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甜虐/HE)6章 相思不曾闲
“你这个J人生的丑八怪,给我去把衣服洗了!”
“明天,你就嫁去蓝家,是死是活,也别来告诉魏家!从此以后,你与魏家再无任何关系!”
“你若是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湛儿?你若是知道,你为何还要处处与我做对?!你这样低贱的人,竟然也想当我们蓝家的媳妇儿,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你们送少夫人一程!”
……
“啊——”魏婴猛地从梦中醒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是快要在水中溺亡之人。
“公子可算醒了,词月这就去禀告王爷。诗雪,你好好侍候公子。”
“我知道,你快去吧。”
两个女子的谈话声引起了魏婴的注意,他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一个身着白色的娇俏女子倒了一杯茶水送过来:
“公子,你可算醒了呢。”
魏婴迷茫地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并不是蓝府,也非魏家……那日他被灌了毒酒之后就没了意识,他现在到底身在何处?他忙问道:“姑娘,我现在是在何处?”
“公子现在在我们王爷的船上呢。”那女子将茶杯递给他,笑着解释道,“公子落入水中不省人事,是我们王爷救了你。奴婢叫诗雪,是王爷的侍婢,公子唤我诗雪便可。”
“落入水中?”魏婴很是迷茫,难道自己被毒死之后还被扔进了水里?他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脸上并未着任何面纱,连忙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右脸,慌乱地对诗雪道:“抱歉……我的脸……应该吓到你了吧?”
诗雪闻言,顿时捂着嘴笑了,道:“公子还真应该道歉,不过不是向我,是向王爷,王爷才吓到了呢!”
啊……自己竟然吓到了那样尊贵的人物……魏婴顿时惴惴不安起来,忙道:“那劳烦姑娘替我跟王爷说声抱歉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温润的男声传了话进来:“你是该向本王道歉,本王复姓北堂名墨染,把你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本王还以为捞了一尾美人鱼上来,可把本王吓得不轻……”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他约莫二十岁,一双温润春风的桃花眼,唇若涂朱,齿如编贝,长身玉立,风姿美卓。
“美人鱼?”魏婴有些听不懂,难道美人鱼都长得像自己这般丑么?
“你的事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本王最见不得美人受委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爷的救命之恩魏婴没齿难忘,如今魏婴只希望能与蓝湛再见一面,魏婴就满足了。”
北堂墨染毫不忌讳地将身子倒在魏婴的床上,一手托起脑袋,直勾勾地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回蓝府?万一蓝湛的母亲还是不接受你怎么办?”
魏婴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啊,她嫌弃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丑的缘故,而且自己是她仇人的儿子,是个下贱的庶子,还是个不能为蓝家绵延子息的男子……她又如何会再次接纳自己呢?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北堂墨染伸手抓过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欣赏,魏婴虽然觉得不妥,但只是握手而已,也不好意思抽出来,便任由他握着看。北堂墨染看着看着,皱起眉道,“你的手粗得很,一看就是只福薄之人的手……你识字吗?”
魏婴有些自卑地将手缩回去,轻声道:“识得一些,还是蓝湛教我的……”
“哦。”北堂墨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移过去,跟魏婴凑得很近,问他道,“我有法子让你回到蓝湛身边,且无人再能将你们分开……但是得你肯努力和吃苦才行,你想试试吗?”
魏婴听了这话,简直喜出望外,也顾不得墨染离他有多近了,连忙点点头:“我愿意,无论吃多少苦我都不怕,还请王爷成全魏婴!”
“那便好。”墨染说着,更大胆和放肆地伸手抚摸魏婴的脸,“以后别再喊我王爷了,喊我兄长吧。既然你重生了,你怎能再用魏婴这个名字呢?”
魏婴被他的动作弄得羞红了脸,有些想闪躲:“草民不敢放肆……喊王爷兄长……那是万万不能的……”
墨染笑得很轻浮:“你不想当我的义弟,那就是想当我的蓝颜知己了……我如何能不成全你?”他说着就要搂住魏婴的身子,吓得魏婴连忙答应:“王爷!……我答应便是了,你,你不要这样……”
“这才好嘛。”墨染笑着从魏婴身上起来,一旁的词月和诗雪都忍不住捂住嘴笑了。他笑着看了两人一眼,又对魏婴道,“我给你换个名字,以后你就叫魏无羡可好?”
