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EVA同人 You are (not) at fault 你没有错——第八章

第八章

 

美里对手头没有冰袋表示歉意，但赤木律子还是对她终于可以坐下来减轻脚踝的疼痛表示感谢。玛雅在她周围忙乱，试图让博士尽可能地舒服，而律子显然不忍心让她停下来。

几分钟后，日向诚和青叶茂各自拎着几袋食物来到门口。玛雅解释说，他们还不确定美里是否已经回来，但大家一致认为这座公寓楼是一个很好的住处。他们最初的计划是在这栋楼里居住，等待美里的归来。然而当他们听到枪声，看到路上的空罐子时，他们才意识到少校已经先他们一步回来了。

“等等，你没看到墓碑吗？”明日香问道。“其中一个的上面有美里的名字，我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其中三人摇了摇头，但青叶说了出来。“我在远处的海滩上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没有时间去研究。其他人已经出发了，我不想被落在后面。”明日香由此确定，他们一定是在与她和真嗣不同的地方被冲上岸的。

“但你怎么知道枪声是我们搞得？”美里把一盘饮料带进客厅时问道。

“你和两个驾驶员实际上是这座大楼里唯一的居民，”律子疲惫地解释道。“我敢肯定，你是唯一一个疯到吃你称之为食物的可怕咖喱食品的人。你的一个罐头差点砸中可怜的玛雅的脑袋！”

那只空罐子正是让律子相信这是屋顶上的少校搞得，青叶和日向曾提出帮助她爬上七层楼梯，但玛雅拒绝放弃给律子提供帮助，这让博士感到惊讶。她命令她的两个同事去拿一些食物，这样他们就不用消耗美里的存粮了，而这两个人就好像是碇司令在发号施令一样跑开了。

随着美里与新归来的人交流信息，房间里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当第十七位使徒神秘现身的消息被提及，呼喊声开始响起时，明日香终于不得不打断他们。

“安静下来，该死的！”她嘶嘶地说。“真嗣才睡着，你们都太吵了！”说完，她冲出了休息室。两个大人不好意思地互相看着对方，律子对女孩的行为竖起了眉毛。他们用低沉的声音继续交谈，美里匆忙地向他们讲述了就在他们抵达之前与真嗣发生的事情。

几个小时后，玛雅注意到律子的头开始下垂，而医生正在谈论他们在城市中的跋涉。

“嗯，前辈，也许我们应该明天再拿这个，”她建议道。“你已经走了一整天了，你需要睡觉。”

“玛雅，我刚才说了什么？”金发博士愤怒地回答。

“那……我应该叫你的名字，律子前辈？”

律子叹了口气，放弃了。她在离开海滩一个小时后扭伤了脚踝，四个人都到了海滩，高跟鞋不适合在碎石中行走，他们在穿过满是废墟的城市后都很累。她开始站起来，然后玛雅轻轻地把她放倒。

美里走了，拿出一个备用蒲团，再忙乱了一会儿，律子蜷缩在毯子下，慢慢地打盹。日向和青叶带着一个不太情愿的玛雅离开了公寓，来到隔壁的公寓。美里向她保证会照顾律子。

当三个人走后时，明日香把头伸出房间。在确认真嗣没有因为噪音而吵醒后，她回到房间，很快就睡着了。但有什么东西扰乱了她的睡眠。

少校在她上床睡觉的时候向她挥手道晚安，而明日香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唤醒她的不是即将离开的NERV人员的噪音，而是当她闭上眼睛时等待她的东西。

噩梦开始卷土重来。

在这个年轻女孩的生活中，他们曾几次被暂时赶走，但他们总是在她开始认为他们已经离开的时候回来。现在，由于使徒战争和第三次冲击的事件，她的梦有了新的材料可以用来对付她。

就在几分钟前，这是在浅间山对抗被发现的使徒的任务。在一切都完成后，当她的电缆断开时，没有人从另一端吊起来抓住她。没有初号机，没有第三适格者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跟随她跳水；她只是沉入火山深处，直到她的EVA内爆，她醒来时满身是汗。

