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群星】第四天灾成为了老师 ep.4-1 核弹落下
“核武器使战争手段发展到极致，也导致爆发世界性核大战不会有赢家。即使有少量幸存者，人类几千年创造的物质精神文明成果也将毁灭殆尽，还要回到石器时代再进化一遍。”——爱因斯坦
我们知道世界不会和过去一样了，少数人笑，少数人哭泣，剩下的人都是沉默。我记得那条印度教中的教义，那《大神圣歌》毗瑟努试着去说服王子去尽他应尽的本分为了让他铭记，毗瑟努显现他的千臂然后说： “现在我成为死亡本身，那无尽世界的摧毁者。”我猜想我们都想过这个问题。——奥本海默
“突发新闻！这里是克洛诺斯新闻学院，根据记者传来的消息，来自多个巨型企业集团的首脑开展了一场重大会议，现场不允许同行，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在旗杆上升起了一面从来没有见过的旗帜……”
“新得到的消息，多个巨型企业集团已经组件了一个军事同盟，他们自称为‘企业主权联盟’，他们想要做什么不得而知，目前，夏莱搜查部已经为此发布了官方警告……”
“我代表企业主权联盟向基沃托斯发表我们的主张！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人们带来自由和希望，如果有人想要挑战我们的权威，我们会展示我们的力量给他们看！如果有人侵犯我们的主权，我们绝不允许！我们本来居于幕后，将制定社会准则的能力谦让给学院，但是我们发现我们错了，我们需要为自己争夺一片生存空间！现在，我们将会使用‘大人’的方法重新管理这个社会，我们必须鼓足勇气朝着未知的方向进发，基沃托斯已经被你们这群不懂事的小孩摧残太久了，是时候让它回归正道了……”
“突发新闻，企业主权联盟已经开始派遣军队朝各个方向前进，其中数十座小型学院已经自愿加入他们的阵营，但是来自匿名民众的信息告诉我们，他们是通过武力胁迫和金钱利诱的方式迫使学院加入他们。现在，来自企业主权联盟的军队已经在这些学院建立了军事前哨基地，已经有士兵和载具在其中驻扎……”
“截至今天中午12点，已经由多个大型学院向企业主权联盟发出了警告，来自这些学院的学生会要求他们立刻从被占领的小型学院撤出军事部队，否则这一行为将被视作对联邦学生会的挑衅……”
“我们绝不姑息威胁学生人身安全的存在，众所周知，在前些天他们违法绑架了来自阿拜多斯高中的学生会副会长，这是对学院正统性的挑战……”
“现在，第一次‘学院统一阵线’会议已经在夏莱搜查部召开，目前备受瞩目的参与者有女武神警察学院、千年技术学院、格黑娜学院、圣三一综合学院、赤冬联盟学院，几乎所有基沃托斯强校都派出了代表参加了此次会议，现在记者已经将夏莱搜查部包围，这里是克洛诺斯新闻学院，我们将为您播报一手信息……”
“你们好，我是公安局局长康娜，如你们所见，基沃托斯的安全已经受到了威胁，我们作为正义的化身不能视而不见！那些关于企业集团腐败的匿名举报信息是正确的，我代表公安局在这里作证，前些时候我们也收到了来自凯撒集团的邀请，他们希望我们为他们工作，而他们为我们提供优越的物资。我知道，我们女武神警察学院一直以来被人诟病为贫穷低效的执法机关，我们也承认这一点。但是，以此来欺瞒我们是不能被原谅的，警察就是维护治安的职业，如果连我们也跟着不法分子同流合污，这个世界再无正义可言！为了生活在基沃托斯的每一个人，我们不能容许威胁人身安全的存在，就算我们的实力弱小、条件落后，我们也必须为了我们的未来站在对抗犯罪分子的第一线！如果他们想要破坏自治区的稳定，他们必须先踏过我们的防线……”
“这里是克洛诺斯新闻学院，刚刚得到的消息，联邦学生会总部已经被惶恐不安的抗议学生人群包围得水泄不通，她们希望联邦学生会能出来给一个说法，联邦学生会目前没有任何人出面对此次事件发表看法，她们已经被内部混乱牵制得无法脱身了……”
“在企业集团总部，军队正在集结，新兵正在训练，尘封的战争工厂再度发出轰鸣，破败的战车得到了妥善的维修和改进，沉睡的步行机再次上线，旋翼和喷射器的咆哮络绎不绝，他们已经做好接过基沃托斯王位的准备了……”
“已经确认，在自治区的边界线上，企业主权联盟已经设立了多个检查哨站和自动防御塔，所有进出的老百姓都需要出示符合他们规定的证件才能通行。截至今天下午四点准，所有企业主全联盟控制的机场已经全部停飞，并且港口已经停放了大量武装汽艇和军舰，目前企业主权联盟正在与学院统一阵线就铁路线一事进行谈判……”
“号外！号外！铁路线谈判破裂，双方在边境线上产生了激烈冲突，目前局势倾向尚不明确……”
“第二次学院统一阵线会议已经结束，在本次会议当中，所有加盟学院一致同意放下所有的内部矛盾，将矛头指向挑起事端的企业主权联盟，届时，所有学院统一阵线加盟学院自治区将会对内部放开所有通行权……”
“边境线冲突已经结束，两个阵营的双方开始在边境线上布置大量兵力，现在整个基沃托斯的紧张度都已经达到了最高。来自千年技术学院的研讨会成员对此发表了不安的见解，基沃托斯可能已经来到了最后的时刻，幸好双方都不拥有逆转局势的概念超级武器，有可能下一次这种大规模冲突发生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摧毁殆尽……”
