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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前同人——铁幕(209) 三人成众(19)

2023-02-22 13:53 作者:BennyHans  | 我要投稿

warning:前方流水账高能


  疼痛,晕眩,黑暗,它们促使萨沙恢复意识,近乎出于本能地,他开始尝试活动身体。在昏厥中与世界脱线了数个小时的大脑因为炮弹与落石的冲击发出尖锐的胀痛,它还没有帮助萨沙意识到现实。

  萨沙动不了,他似乎坐在椅子上,手腕被一种极细而坚韧的东西缚在身前,也许是捆扎带。这并非结束,某种东西铁钳一般箍紧了手臂,正是它们让自己动弹不得。接着他稍稍睁开眼,营帐里的灯光昏黄,但依旧刺眼。他当然被俘了,按住他的是两台GA圣盾,作为KCCO人形中最精于近身搏斗的人形,由它们来看守自己这种战俘当然再合适不过。一张桌子横在面前,桌子对面隐约有个人影,满头白发,萨沙微微笑起来,军中天生这般发色的人有很多,但他知道谁会这样平静地坐在一个俘虏面前。

  “还以为我们两个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叶戈尔上尉。”萨沙说道。

  “我也是。”冷峻与严肃仿佛被雕刻在这名军人的脸上,与萨沙的记忆重合起来,似乎他们两人尚能并肩而立之时叶戈尔就已经是这副样子,只不过再见的时候萨沙满脸皱纹,叶戈尔也添了几道伤疤。时光带走了年轻,也改变了他们的立场,彼此为敌之时共处一室,与叶戈尔不同,萨沙从不吝将情感表达出来,他轻轻叹息起来。

  叶戈尔稍抬手示意,萨沙感到那两台圣盾松开了自己,不过它们并未退开,在一个足够近的距离来防止他做出任何反抗。叶戈尔指了指萨沙胸前的徽标,“你还留着它们。”

  “从这里走出去的人,真的会随手扔掉它吗?”

  “我知道一些人,为了生计将自己的奖章都卖掉;也有一些仍在拿枪,他们的枪口指向金钱要求他们指向的方向。”叶戈尔盯着萨沙,笃定地说道。接着他走向对方,将一柄军刀递给萨沙,指了指他手中的捆扎带。

  “真信得过我,还是你太相信你这两台圣盾?”萨沙笑道,刀尖在宽大的手掌间旋转,当刀身旋转至扎带后方,萨沙握刀,稍一用力将手腕的束缚割断,露出捆扎带在皮肤上留下的勒痕。他低下头打量起那柄刀,依然是三战时军队的制式款式,这柄刀想来跟了叶戈尔很久,刀身的防反光涂层上满是划痕,除此之外保养得很好,磨得很锋利。他猛地举起刀,这个动作惊动了圣盾,它们就要按住萨沙,叶戈尔喝止了它们的行动。就在下一瞬,那柄刀笔直插进桌面,发出‘铎’地一声响。

  “你们退下。”叶戈尔对两台圣盾说道。两台笨重的大家伙掀开了营帐,白雪延伸至视线尽处,溜进几缕月光。此刻两个战区之外的S10雪暴尚未停息,无甚稀奇,三战的污染盛行,局部区域的天气差异与极端化随处可见。

  “你不也留着它?”萨沙两手按在腿上,作战裤上沾满血迹,他也满不在乎。

  “德国黑森林的那一战,你还记得吧?”见萨沙点头,叶戈尔继续说,“当时我与部队走散,弹药打光了,这把刀救过我的命。”

  “我劝你换一把。”萨沙冷笑一声,“这刀会伤自己人。”

  “自己人会对曾经的战友下杀手吗?”叶戈尔皱起眉头。

  “第一滴血是你们,让我流下的。”萨沙前倾身子,手臂压住面前的方桌,“直到那辆该死的侦察车碾到我脸上的前一分钟,瓦西里都在告诉我你们的目标是铁血工造。”

  “现在依然是。”叶戈尔双手抱在身前,靠在椅背上,他的姿态无比放松,放松到似乎不该出现在一个指挥作战的上尉身上。尽管立场相异,他依然给予萨沙充分的信任,以平等的姿态展开这场插曲一般的对话。

  “是吗?那格里芬算是什么?附带伤害?也是,用了不到两小时就打穿了我们的防线,格里芬的实力自然也不值当伟大的KCCO当作目标看待。”

  “你们能挺住两小时的进攻已经令我倍感惊讶。但是中尉,你真的能问心无愧地承认你毫无防备吗?”叶戈尔变了称呼,他直视着萨沙,看着他在自己叫出那一声‘中尉’时整个身体随之一滞。

  “我从来都知道你在做什么,上尉。安德鲁那支小队在城里的所做,花岗岩小队在S10区的渗透,还有卡特,他在用一些不合规的人,而你,叶戈尔上尉,也在他接手城市治安的同时将手伸进了格里芬的地盘。”

  “是的,你知道。”

  “如果我说,直到瓦西里指挥部队向我们发起进攻的前一刻,我都是在防备铁血,你信不信?”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许久,叶戈尔点点头,“我信。”

  “我不怨你,那些事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知道你的想法,在那时候我始终认同你;我也不怪瓦西里,我离开KCCO的时候他还是个中士,没有你的指示,他敢瞒我吗?”