明日香一直避免谈论她的噩梦，她认为这是软弱的表现。相反，她只是想把它们埋在心里，假装自己只是因为早起而不高兴。

经过一个小时的辗转反侧，明日香终于站起来喝水了。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但她自己的名字被嘀咕的声音几乎把她拖进了真嗣的房间，男孩在睡梦中抽搐着呻吟。

显然，她并不是梦中唯一一个被恶魔追逐的人。

“唉，”她小声说。“我敢打赌，即使是你的噩梦也比我的可怕多了……”

真嗣现在正伸手去拿眼前的东西，而明日香发现自己的眼睛正盯着那只无力挥舞的手，昨晚的记忆再次浮现。她的右手猛地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就被真嗣紧紧抓住。男孩的抽搐立刻平息下来，明日香在他们的身体接触中感到了令人惊讶的熟悉。

当真嗣将她从火山中救出时，她也有同样的感受。即使通过视频窗口，明日香也在那双蓝眼睛中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东西：决心。

真嗣不会让她死。

明日香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但真嗣终于放松了他的手，让女孩把她现在疼痛的手伸了出来。她对突然失去联系感到有点遗憾，但她下垂的眼睛说服她回到自己的床上。

她终于又睡着了，被同一个梦袭击了。然而，这一次，一个巨大的紫色拳头从红色的黑暗中钻出，紧紧地抓住了她挥舞着的手，这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熟悉的感觉。通过与二号机的精神联系，她感觉到在真嗣的铁腕的压力下，手上的骨头吱吱作响。

红发女郎在睡梦中微笑着，右手紧握在胸前，好像握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在大厅对面的房间里，真嗣完美地模仿了她的手势。

 

第二天早上，明日香又一次被粗暴地吵醒了，这一次是有人在激烈的争论中大声呼喊。当她终于从眼睛里抹去睡意，坐起来时，她开始能听清楚外边在说什么。

“-真嗣在这种状态下很危险！我们怎么才能让他好起来？”

“我们必须想办法，我没有办法在这里治疗他，NERV综合医院现在是一堆瓦砾，所以我们需要Geofront的医疗设施。我们唯一的其他选择是前往第二新东京市，希望他们的发电机仍在工作，并且他们有合适的设备。”

那肯定是美里和赤木博士在说话，明日香想知道真嗣怎么了，当她起床开始穿衣时，她听到她们说需要一个非常先进的NERV医疗病房。

“是什么让你认为NERV的发电机在运行？”

“聚变发生器的抗物理损伤能力几乎与MAGI一样强。”

她床边的时钟告诉明日香，现在快十点半了。这两个女人似乎争论了一段时间。她走出走廊，几乎碰到了站在她门外的美里和律子。金发女人很正直，但显然偏袒一方。

“即使在第三次冲击期间发生在Geofront上的一切，我也可以保证——哦，早上好，明日香。”

“早上好，”明日香咕哝着回答。“你刚才在说什么？这与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洞，有一公里宽的洞有关吗？”

律子盯着女孩停了一会儿。“啊，是的，”她最后说。“当第三次冲击开始时，你们两个都……还活着。长话短说，整个Geofront被从地面上拉出来，由Lilith使用。如果你不是简单地想象，而Geofront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那么基础设施应该仍然基本完好。”

我真的怀疑我们俩想象的完全一样。Geofront就在那里……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谈，律子，”美里怒视着她的朋友。“我们需要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而且有充分的理由。不过现在，我们应该考虑如何处理真嗣。”

明日香一提到她的飞行员同伴就振作起来。“现在别告诉我他还有什么问题！”她喊道。

律子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歪向第三个孩子的卧室，一瘸一拐地回到休息室。

在噩梦被驱散后的几年里，明日香醒来时感觉比过去好多了，但现在恐惧的感觉就像一件厚重的斗篷一样笼罩着她。跨过门槛进入房间，感觉像是明日香做过的最艰难的事情之一，她不得不强行穿过门口。女孩醒来时希望真嗣也清醒，当她走到床上时，她发现自己至少有一部分是对的。

