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考核与军团级丧尸群

林北期待的大学生活并没有开始，或者说，这样的大学生活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喏，这个给你。”林北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颗苹果，递给了正在专心吃着饭的江南。 “呀！你从哪找到的？”江南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秘密，你就当我神通广大就好了。”林北神秘地笑着。 “切，我还不知道你，我告诉你嗷，吃饭不吃饱，要是训练不过关毕不了业，你哭都没地方哭。”江南将苹果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接着把碗里为数不多的肉夹到了林北的碗里，“说了多少遍了，省钱不要在吃的里面省！再这样就不理你了。” 林北嘿嘿的笑了笑，把肉迅速夹回江南的碗里，然后飞快的把碗收了起来，“没有，这苹果真不是我省吃省喝买的，你放心吧。”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宿舍。 林北目送江南回到宿舍之后，默默转身离开了宿舍区，路上的人们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仿佛外面那些游荡的丧尸一般不自然地移动着。几分钟之后，林北走进了人类文明的边境——庇护所城墙。 “林北？”一名士兵拿着林北的身份牌核对着。 “嗯。”林北点了点头。 “你在第二批测试小队，去b区域待命。”士兵已经接过了下一个人的身份牌，“罗曼？留学生？” 林北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那位有些瘦弱的外国人。 林北等了等，当那名叫做罗曼的留学生完成了身份验证后，他走了过去。 “你叫罗曼？”林北有些诧异的问着，“真巧诶，我有个M国朋友也叫罗曼。” “啊？”罗曼显得相当惊讶，用熟练的中文回复着“我也有个Z国网友叫林北，刚刚我还怀疑是不是你呢。” 接着就是什么Z国叫林北的太多了一时间没认出来云云，隔离墙里顿时充满了惊喜的氛围。 “诶你也赶上首批考核了啊？”林北有些诧异，“我是指挥和操控达到了优秀，你呢。” 罗曼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着：“我是射击满分，其他也就及格上下，我们那边，你懂的。” 两人就这么聊着聊着，就来到了b区域待命。 周围的人大多也在相互聊着什么，直到齿轮的咔咔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聊天。机械大门迅速打开，一架全副武装的皮卡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头撞在墙上，这让在二层待命的众多学员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大门迅速关闭，仅仅只有一只丧尸被车头焊在了墙里。 “张三！操控不通过！”一名军官将车门一脚踹开，跳了下来，“你看看你开的什么玩意，你教官教你看见丧尸就往上撞吗？有坑你就趟，有石子你就压，开的什么玩意！” “报告，我……我……我太紧张了！”张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你和那群丧尸说你紧张啊，和我说有什么用，你和它们说你紧张，让它们让你点。”军官有些愤怒的说到，“现在再加上一条，心理素质不合格。” 伴随着那名军官一连串逐渐远去的“老郑到底怎么教你的”喝问中，林北和罗曼来到了刚刚打扫干净的大厅。 “学弟们，别紧张……呕”一名学长面色惨白的拍着林北的肩膀，“只要你们开车的那个稳一点，别的都没事，呕，挺，呕，安全的。” 罗曼有些担心的看着林北，林北则回以一个不太能够理解的目光。 新的车辆已经准备就绪，随行考官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 “诶，上车考试了。”那名军官朝他们招了招手。 众人依次坐好，仔细的检查完自己的安全带后，带着一些担心的目光看向林北。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去旧城郊的一处农家乐里带点水果回来，这个季节，那的柚子应该熟了”军官再一次检查了自己的冲锋枪，“考核标准是三十斤，多的你们自己分。走吧。” 林北的心随着引擎的轰鸣逐渐平静下来，当外面的阳光布满他的脸庞时，他松开刹车，猛的一踩油门，武装皮卡轰的一声冲了出去。 