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拉格纳之爪》翻译(第十一章)

穿梭机停到了太空废船的侧舷,飞船外壁上传来一声沉重的金属鸣叫,就如同一架不可见的大钟鸣响的声音,随后又是一阵震颤骨髓的抖动。拉格纳和血爪起身跟着士官哈肯走到了飞船前部,他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们船上的自动切割机已经开始工作,破开废船外部的陶钢,为他们打开一个入口。很快它就能击穿废船侧舷,如同绽开花朵一样打开一道能让他们进入的开口。
拉格纳的链锯剑和爆弹手枪已经拿在了手上。他不觉得危险会立刻出现,但这种事情从来没有绝对,而星际战士永远不会没有准备。接舷通道和废船内部平衡了压力,发出一阵呲呲声。拉格纳立刻嗅起了里面的气味。他不喜欢那些味道。里面的空气冰冷陈旧,还有许多剧毒物质的污染。
不管维持这里空气纯净的是什么系统,它都没有在完美运转,他可以闻出来。而且还不只这些,还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活物的气味。有些已经老到几乎不能辨认。他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活了下来,但在这个空气循环不流通的地方,又有谁能准确辨认出它们的年代呢?
废船内部的引力比他习惯的要小。他感觉身体轻盈,而且时不时地需要调整自己的平衡才不会朝屋顶飘去。
斯万和尼尔斯在前,一个朝着通道尽头的左边走去,另一个去往右边。他们要扫描走廊,确保没有任何他们不需要的意外。拉格纳等到他们给出了信号,随后笨拙地走到了斯万边上。斯提尔则去到了尼尔斯边上。
拉格纳其实不知道他会看到什么,但眼前所见确实让他失望。他看着一道长长的金属走廊。地板是用一种好像略微受到腐蚀的杂色金属铺成。样式古老的光球在屋顶上微弱地闪着光。走廊两边开着舱门,他还能看到不远处有一道梯子从地上的一个洞里伸出。墙壁上残留着远古的海报被粘在上面的痕迹,上面的远古人类文字他几乎无法辨认。长长的缆线铺在走廊里,好像一个早已死去的工程师在这里匆忙搭建了一条电路。
他感觉到身后有动作,是审判官的保镖开始占据走廊了。他快速地检查一下斯万有没有漏过什么,没有发现,随后也走进走廊给他们让位。
“真是个好地方,”斯万挖苦地低声说。“我敢打赌这里能吃的东西比他妈的丛林里还少。”
“要是你认真找还是能找到只肥肥的变异蟑螂的,”拉格纳嘶嘶地回答。“古人以前会在船上装着它们,来吃掉他们身体上不停落下的皮屑。”
“真是谢谢你,智者,”斯万说。“我也知道。教学引擎在我的脑子里也放下了一样的知识。”
“对,但要运用知识你至少要有点脑子。像你这样脑袋里什么都没有的就没法子喽。”
“哈哈。你入错行了,拉格纳。你真是个好小丑。”
他们安静地往前走去,检查着每一道阴影,注意着威胁。尽管他们在斗嘴,拉格纳知道斯万就和他一样全神贯注。他明白他们两人的感官都在发挥最大限度的能力。没有敌人能对他们出其不意。
拉格纳张开鼻翼和嘴巴捕捉着所有气味。没有威胁。他继续朝着梯子在的路口走去。“上还是下?”他问斯万。
“上!”