  两人一同笑起来。

  “瓦西里是名优秀的战士,而作为战士,在服从命令这方面他很称职。”

  “是啊,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是卡特给你们下命令要我的脑袋,你们一定毫不犹豫。”

  叶戈尔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他继续说道,“但与你不同,他会坐镇后方指挥队伍,到现在为止与S10区域的部队失联了四个多小时,说明他的基地出问题了。你我都清楚作为那支部队的指挥官,在通讯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就会想办法联系我,但除了一个士兵带来了你,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我能不能认为——他死了。”

  “这件事我知情,但我没有阻止。如果我萨沙不属于KCCO,我同样会想办法干掉他,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换来一丝生机。”

  “没有可能,你了解KCCO,你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告诉我,是谁杀了他?”

  “Cyka!你在审问我吗?叶戈尔?”萨沙挺起脊背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他又塌了回去,“告诉你也无妨,只要你相信。那个人是个人类,03基地指挥官,自己去查便是。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死了,因为他是一个人去的。你同样了解你的部队,叶戈尔,一个人类深入我们的营地,刺杀了指挥官,瘫痪了指挥系统,且不论他如何做到,他可能活着离开吗?”

  “我会让人找到他的尸体。”

  “想怎么报复是你的事,而且,你面前不是坐着一个叛徒吗?联盟的部队对于叛徒一向毫不留情,但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处理,我?”

  叶戈尔显得很不愉快,他紧紧抿起嘴唇,犁出一道深深的阴影。这场战争对于营帐里的两个人来说同样纠结而痛苦,但他为了命令不得不行动,萨沙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反抗。他们是被命运夹在中间的人,进退维谷。

  “你本可以抽身而退,在我们的军队进入城区之时。”

  “你的意思是,我信任你,信任KCCO,导致了我今日的结局?”萨沙又笑起来,眼中全无笑意。

  “你真的信任吗?”叶戈尔的审视凝固了萨沙的笑容,一阵寒风吹进营帐,月光映在那张桌子上,就像一道深涧,将桌子两旁的人彻底分割开来。叶戈尔平静地注视着对方,他能读出那双眼中的不可置信与伤痛,这让叶戈尔也叹息起来。呼出的冷气模糊彼此的面容,朦朦胧胧的,仿佛那人的面孔都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叶戈尔。”

  “嗯?”

  “我问你一件事,多年兄弟,你跟我说真话。”

  “好。”

  “格里芬是不是无辜的。”

  “是,这只是卡特将军接近铁血的手段。”叶戈尔说道。

  “所以一群无辜者被扣上了叛国的罪名。”萨沙用讥讽的眼神望向叶戈尔,他的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叛国者却在假装主持正义。

  “历史会在终点等待所有人。”叶戈尔强压下辩驳的想法,那让他感到无比疲惫,“史书上写着什么,我们就是什么。”

  “史书与我无关,当我夹在格里芬与KCCO之间之时,我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叛徒。你质疑我对你的信任,我也依然能给你第二个理由,既然格里芬是无辜的,我为什么要离开,那里有我的部下。当你对我提出这种说法之时,我完全可以做出同样的要求:叶戈尔上尉,你应当离开你的岗位,不要继续这场战争。”

  “你手下所有的只是一群玩具一样的人形,而我要对我们的同袍负责。”

  “这套说辞还没用腻啊?”萨沙说道,“是啊,你代表着很多弟兄的看法,那些工具,那些机器,那些牺牲品。”他顿了顿,“在这片属于格里芬与铁血工造的战场上,是信任让她们服从我的命令,这份信任现在我自己的兄弟都给不了我。当我重伤垂死的时候,这些人形不止一次舍命将我保下来,就像你还有兄弟们所做的一样。还有花岗岩小队那一次,我派遣她们去支援,让她们将枪口对准自己人,她们依然愿意去做。而我们这边呢,如果不是这东西,我肯定已经被独眼巨人毙了。”萨沙将徽标撕下,小心却坚决地按在桌上。

  “她们没有违抗命令的能力,萨沙,别被情感蒙蔽了判断。”

  “我不准备改变你的看法,叶戈尔。这么多年了,如果你会妥协,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总有人会做这件事,我不能左右将军的部署,将军能带领这支队伍也因为心里有怨的不止我。KCCO丝毫不亏欠联盟,但政客辜负了士兵的鲜血。我们要讨一个说法。”叶戈尔目光落上那徽标,他懂得萨沙的心意,微叹。

  “谁来给格里芬一个说法呢?”萨沙说道,当他撕下徽标的一刻起,他就不能站在KCCO的角度了,“你们想要举事,无所谓,可格里芬为何要做你们的垫脚石?就因为卡特那老混蛋与克鲁格是老相识克鲁格就必须用自己的一切来铺路吗?别不说话,叶戈尔,告诉我,你们把克鲁格杀了吗?”

