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第十三章
许夜雨在一家超市前面停了下来，她向后张望寻找着莫九的身影。但张望了许久，却不见莫九的一根头发，稀疏的烟雾里立着许多驼着背的人影。许夜雨在烟雾散尽前进入超市，现在她身上只剩下那把小刀，包放在门内靠着。
许夜雨在超市里很快就转了一圈，这只能称为小超市，但里面东西还是挺齐全的。许夜雨飞快地提起包，没有引起门外几个丧尸的注意。她把货架上小包的食物都装进包里，直到包被装满才停下来。
“这些应该够了？”她点着嘴唇自言自语道，“应该够了，但门前那些恶心人的家伙该怎么办呢？”
她四下张望，忽然眼前一亮，红色的灭火器正立在墙角，仪表上的指针还是指着绿色。她费力地拿着灭火器到了门口，却发现莫九已经站在门前，之前的丧尸早已不见踪影……
莫九直接一个刀柄砸在她的头上。许夜雨手上的灭火器掉在地上滚到一边，她自己蹲在地上揉着被刀柄砸到的地方，声音如同蜜蜂一般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下次再把我丢下我让你头上都是包。”莫九把超市的玻璃门关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知……机道惹。喵的，妖导赊头了。”
许夜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莫九，在不经意间咬到了舌头，说话都说不拎清了。
“首机，害能用吗？”她看着莫九捣鼓着手上的手机问道。
“不知道，你我手机都没带出来……13856wang……不对……他身份证在钱包里吧？”莫九又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一张身份证进来。
“他的身份证号，不对，身份证加名字首字母，不对。生日……啧，对了！靠！”莫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手机用力地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的屏幕上都裂出了几道碎痕。
“我怎么现在才看有没有网！眼睛瞎掉了啊！”
“你有网又要干什么？求救吗？”
莫九把一个篮子翻过来坐在上面，“我游戏体力还没清啊！”
“啊哈哈……”许夜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
“现在来清点下东西吧莫九？”
“啊？我为了赶上你可是把刀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扔了。”莫九对着她斜了个白眼。
“啊……我也只剩刀了呢。那么现在手头有三把刀，和一家超市！我们可以赚钱了呢。”
“疯了吧你？把手机拿过来。”莫九指指刚刚被摔在地上的手机。
“好安静啊……”许夜雨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嗯，怎么了？还不快点把手机拿起来给我？”
许夜雨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给她。莫九拿着手机在那边点来点去。
“滋拉……”
“再回来点……”
“请……还在……滋拉……滋拉……”
“过去点……再微调那么一小下……成啦！”
“什么成啦？”许夜雨坐在地上一脸好奇地问。
“我刚刚在调频率，瞎蒙蒙对了！现在安静安静，听广播。”
“请还在城区内的各位老乡们坚持一天！城军部的部队已经在路上了！请在城区中心的老乡们待在原地！只要熬过了这一个晚上！就会获救了！”
广播一遍遍地重复着，如果不是许夜雨关掉了它，恐怕许夜雨这一天脑袋里都是这段广播。
“挺……亲民的？这广播语……”许夜雨笑了笑，看向莫九。
“等吧，等明天吧。这里目前还挺安全的。”
莫九随手拿来一包薯片撕开，拿出一片递到许夜雨嘴边。
“张嘴。”
“好吃，还要。”许夜雨坐在地上就像一个孩子向着大人吵着要东西吃一样。
莫九又拿出了一片薯片，夹在嘴唇中间，递到许夜雨嘴边。
“唔……这个就有点为难了吧……”
“吃还是不吃了？”
许夜雨看着莫九夹着的薯片，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没有抵御过薯片的味道，把莫九嘴唇夹着的薯片吃了下去。
“莫九，你脸好红啊。”
莫九一时语塞，强硬地把薯片袋塞到环着大腿坐着的许夜雨怀里。
“要你管！薯片都给你了。”
——
炎热的天气使得周围的空气异常干燥，地面上的热浪清晰可见。一支部队正在这一片炎热的大地上行军。打头的坦克上钻出一个军官，军官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城区而后又钻回坦克里。
从远处看，部队的行军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
