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看似岁月静好的大学,都有不能说的真相...

也许你们还没想明白两个字哪里重要了。
还记得警方怎么说的吗?
手机已经被格式化了。
一个格式化的手机,里面联系人的数据也应该消失了才对。
即便有电话打进来,也应该只是一串数字了。
但在来电之后,室友看见的是两个方块汉字,那可是联系人的备注名啊!
所以这个名字,极有可能是储存在手机卡里的!所以才能在手机格式化后继续显示。
线索没有中断!
一想到这,我的心跳就变快了。
老实说,其实三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真相。
所以当我发现这个线索后,直接放弃了下午的面试,顺着当年记下的地址,坐了下午的动车去了闷葫芦的家里。
我在门口等到叔叔阿姨下班回家。
他们看到我后,先是愣住了。
在知道我是闷葫芦的同学后也表示欢迎。
进屋后,我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就问他们。
「叔叔阿姨,闷葫芦的手机,你们还保存着吗?」
两人一听,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阿姨说:
「还存着。」
我忙说:
「能拜托您把手机里的 SIM 卡给我看一下吗?」
阿姨一听,愣住了,说:
「你要一张废卡干什么?」
我撒谎说:
「我当初有一个很重要的号码,现在不记得了,他的手机里存过,我想看一看。」
阿姨听到这,便说:
「好吧,给你看看,不过肯定是没有的,他的手机卡里没存电话。」
说完,阿姨从一个小盒子里找到闷葫芦的手机。
仔细一看,那盒子里全是闷葫芦的遗物。
我拆下手机卡,塞进自己手机里看了下。
如阿姨所说,这真的是一张没有记录任何电话号码的空卡。
各位是不是觉得线索在这里又断了?
错。
这张没有任何电话的空卡,就是最大的线索。
就是这张空卡,让我这四年来无数次的联想、回顾,顺利拼接成一张大网。
今天,我有了一个答案。
但这个答案真的让我觉得可怕。
大家可能有点迷糊,且听我娓娓道来。
让我把关于那几年前前后后的分析,全部告诉大家。
首先,最开始的。
在监控画面里,闷葫芦在寝室门口站立的那十多分钟里。
他曾经掏出过手机。
虽然监控上看得不仔细,但能确定的是,他短短几秒做的事情,绝对不是格式化手机。
做过手机格式化的朋友应该知道。
手机格式化的时候会黑屏。
但当时监控上,他翻弄了一下手机屏幕,看了下消息,就把手机塞回去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手机还没有格式化,功能还是完善的。
在后续的监控画面中,他也没有掏出手机。
时间回到闷葫芦上吊的早上。
我们去叫宿管的时候,闷葫芦口袋里的手机亮了。
并且来电显示透过裤子,隐约可以看出联系人是两个字的。
可是闷葫芦的 SIM 卡里没有记录任何号码。
这个来电信息的备注只可能来自手机自身。
就是说手机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被格式化。
之后,校方的领导来了。
我们三个被带出来,两个书记对我们问话,校长和后勤部长则进去寝室。
中间没有其他人进过寝室,一直到最后警方介入,手机忽然就被格式化了。
我不怀疑警方的「手机格式化」说法。
因此我现在能怀疑的,只有当时进入寝室的校长和后勤部长。
手机是在他们进入寝室的期间,经由他们二人其中一个的手被格式化的。
我只能这么想。
分析到这里,我感觉害怕。
特别害怕。
我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或者是不是那位室友看错了。
但任何的推辞都无法劝说我。
我依然坚信我此刻的判断。
所以我决定继续查下去。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但有些事情依然让我无法释怀。
我打算先去找后勤部长。
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在校四年来,我没少和后勤部长打交道,他给我的感觉不坏,是个很正经的老师。
第二是,因为那通模糊显示的来电备注,那个备注是两个字的,而校长,就是两个字。
