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年抑郁症之路-流行性腮腺炎
还是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下学期开春的时候,我又生病了。这一次生病的顺序是仅仅赶在我弟后面,我弟生病快好了之后,我病了。不过重点是我生病没那么严重,这一次生病,因为我妈这个狗女人的不负责任拖延的症状,所以我弟比我惨。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春季本来就是高发病时期,所以那一年的春天,我们当地有好多小孩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能传染,而且以小孩子为主,我们把它叫做耳瘟。 耳瘟典型的症状就是耳朵后面开始肿大,开始疼,发病很快,刚开始只会觉得张嘴的时候,耳朵后面有一个大大的东西被扯着,耳朵根很疼,但是还能吃饭,没个两三天人就开始无法吃饭,张嘴咬口米饭都难。甚至还会发烧,然后紧跟着整个脖子下方一圈都会肿。当时老人们都说这个叫耳瘟,现在我才知道这个叫流行性腮腺炎。
起初是我弟先得的,我弟得这个病的时候他最先是跟我说的:“姐,我嘴巴后面疼,我现在咬东西,感觉耳朵里面有一根筋,被扯的耳朵根都疼。”我很着急,很心疼,大家又没听懂她说的是啥意思?所以我就问他:“啥叫嘴巴后面疼?耳朵根怎么疼了?”他就边说边跟我比划着:“就是这里,我一张嘴咬一口菜,下巴一张开就疼,疼的不是外面,可能是耳朵根里面,就感觉耳朵眼里面,有一根筋被扯着了,好疼,吃饭都碍事。”然后我当时就看见我弟耳朵后面,那一块皮,我按了一下,感觉有点点肿,有点变胖了,所以我就把这个事告诉了我妈这个狗女人。
狗女人一开始是很不耐烦的就给我吼一边去了,说我们两个没事就喜欢打架闹事,孩子们烦死她了,她不觉得我弟有啥问题。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怎么喊跟她说,她都不理我。但是她还理直气壮的说:“没事,能有啥事?小屁孩,随便来个头疼脑热的,有啥事?天天就你俩没事找事,烦死了。”一个狗屁医术都不懂的人,居然敢那么自信满满的说,小孩子头疼脑热的,没啥事。当真是不把孩子当人。就这样的人,平日里舔狗儿子,觉得儿子是她在农村的根,可是真等到她给儿子付出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上心。
然后我也很着急,但是她不理我,我也没办法,我弟本来跟我说是让我告诉我妈,让我妈去带他看医生(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妈?这么告诉大家吧,从小到大,他但凡有任何难处,永远都是第一时间求助我,他骨子里也知道只有姐姐对他最好,他骨子里也清楚,妈妈不是个东西对他不好),但是我妈不理。就这样,这事拖到了第二天下午,第二天下午大概吃过午饭没多久,我弟就开始发烧了。然后狗女人这下知道有问题了,看见我弟发烧了,开始着急了。我看见我弟的耳朵后面肿了一大块,我也急得不得了,我都快愁坏了,要知道,我弟毕竟是我哄着长大的,感情还是很深的。然后狗女人带着我弟上街上去打针,医生说我弟这个发烧是因为耳朵后面那块肿引起的,这个不是一般的疾病,是耳瘟,是病毒感染的,所以我弟才发烧的。然后就给我弟打了一针退烧的,又拿了两块黑乎乎的膏药,反正也不知道是啥,就跟锅底的灰一样,黑不溜秋,黑乎乎的,贴在了我弟的两耳朵之下。医生说:“记住,不要出去乱跑,不要出汗,不要吃辣的和腥的,膏药贴满了一个星期之后再过来检查一下,大概肿块就消了。”
但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我的贴上这个膏药四天了,肿块没有消,反而发烧反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甚至下巴底下那一圈的肉也都开始肿了,整个人的脖子肿大的很厉害,我弟烧的也很严重,躺在西屋的床上,昏昏沉沉的。我轻轻的去喊他:“弟,吃饭啦?你可吃饭啊?”然后我弟就反应了一下,哼哼唧了几声,来了两句不吃,我不吃了。我当时不死心,我还想劝劝他:“咋能不吃饭呢?不吃饭是不会好的,来来来,快起来,我给你把碗端过来了,好歹吃点儿。”然后我弟就很痛苦的哼唧了一声:“我耳朵疼,姐,你别说话了,我耳朵好疼啊,听到你的声音,我疼死了。震的我耳朵疼。”我当时也不懂这是咋回事,反正他就说我声音吵到他了,其实当时我声音也不大,我还是柔声细语的呢,但他就觉得震的疼。所以我也就没劝他,我怕我声音再震着他的耳朵,我把碗端走了。我当时是很怕震着他,我是很希望他能好,我是很着急,很关心他的,我当然不可能是故意吵他。看见他脖子一整圈都肿了,还搁那发烧不退,我当时心里都快愁死了。
就在那个时候,狗男人,狗杂碎,这他妈也是个当爹的,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跑来了西屋,打开他的两个音响放音乐。西屋房间不大,床头顶着墙,床尾对着另一面墙,大概床尾跟墙之间只有一米的空隙,那一米的空隙,放着两个音响,两个音响高高的,也一米高,每个音响上面还有一个大喇叭的设计,声音放出来还挺响的。离个100米都能听见,这音响的吵闹声。可想而知我弟,躺在西屋里音响旁边,那被震的有多吵?