“前方传来的消息！处于中立状态的SRT特殊学院内部突然爆发了内战！据说是由狐狸小队带领的企业派和支持兔子小队的学院派发生了冲突！虽然学院已经被封锁，但是我们还是能看到学院内部已经一片火海！本来已经游离在外的兔子小队和狐狸小队再次回到了已经步入废校进程的母校，该校的学生已经被迫选择加入企业主权联盟或者学院统一阵线，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整场冲突的聚焦点！让我们拭目以待事件的走向……”
“为了响应SRT特殊学院的内战，冲突双方已经开始在边界线上全线展开了炮击，在前线传来的影像当中，我们发现边境线上的建筑物已经几乎全部损毁，来自格黑娜学院的军事专家认为，战争已经无可避免地开始了，无论是哪一方，都必须背水一战了……”
“关于争夺基沃托斯主权的‘天命’战争已经开始了！我们是生活在这里的学生，为了我们的校园，我们必须拿起武器反抗威权主义的侵犯！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唯有将破坏我们宁静生活的敌人全部驱逐，我们才能获得最终的和平时代……”
“各位同学们！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同时，这也是他们最后的顽抗了！我们的部队已经整装待发，我们不会畏惧他们的威胁。记住，同学们，这里的主人是你们！是在座的听着我演讲的各位！你们拼搏、奋斗、建立起今天的宏图伟业，而这些寄生虫却想着将其吞入自己的囊中，不劳而获！今天，我们的壮举将被载入史册，让这些狡诈的‘大人’们记住，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们想要剥夺你们人身自由的妄想结束了！我们将不再为了个体之间的微小差异而持续内耗，也不再为了长久以来的传承而接受无缘无故的仇恨，也不需要为了资源、土地、思想而斗争！我们将会因为我们共同的利益联合在一起，我们将为了我们自己的自由、为了我们自己的学校、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园而战！为了反抗他们带来的暴政、压榨、迫害、谎言、毁灭！为了基沃托斯的存续，为了我们的生存，为了学生的权力，我们万众一心、无可匹敌！我们不会不战而亡，我们不会坐以待毙，我们不会沉默不语，我们不会冷眼旁观！联邦学生会已经没有办法保护我们了，现在，是我们保护它的时候了，也是我们站起来保护自己的时候了！同学们，是时候摧毁他们的狂妄自满了！”
“格黑娜装甲集群在阿拜多斯自治区城区内与凯撒雇佣兵装甲集群发生了大规模交战，现在阵地抢夺依然激烈！”
“圣三一综合学院上空出现了上百架来自企业主权联盟的武装直升机，他们试图从空中打击圣三一学生会！多架无人拦截机已经从千年技术学院起飞，来自多个学院的空中打击力量正在与企业主权联盟抢夺制空权，天空上已经布满了火焰和硝烟！”
“就在刚才，黑石集团空降部队闪击了格黑娜学院的园区，目前，正义实现委员会正在和对方激烈交战……”
“从影像中可以观察到，企业主权联盟正在尝试从水上进攻学院统一阵线，来自千年技术学院的巡航导弹击中了企业主权联盟的舰队旗舰，现场火光冲天……”
“突发新闻，在黑市内部，突然出现了名为‘便利屋68’和‘蒙面泳装团’的叛乱分子，她们召集了一支军队正在从内部破坏企业主权联盟的设施，她们是不是学院同一阵线的盟友还有待观察……”
“企业主权联盟在狂猎艺术学院击穿了学院统一阵线的防御工事，现在战况焦灼……”
“炮击还在继续，夏莱搜查部已经成立了应急组织用于紧急疏散平民……”
“突发情况，在今早十点十分，企业主权联盟突然发生了大规模停电事故，现在正在调查是否是人为导致……”
“来自千年的机械军团已经逼入了黑市内部，现在正在与步行机集群交战……”
“来自钢盔团的消息，钢盔团无条件向学院统一阵线投降……”
“据前线部队的报告，七囚人之一的若藻现身在前线，她是学院统一阵线的盟友！”
“赤冬联盟学院的部队在北方发动了一场奇袭，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突出部……”
“战局扭转了，根据来自格黑娜的军事专家所说，她们认为企业主权联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企业主权联盟袭击了联邦学生会总部，虽然他们的行动没有成功，但是他们的举动激怒了在这场大战中处于中立状态的学院，现在，百鬼夜行联合学院和山海经高级中学加入了学院统一阵线，她们将负责处理水上的企业主权联盟威胁……”
“新消息，处于包围圈内的企业主权联盟部队已经被学院统一阵线完全攻克！”
“在数个大型企业的工业园区内发生了大规模轰炸，来源疑似高速攻击机……”
“企业主权联盟的部队正在节节败退，大部分问题学生已经被学院统一阵线俘虏，来自夏莱的顾问认为，没有了这些学生的帮助，企业主权联盟不堪一击……”
