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16中篇翻译《骗子的下场》四

普蕾尔从未怀疑过电报信息的真实性，毕竟有一些机制设备可以确保太阳系和核心世界的天体信号传播时不会失真。他通过其他电报信息得知相同信息，于是他相信了。他不需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事件已经发生，帝皇死了。虽然他不喜欢这个词的宗教主义性质，但他有信仰。 消息说帝皇死了，所以帝皇死了。像达伦 普蕾尔这样的人是从何而来？荷鲁斯应该已经坐在地球王座之上了，他一定正在建造新的帝国。他们都知道某些世界因反抗战帅而被夷为灰烬的故事，就像Taebian 星系和其他附近区域行星一样，被烧毁并作为一个死星留下。 一些声音呼吁顺从战帅，采取明智合乎逻辑的行动。他们想挂上战帅的旗帜，在每一面旗帜上悬挂荷鲁斯之眼。如果不宣布他们对新帝国的忠诚，那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拯救他们自己吗？如果他们选择不这么做，当阿斯塔特军团最终抵达之时，他们将集体被迫投入必死的战斗。 其他人对这样的想法表示厌恶。毕竟，这是一个属于帝国的世界。由泰拉和帝皇建立，是一个由忠诚殖民者组成的世界。他们应该忠诚地向荷鲁斯 卢佩卡尔这样的叛徒 杀人犯吐出厌恶的口水。 普蕾尔听了来来回回的争论，并保持了自己的沉默。维吉尔 莫斯星系距离泰拉非常遥远，如此孤立和遥远以至于它几乎不是帝国的一部分，只是在名称和方式上效忠帝国。他敢于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们与这些 有关系吗？ 对于这样一个遥远的世界被地球统治，那荷鲁斯和帝皇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有什么不同呢？他们还会在这里种植谷物，让天钩运输货物。人们仍然在天钩阴影下出生劳作和死亡。唯一的变化可能是国旗上的颜色和广播中的声音。 那么，他的忠诚就如此廉价吗？一个殖民地星球对于其出生世界的忠诚是如此的脆弱及毫无意义，它可能会被天空中一些灯光和复仇的幽灵所击碎吗？ “我们不能像狗一样翻身！”普蕾尔突然爆发，让自己都大吃一惊。他的眼神因感情的力量而变得闪烁模糊，但突然松了一口气，“我们那么软弱吗？” “这不是软弱，这是实用主义！”埃姆斯 凯德在少数点头的人的支持下愤怒地反驳道。“这对我们背靠泰拉王座的人来说毫无意义！所以就算我们说一个不一样的誓言，那又怎样？至少我们还活着！我不会以一个我从未就见过的人的名义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一个甚至不知道这颗星球存在的人！” 普蕾尔向另一个人迈出威胁性的一步。“你不明白！” “甚至可能不是荷鲁斯，你想过吗？”埃姆斯反驳道，“也许是帝皇的残余势力，来这里修建飞船呢？” 在他们身后，通往电报局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奥伦 亚希奥走了出来，木讷的走着，脸上没有半点姿色。他手里还拿着一套复杂的耳机，那是他在电报控制台工作时戴着的。一根松动的电线在他身后拖着，悬挂在他脖子后面一个植入物上。 当亚希奥走下楼梯，走在道路上，没有人开口说话，大家面无表情，汗流浃背。唯一的声音是远处大风拂过他们时的噪音，电缆在他们头顶发出咔咔声和拟人的鼻音。 最后，电报员开口了，提高了声音让每个人听见。“在这一天，一条名叫<信息传到殖民地星球>的电报消息，”他试图用专业口吻说话，但他失败了。亚希奥咽了一口，重新开始，避开正常的拘谨线缆上传来的零碎的广播。“那些是零星的，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弄明白。这些是来自Oh-Nine、One-Five和首都的零星报告。” “那些降落仓，”一位女士问道，“是荷鲁斯之子吗？” 在她身后发出一连串的问题，亚希奥挥舞双手，发出轻声的尖叫“安静！请听我说！”尽管夜晚的空气很温暖，他还是瑟瑟发抖。