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雀续写，有情皆孽

36.“你不知道...。”小云雀仰起头，将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脑袋一歪靠在恩恩的肩头道：“还记得前几天我做了噩梦么？”

“记得。”那天之后她每晚都不敢睡熟。

“我梦见血海，”小云雀闭上眼，难受道：“还梦见很多尸体……结果，现在真的有人死了。”

恩恩搂住小云雀，无言的陪伴着。

第二日，几人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有说有笑同往日，只是晚上做的晚膳格外丰盛，几乎把一整只野猪全给做了，在这个季节能吃到番茄就跟南方能吃到雪蛤一样稀罕。大家吃了多日来第一顿好肉好饭。小云雀看着几人的笑颜，顿时觉得过年的日子不重要，只要是大家聚在一起开心的生活，那么每一日就都是过年。

那天晚上晴朗无雪的半夜里，恩恩将她包裹在厚披风里，几乎什么临别的话都没说，二人站在庭院里安静片刻。

小云雀：“连庭飞呢？”

恩恩摇头。

“大概是伤好离去了吧，这样也好。”小云雀安心的笑了笑。接着，飞身上了房檐，之后融入黑夜，最终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保重。”恩恩略带羡慕的看着小云雀离去的方向，随后再转身看向空荡荡的屋子，这样也好，一路上自然会有人照应。

天寒地冻路上行人就少，小云雀这一路倒还安静，饿了就打开包袱从盒子里捻了枣糕来吃，此刻几个痞子正巧站在街头对面，那个痞子的头儿大约四十来岁，身形似熊，头发枯黄，一对招风耳垂立在大圆脑袋两边，瞧着有些好笑，他后头跟了三四个小喽啰，体型都不小。几个人在路边哈哈大笑，声如洪钟，偶一抬头，看见对面的小云雀，眼睛直溜溜的往她身上瞄。

小云雀也算个习武之人，当然敏感的察觉，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快步走开了，岂料又被那混混的头儿看见了，撇着大嘴就走过来了，怪笑道：“姑娘，这是往哪儿去啊？这梅城可是我最熟了。”

见小云雀不理他，心里不爽，但又怕一开始动粗吓着美人儿，就劝道：“姑娘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怎么敢在街上走，说不定还有妖怪呢。”

“妖怪？”小云雀突然站住脚步，看向那黄毛问道：“怎么可能？”

“这个嘛，梅城后头的赤壁峰一块常有妖怪出没，都说把那的泥土翻一翻都能见着白骨呢！”黄毛见美人搭话，心都酥了。

“诶！小美人别走啊！”黄毛见美人要走，人也醒了，赶紧伸手要抓，哪知突然眼前一黑，直被人踹出十米之远，黄毛后头的几个痞子差点吓尿了，落荒而逃。

“喂，你要站那里看我多久？”小云雀嘴角勾起，转过头装作不经意看向那个藏在暗处，从净坛庙出来就一直跟着她，一身月白长衫，好像哪个修真门派的仙人。

“你……”她一时气急慌乱，话都说不利索，半晌指着他：“你要是换身衣服，我就发现不了你了。”

漆黑夜里穿着这身打眼得白袍晃来晃去，当她是瞎的吗？

连庭飞很无辜的看着她，低声辩解：“我轻功很好的。”

“那怎么还被发现了？”

小云雀不知说他什么好，抚额叹气，“你应该先同我商量一下的。”

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

连庭飞仿佛知她心中所想一般，轻笑起来，“与你商量，你不会让我跟来的。”

小云雀抬头，愣在那里。

小云雀走近他，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才道：“多谢。”她声音很轻，轻而温柔，温柔到无奈，她无奈的扬了扬嘴角，“但请现在停止吧，你陪我去，你的处境会更加不容易，这样为我犯险，我实在是无以为报……请你保重自己。”

黑夜中的月光依旧微弱，他的眼睛却比方才更加明亮。“听着：我的心跟你的是一样的……你有多么希望我平安无事，我就有多么想要护你周全。”

小云雀笑的很无奈，看似很困惑的看着，“你为什么总想保护我？”

“因为你救过我两次。”

“只是这样吗？”

连庭飞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答。

两人对望着，她无语，他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