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兄弟的灾祸与暖阳》第三十八章 命运的灾祸之子——龙王（4）
第三十八章 命运的灾祸之子——龙王（4）
皮瑟鲁斯雨季本应阴冷潮湿的空气，在安特工业区131号道路却变得无比干燥而灼热。冰凉的雨水在靠近地面前就被拥有不同寻常高温的金红色火焰所蒸发，化为阵阵白色的水汽升腾在纽特公司废弃车间的大门一侧——虽然这侧墙已经彻底变成了断壁残垣。
火焰爆炸的始作俑者，红龙古烈法尔从火海中缓缓走出，金红色火焰缠绕在他的鳞片却毫发无伤，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出现在众兽面前，仅剩的金色左眸透过白龙身前的雷戈顿直直盯着他。
“古……古烈法尔叔叔……你怎么会这么快……”瞪大双眼的小银龙卡西绷直了尾巴，即便距古烈法尔和那高温火海还有段距离，但扑面而来的灼热感已经让他感到不适。在龙之崖从没有见过老红龙用过他得意的火系魔法——即便是在训练其他巨龙士兵的时候。比起这个，小银龙更对古烈法尔来到皮瑟鲁斯并找到雷戈顿的速度感到十分不解，因为他可是在古烈法尔出发之前就溜出来用空间魔法来到了兽人国家，并且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找到了两兄弟。
听到卡西的声音，面无表情的古烈法尔这才收回盯向还在被记忆碎片折磨的雷格纳的复杂目光，稍稍叹了口气：“卡西皇子，我能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你的位置。”
“什……怎么会？你以前从没说过你有这种能力！”猛摇了几下头的卡西十分不理解古烈法尔是通过什么方式掌握自己的位置的，在不安中退后两步后他突然反应过来，皱起眉头狠狠瞪着老红龙，“你……你利用了我？！”
在古烈法尔实时掌握小银龙位置的情况下，只要卡西找到了雷戈顿和雷格纳，那就等于古烈法尔也找到了他们。
“待会请跟我一起回去，你的父皇对你私自溜出龙之崖的事可非常愤怒。”古烈法尔没有正面回答小银龙的质问，依然用平时那关爱的语气与他交流。这与他周身卷协着的骇人压迫感格格不入。
站在最前方摆好战斗架势的风牙和诺德萨均绷紧了神经。就连兽人国数一数二的强者，全国散打冠军的风牙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紧张感，更别说连保持稳定站立都有些困难的诺德萨了。额头冒出冷汗的黑狼仍在仔细观察着看似毫无防备的老红龙，却始终找不到能有效攻击的破绽。
这就是真正的龙族吗？
“你是这一代的龙王？”维持着光能量屏障阻隔火海热浪的猫头鹰夜愿挑了下眉，随后又变得面无表情一边观察着甚至比雷戈顿还稍矮的红龙，却彷如置身事外一般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自古以来龙族的最顶层通常有两头巨龙，其中一个是族群的统治和管理上的绝对权威——龙皇。每代龙皇可以是通过世袭继承，也可以选举产生，这要以两种方式的候选人领导能力的高低来决定。而另一个最顶层存在是实力上的最强者——也就是夜愿口中的龙王，只能通过与现任龙王进行无规则的公开决斗并取得胜利，才能斩获这一殊荣。不过大部分外族仅仅知道龙皇的存在，却很少知道当代最强的龙族是被称为龙王。
夜愿认为古烈法尔能跟踪小银龙的方法，应该是对魔法气息的感应，毕竟在大部分都是与魔法无缘的兽人生活着的皮瑟鲁斯，可没多少生物能带有魔法气息，对能轻易感受魔法能量的强者而言，简直就是黑夜中的明灯一般明显。但感应的范围却是因本身的实力而异，能覆盖整个皮瑟鲁斯中心城市的程度已经是相当可怕的存在了。在这元素真空的兽人国家还能放出这种程度的魔法，以及这略显离谱的感知能力，根据夜愿对现在龙族的了解，除了龙王之外可能也没有两头龙能做到。
“我是。”听到“龙王”一词，撇过头来第一次将目光放到这不起眼的猫头鹰人身上的古烈法尔微微皱眉，在与龙之崖连引渡条约这样基本的友好合作都没有的皮瑟鲁斯，知道龙王这一概念的兽人更是少之又少。当他真正把注意力放到夜愿身上上下打量时，却逐渐眯起了眼，“兽人，竟能使用魔法？”
而且还是在这元素真空里使用魔法，即便只是简单的光能量屏障，也足以说明他的魔法能力并不比精灵或者人类中的优秀魔法师差。
但事实上整个塞古瑟已经公认兽人这一种族在生理构造上就是不能使用魔法的，古烈法尔无论是自己亲历的三千年，还是通过龙族相关的上万年史册记载，从没有见过或听说过有兽人能使用魔法。
听古烈法尔这一提，常年生活在遍地是魔法的龙之崖的小银龙卡西，这才反应过来这刚刚照明的光球和保护自己的屏障，这些稀疏平常的光系一阶魔法竟是一个猫头鹰人施放的：“对哦……为什么猫头鹰人能用魔法？”
“这不重要。”眯起双眼的夜愿并不打算回答，却又回问了一句，“敢问龙王大人的全名是？”