“我有责任告诉大家，维吉尔 莫斯殖民地的帝国总督-选民Esquire Lian Toshack，今天在他的房间里自杀了....对于下一步该做什么，这很疑惑。” 一小部分人产生了连锁反应，普蕾尔什么都没说，他汗流浃背的手指揉捏着一个激光棒。“Toshack宁愿自杀也不愿面对入侵，还有多少人会这样做？因为太害怕战帅甚至无法面对他的军团？” “不止如此。”亚希奥继续说道，被他的预兆吓了一跳。“其他乡镇正在传递未经证实的目击报告。”他舔了舔唇。“人们看到身穿深色盔甲的巨大人影从一个城镇向另一个城镇推进。那些发送此类报告的人不久之后全部失联。” “太空军队！”埃姆斯喘息着说。“王座与鲜血，他们真的在这里！”他以一个站在刽子手面前一样那种凄凉而严肃的神情向自己点头。“我就知道。” “不！”普蕾尔厉声说道。“不！我们不知道！”他抓住亚希奥手臂说到。“你说过未经证实，这意味着这有可能是某种错误，或者——” “睁开你的眼睛！”女人尖叫道。“我们即将面临入侵，你这个白痴！”她的话像一根火柴，街上的每个人都在大喊大叫。 恐慌像野狼一般侵袭着普蕾尔，他感到镇上人们情绪都已崩溃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站出来，所有据点都会分崩离析。他用力咕哝一声，把自己拖到一辆停着的拖车引擎盖上，在空中拿着激光棒，灌满肺部的大喊： “听我说！”他大叫着，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住在这个镇子上，就像你们所有人一样。我所关心的是，光明一定带走荷鲁斯。”他摇了摇步枪，感觉体内出现了新的意志。“在我允许那个叛徒 混蛋和他的叛徒妓女夺走我的家之前，我会挡在我的家的前面！我会死去！我宁愿焚烧殆尽也永不投降！” 他直率有力的演讲赢得人群中有同样感受的人发出刺耳的欢呼声，但他看到还有很多人站在原地，沉默着。 就在此时，从他更高的地理位置，普蕾尔看到了一些东西。灯光在他们移动的时候忽明忽暗，还有身后发动机的声音。一个又黑又大的东西被风暴的漩涡纠缠住，从城镇的边缘沿主干道而下。 “是他们！”一个声音尖叫道。“他们已经来了！” 人群散开，他们中有一些人匆忙地跌跌撞撞，另一些人则逃跑，寻找任何存在氧气的地方寻求掩护。 他的手自动的摆起架势。普蕾尔发现那把激光棒可以伸到肩上，他的眼睛向下凝视铁质的瞄准器，训练和射击害虫的日子让他回忆起射击的技巧。旧的激光步枪预热并开始使用，他的手指在扳机上预备着。 黑暗的形状漫漫逼近，骑着一缕被封吹走的灰尘上。普蕾尔想知道那些灯后面到底是什么，一辆装甲坦克，一辆越野车？也许是一排阿斯塔特军团？他觉得他们在隐瞒自身数量。 “普蕾尔！”埃姆斯大喊大叫到，试图把他从拖车上面拉下来。“从那里下来，你这个没用的白痴！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在他们看到你之前放下那该死的枪！” 达伦 普蕾尔一生都想有所作为，不仅仅是一个日光师，他的存在有其他的价值。不，不止于此，他想成为英雄。 他的手指紧紧捂住扳机。他会成为一名英雄。即使他不得不去死，他也会给这些入侵者一丝教训。 闪电释放出一道明亮的红光脉冲，伴随着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叫，子弹击中了普蕾尔的目标。 他送了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震头晕。他在等待后续的报复，他等待着。 风和灰尘继续刮着，随着沙砾的噼啪声从他身边掠过，普蕾尔跌跌撞撞摔倒了，目标朝着他前进。刺鼻的烟雾袅袅升起，他闻到了烧焦的肉的气味。 他停了下来，发现自己正看着塞拉斯 辛卡德的尸体，尸体躺在一辆被炸的漫游车的残骸里。机修工的脸上有四分之一已然烧黑，闪电正好击中了他的右眼上方。 普蕾尔开始发抖，步枪从他毫无勇气的手上掉下来。 最终，亚希奥决定组织采取一些措施。当普蕾尔像个孩子一样哭的支离破碎之时，电报员呼吁镇上的人们尽一切所能封锁第四十四镇的道路。他们听从了这个指令，主要是因为他们需要感觉自己在做某些事情，而不是默默等待死亡。 