“在不间断猛攻之下，黑市已经被学院统一阵线完全占领！经过计算，现在黑市主权联盟已经丢失了相较于开战时60%的领土，他们败局已定……”
“城内抵抗顽强，他们正在使用无辜平民当作肉盾……”
“现场一片狼藉，搜救工作正在加紧执行……”
“轰炸又开始了……”
“目前……”
“……”
我在阿拜多斯的沙漠上开着一辆加大的越野车驰骋着，格黑娜武装力量已经将企业主权联盟的机械化部队击退，现在这一片沙漠正是需要主人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在这一片无人管辖且赤地千里的沙漠里逗留，除了正在开车的我和我后座的对策委员会同学们。车载无线电台正在不间断地播报来自前线的要闻，不过现在不是仔细聆听那个的时候，企业主权联盟倾尽自己的所有来反抗势不可挡的毁灭，这样的勇气值得称赞，但不足以惋惜。现在，企业主权联盟已经在各大学院的猛烈攻势之下成为了囚笼中的困兽，不需要我的指挥，仅靠学生们自己就能解决掉这些退无可退的士兵了。在这战争的末尾，就像是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凉沙漠，我也感受到了一种失落的惆怅，就好像战争才是我的座右铭那样。我看着快要落到地平线之下的太阳，由大气层折射带来的橙红色光芒俯照在大地上，那些战争遗留下来的弹坑、残骸、弹壳散落在这片沙漠的各处，在强劲的狂风之下一点点陷入永恒的遗忘。车轮下不断地响起飞沙走石的狂怒呼啸，与迎面吹来的寒风交相呼应，在我们的眼前呈现出一幅独特的在华丽的外表装扮之下的独特萧条冷落的意境。
我驱车带着她们来到了一个山丘上，这座山丘是岩石质地，可能是在完全沙漠化之前是阿拜多斯的骄傲之山，不过它现在已经埋没在黄沙之中了。我在一个开阔的平地停下车，开门踏足到被黄沙覆盖的红色砂岩上，用随身携带的望远镜朝着每次沙尘暴来袭的方向那里看去，因为没有了镇守此处的凯撒雇佣兵，那只机械大蛇又活跃起来了。这个机械生物也跟宗教有关——我在这里遇到的大半事物都跟宗教有关，它好像是某个宗教体系当中重要一环的象征，有一个从虚空中诞生的人工智能自诩为神，于是它创造了名为‘预言者’的独立个体作为其代表，在这种浓厚的宗教味道下，这个携带着独特意义的机械生物诞生了。这种宗教方面的细微知识我不是很明白，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是不相信这些宗教里写的各式仪式的，简直是无理取闹、一派胡言，不过在基沃托斯这个学园都市里，所有的事物都按照宗教的方法行事，这就不得不让我重视宗教在这个世界里发挥的可疑作用了。不过，这不代表神明、灵能等感性存在不被认可，即使是只有唯心主义者才能驾驭的灵能和只有通过灵能仪式才能遇见的神明，它们既然被证明存在，便没有必要再去怀疑。灵能也是一种科学，虽然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宗教包含，它本身不是这些宗教的一部分，它并不是像玄幻小说里的魔法那样在文明诞生之初就已经伴其左右。
“老师，您带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啊？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芹香发问道，目之所及皆是荒原和干旱生物群系植物，除了风的呼啸再也没有第二个能吸引注意力的存在。
“同问，老师，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说起来最近连沙漠动物也见不到了……”白子也跟着问。
同学们也跟着我下车，我把望远镜拿给她们使用，并指着在沙漠中翻滚跃进的机械大蛇的方向，它在无边无际的沙海当中起伏，成吨的细沙仿佛浪花一般向四周散去。
“那个……是什么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还有这样的存在……”
“好惊人……那个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蛇……”
“哇塞，如果这个发现被报道出去的话，我们会出名的吧！”
“这个家伙的存在，我们居然完全不知道……凯撒集团是为了它而掠夺我们的土地的吗？”
“哈喵——哈……昨天打了一天架，累死我了……嘛，这种巨兽生活在这里，就凭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拿捏它吧……”
众人仔细观察了巨兽之后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独特见解，然后纷纷议论起它来，它可能是凯撒集团的武器之一，也可能是数秘术的造物之一，各种独特的见解在她们的交谈当中被提及。我来这里是做另一件事情的，不只是像前往动物园一样来观看这只庞然巨物在沙漠里游泳。我等待她们讨论得差不多了之后，我询问道：“如果我说它是导致异常沙尘暴的元凶呢？你们恨它吗？”
