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盛装舞会（中）
前情回顾：
洗了个澡，陈夜换上了枫雪留下的燕尾服。
换上后，照了照镜子，陈夜愣住了。
清晨晴朗的光线拂过他挺拔的身畔，黑色燕尾服的衣摆无风自动，纹有金线的涟漪一样的图案在怒放。加上背心一样无袖的褐红色针织衫和雪白的领结，衬出他挺拔的身形来。
这，这还是我吗？我也可以变得这么帅？
陈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然是人要衣装啊。
难得露出微笑，陈夜怀着一丝向往，走出了房间。
来到一楼的舞蹈室的门口，陈夜轻轻地敲了敲门，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陈夜看到了让他有些血脉喷张的画面。
女孩的脸上不施粉黛，却明媚动人，一双能倒影星辰的大眼睛流露出一丝嗔怪，似乎在抱怨陈夜来得太晚。她那如鸦羽般的墨发瀑布般垂落，犹如上等丝绸，一袭露肩高叉深蓝色晚礼服，映衬的肌肤如雪，在清晨的阳光下宛如盛开的白莲，裙摆是重的，悬感带出了立体的效果，露小截雪白的腿，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收住。
此刻的舞蹈室里，阳光从窗户里穿透进来，照耀在了女孩身上。但无论怎么照射，似乎都不能将她夺目的璀璨所掩盖。
陈夜从没想过，一个女孩子可以漂亮成这样，精致得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仙子。
难怪不让舞水明来，也就他陈夜意志力比较顽强，搁谁谁顶得住啊！
他无法把眼前这个如同仙子般纯净的女孩和在医院里跟他讲起母亲故事血海深仇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都是枫雪。
女孩子，这样就挺好，保持纯净漂亮就行，打打杀杀的事让男人来做就行，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大的仇恨呢？
陈夜在心里默默想到。
“你在看哪里？不怕长针眼？”
陈夜略微回神，发现面前的枫雪，正红着脸看着他，双手还不忘护住胸前。
“我在看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陈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
如果按照动漫里的情节，现在的枫雪应该会说：八嘎、很太、无路赛吧。
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动漫中二之魂，陈夜在心底默默吐槽道。
但陈夜意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见枫雪上前一步，一只皓腕搭在了陈夜的腰间，另外一只如春葱般牵起了陈夜略微有些粗糙的手。
陈夜的大脑嗡嗡作响，随即就下意识的擦擦自己的鼻子，看看有没有流鼻血……
从他出生到现在，除了自己的母亲，似乎还没有哪个女生跟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虽然以前有女生也对他暗送秋波，但他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那些暗送秋波的女生，在他这里根本收不到回音。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在学校里举办联谊晚会时，总会有男生踊跃报名参加。
能近距离欣赏到一个女生一生中最美的瞬间之一，能名正言顺的搂住女生的细腰，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和女孩深情对视，这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
想到这，陈夜下意识的握紧了枫雪牵住的那只手，另外一只手搂住了枫雪的腰间。
枫雪的脸略微发红，并没有抗拒的意思。
音乐缓缓响起，是十九世纪奥地利维也纳有名的音乐世家小约翰·施特劳斯所作的华尔兹圆舞曲《蓝色的多瑙河》。
乐曲开始，小提琴在A大调上奏出徐缓的震音，如黎明时平静的多瑙河水微波荡漾，圆号吹出一个充满希望的音调，好似晨曦拨开了多瑙河上的薄雾，黎明到来。
跟随着圆舞曲的节奏，枫雪拉着陈夜的手，缓缓起步。
陈夜从未想过自己能跳出这么优美的舞步，也没想过眼前的这位女孩仿佛能如同白藕般的皓腕下，蕴藏着不小的力量。在枫雪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他居然立刻就跟上了节奏，胳膊怎么放，脚下怎么走，根本不必思考，只要他放松心情跟随这位舞蹈女王殿下的指示。他们的舞蹈优美而又保守，深蓝色的礼服缓缓流动，折射光影缭乱。
一曲结束，练习进行得很顺利。陈夜并没有在练习过程中踩到枫雪的脚，这应该算是这位初学者的万幸。
