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文】《我与鬼主二三事》{魏婴●墨染}}

《我与诡主二三事》 婴染 第一章 神官布雨遇俏郎君 栖梧山上烈阳高照，不见一丝风动。 墨染奉命下凡布雨，此时正立在山顶最高的一处丈高的岩石上俯瞰众生。人间大旱，江海干涸，土地龟裂，树木濒临枯死，放目望去一片颓靡不撅之象。雨神布雨一个人忙不过来，天君便择了几名神官，前往各地布雨。 此刻他手中拿的正是天君交予他的乾坤袋，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这次要落在栖梧镇的灵泽。 至于作为专门布雨的雨神为什么会忙不过来，是因为有妖邪作祟。 天界神官闲聊的时候他听了一耳朵，人间久不降雨是因为有一只专门吞噬雨水的大妖，天界每每降雨的时候，那大妖就会出现，截了雨水吞到自己肚子里去。 那大妖神出诡没，极其狡猾，吞完雨水就跑，从来不与天庭的天兵天将正面打交道，所以至今没人能抓住它。 为了防止那大妖继续吞噬雨水，为祸人间，往日挥一挥衣袖便可广降甘霖的雨神只好盯着一处的雨下完再去往下一个地方布雨。 但这样一来，雨神等这里的雨下完，再赶往下一处时就会耽误许多时间。需要布雨的城镇没有上万也有上千，雨神精力有限一个人忙不过来，有些地方一个月两个月得不到雨水，严重者甚至三五年不见雨水。 天君意识到事态严重，便在朝会上与帝君说了这事儿，请了一道指令，亲自选了几位神官，去往各地广布灵泽。 墨染便是其中一个。 他负责布雨的栖梧山下的小镇本就不富裕，这次大旱一旱就是三年，百姓们深受其害叫苦不迭。稍微有钱一点的还好，可以从外地运水或者举家搬迁。但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靠耕种为生的贫民种不出粮食，个个只能以树皮草根充饥，再不济的连树皮草根都没有，只能等着活活饿死。 此情此景，当真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惨烈’！ 极其的惨烈！ 街头一小儿似乎是发了病症，双目紧闭，面色潮红，牙关咬得死死的，满头大汗，蜷在一女子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衣领，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一阵一阵地痉挛抽搐着。 那女子望望天满脸哀怨与绝望，复又低头瞧着怀中小儿。许久之后她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照着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划下去。 她捡的那块石头边角圆钝，几次下去不见血，女子唇色已是苍白，面上涕泗横流，大概是痛极了却还不肯停手，直到石头磨得腕上皮肉翻开，鲜血汩汩流出，她才堪堪停手。 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掰开小儿紧闭的唇瓣，那只受伤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却还是颤巍巍地将新鲜的血液送到了小儿唇边。 这是在用自己的血当水喂给自己的孩子！ 墨染大为震撼，他有心阻止这一切，却也来不及，因为人各有命，神官不可插手凡人生死之事，还有就是，眼前一景只是此处地缚灵所呈现出来此地的幻象记忆。 那小儿嗫嚅着咽了一口，而后缓缓松开咬死的牙关，嘤咛一声，如婴儿吸吮母乳那般神情餍足，用龟裂粗糙的唇含着女子破碎的手腕不断吸吮，喉咙里咕咚咕咚大口吞咽…… 大袖下的手渐渐握成拳，这女子和小儿死去已久，却还要在这幻象里一遍又一遍地承受生前所受的痛苦。而这样残忍的画面在栖梧镇不知还有多少.......墨染挥手一道紫光飞出化作剑影打破了那幻象，随后疾步顺着人迹萧条的荒落长街朝栖梧镇深处走去。 临行前，天君特意叮嘱过，神官非雨神，布雨本就是越权，所以布雨之前一定要到当地神殿告知当地神明自己来此布雨之事。他明白天君的意思，人间供奉的大多是上古神明，若神官不先去神殿告知而直接施法降雨，便是越俎代庖，是为对神明的大不敬。 墨染兜兜绕绕的围着镇子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镇守栖梧镇的凤神殿，按理说，凤神乃上古之神，守护一方百姓平安，他的神像殿当好找才是，但不知怎的就是找不到。无奈，墨染只得用法术招来此地的土地神。 土地神得知他是天上来的，欲言又止，挣扎了几番后才一脸决然抬起一手给他指了个方向，然后溜之大吉。 墨染来不及深究他为何做出此等表情，心想着回来再问他，只一眨眼的工夫，土地神却在他眼前消失了。 想必是回自己的府庙去了，他记着土地指的方向，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疾步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座破破烂烂的屋子跃然眼前，也不知多久没人来过了，年久失修的两扇木门落满灰尘，破破烂烂地倒向两边，中间一条门缝敞开的足有半人宽。紫衣长袍的公子立在门前，抬眼一扫，破败的门头空荡荡的，连牌匾都不知所踪，如果没人指路，根本没人能看出来这竟然是一座凤神殿。 紫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土地问路的墨染。他隐了身形，穿门而过，似乎是感受到人来，殿内风动，凤神相四周的帘幕微微一晃，瞬时又落下来，殿内重新归于静谧。 进去后他才发现，凤神殿里并不比外面好多少，甚至更加破败了。目光所及之处，皆如被洗劫过一般，断瓦残垣，破败不堪，甚至连屋顶都没有。 偌大的殿里一尊金身残缺的凤神像孤零零地立在露天的大殿中央，在它身前的供桌腿断了一根摇摇欲坠，香炉和签筒滚在地上，还有那些贡品不知是何时供的，全都撒在地上被虫蚁啃食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总之，是三言两语形容不出来的落败与狼藉。 墨染立在原地左右看了一会儿，心道：凤神久不临世，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人间的神殿是这么破败的样子。 这时突然想起了天君的叮嘱，不迭四处搜寻，找了根掉下来的断梁把桌子一角撑起，又去街头唯一一家还开着的香火铺子买了几根香烛来，摆上供桌，对着破旧的神像双手合十，鞠了三次躬，才直起身仔细恭敬地与凤神说了布雨之事。 “信女如玉，求凤神赐姻缘，不论善恶，不论美丑，不论高矮胖瘦，不论年轻人或者将死之人……” 说罢‘砰砰砰’的对地磕了三个响头，以示虔诚。 墨染走到门口又默默退了回来，心道：你这都是求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刚刚出去的时候正好与这个女子‘擦肩而过’，见这女子眉眼清秀身材娇小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怕是来求雨或者家人病重来求神的。 没想到，她求得竟然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一时内心百感交集。 但他眼下又不方便显形，只能站着等这女子出去以后寻个机会劝解一番，若是此时贸然出现怕是会直接吓死人！ 那就是大罪过了。 求神的女子太专注了，不断磕头，浑然不觉殿里还有其他人。这时，一阵冷风倏地拂过，她堪堪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转着脑袋四处逡巡，一对眼珠子四处乱转，像是在恐惧隐在暗处的什么东西。 墨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却耳尖的听到一声轻笑。 “呵呵……”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凤神像后面传来。 那女子眼珠子突然不动了，死死盯着凤神像，就在墨染以为她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抽了魂的时候，‘啊！’了一声，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