这个音响刚一响,我弟就被吵得崩溃了,我记得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啊啊啊啊啊啊~我耳朵疼死了,别放歌了。”当然了,他当时脖子肿的厉害,再加上这该死的吵闹的音响,所以这一嗓子其实也没多响。狗男人,狗女人,还有我那个哥都在西屋外面的院子里,根本就没人听见。是我当时从厨房里洗完了碗,到了西屋看他,才听见他在那里吵得痛苦的很。他说别放了,然后我就跑到院子里面,让狗男人别放了,把音响关住。这个吵到我弟了,我弟说他耳朵疼的受不了。我本来是好言好语的,跟狗男人说的,但是狗男人仿佛恼羞成怒了一样,冲我破口大骂,开始凶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就爱发脾气。
狗男人这么凶的:“我听我的歌,关他啥事?我哪里碍着他了?我哪里惹着他了?他凭什么让我关歌?你凭什么让我关歌?我听我的歌,管你什么事?” 我说:“爸,俺弟发烧耳朵疼,他说他快被音响吵死了,他耳朵疼,震的疼,你就不能关住吗?你就不能以后再听吗?”狗男人就跟听不见似的,就跟听不懂似的,一个劲跟我吼,跟我吼,然后吼完了骂了我一通,接着顺着那个音响的歌声,搁那唱歌,开心的不得了,根本就没有关住音响的意思。我他妈一肚子火,我知道他们就是喜欢跟孩子杠,所以我就跑进西屋里面,自己摸索着,倒腾着,拧那些按钮,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关的,毕竟我也没用过音响,倒腾了大概一两分钟,我给他关了。 狗男人很快就进来要打我,他骂我作死,他还骂我说,凭什么你关了我的歌?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关我的歌的?蛮横无比呀,我说了好几遍,这个音响再不关,我弟就要被震死了。狗男人根本就不信,也不听,反而对躺在床上的我弟一顿吼:“你爱死不死,你作死急的,你是个病,凭什么要关我的歌?我听个歌,关你啥事?………”各种蛮横的语气,我弟听到这种蛮横的语气,蛮横的话,痛苦的在床上哼哼,也说不出来几句话。然后狗女人来了,看见了这事,又开始装可怜,装好人了,她是这么说的:“哎呦喂,不就是关一下你的音响,不让你听歌吗?有啥大不了的,你明天后天再听不行吗?孩子病好了不就好了吗?他现在生病了,耳朵后面肿了,医生说这个会伤住耳朵的,耳朵受伤了,听到声音可不就震的疼吗?”终于在狗女人的几句话情况下,狗男人不开音响了,我弟也就安稳的睡觉了,不用被震的疼了。
这个事让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真的觉得一个当爹的人好自私,好无情,好冷漠,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摊上这样的爹,孩子病的半死,还要跟孩子斗架,孩子明明就说了,自己快疼死了,快疼死了,他不心疼,他不共情,他还在那里,觉得孩子是在不让他听歌,一个就恶言恶语,好恶毒。 但是我弟的病在一星期过后也没有好,打吊针,吃药丸,包括贴这个膏药,给我弟的脖子后面弄得黑乎乎的,那黑乎乎的药体扣也扣不掉,还黏糊糊的,但是我弟受了很多罪,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天了,还是没好。整个人还是病怏怏的。 后来是一个好心的邻居,给狗女人推荐了一个神医,说是刚搬到我们街上不久的医生姓孙,这个医生之前是专攻皮肤科的,我弟这个让他去治,应该可以治好。