枫雪松开了陈夜的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略微踹息的来到窗台旁，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今天阳光很好，坐在窗前，看窗外如此晴朗的天感觉特别舒心，雨过天晴后的世界总给人一种明媚，仿佛阳光照耀在所有人的心田上空。
陈夜站在了枫雪身边，给她递来一瓶水并替她拧开了瓶盖，自己也拿起一瓶，小口小口的喝着。
“你舞跳得真好。”陈夜没话找话。
“是妈妈教我的。”枫雪打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没错，她就是在这教我的。”
“她和父亲，是在一次宴会上认识的，她并没有守夜天赋，但却是前守夜者部门的一员。那个时候，她正是凭借着一曲优美的单人华尔兹，赢得了我父亲的青睐。当年父亲为了追到我母亲，不惜入赘到枫家。”
入赘……这么说枫董事长……
陈夜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情景：
年轻的女孩在联谊晚会的舞池里翩翩起舞却没人敢上前搭讪，因为她太过美丽，任何不雅的搭讪和亵渎都是对她的侮辱。
年轻的男孩，血气方刚，因为拥有特殊的能力而被世人所排斥，偶尔参加了这次联谊晚会，看到了舞池里独鸣的华尔兹，从那以后，他的心就跟着跳华尔兹的年轻女孩飞走了。
很多年后，男孩经过不懈努力，赢得了女孩的芳心，有了自己和她组建的家庭，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但好景不长，十年前的那场事故，让本应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
女儿失去了母亲，丈夫失去了妻子。
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在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里？
这究竟是谁的罪？
“你怎么了？”枫雪摆摆手在陈夜面前晃悠，关切的看着突然发呆的陈夜。
陈夜回过神来，一滴泪水从眼睛里流淌了下来，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泪痕。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宿舍外风景太美让我看得发呆了。”陈夜擦了擦眼角，“这么多年下来，你一直很辛苦吧？”
“没事，我都习惯了。更何况痛苦是可以抑制的，只要不去想就行。”枫雪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宿舍外的人工湖，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湖面上漂浮着被风雨打落下的树枝；湖岸旁的杨柳，染黄的柳叶如发丝一般垂落在湖面上，如同正在岸上洗头的农家姑娘。
明明刚过完寒露，但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寒冷，惬意又温暖。
“你说你不会跳，怎么第一次学就跳得这么好？故意说自己不会跳，好跟我套近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枫雪突然回头，冷冷的盯着陈夜，能倒影星辰的眸子里，似乎隐隐藏着杀意。
陈夜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在这双眸子面前，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是有了“驭魔”的特殊瞳孔。
“这个……”陈夜有些汗颜。
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遍排练就这么顺利，说自己从来没有跳过，说出去估计没人相信。
但问题是真的没跟别人跳过啊！
“就算跟别人跳过，好像跟你枫大小姐也没啥关系吧？”
这句话刚出口，陈夜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哪有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陈夜你的情商呢？
“确实没啥关系。”枫雪面带微笑地回应道，看上去和风细雨的微笑，在陈夜看来却充满了“和善”。
“以前你跟谁跳都没啥关系，但是，你以后要是敢跟其他人跳，我就打断你的腿，怎么样？”
陈夜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枫大小姐这是几个意思？
“我真的没跟别人跳过，是大小姐教得好，大小姐手下留情，我再也不敢这么说话了。”
枫雪见状，“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先前父母故事带来的悲伤，似乎烟消云散。
“没事了，只是想逗逗你而已，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敢随意跟女孩子跳舞的，我说得没错吧？继续练习吧，晚上可别出丑。”
音乐再次响起，这次响起，是约翰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