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擦过我的耳边响起诡秘不祥的嘶叫声，沙子在气流的带动之下飘过我的脚踝，给我带来夜晚之前最后的温暖。学生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一假说，她们因为这场沙尘暴而承受的委屈磨难数不胜数，倘若不能给予足够的时间，她们可能还没法从自己的回忆里挣脱。
“那……那又怎么样呢……”星野率先开口了，她原本的困意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气息，“就算是这样……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还能改变什么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说的对，星野酱，过去的已经成为了事实，无法再被改变。只是，它伤害了你们，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伤害你们会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
“老师，您能怎么样呢？这种东西，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是打不过的……哈喵……”
“不，不需要你们的力量。”我转身走向越野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了一个印着千年和夏莱标志的黑色镶边手提箱，又拿出来一捆毛毯，缓步走到她们的身边，把毛毯平铺在地上招呼她们坐下，然后把手提箱在她们的目光下打开，其中是一个被玻璃保护罩覆盖着的红色按钮。我继续说道：“按下这个，它就归西了，由你们来决定它的生死，至于是什么效果按下去就知道了。”
“啊？老师，为什么把这么可怕的东西说得让人好奇啊！好恐怖啊！”芹香质问道，“所以这是什么东西的按钮啊，说出来才好让人做决定吧！”
“秘密还是留到独处的时候再说吧，在大家面前分享的时候还是坦诚一点吧。”野宫也跟着附和。
我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这是氢弹的开关，不过我说氢弹你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吧……或许称之为核聚变炸弹比较合适……”
“呃，老师还是老样子呢……总是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高深词汇……”
“好像问了也等于没问……”
得到了听不懂的答案之后，她们并排坐在毯子上，星野躺在了野宫的怀里。
“总之，就是能一次性把那个怪物炸得渣都不剩的东西。这里的动物基本已经被它杀干净了，部队什么的也早就撤出了，这片沙漠只剩下我们，我们就坐在这里看着。”我做到地毯上，把手提箱放到大腿之上，开口的那一面朝着我，“如果要在这里使用它的话，告诉我就行，你们……先想一想吧……说起来我也不能确定沙尘暴是不是完全来自它就是了……”
“点一下这个按钮就把它干掉吗？感觉……太过于轻松了……”
“有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爆炸？渣都不剩？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这么强大的武器，果然是需要好好想一想再用呢……”
又是一片沉默，大家都注视着在地平线上翻腾的渺小细长的身影，就好像是在为一个即将远去的朋友送行，或者在一场伟大的葬礼上默哀。对策委员会的同学们抱在一起，她们既憎恨这条刮起无数阵沙尘暴淹没半个阿拜多斯自治区的神秘机械造物，也同时害怕现在捏在她们手中的这股力量会造成的结果，这样重大的抉择交给孩子们也许是太严厉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种恐怖的力量，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使用吧……我们到时候再找别的办法攻略它……”我看着她们怅惘的脸庞，苦笑了一下，把手提箱盖上，说道，“比什么反光环武器还要可怕一万倍的东西，居然在我的手下被造出来了……”如果死神从那厚重的金属外壳之下冲向这片洁净的土地，所有人都会生活在死亡的阴霾之下，这里是方舟、是乐园，它已经被我破坏掉一半了，剩下的被破坏掉会发生什么呢，我脑子里没有答案。
“不，老师。我来使用它。即使会背负上骂名……我要画上一个句号。我猜，没有别的办法了，可能……”星野从同学们的背后爬过来，一只手搭在手提箱上。
“星野前辈……”
我问：“你决定了？”
“嗯……交给我吧，老师……”
“不，我来。”我抬起星野的手，打开手提箱，将玻璃保护盖外翻，现在那个按钮就放在我的眼前触手可及，“当世界的毁灭者，还是交给我吧……”