我进到后勤部的办公室。
去到最里面的那张桌子。
因为四年来私交不错,所以后勤部长见我来了,也笑脸相迎。
「怎么了?别的同学这个时候应该在到处投简历,你怎么不急,已经找到好工作了?」
我看着后勤部长,只开口问:
「可能有点唐突,但我想问一下,大一的时候闷葫芦上吊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后勤部长明显没什么抵触情绪,答道。
「记得,其实大学里死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他是上吊死的,还是在有人的宿舍里上吊死的,这种事情上面比较关注。」
我见后勤部长反应不错,便直接问:
「我想知道,当初您和校长一起进去寝室里面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后勤部长就看了我一眼,小声和我说: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撒谎道。
「我东西少了,当时用不到就没在意,现在想想蛮重要的。」
后勤部长还是小声地回答。
「东西少了你还怀疑到我和校长头上了?我们两个当时进去没动你们的位置,校长当时在看遗体,我当时在翻死者的桌子,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毒品。」
我一听,问:「为什么看有没有毒品?」
「一个大学生好好的干嘛上吊自杀?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吸毒,或者碰了致幻药物。」
「所以你去检查他的桌子床铺,校长去检查遗体的随身物品。」
后勤部长点头。
「是,你快毕业了,这套流程跟你讲讲也没事,你只要知道东西不是我们拿的就行了。」
「好的,麻烦您了,我再回去找找。」
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很快就脱身了。
后勤部长的说法让我更确信这件事情和校长有关系。
很显然,我没什么本事去调查校长。
可我知道如何确定校长和闷葫芦之间的联系。
既然闷葫芦的银行卡里有转账记录,那只要确定汇款的银行卡是对方的就行了。
如果这事真的和校长有关,我相信他也不会傻到用自己的银行卡。
那张银行卡,很有可能是他运营灰色产业的银行卡。
眼下,我只是需要一个线索。
我们这个学校的校长并没有多检点,平日里滥用职权的事情没少做,只要我以买学历的方式入手,就不难搭上这条线。
我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星期摸索路子,成功找到了可行的办法。
大家可能觉得有点假,但是在早几年的时候,大学卖学历,不是什么奇怪事。
我当时通过学校附近一家做学历教育的店,很轻松地搭上了学校这条线。
又拿出了当时身上仅有的几千块钱,凑了个整数,以五千元的价格作为敲门砖,取得了学校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和银行账户。
一共取得了四个联系方式和银行账户。
我一个一个地对照。
果然有一个银行账户和当时给闷葫芦汇款的账户一样。
调查到这,我想答案差不多已经浮出水面了。
闷葫芦当年一直在做的,恐怕就是虚假学历的买卖。
校长,可能是闷葫芦的上线。
这每周五千元的汇款大约就是闷葫芦赚取的中介费。
所以闷葫芦自杀后,校长才会那么急着去把闷葫芦的手机格式化。
因为按照警方的流程,是会调查死者生前一些信息的。
一旦调查,必然会从手机里查出校长和闷葫芦之间的联系。
那样,买卖学历的丑闻就暴露了。
我深吸一口气。
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可这种释怀的感觉并不真实。
就好像我在自我欺骗一样。
大家或许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我毕竟追查这件事情足足三年了。
三年来,我觉得我比闷葫芦自己还更了解他。
只是买卖学历而已,怎么会让他产生自杀的念头?
难道说他真的是因为抑郁症自杀?
如果是因为抑郁症自杀,那他为什么把银行卡和密码留给我?
不是应该直接转账给他的父母吗?
