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命运之书•暗天神命【12】
《某未知年•十二》
带着一身的伤回到灭天峰后，这里已经是午夜。没有月光，没有星辰，只有漫天的阴云。
灭天峰上空无一人，他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无功而返，在洛亚神域发生的种种事情令我十分困惑，咒印居然对两个精灵起了反应；在和神秘之祖厮杀过后我已经精疲力竭，唯一庆幸的就是两败俱伤后，他没有叫那三个体格高大的精灵来追击我。
现在的我，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眼下一切都断了线，在深沉的夜色里，那个咒印几乎融进了周围的黑暗。现在我只想着再去找一次咤克斯，或者去找天邪，寻得一些新的建议，好让这一切都快些结束。
回过头，一个高大的影子正朝着我走过来。我从轮廓认出了他。
“勒欧提斯。”我疲惫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鬼蚀阁下，你看起来...”他走到我跟前，我抬头看着他，但是光线太暗，我眼睛又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在下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我没事，你家主人在哪？”
“是了，在下正是前来告知这件事的。我家主人留下口信，说是等鬼蚀阁下回来时，可以去怨厄灾神那里找他。”
“......好，我知道了。”我缓缓地从他身边走过。
“鬼蚀阁下，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么？”
“不用。”我头也不回。
“是吗...鬼蚀阁下如此帮助我家主人，在下，真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表达感谢之情才好。”
我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感谢之情？”
“是的。我家主人的大业，有着你们的帮助，一定指日可待，”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这振振有词之中，我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情绪，“待到我们杀回龙族时，报得大仇，你们一定不会被他忘记的，在下也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恩情。”
可怜的勒欧提斯，这么久以来，他居然还不知道他家的主人的目光早就不在龙族了。他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家伙聚在一起，也不是为了帮助他们杀回龙族。
“如果鬼蚀阁下今后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在下一定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你家主人知道你会对除他以外的精灵说这种话么？”
“鬼蚀阁下多虑了。阁下当年愿意舍身来帮助我主人一家，对我来说，阁下的份量也几乎等同我主人。我主人一定也记得这份情，若是我真的为救阁下而丧命，我家主人也一定会...”
“一定会理解你？”我打断了他的话。
在夜色里，我看到他似乎郑重地点了点头。一时间，我不知道是该觉得可笑还是惋惜。
如果换作是别的精灵有这种情感，都不知道会被我出卖多少次。这个宇宙里，太过于善良的精灵，通常没办法活太久。万死不辞这种话，其实就等于“你可以随便利用我。”
这就是愚忠吗？可能比愚忠更加偏执。
“好，等到我需要你替我去死的时候，我会主动来找你的。”我双脚用力一蹬，腾空而起，“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我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我其实也不想听。
我来到了第一次见到怨厄的那个地下洞窟，天邪和怨厄都在那里，正并排坐着。怨厄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是不错的。
“不是说去洛亚神域找东西吗？怎么感觉你才是和光火神君打了一架的那个？”看到我伤痕累累的样子，怨厄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我扬起手，把一个损坏的机械部件扔到了他面前的石桌上。
“这是？”
“战利品。”我没看到别的座位，于是干脆坐在那个石桌上，然后开始和他们讲述在洛亚神域的遭遇。
“你这次冒险还真是玄妙啊，”听完我的讲述，怨厄表情夸张地说，“而且居然还真的从希奎利特身上拆了一个东西下来，是他变弱了还是你变强了？”
“你思考方式真的很奇怪，现在是说那神秘王的时候么？”
“好啦好啦，我开个玩笑。”他摆了摆手，“不过按你这么说，你是觉得那万魔天尊给你的那个咒印出了问题？”
“我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把那东西给我看看。”怨厄朝我伸出手。
我把咒印递给他，他把咒印凑到眼前，仔细观察了起来。我于是又看向天邪：“天邪，你觉得呢？”
“......我毕竟没有亲眼见证，所以接下来要说的，只是我根据你的描述所推测出的结论，”他严肃地看着我，“我认为，咒印并没有问题，因为你当时离我们要找的目标很近了。”
“果然，那是十恶之灾还是神秘之祖？”
“那个夺走魔界物品的精灵，既不是十恶之灾，也不是神秘王。”他看着我惊讶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接着说了下去，“那个精灵的身份，我也猜了一个大概，是个和神秘之祖有些关联的精灵。他应该就带着他那个偷来的东西，躲在叹息之墙后。所以随着你逐渐接近叹息之墙，咒印的反应才会更加剧烈。”
“可那三个精灵...”
“那应该是帮手之类的人物。我们要找的那位贵客应该是预料到了魔界会派精灵找到那里，布置了精灵在那里等着你。不过你没有被他们处理掉，神秘之祖希奎利特又前来插手，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地方。”
“但是神殿之丘......”我更加觉得犯难，“我可不觉得我能进去。”
“我觉得你不用进去，”怨厄阴森地笑着对我说，“我和天邪的观点倒是不一样。”
“说来听听。”虽然怨厄行事没有规律，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在我看来，魔界的那个东西，其实已经被用掉了，化作能量用来加固叹息之境的土地。”
“这个结论从何而来？”天邪问他。
“如果你们对洛亚神域有着足够的了解，你们肯定会和我得出相似的结论。那鬼地方有着完全对立的两极，洛亚神域的主人们希望用那个两个对立的力量模拟宇宙变化，企图达成均衡，”他侃侃而谈，“而在百年前，那两股力量的碰撞而发生灾难后，那群老东西发现他们需要一个缓冲两股力量的地区，这才有了叹息之境。所以他们去魔界偷东西的目的，这样一想也很明显了吧？”
“这么说，那个时候这咒印是对着叹息之境的土地起反应？”我问。
“嗯哼。不过我和天邪的看法其实也...”怨厄看了看天邪，又看了看我，又阴笑了起来，“其实都有可能性。我也只不过是觉得，事情发生了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魔界的那个东西要真是什么有用的玩意的话，肯定不会被当成传家宝供着。”
“那...那个神秘的精灵是谁？”
“管这个做什么？那东西要是真的被用掉了，咒印就只是对着那东西的残余能量起反应而已。万魔天尊拿不回那东西，你难不成还要把人抓到给他送过去？我们可不是在替魔界干活。”怨厄把咒印丢给了我，“哦，不过你貌似也确实不用再干这个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今天白忙了一顿的意思。”他大笑了起来。
“我已经去见了一趟万魔天尊，他同意和我们合作组成一次暂时的战线，”天邪向我解释道，“等到四神兽攻到魔界，修罗会和他们一同给予神兽重击。不论战果如何，那一战一结束我们的合作就会终止。所以你和万魔天尊的约定，算是作废了。”
“哈，维持还不到一天的约定，鬼蚀你也太没面子了，”怨厄无情地嘲讽起我来，“幸亏没让你负责为组织谈判，不然谁都敢违我们的约。”
“呸，说得好像你的谈判技巧有多高一样。”我毫不留情地加以反击，“不过，既然合作已经谈成，我接下来也不用再为这件事操心了吧？”
“不，你还是要再去一次洛亚神域。而且这一次去，我和怨厄的猜测，不论哪个是对的，你借助其中符合你亲眼所见的部分，务必要找到那个精灵和魔界之物的下落，并且一定要带回组织。我们要用这些，去换取未来更大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