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龙与梦》开端部分

作者by idance刺鬼 克里斯镇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小镇，黑龙灭亡的世界，人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小镇的孩童快活地玩闹着，池塘边，树洞里，秋千上，到处都是欢快的身影。   镇子里有一个怪老头，儿童不知道他的姓名，大人们喊他“渔夫”，倒不是因为他以捕鱼为生，只是人们总看见他在河边钓鱼，一个人呆坐着，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河面，和浮下去的钓饵。   孩子们都有意无意地远离渔夫——妈妈叮嘱过不要靠近邋遢的陌生人。只有一个孩子愿意接近他——因为他没有妈妈，没有人叮嘱他。他叫莱雷，是镇上的孤儿，父母双亡，没钱没房的生活让他从小就离群索居，孤独孤僻。倒不是说他对渔夫感兴趣，只是终日浑浑噩噩的过于无聊，他想找人说说话，思来想去，能与他这样孤僻的人交流的，也只有同样孤僻的渔夫老头了。   渔夫老头一如既往地呆坐在河岸边，莱雷坐到他的边上，不动声色，两人就这样盯着平静的河面看了许久，渔夫先开口。  “无聊还是孤独？”  “可以说两者都有吗……”  “帮我把鱼桶拉回去，我满足你的梦…”  “为什么我要帮你？”  “不帮就走”  “切”莱雷啧嘴，以表抗议。   又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西沉，落日的余晖染红了清澈的湖面，晚霞灿烂，大片的云朵交织着红与黄的光晕，仰望天空，已经能看到浅浅的圆月。   渔夫收起鱼竿，摇了摇靠在肩膀上睡觉莱雷。莱雷揉了揉醒松睡眼。   渔夫提起渔竿就走，莱雷赶忙抓起鱼桶，咕囔地骂了几句。   莱雷跟渔夫回了家，渔夫用砂锅装着现杀的鱼，点燃柴火，水一下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冒着奶白色的泡沫。两人盘坐在柴火前，空气死一般的寂静，空留柴薪燃烧发出的啪嗒声。 “饿了吗?” “陪你坐了一天了，不饿有鬼!” “鱼汤还有段时间才能好，无聊的话，听我讲故事吧。” “服了你了……” “那是黑龙还未消灭的年代，各个城镇的商队时常会遭到龙奴的袭击，人们为了抵御龙奴组建了龙骑士团，各城镇都有，互不统属……” 这些我听说过了的可以不用废话! 『在贝城的龙骑团，有一个刚入伍一年的新兵，名叫西蒙。就跟你，跟我，跟千百万民众一样，是极普涌的荟荟众生中的一员。对他而言， 进入龙骑士团曾是他的梦想。很久以前，他就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坚持不懈。当录取信发下来时，他内心感到极大的喜悦，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回荡在他内心深处的空虚。这份空虚一直伴随他入伍，训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单调训练让他失去对生活的热情，挥之不去的寂莫让他过早地失去青春的活力……” “我怀疑你是直接把我的故事安他身上了……” "别瞎插嘴，好好听!”渔夫骂了一句。 『上级派遣西蒙所在的支队去侦查龙奴目击地。那是一个阴沉的雨天，夏雨淅淅沥沥，白天的天空因为有凝重的阴云遮盖，形如雨天傍晚——如果是平时的支队长，看到这样的坏天气，早就打退堂鼓，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可偏偏那次领导很严肃，说什么一定要侦查到底，可能是太久没猎杀过龙了，需要业绩，也可能是——命运之神的玩笑，如果支队早点回去，兴许就不会遭到龙奴的袭击，也可能就不会有后面那位无名英雄的故事……   龙奴攻击之迅猛，打得支队措不及防，一个照面，熊熊烈火便燃烬了周围的树林，同伴们拼死抵抗，奈何实战经验缺乏，加上支队人数的稀少，众人纷纷倒下，尸横遍野，残肢乱飞……西蒙边打边退，凭借着高超的剑术，他能与龙奴誓死鏖战，但魔法不精的弱点，却使他节节败退。由于不熟悉地形，他无意中退到悬崖边——身后就是万丈高崖，避无可避，身上已是遍体鳞伤，无法继续作战。  “今天就栽在这里了吗？哈哈……命运真是无情，竟然以这种方式终结我内心的空虚。” 他忽然想到，被龙奴杀死会尸骨无存，不如跳崖殉国，起码这能留个全尸。这样想着他便这样干了，他把长剑一掷，精准地击中一个龙奴的翅膀，随即往后一仰，身体重重地向下砸去。   在这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平淡无聊的日常涌上心头，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烁。    人总是不懂得珍惜,等失去了去追悔过去的好,死前一刻他感到那些平淡无聊的日常竟温暖人心;回忆犹如薄纱包裹住他。死前一刻，他仿佛看见一个红色的天使，自虚空中闪耀，神圣光芒照耀之处，邪恶的龙奴尽数消散，他仿佛看见神秘皎洁的月光下，天使显露出少女的模样，红色秀发随风飘逸，宛如神话中的堕天使。 "这是女主吗?不会是什么 爽文吧”莱雷吐嘈到。 『“你是天使吗?