真嗣当然醒了，他睁开的眼睛是一个明显的迹象。然而，他目不转睛地向上凝视着，就连床旁的明日香也似乎没被注意到。一只手在他眼前挥舞，没有引起任何反应，甚至没有反射性的眼皮颤动。

他的眼睛就像在海滩上一样空洞，如果不是更空洞的话。当明日香俯身在他身上时，死神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她沮丧地呻吟着，站起来时揉了揉脸。

“好吧，天才博士，这个白痴怎么了？”她走进休息室时问道。当她在真嗣的房间里时，技术人员赶到了，大人们正在吃早餐，讨论如何进入Geofront。

“在我接触到医疗设备之前，”律子回答道，“我能确定的最好的结果是真嗣患有精神紧张症。我需要检查他的头部损伤和脑电波，以便更好地了解情况。”

“这，我希望他昨晚之后会没事，”明日香喃喃自语。然而，她说话有点太大声了，美里对她眨了眨眼睛。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你没有和他上床，是吗？”她笑着问。

“美里！”明日香和律子同时大叫，导致少校开始咯咯大笑。律子继续说道。“这对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太不合适了！尤其是考虑到真嗣所在的国家！”

现在，明日香的脸颊开始变红，她用匕首怒视美里。“不是那样的，你这个老变态！我刚喝点水，就听到他做噩梦。”她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提到自己做噩梦的部分。

“这是不是……就像第二次冲击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美里微微颤抖着问道。她只能希望真嗣能比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恢复得更快。

“更糟的是，我担心，”律子摇了摇头。“你只是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但你对外界的刺激仍有一定的反应。而真嗣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反应。”博士转向明日香。“我们甚至无法让他站起来，真嗣就像一个断线的木偶一样崩溃了。”

这让明日香想到了什么，她皱着眉头沉思。“所以我们需要把他抬起来。我们能找到或做个担架吗？”她问道。

律子扬起眉毛，瞥了一眼技术人员。他们互相交谈，讨论紧急入口。日向终于开口了。

“当然有可能，”他回答。“这些通道肯定足够大，可以容纳运送伤员的人。虽然在断电的情况下仍有梯子，但也应该有设备来运送人员，包括绳索和安全带。”

“然后我们去其中一个入口，”美里宣称。“最近的那个在哪里？”

“所有的避难所都应该有它们，以疏散在使徒袭击中严重受伤的人。”

玛雅说话了。“前辈，中学下面不是有避难所吗？”

律子啪的一声手指，忘了提醒这位年轻女子她的失态。“是的，学校离这里大约有15分钟的路程，所以它应该在袭击中幸存下来，基本上完好无损，而且离爆心这么远的地方，避难所也很好。”

青叶举起了一只手。“嗯，隧道怎么办？如果被碎片堵塞，我们该怎么办？”

房间里的所有女人都转过身来盯着男工程师，他们在集体注视下退缩了，然后叹了口气。在跑回真嗣的房间之前，明日香对他们的反应笑了笑。

前额上的绷带让明日香祈祷这不是导致真嗣目前状态的永久性脑损伤，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可能是掉落的碎石，在男孩被发现之前不久，砸了他的头。他的手受伤也同样神秘。肿胀减轻了一点，但骨头仍然明显不在原位。

“看来我会再给你带点东西，笨蛋，”明日香沉思道，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你会欠我很多德式晚餐的。”对红发女孩来说，去Geofront可能比从火山口回家更费力，但她不会把任务交给任何人，甚至美里也不会。对于她的一生，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来帮助他。

“好吧，真嗣，”她说，一边张开双臂准备抱起他，一边自言自语，而不是那个俯卧的人。“起来，该走了。”

当真嗣突然坐起来从床上下来，在这个惊讶的女孩面前停下来时，明日香惊恐地尖叫着，向后猛拉。

“那边一切都好吗，明日香？”玛雅在走廊里喊道。

“是的，我很好，”明日香盯着真嗣时结结巴巴地说，真嗣一如既往地站着。微微弓着腰，微微向下看，好像害怕抓住任何人的眼睛，如果是平时的话明日香会对他做鬼脸。如果这个男孩真的挺直了腰，他可能比明日香稍微高一些。相反，他似乎总是比她稍微矮一点，好像他害怕自己的身体出现会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