无聊的时间总是过得比一般的时间漫长而又更加枯燥，况且还是在这样的一种天气下……
许夜雨扯扯衣襟，拿着一张宣传单折成的一把扇子给自己扇扇风，随后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开掉。
“啪嗒”
莫九把一瓶空雪碧丢到放着之前喝完的空瓶子附近。
“哈……我睡觉了。”莫九侧着身体躺在纸箱上，之前跟在许夜雨身后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现在又无事可做，精神上已经有所疲惫。
现在醒着的就只有许夜雨一个人。
许夜雨又去货架上拿了几包吃的，坐在莫九对面的纸箱上看着她，又看看门外。
——好了，现在可以胡思乱想一会了。
——都是莫九干的吗？
——那那些尸体呢？怎么处理的？
——真是可怕的家伙……幸好没有跟她敌对。
吃完零食，这时候莫九也已经熟睡了。许夜雨走到莫九身前摸了摸她头上的耳朵。
毛茸茸的触感就像这只耳朵是真实存在的，许夜雨对此十分惊讶。她心中“这是个发夹”的想法忽然不再坚定。她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许夜雨稍微扯了扯。
——真的？！
许夜雨赶忙抽回自己的手，同她惊讶的心情一样惊讶地看着那双猫耳朵。忽然，那双猫耳朵抖动了一下，莫九转了个身继续睡着。
她再去摸了摸莫九的猫耳，轻轻地，慢慢地，温柔地摸着那双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双耳……
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门外，许夜雨收回自己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就在不远处，有大约四五个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
“马哥，里面有人。”
“有人？”被称作马哥的人眯起眼睛看了看，的确有人。
“没关系，我们只是去拿点东西，我还不信她看到我口袋里这东西还不老实。”马哥十分自信地拍拍口袋。
“合作总都有好处，我们先善，看他们反应在做判断。”
——
一伙人很快就到了超市门前，拉开门。
“你们要干嘛？”许夜雨警惕地看着他们。
“莫激动，冷静，冷静，我们也不是来找茬的。我们只是过来拿点物资。不过……这里应该算是你的了……给小弟个面子不？”马哥瞟了一眼躺着睡觉的莫九后对许夜雨说道。
“拿东西啊？随便呗，反正这么多，记得留下一部分啊。”
“多谢姐姐，我们就只拿一个架子上的。”
马哥示意后头的几个人拿上包去里面收集物资，自己也跟了进去。
——
“马哥，你怎么变这样了？对个小女孩点头哈腰的？”
“别废话，她能给我们算是好的了。你看见边上那个睡觉的家伙了吗？”
“看见了，马哥，你不会怕个睡觉的家伙吧？”
“睡是睡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总之那家伙不能惹。”
——
许夜雨坐在莫九边上，听着似翻箱倒柜的声音，看着一个个人提着一个个包出来站在门前等着那个领头的出来。
“马哥，包都满了。”
“嗯，满了。”马哥扫了扫自己队伍的人，“人都到齐了。”马哥看向许夜雨说：“那我们就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去那边……”
马哥到门外指着远处的一栋房子，“到那边那栋蓝色的房子后右拐，我们就在那边一个修理店的地下室。”
“知道了，不过那边清理干净了吗？”
“应该还有部分残余，但大街上就如同这边一样干净。我们就先走了。”
——
“别摸了……很难受……”马哥刚走不久，莫九就醒了过来。打去许夜雨的双手，坐在纸箱上一语不发眼神朦胧地盯着许夜雨。
“不摸了，不摸了。啊哈哈……”
待到眼前不再模糊，莫九走到门前推开玻璃门。黑压压的云聚集在上空，仿佛就快下雨了一样。
“夜雨……刚刚有人来过吗？”
“有，他们拿了点东西就走了。”
“他们真的就拿了点东西？”莫九又到货架那边转了一圈。“嗯，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挺好的。告诉你据点了吧？去告诉他们，军队要到了。顺便邀请他们过来一起，反正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处理不掉。”
——
军官示意让部队停下。
“一小队沿着左侧搜寻，二小队右侧，剩下的跟我去城区内搜索。”
“下士，你带着三四个人尽快赶去中心找上面要求救援的大人物。”
“是！少校。不过只让带三四个人吗？”
“带两辆吉普，一辆坦克，总可以了？”
“是！”
少校一脸厌恶地看着走在前方的下士，“剩下的全员整顿五分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