辛卡德的尸体被带走，有人从普蕾尔手中拿走激光棒。机修工曾汽车去Oh-One寻求消息，现在他们永远不知道他要告诉他们什么了。镇上大多数人已经认为塞拉斯已经死了，因为他们担心在他到达首都之前，田野里四处游荡的入侵者就早就将他杀死了。 亚希奥警告他们，阿斯塔特军团会过来，这是无法避免的。天钩在这里，这使我们成为一个战点。他们必须拼死保护它——要么是为了抵抗入侵者插上他们的旗帜，要么是为了免受新的独裁者的伤害。太空电梯是唯一可以让他们活下去的东西。 最让亚希奥困扰的是，当他得知谁登上维吉尔 莫斯二号，他要怎么做。是帝皇的军队还是荷鲁斯的军团？ 这真的重要么？ +++ 广播 -2周 [太阳系] +++ 这本书的标题是阿斯塔特勋章：海军制服礼服，这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传统书籍。不是一本可以由数据版阅读的，而是一个由纸制成实物，就像他母亲一直喜欢的那样。 莱恩非常小心，因为装订很旧，书页不平整，胶水把发黄的纸张合订一起。 他看着随着年龄增长变得陈旧的装甲与士兵的照片，这些照片是由摄影师拍摄的，如同大步走来的风暴领主一般用艺术品的方式呈现出来。他非常了解这样的表现，每一种阴影 线条和颜色。他把书中每一个字都背熟了，这些精心设计的书页展示了军团的徽章与细节。以及关于阿斯塔特军团的基本事实以及战斗理论。这本书充满了年代感和庄严感。被这名无名小卒推入床底下。 与书上的插图相比，莱恩的涂鸦显得很粗糙，但他仍然呈现了自己全部的意图与想法。他最好的作品——就像它一样——被钉在他狭小卧室的墙上，卧室里有一长串发黄的新闻简报和殖民地当局提供的传单上的书页，其中一些是用金属冲压制成的，涂得很鲜艳。另一些是莱恩为自己雕刻的木材，这个年轻人的房间以其自身的方式致力于实现帝皇和他的战士们的伟大梦想，奉献他们的荣耀和人类的荣耀。 最引以为豪的是一个由重型黄铜制成的圆柱体，它被抛光变得非常明亮光泽。他放下书，伸手去拿，用拇指和食指夹住书籍，转动它，让它发光。莱恩想知道里面的子弹，是来自哪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他试图想象质量反应弹头及其撞击时可能造成的破坏，谁因为这个而死呢？ 他沉默地问这个问题。莱恩试着想象自己在那一刻，看着帝国军队夺走敌人的生命。 他的房间门打开了，莱恩吓了一跳，从他的幻想中惊醒。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幻想，没有听到父亲的接近。当然，这个人在进来之前绝对不会敲门的。他立刻看到莱恩手里的弹壳，表情变得酸楚。“我看得出来你很忙。” 莱恩脸红了，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了？”他摸着弹壳，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里。他买这个弹壳时花了许多钱，当他得知自己“浪费”那么多钱时，埃姆斯痛扁了他。但这个弹壳是从海军一架BOLTER的射口掉下来的，拥有它，莱恩 凯德感觉到自己与书中看到的战士有了一股微妙的联系。 “它毫无价值，你知道吗？”莱恩的父亲指着黄铜圆柱，“如果是这样的话，它可能是从帝国军队中某个白痴靴子底下的泥里捡来的呢。那枚炮弹从未跟随海军度过一光年的距离。” 他一如既往的不以为然的环视屋内。 莱恩保持沉默。他不愿意相信埃姆斯的话。在他眼里弹壳是真实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永远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对...如此感兴趣”他嘲讽墙上粗糙的图画和金属人物。“对于这所有东西。” 苦涩使父亲的语气黯然失色。“帝国海军，帝皇，他们所有人.......他们对你的关心不如你对他们的关心。泰拉对维吉尔 莫斯和住在这里的人毫不在意。我一直在想，当你长大以后才会明白这点。” 尽管如此，莱恩什么也没说。他不想重复一个争论上百遍的毫无意义的问题。 