怎么天堂和我的家乡这么像？”西蒙用力撑起身子，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来看，这里应该是地狱没错。“人形生物漫不经心地回答。   “头好痛……看来我不是在梦里。”西蒙看清那生物的模样——貌若少女，红色秀发与苍白的皮肤交织成迷人的外表。她身体窈窕而颀长，篝火的火光照映出忧郁的侧脸，眼睛始终注视着面前的篝火，仿佛在沉思，目空一切。   空气陷入沉默当中。过了不久，西蒙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龙骑士是吧?”少女的话打破了沉默.  “是又如何?先说好，我是个入门骑士，没钱没权没地位，你若想索要什么奖励请恕我一穷二白如果未来我们有缘相见我必将涌泉相报做牛做马”  “……你话说那么快不怕咬舌头吗？我不贪求你什么， 你只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即可"  "呃..如果不涉及隐私我会如实相告，”  "你想屠龙吗?”  “......那肯定，想啊！黑龙死了世界就能和平了，这多好啊”  “世界和平了那还要你们龙骑士做什么？你就这么想失业吗？”少女毫不迟疑地回怼  “这……好像也是啊，那……为了成为亲手将黑龙斩于马下的英雄？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  “你真的认为你能行吗？”  西蒙有点恼怒，既是因为感觉到被瞧不起了，也是因为她所说的也是确实，西蒙心里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能杀得了黑龙。 “那……为了在屠龙的战争中获取财富与名望，从而实现阶级越升？”   “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想过什么阶级上升吧，在同伴们为了财富而拼命时，你却在用着道义啊，生活的压力之类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少女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内心最软弱的部分一下子被一个刚见面的少女揭穿，西蒙既困惑又悲怒，为了强装出大男子气概，他故意提高了音调。  "我...屠了龙就能给世间带来和平不是吗?和平了，我就不用继续服役了，我就能干自己喜..喜欢的事不是吗?我最近还…这打算写小说来着…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合常理吗!”少女湛蓝的双眼盯着西蒙，忧郁深蓝的眼神深处仿佛跳动着审判的火焰，每凝视多一分，无处躲藏的透视感便多侵占他身体一寸。  在少女威严目光的注视下，西蒙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强装出来的镇定，气概在真正的威严面前一文不值。一种想要呐喊出一切的欲望将要泄洪而出   “我……是啊!我屠龙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和平....都是借口，用来封闭内心的。你知道真实的我吗？我从小就不是多么特别优秀的人，没有出众的才能，也没有出色的交际能力，虽然没人讨压我，但也没人喜欢我。读书时学校教授魔法，同字们都尊敬那些魔法学得特别历害的人，可我就是没有魔法天赋啊。怎么学都 学不明白啊!天天折磨自己学到深夜，才艰难地过了考试....直到去了骑士学校我才找到能稍微学到引以为为傲的技能一剑术，所以我苦练剑术，当在剑术比赛上夺冠，观众为我欢快鼓掌时，我才真正有生活的实感。终于有人认可我了!可最后当我如愿以偿进入骑士团后，我却发现骑士团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拿我们支队副队说，他剑术高超，魔法娴熟，又富有组织力，每个都喜欢他，除了副队长外还有许多比我强得多的人，我又成了孤身一人的死小孩，但是这有什么么办法呢?剑是我唯一能把握的， 龙骑士是我唯一能做的，屠龙是我唯一的希望...你以为我是对这条路有什么奢求？其实我只是不知道除了这条路还有什么路是我能走的……”西蒙的身子震颤不已，双腿无力支撑他站立，他跪倒在地，掩面抽泣。触及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任谁都会动情。  “每个人 都可能成为这样的精神病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唯一的一个东西让你觉得有依靠，你也会不停地找，不停地找...直到再也爬不动.”少女的话语空流而宛转，回荡在寂静的夜空。』  渔夫揭开砂锅盖、渔汤的香气登时钻入空气，形成漂亮的白雾，奶白色的汤底漂浮着大大小小剔透的鱼肉。泛着白色的泡沫……饥饿感早已吞噬了两人， 莱雷已经无心听故事，催促着鱼夫拿碗装汤。  偌大锅鱼汤霎时间被两人蚕食殆尽。渔夫从木桶里拿一瓶葡萄酒，倒上一整个玻璃杯，萄萄酒浅浅地透露出霜气。   "你还有钱买冰桶？"莱雷摸着的胀饱的肚皮。  “冰魔法还是会一 点的。”渔夫猛灌一杯酒，满足地打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