抛开这样一个事实，如果真嗣真的保持背部挺直的话，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与真嗣保持视线平齐，明日香望着真嗣的眼睛，希望看到生命的闪光。长久的凝视告诉她，那个位置还没有什么变化。

“真嗣？”

他没有回应，明日香生气了，这并不惊讶。她用手指在他脸前打个响指，没有效果。一个想法出现了，但她摇了摇头，想把它赶走。几分钟后，脑海里没有其他东西，所以明日香做了她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真嗣，举起你的手臂。”

他的右臂慢慢抬起，与肩膀齐平时停止，明日香咒骂道。“我不知道更糟糕的是什么，你昏迷了还是你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洋娃娃，”她吐了一口唾沫。“放下你的胳膊，你看起来很蠢。再说一遍，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真嗣垂下手臂，但对此事无话可说。明日香用脚后跟旋转，回到休息室。玛雅正在检查她的导师的脚踝，而博士试图将她赶走，但收效甚微。美里和两名男工程师在阳台上静静地谈论明日香听不见的事情，但她看到日向在少校开始颤抖时轻轻地挤压美里的肩膀。

“嘿，博士。你想什么时候带真嗣走？”她交叉双臂，盯着律子问道。女人注意到她的姿势，做了个鬼脸。她知道第二适格者对她的敌意的原因，在第三次冲击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导致了这一点。

“马上，你准备好背他了吗？”

明日香摇了摇头。“那没必要。”她懒得解释，就离开了休息室，迅速返回，拖着真嗣。她在没有发出命令的情况下猛拉他的手臂，但这似乎足以推动男孩追赶她。手臂上的力量一停止，真嗣就回到了驼背的状态。令玛雅沮丧的是，律子惊讶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真嗣。

“太神奇了，他真的能走了！明日香，你做了什么？！”律子惊呼道。

明日香翻了个白眼。“我和他谈过了。”

“我也这么做了，但他没有回应。”

“我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但我叫他起床，他照做了，他变成了机器人。”

律子在真嗣周围走动，从各个角度检查他的头部。“很有趣，他对基本命令做出了反应，但对熟悉的声音没有反应，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博士用手梳理男孩的头发，寻找更多的头部伤口，但没有发现。她走回真嗣面前，清了清嗓子。

“真嗣，”她命令道。“举起你的手。”

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明日香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命令。男孩的手飞了起来，好像在示意学校老师注意。律子看着他，揉了揉下巴。

奇怪，他只会回应你，明日香。嗯，这至少解决了运送他的问题，但是——”

“真嗣，打她一巴掌。”

当张开的手掌与她的脸颊相连时，律子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她的头因重击而转向侧身。明日香听到玛雅在身后喘息，阳台门打开，但没有注意。她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律子身上，律子现在正把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对女孩怒目而视。

“那，”明日香发出危险的嘶嘶声。“这是为了我们俩的事。”

随着话语的深入，律子的脸上的怒火逐渐消退。当明日香离开时，她忧郁地点头，在孩子们离开公寓时，她将真嗣拖在身后。

美里终于摆脱了震惊，惊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律子揉了揉她的脸颊，热得几乎烫到了她的手。“这……没什么，美里”她转过身来回答。“但这是我应得的。”

当他们为旅途装载补给时，没有人说话。

 

少校在楼梯底部追上了两名前驾驶员，明日香靠在墙上喃喃自语，偶尔侧身看一眼真嗣，后者茫然地盯着一面墙。对于明日香来说，让他安全下降有点棘手，因为男孩最初完全忽略了台阶，要不是明日香反应及时才阻止了真嗣从楼梯间摔下去。

“所以……真嗣的动作，有点像，”美里在第二个孩子旁边坐下时说道。

明日香咕哝着回应。“嗯。”