埃姆斯拍了拍一张桌子上剪下来的泰拉宫殿的照片，照片的边缘向内卷曲。“我知道你认为有一天你会看到这个。但迟早，你必须学会一点，那就是这不会发生。这很美好，儿子。你出上在这里，你也会死在这里。帝国将在没有你的情况下继续活下去，它不会在意的。” “你想干什么？”莱恩终于开口了。 他的父亲皱着眉头，转过身说。“做些有用的事情，把厨房剩余的东西放在炉子上，” 莱恩一直等到他走了，然后替换了弹壳。他把阿斯塔特的副本呢放回架子上，在那里它会被压平保持安全，然后悲伤承担地起他被赋予的职责。 他穿过宿舍后面尘土飞扬的草地，走到从地下洞穴中伸出的燃烧器口，用脚踢开了炉。莱恩走神了，假装自己正身处泰拉，走在帝国皇宫内。但随后，火炉的臭味传到他的身上，愉快的气氛被打破了。他皱着眉头，把一桶污水倒进管道内，让炉子开始工作。 由于习惯，他抬头看着天钩。一天中这个时候，太阳正被太空电梯遮住，影子盖过所有的建筑。 在阴凉处，莱恩发现了梦达斯盘腿坐在草地上，身边放着一瓶水和一个布袋。记录者正在一个显示屏前工作，用手写笔在上面滑动。他看到这个年轻人，向他投去一个苍白的微笑，示意他离开。 他离开水桶旁，把手放在裤子上擦了擦。“请原谅，先生。”莱恩一边走一边说道。“厨房还在那里，我只是在处理他们，如果我问道他们的味道。” 梦达斯点点头没有过多注意。“你还好吗，莱恩？” “够了。”他对着手持屏幕点了点头。“你在那里做什么？” “你自己来看看呗。”梦达斯把设备递给他，莱恩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画框外的任何标签和按钮。 显示区域中心是一副完成一半的图像，这是一副从宿舍楼浅水高地上画出的小镇的线条草图。天钩占领了画面的主导地位。 莱恩感到一阵短暂的嫉妒。梦达斯的用笔技巧是年轻人粗鲁尝试之上数个等级，即使是这里不完整的部分也让他的涂鸦看起来像婴儿一般美丽。他点点头，这很让人印象深刻。 “也许这将是一副电子画的基础。”梦达斯轻快地说。“等我画完你在来看。”莱恩没有回答时，记录者表情发生了变化，皱起了眉头。另一个人冷静而坚定的目光似乎直接进入了这个年轻人的视野，他想把自己的目光移开。 “你的父亲....”梦达斯停顿了一下，寻找合适的词语。“他似乎对艺术没有很好的鉴赏能力。” 莱恩闷闷不乐点了点头。“是的。” “不过你妈妈很有天赋。” “你怎么知道？” 梦达斯笑了。“因为你很有天赋啊，莱恩。因为在你的家里仍然有她的痕迹。”他停了一下，突然很担心。“原谅我，这话说的是不是不得体？” 莱恩摇了摇头，“不，不。你说得对。”他叹了口气。“我想拥有你那样的天赋，但我没有。” “我相信你在不同地方的天赋比较平衡吧。”记录者说到。 “我爸爸似乎不这么认为。” 梦达斯教育他。“父亲和儿子的关系总是不融洽，这是一个跨越银河系的真理。一个反抗另一个....一个反抗，反抗....另一个试图坚持旧的秩序，对抗各种原因的破坏。” “我们意见不一致。”莱恩叹了口气。“他认为帝国在外围无视我们。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遥不可及的，泰拉，和所有东西。” “这是真是假，”梦达斯说。“但我想凯德先生不会听到。”他弯下腰。“你认为他是对的吗？” “不，”莱恩马上回答。他的脾气开始慢慢发作。“他没有看到我看到的东西。他就像盲人，太固执了。他想让我追随他的脚步。我试着让他看到我做的事情，但他不想听。他想.....”年轻人停顿了一下。“我想他相信我在背叛他。” “背叛了你的亲人。”梦达斯毫不夸张地说。“这很奇怪，不是吗？父亲和儿子怎么会如此亲密，但同时又相距甚远？”他也停顿了一下，把目光移开。“你能想象到荷鲁斯 卢佩卡尔的感受了吗，莱恩？” “什么？”这个问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莱恩感到不安。“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停下来摇了摇他的头。“帝皇和君主们可不像我们凡人一般....”这个想法似乎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