“我会成为死神、成为罪人、成为毁灭者，为了保护你们，我可以牺牲任何东西。对不起，我将毁灭带来了这个伊甸园，我变成了那个我痛恨的曾经的自己……”
“老师，您最终还是决定这么做了呢……不过如果它能帮助我们战胜终结，阿罗娜也会一直支持老师的作法的！”阿罗娜的声音从我上衣夹层里响起来。
我将手平稳地放在了按钮上，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手掌的重量毫不费力地胜过了来自按钮下弹簧的力量，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氢弹被激活了。我在这个瞬间，没有办法呼吸任何一口，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思维也固定在了按下的那一刻，唯一让我感觉我还存在的是眼前不断变化的景象。
大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苍白的耀日，它先是升起，然后变得越发臃肿，最后膨胀着向下落去，一个巨大的由灰烬构成的光环覆盖在熊熊燃烧的光球上，在它下方的地面迅速向下塌陷。几秒后，那耀日逐渐转为赤红，最后形成了一个向内翻转的涡环，翻转着烟尘向天空浮动，震天动地的响声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将我们的意识吹散。最后，那巨大的涡环带动低海拔云层朝四周扩散开，形成了一朵巨大的死亡蘑菇，沙尘暴也在它的脚下产生，朝着四面八方汹涌地飞腾——那是真正的末日，虽然不及反物质炸弹、黑洞炸弹一类科技水平更高的末日武器，但是它依然是末日。
思想回归到肉体身上的时候，沙尘暴已经开始逼近了，我把手提箱扔到一边，良久才勉强打开自己的嘴唇。我的内心充满了苦涩和自责，如果没有学生的陪伴，我也许会再次崩溃，我磕磕绊绊地说：“对不起，尽管恨我吧，就算这里拿枪指着我也可以，打我也可以。我毁掉了你们的乐园，只是因为我的自私。哎呀，回不了头了……我很害怕啊，如果这样的事情降临到你们身上会怎么样，那些反光环武器，每一个都能置你们于死地……很难说我的作法是不是正确的，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威慑了……对不起，各位……”
“老师……”
绫音靠在我的边上，拍了拍我的肩膀，并依靠在我的手臂上：“请不要这样，老师，这不是您的问题。这样的武器总有一天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为什么要恨您呢，您是为了我们才做出这样艰难的决定的吧！话说我也不觉得很艰难啦……”
这时，芹香爬到我的腿上，拉着我的衣领：“老师，您在说什么傻话呀！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充满忧患的生活当中啊，这个爆炸又能说明什么啊！虽然那些仙人掌挺可惜的，但是这里已经连动物都没有了，炸了就炸了嘛，自责什么啊，真是的。”
星野见已经没必要再关注那个手提箱了，顺势躺在了我的大腿上：“嘛……看起来也就这样吧。在基沃托斯这个地方，恐惧担忧的来源多的很呢。况且这股力量现在还在老师的控制下，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哈喵……”
野宫走过来侧坐在我另一边，然后抱着我的手臂：“这么一来，战争肯定就结束了吧！终于能好好摸一阵子鱼了呢！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老师也可以不用我们的保护了呢！这场表演很漂亮呦，我从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蘑菇呢！”
眼见我的身前挤满了之后，白子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她的脸靠在我的耳朵旁边：“老师，我们回去吧，沙尘暴要来了。这样一来，不管沙尘暴问题有没有解决，至少不用怕它跑到有人的地方作乱了。让我吓了一跳呢，老师，居然打算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舆论，用这种方式强迫企业主权联盟投降。没事的，我们会和老师站在一起。”
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起来失落的我，果然还是因为她们的心智尚未成熟，又或许是因为基沃托斯实在混乱，她们并不完全能感受到来自这种灭世武器的恐惧，反倒是觉得它就和生活中其他威胁没什么两样。“呼……谢谢你们，同学们，你们不觉得怎么样就行了。好了，我们走吧。”我转动脖颈看着围在我身边的她们，长长地缓了了一口气，脸上的面部肌肉的僵持向耳后根散去，一张轻松的微笑面容开始占据我的脸。无论是否成为天灾而被人铭记，又不管我的过去是否即是奸诈凶恶的暴徒，既然内忧已除，外患信手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