我觉得事情也许还有更深的真相。
老实说,单单掌握这个银行账户,我只能确定这事情和买卖学历有关,但我还不能证明这个事情和校长有关。
因为这个银行账户是不是校长的也很难说,毕竟没写名字。
所以我假装自己是个想买学历的专科生。
打通了那边的电话。
但电话没打通,被挂断了。
然后我就收到了那边的短信。
「别打电话,短信联系,传媒专业十万,财经专业十五万,法律专业二十万,先交一万保证金,给你安排教务工作。」
短短一段话,快得就像是复制粘贴。
买个学历随随便便就要十万,我没有这么多钱,但我有自己的方法。
我去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我知道半个小时后是学校的例会时间,例会开始前,校长会在办公室里。
所以我敲门。
「进来。」
我推门而入。
校长抬头,一看是我,有些奇怪。
「你是……我对你有点印象,你是……」
我不紧不慢地说:「我是闷葫芦的室友。」
一提到闷葫芦,校长的脸有明显抽动的反应。
我感觉自己找对了。
校长推了下眼睛,问:「对对对,想起来了,你来干什么?」
我一边装模作样地说话,一边把手插进口袋里,按下了早就准备好的通话键。
「哦,我马上要去实习了,希望您能帮我推荐一些好的单位。」
在我说话的时候,校长的桌子发出了手机振动的声音。
我看了眼,不是他桌面上的手机。
就看见他打开抽屉,掏出抽屉里的手机,按了下挂断。
然后,我口袋里的手机,也停止了拨号。
抱着确认一遍的心态,我又按了一次拨号。
果真看见校长刚放进抽屉的手机又发出振动。
校长不耐烦地立刻挂断,口袋里的拨号也停止了。
这下,我确定了。
但确定这个也没什么用,只是让我确认了校长真的在买卖学历。
以及……
那每个星期都会转账给闷葫芦的银行账户确实是校长的。
校长把手机放回去,然后跟我说:
「找工作这种事情,我是不好插手的,如果都要校长推荐工作,那校长的权威呢?以后我的工作就难做了。」
我听完,假笑道。
「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着便鞠了个躬。
弯腰的时候,我看见了校长桌上的相框。
那是他的全家福。
校长、校长夫人、大儿子和一个小女儿。
这个小女儿,和闷葫芦家教工作中的那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
我怕自己认错,特地回去看了眼当年的聊天截图。
不管反复看几遍,校长办公桌上的女孩和闷葫芦的辅导对象都是同一个人。
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孩其实才是我了解真相最关键的人物。
时隔三年,我再一次登录闷葫芦的微信账号。
找到了那个名叫「XX-家教」的联系人,发了一则消息过去。
「在吗?」
那一边,女孩可能被吓到了,她肯定是知道闷葫芦死了,毕竟她是校长的女儿。
一个死掉的家庭教师,居然还给她发了消息。
这得多惊悚?
就像是午夜凶铃一样。
眼看着微信顶部不断在「名字」和「正在输入」之间转换。
我知道,我确实吓到她了。
……
她踌躇了好久,终于发了一个消息过来。
「是本人吗?」
我回应。
「我是他同学。」
这个消息发完,还担心她不放心,又发了一条语音消息给她。
「我是闷葫芦的同学,来找你是想打听个事。」
听到真人的声音,她才放下心来。
「你想打听什么?」
「我想知道闷葫芦之前是你的家教吗?」
「是啊。」
「每周都是什么时候上课?」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追查闷葫芦自杀的真相。」
「……」
她显然在犹豫,思考了很久,只问了一句。
「老师不是因为抑郁症上吊自杀的吗?」
「我感觉没那么简单,所以想问问你,他都是什么时候去给你补习,补习地点在哪呢?」
女孩这次沉默得更久了,干脆就没回我消息。
……
后来,我害怕极了。
我忽然意识到我太冲动了。
她很可能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校长,结合我今天的反常举动,校长很可能注意到我了。
牵扯到了学历买卖,这背后莫名的旋涡竟让我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回寝室收拾东西决定今天就离开学校。
可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女孩给我发了一长串的消息。
「每周五、周六、周日,晚上七点至九点。」
「地点在滨江花园一带,不能说得更细。」
「一周补六个小时的课,每个课时 50 元,一周结 300 元。」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调查这些事情,但我也不相信老师会轻易自杀。」
「他教我的时候很乐观向上,还鼓励我勇敢面对难题。」
「我不信这样的人会自杀。」
「如果查到了真相,拜托你告诉我。」
我看到这些文字,只觉得这是个好女孩,她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校长。
但为小心起见,我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这件事情,别告诉你父亲。」
那边回应:「好。」
我想了想,又问:
「他会拖堂吗?」
女孩回:
「不会,九点钟下课,很准时。」
「可他家教工作结束后,经常不回寝室。」
「不回寝室?不会吧,每次都是我父亲开车送他回学校的,说怕耽误门禁。」
「校长开车送他回来?」
「对,每次都开车送他回学校。」
我愣住了,如果每次下课回来都是校长开车的话,他们没回寝室,去哪里了?
