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苍明）相思何疾（七）

“殿下，”陆淼叫住凤夭，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对方很陌生，他跟在凤夭身边千年，由凤夭一手教导，走到今天，却在今天才发现，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凤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已经是小将军了，”凤夭神情中带上了惯有的疏离，“日后，便照顾好自己，莫要再来寻我了。”

“裁决者不得插手妖界政务，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凤夭的托词，他若想干涉政务，断然有无数种的方式插手，让妖界之人无法挑出过错，但他却选择了疏远。

“殿下，没有您便没有陆淼的今天，无论身份如何，您永远都是殿下。”陆淼左手抚肩，单膝跪下。

“陆淼，看在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次，早在你跟着我的第一天我就告诫过你，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任何人，当然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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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人都活在欺骗中，一生中要面临着各种各样的谎言，你既然成为我的随侍，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殿下，连你也不能相信吗？”

“你若是想，便信吧。但所有的信任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凤夭当初的话模棱两可，但有一点却是不会错的，他虽不言明，却也不屑于骗人。

所以从一开始，凤夭与陆淼之间，便存在了一个滔天的谎言。

由于战争兴起仓促，对方又缺乏统领操控全局，雁门关的战事很快结束，燕栖迟也很快归来。

“我没有找到江焱的尸身，但是我在雁门关寻到了此物，若我没有感受错，这应当是灵溪将军的妖丹才是。”燕栖迟手上托着一枚灵猫的妖丹，迟疑道。

“江焱的妖丹被人夺走，我便将母亲的妖丹放到了他的体内，我本为半妖，便取了我的妖丹作为辅助，为他换丹……”江焱不再，陆淼也没了隐瞒的必要。

“多大仇多大怨啊，你要这么害江焱。”燕南城嗤笑出声，“你知不知道，种族不同会造成妖丹排异的？妖丹丢失不会死，但是妖丹排异一定会死。”

“江焱既然是纯正的妖族，他的妖丹被夺，完全可以闭关重新修炼一枚妖丹出来，像他那般的大妖，不过百年，定然能够重新凝聚一枚妖丹。哪里需要你去牺牲？”燕南城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淼，“我听说那江焱对你好像还有救命之恩？你就算想以命换命，也要多读点书吧？”

“这江焱，恐怕没死在边关，也要死在妖丹排异上了。”

“陆小将军这报恩，报得还真有意思。”

燕北原闻言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反驳弟弟的话，南城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说得也是事实。

“既然换了妖丹，陆小将军可与江帅说过此事？或托人告知？换丹虽不是长久之计，但也的确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找回丢失的妖丹或者重新凝聚一枚妖丹。除非超过一段时间，否则大妖不会出现妖丹排异的。”燕北原问道。

“未曾，我不曾告诉过他。”陆淼低下了头。

“那算算时间，江焱恐怕就是死在妖丹排异上了，”燕南城道，“陆小将军，但凡你在后来的日子里多读点书，也该知道这种常识，换丹是根本查不出来的。你隐瞒了这件事，是在自我感动吗？”

“这位江帅，遇到你，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