“王爷……兄长赐名固然是好,可,可是……”魏婴说着,有些犹豫。
“你说过你愿意吃苦的,现在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听我的?”墨染挑起了眉,一双桃花眼不悦地看着魏婴。
魏婴听了,连忙答应道:“是,一切听凭王爷吩咐便是了。”
“错了,是兄长。”墨染笑着起来,又转身对词月诗雪道,“你们俩好生伺候着阿羡,不得有任何怠慢。”
“是,王爷。”词月诗雪连忙屈膝唱喏。
“那我先走了,阿羡你好好休养。”墨染说着,微笑着摇摇扇子,大步离开了。
魏婴想起来什么,问词月道:“词月姑娘,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回公子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出了京城,往扬州而去,再过五六日便到扬州了。”词月恭敬地回答道。
“扬州……”魏婴心中有些五味陈杂,喜得是自己竟然大难不死,还变得好看了,失望的是,自己不能马上见到蓝湛,还需再过几月才能见他。好在他觉得墨染是个不错的人,能够得到他的帮助,自己也算是前世积了德了。
不过,既然自己重生了,也获得了这样好的人的帮助,为何不换个身份和活法重新活一次呢?再也不让人轻贱,再也不让人视如猪狗随意打骂,自信而高贵的活着。
之后的日子里,魏婴一直陪着墨染游历四方。
不过他并不轻松——墨染每天都叫他识字,学诗,学下棋、作画、弹琴,他不知道船上哪里来那么多棋师、琴师和画师,不过他知道墨染是个很爱风雅的人,这些人在船上也不奇怪。他的船非常大,大到能够在船上种蔬菜吃,在运河里这样大的船算是绝无仅有了。
墨染不仅叫他学习这些,还叫词月和诗雪为他保养身子和脸,尤其是那双手,每天都用牛乳和玫瑰花浸泡,将原先做过粗活的痕迹祛除的一干二净,再也看不出来以前是干过粗活的。另外,墨染每到一个地方,地方官都会前来拜会,他也不会每个都见,有兴趣了才见见,所以就会叫魏婴出去接待他们。墨染不仅让他学习上层人物是如何说话的,还让他增强待人接物的能力。
他刚开始还是很羞涩,也不怎么放得开,但是王爷义弟这样的头衔足以让那些官员都毕恭毕敬的,所以他慢慢的,倒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阿羡,想什么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魏婴的思绪,他转过身去,只见墨染正拿着绘扇站在自己身后,便笑道:“兄长来得正好,你看西湖上烟雨迷蒙的,可否做首诗来?”
此时的他们已经到了运河的最南端——杭州。墨染在西湖里包了一只画船,因此魏婴站在窗前看西湖美景。
“作诗啊,不如……水光潋滟晴方好
, 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 淡妆浓抹总相宜,如何?”
“兄长偷古人的诗也要偷得不着痕迹些,哪有整首诗全偷了来的?”
“那你给我‘不着痕迹’地偷一首来试试?”墨染眯着眼睛看着他道。
“那,就东坡的一首,作词如何?”魏婴说着,随口吟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兄长看,如何?”
“哈哈哈……”墨染开怀地笑了起来,“你啊你啊,做得好,极好。看来你可以出师了。”
魏婴不曾被他如此夸过,红了脸道:“兄长休得取笑,只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你随我南下已经两个多月,想回去么?”墨染搂住他的肩膀,靠过来问他道。
墨染一贯喜欢与他如此亲密,倒不是他为人轻浮,而是他放浪形骸惯了,就算是如此对女子,也毫无轻薄之意,更何况两人以兄弟相称,如此动作并不算什么。因此魏婴也不在意。
魏婴想了想,才回答道:“一切听凭兄长吩咐,阿羡如何都好。”
“要是说不让你回去你肯定会怨恨我吧?”墨染笑着转过来看着他,“所以放心吧,我们在杭州停留几天就直接北上回京城,也不在中途多做停留了。”
魏婴听了,顿时喜上眉梢,对着墨染行礼作揖道:“多谢兄长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