“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扇赤木博士一巴掌。”

“嗯。”

美里叹了口气。“你愿意讲讲你为什么让他这么做吗？”

“现在不行……”明日香喃喃自语。“反正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楼梯间回荡的脚步声结束了他们的谈话，日向和青叶首先到达了一楼，不久之后，律子和玛雅紧随其后。这位科学家为保持形象，她不再把玛雅当作拐杖。当她的脚踝仍然疼痛的时候，律子宣布自己已经足够健康，能够在自己的力量下完成旅程。

“我们走吧。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律子宣称。明日香站起身来，擦身而过，然后抓住真嗣的手臂，拖着真嗣一起前往学校。

这次旅行几乎是在一片寂静中进行的，每个人要么盯着前方，要么低着头，而一座死城的压抑宁静似乎压在了人群的身上。没有人想发出比绝对必要更大的声音，甚至连安静的清嗓子都不想。

只有当他们到达第三新东京市立第一中学，走进正门时，寂静才被悄悄打破。因为这所学校是整个城市唯一的一所学校，它比其他地方需要的要大得多。由美里负责，将他们分成三组，寻找紧急避难所的入口。

尽管完成了任务，明日香还是漫步到了学校的二楼。真嗣走楼梯似乎没有什么困难，所以明日香可以走得更快，很快就到了2-A班的门口。

明日香松开真嗣的手臂，慢慢走向她的书桌，瘫倒在学校的椅子上。房间几乎和孩子们上次上学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有一扇窗户上的一条大裂缝表明了城市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她让自己的思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倒退，直到全班都坐满了。

“有趣……我一直抱怨不需要上学，但如果我能按自己的方式去做，我就不会和小光成为朋友。Mayako（不知道怎么把罗马音译成中文）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但和那个固执己见的婊子Chihiro在一起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她抬起头，望着真嗣曾经坐过的地方，却发现真嗣真的坐在那里。虽然明日香从她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坐的姿势和上学时一样。倚靠在桌子上，头靠在一只举起的手上，凝视着窗外或绫波的后脑勺。

对她来说，真嗣为什么总是这么做是个谜。他是最需要教育的人，但他似乎不正常地花了许多时间不知道在看什么。不过，至少他从未不交作业，除非NERV事务让他比较忙，但即便如此，真嗣还是找到了一种快速完成任务的方法。这一定是他为什么在房间里呆这么久的原因。

“明日香。”

突然的声音侵入了她的思绪，明日香几乎跳了出来。她的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从她的对讲机里传来的。她拍了拍自己一会儿，然后找到收音机并把它拿到嘴里。

“我在教室里，美里，你找到入口了吗？”

“当然，在我们进入地下之前，我们会在食堂休息。我们需要看看是否能让真嗣吃点东西。在我们给他吃早餐之前，你把他拖了出来。”

“哦……哇。好吧，我在路上。”

明日香站起身来时，将对讲机夹回裤子上。她把包背在肩上，走到真嗣的书桌前，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它们仍然是空白的，但有轻微的移动。

“白日梦也一样，嗯？希望这次是好事，”她半自言自语地说。“没时间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她轻轻地把真嗣从座位上拉出来，向门口走去。当她走到门口时，明日香停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她的桌子。女孩告诉他等一下后，跑回到她的桌子旁，打开盖子。一个小盒子被从里面拿出来，在她手里抱了一会儿，她对着真嗣的后脑勺微微一笑。然后，它被塞进了背包的底部，而明日香再一次抓住了真嗣的手臂，将他带向食堂。

当她到达时，其他人抬起头来，向她点头致意。红发女郎将真嗣带到美里旁边的一个地方，然后在他另一侧坐下。午餐是从青叶的包中拿出来并分发的，其余的人都在里面，而明日香则盯着真嗣的那份，试图找出最好的方法来喂他。

在离开公寓之前，玛雅仔细检查了他们的少量食物，发现了大量的干汤混合物。这些食物很快就被煮好了，分发到便当盒里。

“好吧，试一下也无妨，”她想，然后把它放在他面前说，“真嗣，吃这个。”