一行人在导航的指引下快速前往目的地。 “你们很幸运，也很不幸运，这条路线丧尸聚集点不多，射击考核机会不多，但是相当安全。”军官转头看着后面的几个人，“谁考射击的，上武器台啊。” 罗曼熟练的检查着车载机枪，随后拿出一把自动步枪放在旁边，警惕的关注着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动物们。 其他人纷纷检查着自己手里的手枪，他们虽然不考射击，但是这毕竟是保命的家伙。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各位注意。这里是指挥员。”林北直视着前方，开口说着，“根据情报显示，农家乐内的丧尸主要聚集在民宅区，种植区应该仅有部分维护果园的丧尸，射击手清空果园内的丧尸之后，我们要尽快完成收割工作，注意不要离车太远，收割十五分钟之后撤离。” 军官拿着笔，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写完之后关上记录本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很快过去，林北开车冲破了果园的护栏，罗曼拿着自动步枪进行了几发精确的点射，将正在果园内收割着柚子的丧尸爆头之后迅速转动车载机枪巡视起来。 车门迅速打开，两名控场预警学员拿着手枪对那些倒下的丧尸关节部位进行补枪，并开始潜入清理稍远一些的游荡丧尸，剩下两名学员则迅速搬运着那些被丧尸收割好的柚子，一切都如同预演过无数遍一样。 十五分钟，林北估计这次起码能带回去至少八十斤的柚子，但是也只是美好的幻想罢了，因为两声巨大而快速的枪响迅速回荡在这寂静的果园中：丧尸群接近警报。 林北立刻打开对讲机，下达新的指令：立刻放弃搬运任务，开始撤离！ 军官此刻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冲锋枪的保险已经被打开，但是他仍在时不时记录着什么。 “丧尸群大概还有十分钟才到，你确定现在就走？”军官头也不抬的问林北，“如果你再等五分钟，兴许能两倍完成考核任务，这对你的评分有好处。” “不，安全第一。”林北此时已经放下了手刹，只要脚刹一抬，这辆车子将会迅速逃离这片地区。 “你要知道，优秀的指挥官，有的时候往往会进行一些冒险。”军官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到：“哪怕多待三分钟呢？” 担任警戒任务的学员已经返回，执行收割任务的学员也已经关上了车门。 “优先的指挥官不会冒无意义的险。”林北看向那名军官，“任务已经完成了，额外的收获是建立在安全的情况下才去贪图的。” “那行，走吧。”那名军官不再多说什么，关上车门后又开始闭上眼睛养神了。 汽车带着轰鸣声疾驰而去。 罗曼时不时清扫着拦在路上的丧尸，车载机枪的火舌吞没了那些手上拿着石块的丧尸们。 返回的时候，他们看见一辆停在麦田里的武装皮卡，对方的射击手向罗曼挥手致意，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拿着镰刀的丧尸。 完全体感染者的生命力强得可怕，爆头和损坏关节仅仅能使之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实验室中甚至出现了砍断身体的一个丧尸分裂为两个完整的丧尸。感染者要点速记第一条就是：末期感染者全身细胞癌变，常规枪械射击无法阻止其细胞再生。 “碾过去，不要破坏麦子。”军官突然对林北说。 “它们……”一名学员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没能说出口。 “它们曾经是我们的同胞。”军官接过了他的话，“但现在，我们和它们是敌人。” 人类向庇护所的转移已经尽可能的快速全面，但仍然有许多地方来不及转移，或者说在转移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大面积感染，城市里，猫和狗成为了最大的感染源，而老鼠则成为了猫和狗的感染源。农村中，山里的野生动物频繁的袭击村落，家养的牲畜也变成了巨大的威胁，尽管在最初的一个月内，Z国百分之六十的人口都完成了转移并得以保留，但终归是有百分之四十的同胞被转化为了感染者，而百分之四十的感染率，已是全球最低了，许多国家在铺天盖地的动物攻击中，感染率飙升至百分之八十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至于举国感染，那也是屡见不鲜。 