妖族的其他事务都扔给了元朗，自己则与莫忧轮流守着柏麟。 柏麟是在一个雨夜中醒过来的，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房间，喉头发紧，胸口又闷又疼。 原以为只是一场利用，与大义相比，即便是有私情，那也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人变得如此重要了？重要到失去了他自己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 柏麟将自己蜷缩了起来，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听到屋内的动静，莫愁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床榻上柏麟耸动着双肩，低声呜咽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退了出去。 柏麟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阵阵腹痛传来，这才冲散了部分悲伤，伸手探查，察觉到其中微弱的生命气息时，柏麟猛地低下了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会有孕？什么时候？震惊过后柏麟这才记起那夜昊天不知疲惫的索取，神情似喜似悲，双手轻抚小腹，抬头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 “来人。” “帝君，您醒了！”莫愁推开房门，来到床前。 “莫愁，我饿了。” “帝君？”莫愁有些意外，可当他看到柏麟低头轻抚小腹时，便瞬间明白了过来。 “帝君稍等，我已让莫忧去安排了，很快就能做好。” “嗯。” “寝殿之后有浴池，修建于灵脉之上，有助于消除疲劳，换洗的衣物早已备好，帝君可以先去洗漱一番。” 莫愁离开后，柏麟转过寝殿，进入了浴室，两侧有两排衣柜，设有简单的结界，内里挂着精美的衣物，并搭配了发冠和各种配饰。 柏麟手指一件件的划过，落在了一套纯白色的衣服上，银线勾边，银丝绣成的祥云点缀在衣领袖口处，就连搭配的银色发箍也是祥云图案，中央点缀着一块祖母绿的灵石。看到这套衣服，柏麟就想起了两个人的初见，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继续往前走，目光落在了两套大红色的衣服上，一套是大红色的婚服，另一套是大红底色嵌着黑色纹路的广袖长服。 想到第一次被人搂住腰，第一次被人压在草地上，柏麟微笑着的嘴角僵硬了瞬间，脸颊染上了一片可疑的红，收回手，狠狠地瞪了那件衣服一眼，转身看向另一侧。 所有自己在少阳曾穿戴过的，这里都有一套相同的，只是用料更为考究。另外还有一身大红色的婚服，几件在天界时自己曾穿过的常服和几套款式与红色黑纹广袖长服差不多的华丽衣服。 在此之前，柏麟从没有来过妖帝宫，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昊天准备的。 “昊天，你会回来的是吗？你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柏麟轻抚着昊天为他准备的衣物，最后选择了那套米黄色金线暗纹的少阳弟子常服。 洗漱好后柏麟返回了寝室，莫忧将准备好的一份白粥和四样小菜摆在了桌子上。除了第一口时柏麟顿了一下外，整个过程并没有说什么，直到盘碗皆空，柏麟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妖界资源匮乏，我身体很好，以后莫要再浪费这些灵植了。” “这些都是主上为您收集的，与妖族无关。” “我知道。”柏麟在莫愁和莫忧之间来回打量着，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莫愁身上。 “莫愁，你过来。” “帝君有何吩咐？”莫愁上前一步，站在了柏麟的面前。 柏麟趁其不备，手指闪电般的点在了莫愁的眉心，元神侵入其识海之中。 “别抗拒我，否则不仅你会受伤，我也不能幸免。”柏麟不管不顾的强行读取莫愁的记忆。 看到莫愁和柏麟的状况，莫忧知道柏麟这是在窥探兄长的记忆，急得连忙跪了下来。 “帝君，您若想知道什么直接询问便是，我兄弟二人定不会隐瞒，一定会知无不言，您又何必耗费自身力量强行探查。” “你们就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总会有几分保留，不如我亲眼所见来的真实。” “帝君！” “莫忧，若不想我们受伤，你最好不要再打扰我。”说完后，柏麟不再理会着急的莫忧，专心的探查着关于昊天的一段段记忆。 良久后柏麟缓缓收回了神魂，捂着眼睛朝两人摆了摆手。 若是那日能再多停留一会，是不是就能发现隐藏于迷雾中的一切？是不是就能阻止他呢？ 若是中天殿重逢，自己能再细心一点，是不是就能发现他眼中的孤注一掷，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呢？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自己仿佛就是昊天的劫，从他来到这里开始，从自己有了私心，提醒他柏麟就在这里开始。 “骗我转修有情道，却又丢下我人，你可真狠！哈……呵呵呵……” 柏麟一手抓住心口一手捂着双眼，昂着脖子粗哑的笑着，似抽泣似绝望，直到笑的喉咙生痛，笑的笑不出来，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良久后，捂着眼睛的手向上撩起，被水洗过的双目黝黑而冷静，望向虚空时透着从没有过的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