有一段时间，真嗣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但随后他的头朝便当倾斜。他没有拿起旁边的勺子，而是将手指浸入温热的肉汤中。明日香不得不将真嗣的手从汤中拔出，轻轻地将液体溅到自己的脸上。有人递给她一张纸巾，在她把勺子塞到真嗣手中之前，她用纸巾擦拭她的脸和他的手指。

这一次，男孩似乎知道该怎么做，慢慢地把一勺汤端到嘴里。明日香密切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转向自己的午餐，对他现在正在吃饭感到满意。

律子警告道：“注意。”。“如果他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他的胃就会缩小，不要让他一下子吃太多。”

警告基本上是没有必要的，真嗣只吃了大约三分之二的饭，就停止了机器人手臂式的运动。过了一会儿，每个人都吃完了饭，收拾好了行李。玛雅取回了真嗣的便当并将其密封，然后仔细看了看他的脸。

“他可能吃得不多，但看起来已经好多了，”她高兴地说。

当他们离开食堂时，明日香侧身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同意了这位年轻女子的意见。真嗣的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自从获救以来，他的脸一直很苍白。

他们朝着学校紧急避难所入口的钢门走去，在门前面前停了下来。当青叶和日向开始拉开门时，律子转身面对这群人。

她说：“我希望你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我们可能暂时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我们运气不好，从这里到NERV的医疗部门将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明日香拍了拍她的背包，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她现在所需要的一切都有了。在解开了门的保护机制后门终于打开了美里打开手电筒，率先进入了远处的黑暗。

 

找到隧道入口绝非易事，当被问及为什么这么难找到时，律子称这是一种安全措施，用来防止平民试图潜入地前线。通常情况下，这里唯一的打开方式是通过NERV内部的终端，但手动打开也是可能的，尽管很困难。隧道中的轻轨是为了防止在上学期间突然发生使徒袭击，地面行进比较危险的情况下，以此将孩子们快速运送到NERV。

“当第九使徒袭击时，你本可以在我们不得不穿过隧道之前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明日香在走进黑暗的通道时抱怨道。

“不管怎样，这对你没有好处，明日香，”律子说。

“为什么不呢？”

“你想要简单说一下还是无聊的长篇大论？”

“请简单说一下。”

“官僚主义，”律子感叹道。“在建设的最后阶段，其他地方的资金被优先考虑，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使徒造成过这样的风险。”

在第九使徒袭击之后，这种态度发生了变化，整个城市都依赖于一个很容易瘫痪的单一能源，这也带来了震惊。日本政府对NERV的“失败”提出了强烈而尖锐的抱怨，并计划建造额外的供电系统以防止再次发生这种情况。

站在他们前面的有轨电车是其中一个系统的产物。最初，应急轻轨和其他东西一样，都是由NERV的发电机供电的，但当青叶和日向检查汽车时，他们向明日香展示了一些东西，当她过来查看时，他们都感到非常高兴。电车的内部电池仍然部分有电，电力足以将它们送至Geofront。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高兴得太早，”日向警告道，关上面板站起身来。“我认为，如果我们把它加快到最大速度，尤其是在我们所有人都在电车上的情况下，我们就永远到不了。”

美里走进车里坐下。“那我们就只能以适合观赏优美风景的速度行驶了。我们到那里的速度仍然比走路快得多，至少这样我们到那里时不会筋疲力尽。”

其他人坐在小电车里，空间相当有限。在大家一致的默契下，两个孩子坐了下来，而男技术员仍然站着。

日向完成了汽车的启动程序，整个电车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什么都没发生。几秒钟后，车厢里的灯亮了，当电车开始沿着轨道前进时，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律子命令道：“关掉灯，甚至是前照灯。”。“我们将依靠自己的力量观察前方，不要让我们的时速超过10公里。Geofront附近很可能有损坏的轨道，我们不想发生脱轨事故。”