拉格纳点点头。斯万会向上看警惕上方的威胁。拉格纳则要确保下方的安全。他一边靠近一边继续闻着,安静了下来。身后士兵的闲聊声,他们的盔甲和武器的气味全都无比清晰。他还是没有捕捉到威胁。
他站在金属梯子的边上往下看去,下面深不见底。他身体里的野兽扭动低吼起来。它一点都不喜欢这种高度。
“往哪边?”他安静地对通信器问到。
“往下,”卡拉清晰准确的声音传来。斯万已经动了起来。他把链锯剑插回鞘里,让自己能空出一只手来爬梯子。爆弹手枪依然紧紧地握在他的右手里。他甩下身子开始爬。
“多往下?”他问。
“一直到我告诉你们停下为止,”女性审判官答道。
“没问题。”
他们往下爬了很久。拉格纳感觉自己爬了几个星期。就连他的强化肌肉都在酸痛,他对那些陪同的一般人感到遗憾。他们一定非常痛苦。
不过爬的过程还是很有趣的。他的导师告诉他地理和历史遗迹是一层层出现的,而这次下降让他看到了这点。他们越往下,周围的东西就越古老,就好像废船是从一个异常古老的核心向外发展的。他们穿过了好几层不同的文化和文明。他意识到他们真的是在下降,不是在一个巨大的太空船上,而是一个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由很多小船堆积而成的空间,而它们,在多年的时间中,已经接纳过了许多不同的种族。
随处他都可见兽人的粗糙痕迹。时不时地他还能看到自制的可怕混沌标记。到底有多少不同的人在这里生,在这里死?这里第一次有人是什么时候?这些痕迹是在这些小船变成废船一部分的时候留下的,还是在那之后?只有废船里那不知为何的黑暗精灵能告诉他了,但他没有任何与它交流的方法,而他一点也不想找到这种办法。
他后面传来士兵紧张的声音,他们在通讯网络里一直不停地在闲聊。他能闻到他们的不安随着往下越来越重,那是一种随着疲倦和距离母舰的距离愈发严重的不安。他开始思考这种进入太空废船的方法是否明智。要回去可是一长段危险的旅程,而他最近也发现了,传送信标非常的不可靠。他们的撤退路线一点都不安全。
但他们又有什么选择呢?要是他们想要重组洛克斯护符,在黑暗瘟疫中拯救艾瑞斯的人民,他们只能不断前进。有时唯一的方法就是最漫长的方法。他作为星际战士不应该感到不安。
纠缠不放的紧张如同斗篷一样裹在他的身上。他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些漫漫不绝的走廊就像是对狼牙堡的拙劣模仿,但其中没有太空野狼令人舒适的气味和长久以来有人居住的温馨感觉。要是狼牙堡在几千年前被野狼抛弃,然后被其他人用作临时居所,或许也会变成这样。
他暗念一声祈祷,试图抛开这些想法。这个阴森的地方在影响他。或者还有其他东西。或许他想象中的可怕存在是真的,是它在找你的脑中放下了这些黑暗的恐惧。或者……
冷静一点,他告诉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可能真实存在的敌人身上。别把想象里的敌人放在心上,让自己对真的敌人放松戒备。
他走进黑暗,警惕着隐藏的敌人。他能感觉到他的战友也一样不安。
在进来十个小时后,他们停下休息。太空野狼还能继续向前,但审判官和他们的保镖需要停下。
他们在一个巨大的船舱里扎营。这里曾经应该是个休息室。头顶是一面水晶穹顶,星光曾经从那里洒下。但现在那上面只能看到另一艘废船。有时古怪的光会从舷窗外闪出,让废船更加诡异。一想到那水晶后面只有真空和贪婪吞噬一切的虚空就让他不安。
地板上是一副巨大的马赛克画,但图像本身已经被侵蚀成了一片模糊的轮廓和色彩。在没有风雨的情况下,拉格纳只能想到这是无数的行人和车辆通行导致的。周围散落着以前是鱼塘或者游泳池的坑。在中间立着些装着喷泉的岛。台座上立着异形种族的雕像,他认出那是灵族。它们出乎意料的平静美丽,而在他们进入废船后的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或许这就是他们在这里休息的原因。
战士纷纷席地而坐,激光枪倚在手边。斯登伯格和戈尔走过他们,分出站岗的班次。士官哈肯安静的一个手势就让四个血爪占据了房间角落的位置。拉格纳知道他们会比任何人类守卫更加高效。哈肯自己去和审判官交流了。
拉格纳站到了一尊雕像旁边,想着他不止能欣赏一下异形的手艺,也能在战斗时把它用作掩体。这里作为一个防御点并不坏。干涸的水池和喷泉在必要时可以作为工事。事情可能会更糟的。
他深吸一口气向帝皇献上一句祈祷,让自己放松。他的肌肉比平常更加酸痛,他的身体在他被选中之后从没这样累过。这代表着他的伤和随之而来的疾病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可能这就是他在乱想的原因。可能他只是累了病了。他对此有些怀疑。太空废船里的阴森沉寂本身就很邪恶。他知道就是这样。现在,他感觉他们正在手无寸铁地走进巨魔的巢穴。
他抬头看向雕像。它描绘出了一个穿着修长圆润盔甲的高瘦人形。它的一只手握着一把优美的异形枪械,另一只手里握着一面旗帜。它的脸被隐藏在了一面兼具美丽和实用的面具后。整座雕像都是用一种拉格纳不认识的材料制成。它看起来是抛光的石头,但又透出骨骼的质感。在他触摸它时,他感觉到一下刺痛,虽然并不痛苦,但也让他移开了手。
你是谁?拉格纳不禁想到。是多年以前在战场上陨落的灵族英雄?一个他们崇拜的神明?又或者一个让他的形象永远留在这里的自负领袖?这又是一个他永远不会知道答案的谜题。宇宙中到处都是这样充满神秘和恐怖的地方,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它们。
他想到了制作这尊雕像的人。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的船是怎么成为废船的一部分的?他们是在亚空间里迷失后被吸引的吗?他们有在废船上生活,或者这艘船在那之前就被遗弃了?这些事情让他绞尽脑汁,几近疯狂。
他听说过灵族居住在巨大的太空飞船上,它们叫做方舟世界,他们早就放弃了任何形式的地面生活。他知道他们是一群堕落恶毒的种族,经常自顾自地施展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目的的魔法仪式,而且会不加任何理由地加入人类的战争。而现在他们就在寻找一件曾经属于这个古怪种族的遗物。他们找到这座大厅是预言昭显的吗?又或者这只是巧合,唯一的规律就只有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不,这其中一定有联系。难道不是灵族在艾瑞斯上建造了黑色金字塔吗?在上一次瘟疫侵袭那个世界的时候他们不是也在吗?
