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
早些年数,石角家里是没有暖气的,但硬是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
毕竟现在的空调,大多都能制热,只不过那从热带沙漠吹出来的风,加湿器也无法挽救,吹一阵,身子就干的火辣辣的,因而其实也是一直都没用过。
因而我就建议过她,买个热片式的电暖——
不过不知怎地,石角她对这件事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说起来就是“我是一个一身正气的南方人!”之类的云云,我并不是很懂。总之就是一直都没买。
看起来她说的言之凿凿,一副完全不冷的样子,实际上我还没见过比她更怕冷的人——
才刚刚十度,就已经是两床厚被子了,身上也是包粽子了。我是不大怕冷,而且她家被子管饱,因而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既然房里没有暖气,那么起夜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很需要勇气和技术的活了。
我不大怕,因而只是径直的扯呼被子,然后去洗手间,回来被窝自然冰冰凉,不过只要辗转一阵,也就温暖如初了。
石角完全不同,她起夜就很有仪式感。
先是被窝里转个身,然后就朝着那个方向挪过去,到了床边上,先是伸出一只脚,然后侧着身子,顺势把被子拢一个包,最后才是穿鞋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也是差不太多的从拢起的包那里钻进去,尽可能的不往被窝里带冷风。
不过在我看来这一套仔细科学的流程,完完全全没什么用——石角每次起夜回来,依旧是牙齿打架,依旧是抖得筛糠一般,比起我来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一切的转机还得是去年的一次特大感冒,大概是38度断断续续烧了好几天,烧开窍了,病还没好,一个特夸张的暖气就运进家里了,牙齿打架的日子,自然也就成为了过去。
不过这暖气毕竟是放在房间里,外头依旧是很冷的,
这一冷一热的交替,反倒更容易感冒——
因而今年,石角依旧,打了针,吊了水。
在医院顶着冰袋红着鼻子,鼻音很重的和我抱怨某天因为踢到暖气痛的在地上打滚。
但这暖气,一旦用过一回,天冷的日子,就是再也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