一个大手电筒放在控制台上，指向前挡风玻璃。虽然它发出的光没有轨道车的前照灯那么强大，但它确实照亮了隧道，让日向能够以其缓慢的速度观察前方轨道上的任何危险。

他宣布这趟路程大约需要一个小时，而明日香打了个哈欠。

“好吧，我要小睡一会儿，”她说。“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看的时候叫醒我。”

说完，她在电车后座上扭动着身子，试图让自己舒服些。真嗣几乎坐在她的腿上，没有什么地方可供使用。最终，她找到了一个至少可以忍受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美里瞥了她一眼，忍住了笑。她轻轻拍了拍玛雅的肩膀，并指向阿苏卡。技术员看了一眼，还得捂住她的嘴。

“有一些有趣的东西可以看，”美里低声说道。“我们应该叫醒她吗？”

玛雅开玩笑地扇了美里一巴掌，让她安静下来。他们两人花了几分钟看着电车另一端的景象，美里默默地希望自己还有相机。

轨道车的运动让明日香侧身倒了下去，她的头现在靠在真嗣的肩膀上。显然，这也让男孩睡着了，他的头枕在了明日香的头上。

 

以下为回忆部分：

第三适格者最近几天一直表现得很奇怪，尽管冰箱快满了，明日香还是发现他试图带着一袋杂货潜入公寓。当被问及此事时，真嗣先是胡言乱语了一分钟，然后把食物放进冰箱后才回到房间。明日香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回去玩她的游戏机

今天早上，非常不寻常的烧焦鸡蛋的恶臭迫使明日香从睡梦中醒来，不仅仅是因为气味。真嗣在做饭的时候从来没有搞砸过，这几乎是家里的一条不成文的法律。美里喝酒就像喝水一样，明日香花很多时间洗澡，Pen Pen……是个企鹅，真嗣从不把食物给烧糊了。

突如其来的冲动让明日香冲出卧室，就这个错误与他对峙。

“那最好不是我的早餐，笨蛋！”她在受惊的男孩面前停下时咆哮道。

“嗯……不，不是，”真嗣终于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躲开了愤怒的德国人的目光。“你的已经在桌子上了，我正要叫醒你。”

“嗯。嗯，你的烹饪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即使不是按照你平时的方式。”

男孩对此无话可说，转身面向煎锅和煎锅里的焦糊。他叹了口气，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垃圾桶里，然后拿出新一批鸡蛋。当他这样做时，明日香注意到他的手掌周围有绷带。

“所以你把自己和早餐都烧了，是吧？”

真嗣打碎鸡蛋后低头看着他的手，点了点头。“是的，Pen Pen醒来了，非常……坚持要我喂它。”真嗣的左脚开始摩擦他的右小腿，这只鸟显然已经啄得很厉害了。“我分心了，摸了摸煎锅。这就是我的鸡蛋燃烧的原因，我当时在浴室里。”

他开始紧张地笑了起来，而明日香则以此为线索，在吃早餐时坐下不理他。因此，她错过了从火炉的方向发出的小小的宽慰之声。

 

老师又一次喋喋不休地谈论第二次冲击，这位老人似乎从未意识到他在不断重复自己的话，但即使是班长似乎也不愿意引起他的注意。真嗣坐在附近的座位上，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或者也许他又盯着第一适格者，有时这很难说。

对明日香来说，这只是又一个缓慢、炎热、慵懒的日子。在第三新东京市的学校期间，她从来没有学到任何新东西，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小睡或通过笔记本电脑与班上其他女孩聊天。然而，这一次，她平时的聊天伙伴要么试图自己睡觉，要么在做其他事情。明日香厌倦了，但不想加入他们的任何活动。她向后看了看房间的左侧，然后打开了一个新的聊天窗口，在点击“回车”之前输入了一条快速消息。

就在她前面，真嗣几乎从座位上跳了下来，这时信息警报悄悄地向他发出了。听到他的反应，明日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当真嗣在椅子上转过身来瞥一眼红发女郎时，她迅速捂住脸，专注地看着屏幕。几秒钟后，他回到笔记本电脑上，慢慢地打了一个回复。

