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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烈酒

2023-02-19 12:01 作者:欧的双  | 我要投稿

浮生款梦女向 2.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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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老公今天才签下离婚协议。 我们在四年前的冬天定情。那时的他颇有韩剧男主的味道,简单的灰色高领毛衣和卡其色大衣为那个白雪覆盖的深夜丰富了颜色,我看着他深棕色的瞳孔,情不自禁地和他拥抱。 我们去了很多旅游胜地,他不缺钱,任何支出都由他来承担。记得一次在酒店,他去洗澡,恰巧手机弹出消息,我只是随意一瞥,那张幸福甜美的合照便从此在我眼中住下了。 那是他的妻子,我是小三。 我告诉自己不要丧失理智,现在和他分手并和照片中的女孩说清楚才是我该做的。于是我在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时问他, “你是不是结过婚?” “…你都看到了?” “对,我们分手吧,我不要当小三。” “可是我已经和她离婚了,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 我接受了,盯着他把屏保换成我和他的合照并把和那个女孩的合照删掉。什么时候了还在怀念前任,但是他的结婚证能带给我的比道德太多了。第二天我们去民政局,路上似乎看见那个女孩。我问他那女孩有多大,他说比我大,我说可她看着和我差不多大,他就不再回答我了。我以为婚姻是枷锁,但我忘了枷锁也锁不住拼命逃亡的动物,更何况猛兽。 他没有告诉过我他还和第三甚至第四个人结过婚,也没有告诉过我她们中有人为他生了孩子。后来某天我猛然想起他的身份证上印着他的出生日期——我怎么就忘了呢,他的年龄与我父亲相仿;我太注重利益了,私人的小情小爱小欲早已被我抛之脑后,联姻已经是我应对他自身一切问题的挡箭牌了。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耐,拿到他的一切之后我就走掉,再建设自己的幸福。 老男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一把年纪了还有一张帅脸,但我不是貌相的人。在这牢笼般的三年里,我遇见了那些女人中的某一个的儿子,他叫夫胜宽。他看起来很有家教,即使我们只是在菜市场对上眼神的关系,他也依然在我挑不出菜的时候出手相助——“啊,打扰了姐姐,但是用这颗菜配米饭的话会更好吃哦”他的可爱、礼貌、丰富的生活经验让我无法相信他的父亲是我的前夫——那个该死的、只看中钱财的、以我母亲的死威胁我和他结婚的、满嘴胡言乱语的东西。和夫胜宽初遇时我刚结婚,满肚子的难过恼火无处塞,所以我试着把它们装进夫胜宽的眼睛里,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里。从那以后,盯着夫胜宽的眼睛也成了我排泄悲伤的一种方式。 我无数次遇见过夫胜宽,这种后知后觉的滋味让我很难受,但是“我真的很想早点遇见你”之类的话我没说出口,因为我们不是悲情故事。在上班路上,在文具店附近,在学校门口,我好像只是看着他的身影就能想象出一部以我和他为主角的校园爱情小说,那种青涩甜蜜的酸楚,就用他纯洁的双眼来表现好了。于是我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和那男人结婚,结婚了我就没法和胜宽在一起了;我又有些庆幸,只有结婚了我才有机会接近胜宽,多么矛盾啊! 那男人是我上司,他经常为加班的我们点夜宵、付打车费。我曾经沉迷于他的温柔,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份均等的关怀,或者说,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安抚每个棋子的情绪,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力。他是个好老板,但他不是个好丈夫,因为他会安抚每个妻子的情绪,而且是在同一时期内安抚不同妻子的情绪。所以我在那男人第98次忽视我时直奔夫胜宽的家里,和他上了床。他看我还是那么的单纯,像是被我吓到了,但是身下的动作却越来越猛,以至于我第二天从他怀里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昨晚去参加了一场战役,还被炸的浑身是伤。 “他可是你爸哎…” “是又怎样呢?” 他看着我,双眼在深幽如潭水般的眼底上漾着光点。他轻轻翘起脸颊肉,笑了笑: “姐姐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发生什么也是很正常的吧?”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反驳的话被他堵在唇间。他如酒疯子,续上昨天那杯继续喝,喝的时候也不花时间去品,而是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横冲直撞。那杯酒里躺着我的欲望,它滚动在胜宽的嘴里,随着胜宽的气息一起下肚。我没有了违背道德的罪恶感,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升起的太阳和留恋和缠绵。这层薄如蝉翼的身份,在那杯酒的软化中被胜宽含在嘴里,又由他把这些都送进我的嘴里,然后我们一起咽下这口酒,在静谧无人知晓的夜晚轰轰烈烈地醉着。 “妈妈和他离婚后立刻找到了她的真爱,他们很快领证了 我是妈妈和真爱的孩子。”他补充道。 有时我会细细咀嚼胜宽的话。在潜意识里认为他“是妈妈的珍爱的孩子”之后,一直羡慕他的人生。他从出生就拥有财富,母亲和真爱在一起,坚强又伟大。他如爱神,毫不吝啬地分享他的爱。后知后觉也可以是我突然发现我把胜宽当成情绪容器的那个瞬间。我变得荒唐又虚幻。 哭泣也是治疗悲伤的良药。我为我的不幸而哭泣,为胜宽的善良而哭泣。在遇见胜宽之后,那个曾经每晚都承受我悲伤情绪的月亮也变得明亮了不少,或许这就是情绪的转移,也可能是爱神的神秘力量。 胜宽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放纵我的负面情绪。他会带着他爱吃的糖甚至是妈妈做的饭来找我,有时到晚了索性直接住下,若是情到深处就再在那丝绒被铺过的床上颠鸾倒凤。我原以为他是一个害羞单纯的小男孩,直到被他食入腹中时才想起他其实比我大。“姐姐”这样的称呼往往更有情调,正如我会叫他“夫老师”一样。破格越界的爱才更刺激,不是吗? 男人的前任都是那么的贤惠,她们或是被骗或是自愿地为他打理家事。但是我没有,我沉溺在胜宽的温柔乡,顺带拿走了男人账上的所有钱财和属于我已逝母亲的清白证明,已死之人是好是坏完全不重要,但是现存的企业的信誉很重要。那封证明信让我家的公司东山再起,男人隔天早上去办公室喝咖啡时看见他们公司股票暴跌的表情放进哪个时代的搞笑界都是顶级的。 搞垮一个公司比搞垮人心简单,但是搞垮人心的后果更加巨大,那些男人手机上疯狂弹出的消息印证了这一点。他的前任们还在和他联系还想和他复合,那男人就吊着她们,让她们为自己办事;他垮台了以后,甚至有人愿意为他提供“资金支持”,但很可惜,在他能拿到资金之前,我就已经断掉了他所有的收入来源。 我等了整整三年,终于能和他签下离婚协议——还不是因为我答应他离婚后给他些钱供他生活。他好废物。夫胜宽带我去吃了一整条小吃街,果然还是要从高楼大厦里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行。我扔掉了所有关于那男人的东西,用我和胜宽的合照布满了整个橱窗。 离婚当天办的葬礼。我在母亲的墓碑前留下一枝雪白的花,它是胜宽妈妈第一次给我做饭时送的。我好像回到了银装素裹的十几年前,母亲递给我一枝一样雪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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