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靠经。“你好,审判官,”他不加转身地说到。
“你也拥有灵能能力吗?”卡拉 伊叁轻声笑道。
“不。我认出了你的气味。”
“我闻起来怎么样?”她好奇地问。
“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女人。”
“不,不是这样。你的气味不一样。你闻起来就像你长大的世界和这些人都不一样。那里有丛林和花朵,一个炎热的太阳。我从没去过,但我猜艾瑞斯和冬天的芬里斯一样寒冷,天空昏暗,都是工业和金属的气味。”
“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先知,拉格纳,你几乎全都说对了。而且你全都是从气味中发现的?你的鼻子真是太灵敏了。”
“甚至比真的狼还要灵敏,有人是这么说的。”
“这会是一个很适合审判官的天赋。对追踪和讯问很有用。”
“这是太空野狼才有的天赋,是鲁斯基因种子的祝福。”他想起了拉奈克在狼牙堡里说的有关秘密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她走到他面前。他惊叹于她的美丽。她的样子十分优雅,或者说坚定。她深色的皮肤,棕色的眼睛和陌生的气味自成一派,让她就如同灵族一般神秘莫测。他估计在某种意义上,在她眼中的他也一样。
“我想和人说说话,”她开口到。“这是个邪恶的地方,我一点也不把这些告诉我的手下。”
“这里的确是个邪恶的地方,”他同意到。
“是你的鼻子告诉你的?”
“我的鼻子和心灵……还有常识。如果不是因为任务,我们根本不应该来这儿。”
“但这就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职责经常会让我们走入我们不愿踏足的地方,做出我们不愿做的事情。”
“我是一个太空野狼,”他说。“我生来就是为了战斗。我没有什么愿做不愿做的。”
“那你的生活很简单,太空野狼拉格纳。”
“对。但你的生活很复杂。”
“或许吧……但是我感觉你不止我看到的这样,拉格纳,你也没有你想让我相信的那么勇敢。”
她的话让之前的黑暗思绪再次出现,他尴尬地移开视线。它们是他秘密的耻辱,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最最不想让这个美到令他不安的女人知道它们。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怔怔地看向远方。
“害怕这种黑暗的地方没有什么羞耻的,拉格纳。任由恐惧支配你才是。我清楚你不会这样。”
她的话语和声调是在安慰他,他知道,但他没有被安慰。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重新得到他曾经享受的那种所向无敌,永生不死的感觉。她好像看透了看透了他阴郁的心情,转身走开了。
拉格纳看着她走开,随后吧注意重新放回了站岗上。要是这里有怪兽的话,就让它们来吧,他这样想到。我会做好准备。
在六个小时的休息之后,他们就这净水咽下军粮药片,随后继续向废船内部推进。他们周围的环境又变了光球越来越少,很多地方甚至完全熄灭。保镖们打开了肩上的探照灯来提供光亮。就算拉格纳经过改造的眼睛依然可以轻松地看透黑暗,黑暗依然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影响。
有时候,他能在前面听到邪恶的响动,微弱到就连他超人般敏锐的耳朵也只能些微察觉。他想要告诉自己那是老鼠,或者是这种船里常见的变异蟑螂,但他做不到。他快速瞥了斯万一眼,同行的血爪也在想同样的事情。他举起手发出小心的信号。身后保镖行走节奏的变化让他不用回头就知道他们注意到了。
“不知道能不能吃,”斯万说。“我恨透口粮药片了。”
“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拉格纳感觉到了他朋友话中的紧绷情绪。
“你知道我喜欢你哪点吗,拉格纳?不管我说什么你总会有个傻回答。”
“你知道我喜欢你哪点吗,斯万?”
