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45
45 扑朔迷离
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
“呵。”女人冷笑一声，“说到卷，这个半成品。”
“我给你带过来了。”
女人拍了拍手，几个手下架着卷走了进来。卷浑身无力，双眼被黑色布条蒙着，丝毫走不了路，若不是手下架着他，他根本无法移动。
“药效还没过？”女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厌恶。
“一路上没有挣扎。”手下的回答言简意赅，毫无多余的感情。
“放下吧。”
手下松了手便离开了，卷儿失去支撑，双腿没有力气，无法站立，直接倒在了女人和立风的脚下。
女人打量着立风的神情，立风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一双乌黑的眼睛足以抹去所有的感情，如地狱至深处的沼泽一样引人深陷。
女人双手环胸，修长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手臂。她看着立风，冷笑一声，突然抬脚踢了卷儿的腹部。
高跟鞋跟尖锐，那一脚毫不收力，一脚下去卷儿疼得皱起了眉头，身体的神经却因为药物的麻痹无法做出应激反应，生生承受了那一脚。
“哦？”女人笑了笑，眼睛并未离开立风，如一条毒蛇，在丛林中阴冷地观察猎物。“看来没装，药效还在。”
立风神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女人又对着卷脆弱的腹部踢了一脚。
这两脚下去，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女人在测试。
测试卷，也测试立风。
立风神情冷漠，他围着倒在地上的卷走了一圈，突然嗤笑一声。
“呵，丧家野犬。”
女人愣了愣，她盯着立风的眼睛，尝试看出什么东西，可立风那双乌黑的眼睛嗜着极寒之地的冰山，连雾气都不曾沾染，没有任何感情，让人不寒而栗。
立风半蹲下身子，掐住卷儿的下巴，如端详一盘食物一般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我说我有爱的人，你不会以为是他吧？”
立风无情地松开卷儿的下巴，卷的脸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个人，在我还是笑脸的训练奴隶的时候，像对待一只牲畜一样，日日夜夜对我拳打脚踢。若一直如此也就算了，我就当自己活在地狱里，可他偏偏偶尔给我点吃的，给我希望，让我对他摇尾巴，却又不停地把刀子刺入我的身体，最后训练的时候，为了自己能够通过笑脸的考试，当我是流浪狗一般要杀了我。”
女人盯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
地下仓库陷入良久的寂静。
突然，女人笑出了声。
“立风，你确实是玩弄心理的高手。你试图让我以为你根本不爱他，这样我就不会杀了他，我说的对吗？”
立风的眼神出现一丝不自然的波动，被女人敏锐地捕捉到。
“我在你家安了那么多摄像头，天天看你们接吻，拥抱，同床共寝，难道都是表演吗？”女人笑得摇曳，便是民国百丽宫最美的舞娘，也不及她七分风情。
立风的表情出现一闪而过的诧异，像是没有料到女人看穿了他的计谋。
女人拿出一把刀，她蹲下身子，紧紧看着立风的眼睛。
那把刀挑开卷儿的衣服，先是划过卷儿平坦的腹部，在那里留下如立风身上一样的伤痕。卷儿紧皱着眉，额头冒出汗珠，身体却连应激反应都做不到，无力地接受着皮肤被剖开的疼痛。
从卷儿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很快就流了一地。
立风看起来有些慌乱，却很好地掩饰住了。
女人笑了笑，她接连用刀划过卷儿的胸膛、手臂、锁骨，最后停留在卷儿的喉结上。
“这会是最后一刀了，我的立风。”
刀尖对准了那颗突出的骨骼，只要用力刺下去，就能刺破呼吸道，将身下这个人的灵魂赠于撒旦手中。
刀尖越来越近，女人盯着立风的神情。立风的慌张再也掩饰不住，他伸手打掉了女人手上的刀。刀啪地落在女人脚边。
“够了。”立风沉声道，“你想我做什么，我都做。”
“呵。”女人的眼神阴狠了起来，她捡起刀，对准卷儿的脖子就要刺下去，却突然看见立风嘴角勾起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是一种怎样的笑意呢？
游戏主宰者，喜欢看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局，看着局内人之间的撕扯，剧情是多变的，但一切都在主宰者的掌控之中。
一如高高在上的皇后，冷漠地看着宫殿里列队整齐的骑士。
所有人，都是皇后巨大罗马象棋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随时要做出牺牲。
女人猛地停下了手，刀尖对着卷儿的喉结仅仅半厘米。
人若慌张，尤其是所爱之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生理反应是很难控制的。慌张会让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额头手心冒汗。
可是立风的神情虽然随着女人手中刀的动作一步步变得慌张，却始终未曾表现出不可控的生理反应。
那种慌张，是演出来的。
换言之，立风，根本不爱他。甚至在刀即将进入卷儿喉管的那一刻，他在笑。一种计谋得逞的笑。
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立风的骗局。立风不爱他，反而希望他死。
女人脑中闪过卷儿和立风在家里的一幕幕。在家里，卷儿贴心地为立风做好食物，在洗澡后帮立风吹头发，为立风换药，容忍立风的起床气和无理取闹。看起来，立风与他相处地简直不能更好，两个人互相爱着对方。
可是立风从来没有为卷儿做过什么。
卷儿爱他，而立风并不爱他。看起来不过是卷儿的一厢情愿。
一切都只是演给自己看的。
立风的确没有说过自己爱的是卷儿，却又三番五次地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导致自己下意识地以为立风爱的是卷儿。
立风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有之前他所说的少年时期在笑脸的经历的原因，但这不是全部。最大的原因，是立风要借卷儿隐藏自己真正爱的那个人，保全那人的性命，同时借自己的手，杀掉卷儿。
好一手狸猫换太子。
“呵，差点上了你的当，我的骗子。”
女人收回了刀。
“你真正爱的，是那个警察吧。”
医院。
“十爷，卷先生呢。”注射完药物恢复身体的警察从急诊室出来后，看到十爷一个人在急诊室外面。
十爷双手插着兜，半靠着急诊室的墙，神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爷在沉思中，并没有听到同事的话，同事又问了一遍，他才醒过神。
“方才在楼下车库里，被笑脸掳走了。”
同事大失惊色，几乎都没站稳：“什么情况？！那还不赶紧调路控去查！那可是穷凶极恶的杀手组织！卷先生被抓紧去是有生命危险的！”
十爷却只是对着同事摆了摆手。
他看了看手表。
“别急，再等等。”
“等什么啊！卷先生没命等啊！！”
十爷看着前方医院里的白色墙壁，神情冷漠：“我的戏演了很久了，我的鱼该上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