我来到滨江花园一带。
思考起女孩的话。
如果没回寝室,他干什么去了?
这五千元是校长用秘密账户打给闷葫芦的。
闷葫芦是校长女儿的家教老师。
下了课也是校长开车送闷葫芦回宿舍的。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校长,老实说,我心里有了一个主观臆测的答案,只是还不敢肯定。
我一直蹲点到晚上,看见校长的车开进小区。
然后没开出来。
等到深夜,我也就没等了。
默默地回到了学校。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
我感觉事情就如我想的一样,但我没有证据,我也没办法找到证据。
我脑子里的这个臆测真相,实实在在地震撼到我。
经过一晚上,我想了很久,决定就到这里吧,不再追查下去了。
如果大家还在等后面的故事的话,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因为后面,我确实没有继续查下去。
直到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都没有再去追查。
相信很多人已经猜到了我主观臆测出来的真相。
闷葫芦每周末晚上七点到九点都会去给校长女儿补课。
补课结束后,校长会亲自开车送闷葫芦回来。
但闷葫芦通常都是第二天白天才回寝室。
他的银行卡里,每周都会收到校长用秘密账户打来的五千元。
如果本该回到寝室的人,好几个夜晚都和校长在一起,那么除了肉体交易,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
这也许就是闷葫芦自杀的真相。
就到这,点到为止。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吧,这就是我要和大家讲述的第二个版本。
不必去查,不必深究。
有人私信问我,我的枕套是拉链的,还是套袋的。
我知道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到底想问什么。
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说出来。
我的枕套是拉链的,我们整个寝室的枕套都是拉链的。
对。
闷葫芦自杀那晚,他并不是选中了我,而是因为三个人中,只有我的枕头拉链对着床外。
他拉开了我的枕头拉链,把纸条塞了进去。
老实说,那个时候,我被拉链的声音弄醒了。
但我没有立刻清新,只是在半梦半醒间徘徊。
隐约中,我听到了闷葫芦发出的奇怪的声音。
但是我没在意,就那么继续睡去。
最后,有人问我为什么我对调查闷葫芦自杀的真相那么执着,甚至发展得像是执念。
我会告诉你们,因为那天晚上,他把纸条放进我枕头里的时候,我在半梦半醒间察觉到他回来了。
我甚至还听到了他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当时我本来可以阻止他,可我睡过去了。
第二天,当我看到监控里的内容,我看到他在走廊里游荡,像一个鬼魂。
我难以想象他当时到底有多绝望。
同时,我也觉得羞愧。
如果我当时起床问他一句,哪怕只问一句,也许他就不会成功自杀,也许他现在也快要毕业,苦尽甘来。
所以我把自己代入他的角度,尝试着共情。
他去给女孩辅导功课的时候,恰好是周五。
他自杀的那天,也是周五。
他该有多害怕周五的到来啊。
给女孩补习结束后,闷葫芦就会面对他最讨厌的事。
一个男生。
一个男大学生。
一个家庭不富裕的男大学生。
一个家庭不富裕并患有抑郁症的男大学生。
当他遇到了那样的事情,持续了足足两个多月,羞于启齿,又无法反抗,无法拒绝。
我想,那个周五,他一定很难受。
他一定是吃下了一整版的抑郁药物试图麻痹自己。
可那没用,深处的情绪还是吞没了他,他无法逃避,又不敢面对。
大约是在这样无限的折磨中,才使他一次又一次地站上窗台吧。
我是怀着深深的愧疚,想要去查看这个真相。
但如大家所见的,这个真相太离奇了,似乎不查出来更好。
时隔多年,我看到学校调任新校长的新闻时,莫名地激动,趁着这个日子,我决定在这里用匿名的方式把这段往事分享给大家。
还是那句话。
不必去查,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