“哪点?”
“一点也不。”
“我之前说的没错,”斯万哼声道。“你入错行了。你应该去当宫廷小丑,不是太空野狼。”
拉格纳笑笑,握紧了他的武器。要是前面真的有危险,他会很高兴斯万在这里。能说出这么蠢的脏话的人在危险靠近的时候绝对可靠。
他们走过硕大的废船。拉格纳感觉它好像在他们周围活了过来。他感觉到了一种古老的邪恶存在从长眠中苏醒的感觉。就算是他超级敏锐的感官也没能让他找出这种感觉的源头。空气里的气味略微变了。维生系统底噪般的嗡嗡声不一样了。他时不时地感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就像是巨人在行走,或者一架非常巨大的机器启动了。
他能从斯万紧绷的身体和他姿态气味的微弱变化里看出他的血爪战友也感觉到了。斯万举起武器看向四周,随时准备作战。
卡拉 伊叁的声音传进他的脑海,一个新的威胁正在前面的一艘船向这里靠进。 是它们穿越船舱发出的动静,还是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关联?
“下一个路口朝坡下走,”卡拉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亮清楚。
紧张的气氛开始让他无法忍受了。他向通讯器说到:“我们有没有靠近目标,还是说我们只是在绕圈子?”
“耐心,拉格纳;我们快到了,”卡拉安慰到。
“感谢鲁斯,”斯万轻声说了一句。
在他们走下去的时候,他们知道机器的确被启动了。巨大的压缩机在运转,手风琴般的巨大管道不停地收缩膨胀。强力的活塞上下活动。大股的蒸汽从开裂报废的管道里喷出。
“看在芬里斯可恶的地狱的份上,这里发生了什么?”斯万问。
“有人启动了这些机器,”拉格纳回答。
“我他妈的当然知道,”斯万说,“我是说——为什么?
“它们有可能是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自动启动的。有些古代的设备是这样的。”
“或者呢,拉格纳?我听出了你的语气里还有个‘或者’。”
“或者是有人把它们给打开的,好给自己提供掩护。噪音,烟雾,奇怪的气味。这些都会让我们更难发现伏击。”
“噪音和烟雾,我能理解。但气味——为什么需要这个?它们一定不知道来的会有太空野狼。”
“它们不知道吗?何必这样假设?你认为做了这些的东西的思想感官和人类相似;事实可能不是这样。很多异形种族都住在废船上。”
“和你在这种情况下说话真烦心,拉格纳。”
“这可不是什么让人安心的地方。”
“这点你说对了。”
突然一股恶臭冲进他的鼻子,那气味和人类没有任何关系。从烟雾中冲出来的身影更加证实了这点。
它比人大出许多,动作也快出数倍。四只巨大的手臂,尖端长着恐怖的锯齿尖爪,自肩膀处挥动着。一排接着一排的尖牙在它的嘴里闪着寒光。布满尖刺的外壳包在它的身体上。一双啪嗒作响的脚支撑着它。它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爬动的巨大昆虫。教学机器在他脑中放入的记忆让他瞬间认出了它们。
“基因窃取者!”拉格纳喊道,爆弹手枪瞄准那个东西扣下了扳机了。即使他已经很快了,那东西比他还快。它跳到一边,他的子弹从头顶滑了过去。拉格纳从没见过这么灵敏的生物。它的反应速度让他相形见绌。先前的恐惧如同席卷的冰雹一般流过他的身体,让他在一个关键的时刻没能动弹。那东西径直朝他冲了过来,在他能反应之前就扑到了他身上。它的重量撞向了他,不可阻挡的力量把他撞倒在地。
一瞬间它的脸就贴到了他的面前,狂吼不止。他能闻到它恶心的口臭,看到脓水般浓稠的唾液从嘴里淌出。他感觉到那些强壮到难以置信的爪子抓住了他,听到他的盔甲在压力下开始开裂。他知道他半秒的迟疑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血液和肉块溅在他的脸上。链锯剑撕开他眼前的几丁质,野兽的动作停下了。
“起来!”他听到斯万喊道。“我们在遭受攻击。”