当然了,狗女人也带我弟去看了孙医生,孙医生说我弟这个病就是拖的太久了,所以现在发的有点厉害,需要用一点重点的药,然后孙医生也是拿了个膏药,膏药上面用了一勺子奇怪的药粉,那个药粉好像是个晶体,有白的,有红的,在蜡烛上一烤变的血红,这血红的药体,用膏药贴在我弟的耳朵后面,两个耳朵都贴了。而且贴上这个膏药之后,比上一回那个医生给我弟贴的膏药更好看,因为这个膏药是很小巧的一个圆块,孙医生用剪刀剪的一小块膏药贴,大概直径也就五厘米,不像上一个医生给我弟贴的膏药,直接就是四四方方一块膏药巴掌大,要粉还是黑乎乎的黏糊糊的还治不好病。 然后孙医生说:“记住这别沾水,回家该吃啥该喝啥,照常不误,一个星期后再过来,我保证你好。” 不得不说,这个孙医生真厉害,确实是这样。一星期之后,我弟不但没发烧,而且脖子上全都消肿了,去复查的时候,人家医生给膏药撕了下来,按了按我弟的耳朵后面和脖子下面,发现都不疼了,我弟就好了,而且这两个膏药,加起来也就五块钱,还挺便宜。 就在我为我弟病好了感到开心的时候,我倒了霉了,因为几乎就是在同一天,我喝水吃饭的时候,发现我的左边耳朵后面不对劲,就是在我的嗓子和耳朵连接的地方,我一张开嘴大笑的时候,我发现总感觉有个疙瘩在那里,然后我就用手摁了摁,又没发现异常,我就跟我弟说:“你上次刚得这个病的时候是啥感觉?是不是感觉耳朵根跟口腔这边连接的地方有个疙瘩?是不是一张嘴咬东西,一张嘴大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拽的慌?”然后我弟就说是的,然后就问我疼不疼?我说我不疼,就感觉有个疙瘩,搁这拽的慌。一张嘴就难受。然后我弟就觉得可能不是得了他那样的病,应该没啥,我心里面心里也是有个影,又担心得了这个病,又觉得可能不是,毕竟我没有疼而且我只是左边耳朵不舒服,右边没感觉,我弟当时是两个耳朵都难受。
事实证明,我那个是侥幸心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的左边耳朵后面开始疼,很明显肿了一块,这个时候狗女人有经验了,直接把我带到孙医生那里,孙医生就给我贴了一块膏药,在我左边耳朵上,还是那个亮晶晶的晶体,搁火上一烤就烤的血红,然后用膏药贴在我耳朵后面,那个膏药比图上的这个膏药小的多,孙医生,贴的那个膏药,比其他医生给患者贴的膏药,都小的多,而且也不黑乎乎。然后我就回家了,等我第三天上学的时候发现我右边耳朵后面开始肿了,也就是说,前后相隔近三天的功夫,我左右耳朵分别开始发病,于是我又去孙医生那边,孙医生给我右边耳朵也贴了一个这样的小膏药。
然后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我就感觉我的两边耳朵都不疼了,然后我就把两片膏药都撕掉了,我左边的膏药贴了有八天,右边的膏药贴了有五天,但是我为了省事,或者说我侥幸心理,我把右边那个贴了五天的膏药,也给撕掉了。结果就是我左边的那个彻底好了,右边那个还是有点肿,我开始吃饭的时候又疼了。然后狗女人又带着我去看孙医生,孙医生说:“你这个是因为还没好彻底,还没有给膏药上面的药性吸收好,你这撕的太早了,不过没事,我这里给你捡两包药,你回去吃个两天六顿,就没事了。” 就这样,我又吃了两天的药丸,还真就没事了。前后加起来我也没受多少罪,不像我弟疼的那么厉害,我弟当时疼的很严重,花了好几百块钱,也没治好,还是孙医生这五块钱的膏药治好的,我就贴了两块膏药,吃了两包药,加起来也就十几块,就治好了,少受了很多罪。多亏了孙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