“吾名为肯纳迪亚罗·古烈法尔·卡多利安。”晦涩的龙语名回荡起来后，金红的火海彷如有生命般开始悦动，本逐渐平息下来的火势又卷土重燃。但古烈法尔话音刚落，一道迅捷的电光猛地从侧面击向了火海中的红龙。即便身经百战的古烈法尔早已察觉攻击的到来，却并没有作出任何动作。
微弱的电光在碰到古烈法尔火红鳞片的顷刻便完全消失，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
在这元素稀薄的环境里，魔法连稍稍损坏龙族的鳞片都做不到，更被说洞穿。
古烈法尔的目光瞥向闪电的始作俑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惊愕地盯着自己的白龙雷格纳。
“竟是卡多利安一族……有趣。”已被雷格纳吸引了注意的古烈法尔并没有察觉夜愿的异样，嘴角一僵的猫头鹰人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苦笑后喃喃自语，“……自那之后已是，八千年了……”
“为……为什么下意识地就……”猛地吞下一口龙涎，满头是汗的雷格纳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攻击，只是在听到古烈法尔这个名字的瞬间，身体自己就做出了反应。
“阿雷……”六年前那个充满电光与火焰的夜晚又一次浮现在眼前，看到白龙如今这副暮烟的雷戈顿眼角逐渐已湿润，六年来的种种回忆，也许马上要在这里画下句点。自己真的……完成他们当时的约定了吗？自己真的……有做到自己曾经对戈斯维顿的允诺了吗？无论有没有，也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履行了。大黑龙再一次紧紧抱住自己的弟弟，任由泪水从脸颊肆意滴落到雷格纳的左肩。六年来从未见过哥哥哭过的雷格纳僵住了身子，只听到耳边那声哽咽又低沉的再熟悉不过的腔调，“对不起，阿雷。我们再也……”
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即便是早已坐上能在皮瑟鲁斯阴暗面里独霸一方的血龙之眼首领之位的雷戈顿，仍没有勇气说出那几个字。他多希望这一片刻的温暖拥抱能永久停留，就像曾在龙之崖每个冰冷死寂的深夜里那温柔的抚慰。
“哥哥……”为什么会有彷如生离死别的痛苦预感？不知道大黑龙到底在喃喃什么的雷格纳也抱紧了他那一如既往结实而厚重的身体，直觉告诉他这次一旦松开爪，便会永远失去眼前这头自己唯一的亲龙。
片刻的宁静只不过两三秒，逐渐松开拥抱的雷戈顿抹调眼角温热的泪光，转身面对古烈法尔时已然换上了最决绝的神情。
“你们……都成长了。”古烈法尔牵动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金色的独眸里看不出他的任何恶意，戈斯维顿虽因失去了记忆而改变了性格，但格恩纳尔也不再是那个任由欺凌的格恩纳尔。
“血龙之眼‘最高警备措施’。”撕掉身上无比灼热的黑色大衣，迎上热浪的雷戈顿摸了下自己早已断裂的右侧龙角，再次恢复了平日的状态，听不出情绪的低沉语调在逐渐崩坏的车间回响，“开始执行！”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从古烈法尔眼前掠过。本在车间墙边上的猫头鹰人夜愿，竟已极快的速度掠过火海飞向了另一侧的雷格纳，一只爪子竟拦腰抱住比他体重多快一倍的白龙从后方的窗口冲出了车间，彻底隐入了黑暗潮湿的夜色里。
“什……”那猫头鹰人能使用魔法已经够离奇了，即便已有三千岁的古烈法尔也完全看不出那体态轻盈的猫头鹰竟还能如此轻松地带走一只龙族。
虽然还没太摸清楚状况但感觉势头已经极其不对的灰狼艾伦，也趁着这个机会跟在夜愿后面从窗户逃了出去。
正欲追上去的古烈法尔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一道夹杂着威胁宛如闪电般迅速的漆黑直拳便已冲向了自己的面门，及时收住脚步的红龙皱起眉头举起右爪挡住了攻击，却没料到拳头里竟还充斥着别的能量形式，一击震碎了几片右掌心的鳞片。对普通兽人的拳头竟能突破自己坚硬的鳞片而感到惊愕的古烈法尔呆呆地看着爪中渗出的丝丝鲜血，抬起头灼灼地盯着直面自己的黑色狼人：“气？”
刚刚那一击虽是试探，却足以粉碎成年龟族人坚硬的外壳，竟只让这威胁十足的红龙掉了几块鳞片，黑狼风牙从没遇到过防御力如此强大的生物，目光中充斥着浓烈的战意和些许兴奋：“还请龙王与在下过上几招。”
火海仍在蔓延的车间，现在只剩下黑龙雷戈顿，黑狼风牙，躲在一边的小银龙卡西和老红龙古烈法尔，诺德萨和菲迪不知何时已离开了战场。
站在风牙身后的雷戈顿从右腕上取掉了夜愿给他控制症状发作的手环，随着寒冰能量的聚集，逐渐升高的温度也在顷刻间逆转。
（第三十八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