拉格纳摇摇头站了起来,同时把基因窃取者的尸体扔到一边。他很惊讶。他竟然在危机面前动弹不得,就和他害怕的一样。斯万快速的反应才救了他一命。那东西的速度和力量出乎意料之类的理由全是借口。他是太空野狼。应该没有东西能抓住他的破绽。
但是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他听见了十几双靠近的脚,看到了六只基因窃取者怪兽般的身体从烟雾后冲出。他高度集中的注意让他注意到它们的甲壳上全是脓包和裂痕。它们和教学机器放进脑中的样子相比多了一层古怪的病态。
他心中的野兽发出愤怒的吼叫。他明白它也被刚才差点到来的死亡给震惊了,而因此现在它的怒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拉格纳感激地让它接过了控制权。
激光束飞过他的肩头,审判官的保镖也开火了。他听见士官哈肯和审判官斯登伯格爆弹枪雷鸣的响声,后方还有更多的爆弹枪开火声。那是斯提尔和尼尔斯。这些东西也在从后面攻击他们。看来它们不只是野兽。有什么非人的智慧在策划着它们的攻击。
拉格纳举起手枪射击。这次他打的真切。子弹直接击中了一个窃取者的头。他发出满意的嚎叫并再次开火。窃取者靠的很近,他不会打偏,但这次他的目标的甲壳弹开了子弹,所以它没有直接死去,而是被打断了一只长着爪子的手臂。如果那东西感觉到了痛苦,它也没有显露出任何迹象,继续冲了过来。
烧焦的血肉的气味在激光束打中目标的时候弥漫出来。拉格纳可以看到甲壳在热量下冒泡融化。但野兽还在往前冲。后面传来了战吼和将死之人的惨叫。洒出的内脏和人血气味冲进拉格纳的鼻腔。他知道身后的战斗已经到了近身肉搏的程度。
基因窃取者随时都有可能冲破防线从背后攻击他的这个想法充满了他的脑子。但他不敢回头看,这样会让他的眼睛从那些无比快速的敌人身上移开。它们的速度快到哪怕一瞬间的分心都可能是致命的错误,他不会再次冒这个险。
一半的窃取者已经倒下,但其他的几乎冲了上来。他能听到身后保镖的叫骂,感觉到他们的恐惧,他明白他们在近战中不会有什么帮助。他们只是一般人,无论多么训练有素,都无法抵御窃取者的冲锋。
拉格纳没有等着它们冲过来。心中充斥着野兽的愤怒,他向前冲去,挥舞着链锯剑砍向了一个窃取者昆虫般的头颅。它如同一只蝎子临死前刺出的致命一击般挥出它的爪子。拉格纳往后躲开,但他不够块。死去窃取者的一只爪子擦到了他,强大的力量把他向后击飞,落在了卡拉身旁。
拉格纳翻过身,重新把双脚踩在地上恢复了平衡。他半蹲成作战姿态,清楚地看到了面前的战斗。士官哈肯已经开始和窃取者近身搏斗,斯登伯格审判官和戈尔紧随其后。他们和斯万一起在激烈地和剩下的窃取者战斗。人类和异形难解难分,整场战斗残酷异常。
他看着士官哈肯用他的爆弹手枪的枪把砸向一个基因窃取者。骨头和盔甲在冲击下碎开,异形野兽向后倒去,士官同时一剑就把它的脑袋砍了下来。斯登伯格贴脸向着另一个窃取者开枪,一大股血液脑浆和碎骨撒了出来。戈尔正在和一只怪物角力,近乎超人般地抵抗住了异形的力量。
拉格纳的眼角注意到一只窃取者绕到了斯万的旁边想要偷袭他。血爪正忙着对付另外两只,没法抽身。拉格纳吼了起来;是时候还上他的人情了。
他扑了上去,像基因窃取者计划的那样抓住了它自己。那恶心的东西向前倒去,拉格纳用手枪砸向它的脑后,砸碎了头骨。在它趴到地上的时候他把脚踩在了它的脖子上,就像当时高戈对拉斯做的那样。颈骨应声而断。他朝斯万肩头打出一枪,冒着打中自己战斗兄弟的风险放倒了他面前的一只怪兽,最后他用链锯剑砍下了他脚下窃取者的头。
他抬头看到斯万解决了他的最后一个对手,随后他们一起冲去帮助哈肯和其他人。二人如同一股链锯和爆弹的旋风扫向基因窃取者,剩下的战斗在片刻间就结束了。身后战斗的声响也消失了。拉格纳回头望去。
他看到斯提尔和尼尔斯还站着。他们的盔甲上沾着的污物甚至盖住了血爪的标记。他们周围躺着基因窃取者的尸体——还有五六个死去的人类,全都是审判官的保镖。
“看来我们打退了攻击,”斯登伯格大口喘着气说到。
“对,但在我们和我们的目标中间还会有多少这些东西?”士官哈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