  “他被押往古拉格。”叶戈尔叹道,“你也一样。你我的对话就到这里吧,前线还需要我。”叶戈尔起身,他并未召集看守将萨沙重新羁押,只是说道:“你留在这里,等到战斗结束,我会亲自送你。”

  “呵,又被饶了一命啊。”萨沙坐在原地,他埋下头去,脸沉进灯影之中,“你也许的确会亲自送我。”

  “叶戈尔,我记得安德鲁那次之后,你说那张合照上的人,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还留着那张照片吗?”

  “你肯定没带在身上。”

  “我将它留在基地了,现在来看我应该是拿不回来了。”

  “你...”

  “帮我个忙...作为今后合影上的唯一一个活人!”

  拔刀,挺身,起腿踢翻了方桌,并不宽的桌面迅速倒向叶戈尔的方向,为萨沙的切近空出道路。冰锥一样倒握在手里的刀迅速横挥而过。叶戈尔仰头后闪,让开侧锋,脸上仍然被划开一道浅浅的刀口。

  “上尉!”营帐外的士兵与人形在桌子翻倒之时就被惊动,举枪要冲进营帐。

  “回去!我来处理。”叶戈尔的断喝压下了渐渐被萨沙掀起的混乱,他直视对方,满身的伤口,尽管经过简单地包扎,依然有不少在他的动作下崩裂开来,将浸满泥土与血液的衣物重新打湿。萨沙不管不顾,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早就该死了。

  “我和你说过,这把刀会沾上自己人的血。”萨沙晃了晃那柄军刀,刀锋泛着隐隐血光。

  “这没有意义,即使你杀了我,军队的脚步依然不会停止。”

  萨沙懊恼地抱怨着叶戈尔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而叶戈尔只是不想那样做。

  这场老友之间的搏杀已不可能停止,遍体鳞伤,体力不支的萨沙执刀在营帐中上蹿下跳地追击叶戈尔,而两手空空的上尉只是躲闪着萨沙的进攻。

  “你腿上那把手枪是摆设吗?”萨沙吼道,“我如今的动作难道能逼得你这名身经百战的上尉连枪都拔不出来?”

  “能停止你的胡闹了吗?把刀放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你想继续这场大人打小孩的剿灭作战?可以,但今天这里只有一人能活着走出营帐。”萨沙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扑上来,叶戈尔侧身让开空间,抓住萨沙的双臂,顺势将他摔在地上。但随即萨沙用腿在半空阻住叶戈尔的行动,将他一并拖进地面,并随之翻身举刀下戳。叶戈尔用小臂架住萨沙的手腕,仅凭着手臂叶戈尔无法抵挡住将上半身重量都压在这一刀上的萨沙。

  “来吧,这是两个复仇者之间的事,你为战死的兄弟报仇,或者我来为我的人形和同事报仇。”刀尖距离叶戈尔的咽喉一寸寸压近,两人都别无选择。

  叶戈尔拼尽全力倾泻身体与手臂,让刀尖向一侧偏开,这样萨沙至多会将刀子插入自己的肩膀,他却能趁机拔出手枪。

 

  枪还是响了,听闻枪声,营帐外的士兵忍不住冲了进来。他们见到叶戈尔将手枪顶在萨沙腹部,而萨沙手中原本会戳进叶戈尔肩窝的军刀,却在萨沙的操纵下将刀身的侧面按在叶戈尔肩头。他无力地向后退开,坐倒在一边。

  “叶戈尔...你...用良心记着...你说过的话。”萨沙的面部肌肉因枪伤带来的剧痛而痉挛,“来帮我一把...叶戈尔,给我个痛快”萨沙继续说道。

  看着无言起身的叶戈尔,萨沙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感到生命正从这具身体中流逝

  “这不是结束...不是结束的开始...而是开始的结束。”

  他终于等来第二颗子弹。

I hurt myself today

To see if I still feel

I focus on the pain

The only thing that's real

The needle tears a hole

The old familiar sting

Try to kill it all away

But I remember everything

What have I become?

My sweetest friend

Everyone I know

Goes away in the end

And you could have it all

My empire of dirt

I will let you down

I will make you hu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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