A_Soryu：嘿，白痴，你在看什么，在看太阳还是在偷看优等生？

S_Ikari：我想两者都有，绫波每天都盯着窗外，我想她看起来总是那么…消沉，我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在看什么。

A_Soryu：她可能只是在上课时关掉了大脑，不像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她会使用它，或者永远。

S_Ikari：明日香，那可不太好。

当第三个孩子再次出头来为丽辩护时，明日香低声用德语喃喃自语。在过去几天里，他的回避态度似乎也影响了他的打字速度。他每次都花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来回应。她能从眼角看到真嗣会敲击键盘，然后匆忙删除他写过几次的内容。不过，最后一条评论几乎立刻就来了。

A_Soryu：如果我当面这么说，优等生不会在乎的。无论什么嘿，你今晚晚饭做什么？最好不要再做一道米饭了，我真的厌倦了。

S_Ikari：嗯，我本来打算做盖浇饭，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我可以改做烤鸡。

A_Soryu:很好，但如果我看到一点点米饭，你就自己吃吧。

S_Ikari：是的，明日香。今晚没有米饭了。

两人都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所以他们关闭了聊天室。明日香打了个哈欠，轻轻地一声，头垂到了桌子上。她还没意识到，午餐铃就响了。

班上的人开始从房间里挤出来。明日香大步走向真嗣的桌子，双手放在臀部。

“现在是午饭时间，白痴，那我的呢？”她问道。

真嗣站起来时在包里摸索着，避免与饥饿的德国女孩目光接触。他的手颤抖地拿出一个便当盒，放在桌子上。明日香还没来得及打开它，真嗣突然跑向门口，被椅子绊倒，摔倒在地。他重重地砸在地上，但很快爬起来，继续逃跑。

“明日香，你这次又对他说了什么？”光问道，她走到了目瞪口呆的女孩旁边。

“什么？我？！我只是来拿我的午饭！”

“……哦。”班长朝门口看了看。“他跑了出去，就好像有使徒袭击一样，但我没听到你的电话响。”

明日香愤怒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那个白痴无缘无故摔地上了。”

光朝门口走去，但在倒下的椅子前停了下来。她把它捡起来，对着地上的一小块血迹大口喘气，门上也有一排血迹。明日香在她旁边停了下来，当她也发现了血迹时，她翻了个白眼。“哎哟，短时间内他要不好受了。”

一名迟到的学生被光拦下，并被命令在其他人受伤之前收拾残局。当两个女孩离开教室时，男孩嘟囔着不满。

食堂和往常一样吵得不可开交，明日香和光穿过拥挤的房间来到一张桌子前，他们的几个朋友已经坐在那里。他们互相打招呼，把便当放在桌子上。

“那幺，明日香，真嗣今天为你做了什么？”光问道。“有一天，我很想向他请教一些技巧。我毫不羞愧地承认，在烹饪方面，我可以从他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明日香低头看着她的便当，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我今天早上起床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我发誓，如果是米饭，我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鼻孔里充满了天堂般熟悉的香气，把嘴里的话都冻住了。

 

以下为现实世界：

有人轻轻地摇了摇肩膀，唤醒了明日香。她猛地跳了起来，立刻警觉起来，但当玛雅平静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她放松了下来。她揉了揉头，同时轻轻捋了捋头发，环顾四周。车停了下来，除了孩子们和玛雅，车里空无一人。

“我们已经到了……问题是，”技术员在下车前解释说。

前方，隧道尽头的明亮光芒几乎让明日香的眼睛失明。当她的眼睛调整后，她设法弄清楚了一团扭曲的金属和泥土，部分挡住了出口。其他成年人站在它前面，低声交谈。

明日香睡眼惺忪地擦掉了眼睛里的睡意，她的手碰到了下巴上的潮湿。她用袖子擦了擦，站了起来。这张椅子并没有保持很长时间的舒适，她背部的疼痛让人知道这女孩在有限的空间里伸展。

真嗣还在睡觉，现在头枕动了，差点摔倒。明日香试图忽略他肩膀上的黑色污渍，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走出电车向隧道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