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金泰亨/短篇】One Day(上)

诶,你知道吗?
从你离开的那一天开始,每个人都在跟我说,
不要难过。
因为有一天,
寂寞会习惯,思念会消散,伤口会愈合,
时间会带走一切,
把快乐带回来。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
原来时间带走的,
只有岁月。
而我却始终,待在原地。
而你,也始终没有离开过。
——化用于永远的《想见你》
2020年12月29日
Vante,相比冬日冷冽的风,我果然还是更钟情于湖区的美啊,谢谢你,告诉我有这样一个人间仙境般的地方。
如果不是偷看了一下你的小秘密,我如何能得知这个paradise呢,不过,我好像能理解了,美景在眼前,你却不在我身边,是怎样令人窒息的心痛。
远处阴沉的乌云与霞光交错着,不知是不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祈愿,我竟然看到了彩虹。闭上眼的瞬间,眼泪融化在温暖的光晕里,我很虔诚很虔诚地许了一个愿,但是我知道,它永远也不会实现了。因为睁开眼的时候,那片光晕里没有出现你温柔看我的笑脸。

无数个日夜啊,Vante,为什么你只愿意来到我的梦里呢?
我很想你,想见你。
你可知,作为画家,我却从不相信什么浪漫的“一见钟情”,所有产生于瞬间的心悸,都只是荷尔蒙的一场瑰丽骗局。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当你从我手中接过你不慎遗落的护照,当你在正好的阳光下对我微笑道谢,当不远处的“大笨钟”恰好敲响傍晚六点的悠长钟声,强烈的宿命感击溃了垒筑在我心间的高墙,我第一次,决定义无反顾地,爱一场。
我有和你说过吗?Vante。我一直是个在爱里很胆小的人,为你走出那一步,以及未来的千千万万步,是我做过的,最勇敢的事。
对不起,还是没能如你所愿,我听到了你想对我说的话。可是我相信,你那么温柔体贴,一定不会责怪我的,对吧?
Vante,我今天也去拜访彼得先生了,他老了,不再那么精神抖擞了。他让我告诉你,如果再不去看他,他就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一定不愿意这样的,对吧?
他还说,当你老得拿不动相机的时候,他会勉为其难地代劳,给我俩在湖边拍最美的合照。
Vante,你不想和我一起实现这个心愿吗?我很想,很想,现在告诉你,还来得及吗?
Cafe Latte的覆盆子松饼很好吃,可是我觉得你会更钟情于他们家的草莓奶油蛋糕,我替你试吃了一下,一不小心就吞掉了一整个,真是不好意思了。凯西克特色食品店我也去啦,可惜没能再看见你说的小老虎包装盒,真的很遗憾,所以我特意拜托店员下次可以再进一些,因为我知道,一定还有人和你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拿着它去讨好自己的心上人。只是那巧克力软糖,唉,不及你上次送我的万分之一的好吃。是我的口味变刁钻了吗?

Vante,今天在湖区,我很开心,比起在那天夜晚你能亲口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一切,此时此刻,去到了你心目中的乌托邦,赏遍你看过的美景,我更喜爱这份值得珍惜一生的共情。在湖区走过的每一步,我都幻想着,你就在我的身边,从来不曾离开过。夕阳下,湖边的影子不是形单影只,而是两相依偎。
Vante,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你一定要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热烈地追求你的梦想,成为一位出色的摄影师,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哪怕无法再让我遇见你。
我在说什么啊,遇见你,就已经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奇迹了。只是Vante,请原谅我,无法完成你最后的心愿。相同的脸,不代表相同的灵魂,他不是你,所以永远无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仅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对不起,原谅我,Vante。
机场。
“我说你啊,干嘛有事没事就往英国跑啊,还惦念着你那个外国前男友……啊!你干嘛打我?!”
“叽叽喳喳费什么话啊,很没有眼力见诶!”
身旁来接机的损友还在不停地互相拌嘴,韩恩谖勉力扯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拖着行李踩着如铅的步伐往前走:“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难道不知道Vante对恩谖有多重要吗,还在这里乱讲话。”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那年,她23岁,与25岁的他相遇于雨后的伦敦。
她拾起了他落下的护照,追上去交还给他的那一刻——一眼万年。
她是来伦敦采风的韩国画家,美其名曰的采风隐含着事业遇到瓶颈的心酸,以“放风”二字形容似乎更为合适。
他是意大利籍的韩国人,身负家族期望而放弃梦想的业余摄影师,温柔而又绅士,神秘而又充满魅力。
他对艺术和美的独到见解,他优雅的谈吐举止,以及那眉间晕染的似有若无的忧郁都像一块有魔力的磁铁,吸引她不住地靠近。
他们结伴而行,完美的默契好似天生一对。在旅店只剩下一间双人房的滥俗情节下,他们也欣然接受了这一事实。相处得太过温馨,以至于她渐渐忘了来时的初衷,但是也托他的福,她成功让积压了许久的忧虑一扫而空。
她愿意陪着他,陪他一起完成游历欧洲各国的梦想。也因为他,她重新拾起了画笔,他——成为了她永不枯竭的灵感源泉。
只是,虽是萍水相逢,她却不甘心于露水情缘。
那句“我爱你”,她还是想告诉他。
字字珍重,是她的承诺。
“恩谖恩谖,你看,那个人和Vante长得好像哦,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袖口忽然被拉住,在朋友倒吸了一口冷气的惊叹声里,韩恩谖顺势望向机场外那个即将要坐进豪华轿车里的男人。
她垂下眼,凄然敛去眸中泪光,苦笑道:“是啊,一模一样。”
复抬头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连车影都已消失不见。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韩国当下最负盛名的,才华横溢的年轻摄影师,金泰亨,今年——25岁。
没有心悸。
只有心痛。
“可他不是我的Van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