此时全球各地都已经出现了军团级人类丧尸群的报告，但只有少数强国有能力反攻，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仅能凭借坚固的庇护所外墙勉强抵抗罢了。 虽然幸存的人类依旧坚信这不是末日，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人类独占这颗星球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了。 晚上，林北和江南坐在一片人工湖边，看着那透过厚厚的钢化玻璃而显得有些扭曲的月亮，悠闲地聊着天。 “其实吧，只要不转身，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林北说到。 “就算不转身，但是心里清楚身后三米的地方就是钢筋混凝土也很破坏氛围嘛。”江南往林北身上靠了靠。 “那其他地方的庇护所还不如咱呢，咱这片人工湖是全国最大，生态最好了。”林北也有些无奈，“听说之前咱学校附近可是有一片真正的湖泊呢，真羡慕啊。” “咱们进庇护所才不到半年呢。”江南有些感慨，“感觉病毒前的世界就像上个世纪那样遥远，明明几个月前我们班还在海边吃散伙饭呢。” 两人沉默着，静静的感受着这难得的清闲。 “快中秋了呢。”林北突然说到，“你看这月亮越来越圆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有两天呢。”江南看着那轮明月，轻轻的说着。 “你等着，我送你个中秋礼物。”林北突然抬了抬肩膀，趁着江南抬头疑惑的时候，一溜烟的跑走了。 林北很庆幸罗曼的宿舍在地面二楼，毕竟在庇护所里坐电梯可是件相当麻烦且耗时的事情。 “罗曼！开门开门。”林北给罗曼打了个电话，话音刚落，光着膀子的罗曼就拉开了宿舍门。 “额，你搁这干啥呢。”林北有些疑惑。 “中国功夫，强身健体。”罗曼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太极拳教学视频有些热切的说，“林北，你知道气功吗，就是那种一拳打出去能放出波震碎三米外的敌人那种。” “额，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林北憋着笑，一抽一抽的说到，“先别提这个了，你柚子呢，借我两个，等下我回宿舍拿我的给你。” “两个！”罗曼惊呼起来，“你抢劫啊。” “换，懂吧，我来不及跑回我宿舍拿了。”林北看着罗曼那惊疑不定表情，“哎呦，你作为外国人不会挑，我挑的可都是好柚子，比你这好吃多了，要不是为了应急，我还不乐意换你的呢。” “还有更好吃的？”罗曼这才小心翼翼的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两个柚子，期待的看着林北，“不许骗我。” 林北抱着两个柚子，一楼肉疼的和罗曼保证自己一定拿给他。 林北抱着柚子跑向人工湖，越想越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冒险多停一会，总共就那点柚子，长得漂亮的都被罗曼拿了，虽然根据古人口口相传的法则来看，越漂亮的越不好吃，但是它漂亮啊，自己宿舍里那几个虽然甜，但是长得不是很讨喜，反正林北是没脸带着皮送给江南的。 江南看着林北背着手跑过来，一脸好奇的问到：“这是什么？” “你……你猜猜。”林北喘着气回答到。 江南表情认真的想了想，脚却不断靠近林北，猛的一侧身。 “呀，柚子！”江南惊呼起来，引得周围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 “不带这样的。”林北有些沮丧的说着，“这样就没有惊喜了。” “在我知道你要送给我东西的时候，惊喜就已经给我了，至于是什么，不重要的哦。”江南笑嘻嘻的接过两个，“哇噢，怎么感觉还没熟透一样。” “额，这俩看着比较好看，就提前先送给你当装饰品了。”林北抓了抓头发，“熟透的那个我明天拿过来一起吃。” “真没熟啊。”江南翻来覆去看着手里的两个柚子，“我还以为是灯光问题呢。” “下次一定送熟的，一定一定。”林北有点慌乱的说着。 “是你送的就行，没事的啦。”江南抱着柚子轻轻撞了一下林北，“它俩怎么来的？” “额，解释起来挺复杂的，它俩和那个苹果勉强算是一个来历……”林北被江南挽着坐下来，仔细的讲述着自己今天的的经历。 江南仔细的听着，时而轻笑，时而皱眉，似乎她也和林北在一起闯进了那片果园一般。 可怜的罗曼，他剩余柚子已经被舍友见者有份了，这种酸酸甜甜的中国柚子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新鲜的玩意。 “真好吃，不过有些酸了，如果再甜一些就完美了。”罗曼的一位舍友满足的说到。 “罗曼，刚刚你的那位Z国朋友和你说了什么？”另一位舍友刚刚洗完手出来。 “他，额……”罗曼想了想随口编了一个，“他说过几天教我气功。” “cool！”几位舍友异口同声的发出了各式各样的口音。 傍晚，男生宿舍区二楼，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走廊里晃动着。 “罗曼，这是答应给你的。”林北压低了声音，贴在罗曼的耳边说着，“精挑细选，绝对甘甜可口。” “我的朋友，它真的会比我的那些好吃？”罗曼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作为本地人的选择。” 二人告别之后，罗曼回到宿舍，关上洗手间的门，借着手机的微光，他看着手里那个略显寒碜的柚子，拿刀轻轻的划开，一番忙碌之后，罗曼取下一片柚子，细细的吃了起来。 很久之后，罗曼带着剩下的一个半柚子从洗手间里悄悄的摸了出来，摸索着打开了柜子的锁，把那一个半柚子放到柜子里锁好，他决定在自己吃饱之前绝对不能让宿舍里其他豺狼知道这一个半柚子的存在。 ………… M国南部，大片的农场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武装收割机在坦克与机群的掩护下争分夺秒的收割着农场上的作物，后续的步兵则手持喷火器挨个的清理着那些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丧尸。 杰斯看了看几公里外升起的烟柱，拍了拍汉斯的肩膀，说到：“我们到底还要坚持多久，那群家伙的进攻越来越难对付了。” 汉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接着扛起一箱新的子弹，装到重机枪上，继续开火射击。 杰斯见状，也只能继续瞄准着远方的尸群，发射出一枚枚的燃烧榴弹。 军团级丧尸群，由一个次级主脑统帅，多个二级主脑辅助指挥，它们具备相当强大的战术思维与战略思维，除了无法大规模使用先进的战争器械，它们已经和正常的人类军队没有其他区别。 一枚炮弹打在远处，歪得不能再歪了。 “敌方炮兵校射，进掩体，快进掩体。”杰斯大声喊到。 很快，连绵不绝的炮击精确的落在了杰斯所在的阵地上，当炮击结束时，士兵们迅速从掩体中爬了出来，拿起武器向前射击，每一次炮击都会让丧尸向前推进一段距离，就算它们倒下，半个小时之后也会重新站起来继续冲锋，人类只能一退再退。 “杰斯，我们还有多少油料？”汉斯咆哮的问到，重机枪开火产生的巨大噪音让汉斯的耳朵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失聪。 “最多还能再进行两次燃烧清除，不过后续的运输车已经快到了，太阳落山之后应该可以得到补充。”杰斯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扯着嗓子回答。 “它们只要再炮击一次，我们就得继续后撤了。”汉斯继续咆哮着。 “我已经申请支援了，他们估计很快就到。”杰斯同样大声的回复着。 杰克正在驾驶着直升飞机飞向一个丧尸炮兵阵地，他现在祈祷着控制那个炮兵阵地的二类主脑的脑子里没有多少防空知识，否则他只能保证活着飞回去，然后让高射炮打不到的轰炸机来。 尽管M国已经尽可能的夺回自己的军事基地，但是军事基地的数量毕竟太多了，即使用核弹摧毁了几个存放着大量武器的军事基地，丧尸军团也依旧拿到了相当恐怖数目的武器装备，军方的计划是摧毁这些对于丧尸来说不可再造的装备，然后再逐步夺回主要产粮区，最后形成僵持。 杰克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炮兵阵地，很幸运的是这个阵地并没有布设丧尸能用的防空火力，旁边的防空导弹阵地就如同一个摆设——丧尸或许会用防空机枪，但是导弹它们是绝对摆弄不明白的高科技玩意。 杰克迅速寻找着，终于，他在一个大坑内找到了二级主脑——一个长满触手的脑子。它的触手链接着每一个普通丧尸，如同一颗古树的根系一般，而它本身就静静躺在坑内。 杰克瞄准了它，等待着。 很快，所有丧尸都仿佛得到了指令，同时放下手中的一切，歪歪扭扭的跑向二级主脑，它们把坑内的脑子拿了起来，歪歪扭扭的向外跑着，它们大脑蔓延出去的触须正在不安的扭动着。 杰克轻轻按下了开火键，燃烧弹被投掷下去，熊熊大火吞没一切，精准的覆盖了那些聚集起来的丧尸。它们痛苦的嘶嚎着，疯狂的扭动着，直到被烧成一块块漆黑的焦炭。杰克紧接着摧毁了这些武器装备，驾驶着飞机飞离这片地区。 “上面说炮击阵地已经被摧毁了。”杰斯一边射击一般对着汉斯喊着。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汉斯兴奋的吼着，“至少我们能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