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想拉住他》11(重生/追夫/救赎)井鸣
那天以后,井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陈一鸣,但也不会主动和他交流,经常是陈一鸣拼了命的找话题,井然却盯着墙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遇到不得已一定要出门的时候,就随手捞一条皱巴巴的衬衫穿上,一点也没有曾经洁癖的样子。
就在陈一鸣犹豫要不要带井然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井然的精神状态突然好了,他又开始了工作狂模式,不再穿皱巴巴的衬衣,西装熨的笔挺,周末还会主动约朋友出来叙旧。对待陈一鸣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会吃完陈一鸣盛的所有饭,对陈一鸣的碎碎念也开始有了回应,偶尔被占便宜,也不会马上推开。
就在陈一鸣以为他们就快可以回到之前那样的时候,程真真的一通电话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
“井总三个小时以后要飞去C国了。”
“是有什么工作安排么,要去多久啊?”
陈一鸣虽然对程真真突然给自己汇报井然行程的行为有点迷惑,但也没多想,毕竟井然以前也经常各个国家飞。
“井总买的是单程票。”
“单程票?”
陈一鸣隐隐有些不安,忍不住握紧了方向盘。
“公司并没有要进军C国的打算,还有……井总昨天正式辞职了,今天跟我们吃了告别宴,感觉像是不打算回来了。”
“把航班号发我,快!”
陈一鸣一路飞奔到机场,终于在安检前拦住了井然,
“哥,不要走。”
“咳咳,你先松开。”
陈一鸣抱地太紧了,勒的井然喘不过气来,他往外推了推,陈一鸣还是一点要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不松,松了你就会跑了,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在改了,我不会再惹你不开心了,不会再说那些混蛋话了,求求你,别丢下我,求求你,求求你……”
陈一鸣嚎的一点形象都没有,引得路人都朝他们这看,有的甚至还拿起手机拍了起来,可陈一鸣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还往前伸了伸脖子,要去吻井然。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你别走,如果要走的话,带我一起走。我很乖的,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会讲笑话逗你开心,会哄你睡觉,会……”
“不可能。”
登机时间快到了,井然用力推开了陈一鸣,结果陈一鸣一个没站稳摔倒了地上,看着井然就要离开,陈一鸣连站起来都顾不上了,直接爬到到井然腿边,抱紧他的小腿,不让他走。
“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好不好,求你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陈一鸣依旧抱着井然的腿死死不撒手,直到井然的飞机起飞了才放开。
“今天只有这一班航班飞C国,哥,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从地上爬起来的陈一鸣,没有了刚才的无赖劲,自觉和井然拉开距离,低着个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等待着家长的训斥。
“我本来想体面点说再见的。”
出乎陈一鸣意料,井然并没有发火,淡淡地丢下了一句话,就拉着行李箱上了陈一鸣的车。
一路上,井然没有说一句话,闭着眼睛坐在车后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一鸣只敢透过后视镜偷偷地看井然,井然一有响动,就立马把视线移开,生怕被发现。
(见微博)
“咳,咳……”
在被自己憋死之前,陈一鸣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吸,狼狈地取掉身上的东西,套上浴袍,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卧室。
刚走到卧室,就栽倒在地上。陈一鸣知道勾y井然不是什么靠谱的决定,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太怕失去井然了,就像是一个绝症晚期的病人,只要有一丝可能让井然不离开,他都愿意去尝试。
可是他还是搞砸了,在刻骨的伤害面前,对不起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井然不会原谅他了,永远不会了。
电脑里的视频还在播放着,传出的声音又让陈一鸣忍不住干呕,研究了一下午的视频,他的胃里早就吐得只剩下酸水了。陈一鸣掏了掏衣兜,却发现止吐药不见了。
“去哪了,明明就在这的,怎么不见了?”
陈一鸣的情绪突然间崩溃了,他开始翻箱倒柜,把抽屉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件衣服,掏了完兜就往地上扔,嘴里还不停地念着怎么就不见了。
整个房间被陈一鸣弄得一片狼藉,就像是灾后现场。陈一鸣蹲坐在“废墟”之上,紧紧抱住自己,用指甲死死地抠住大腿,直到嵌进肉里。
“怎么就不见了,我怎么就把他把它弄丢了……”
房间里的怪物越来越多了,有的会用电电他,有的长着一身的脓包,流着涎水的舌头恶心地舔舐着他的身体,还要一群长相各异的怪物围着他向他吐口水,撒尿,嘲笑他恶心。一股恶臭味涌入他的鼻腔,井然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原来他已经开始腐烂了。
幻觉是在那次和陈一鸣的对话以后出现的,这一次他没有告诉沈巍,就连一直吃的药都被他扔掉了。以前病情一有波动,他都会主动向沈巍报告,生怕因为控制不住的自杀冲动会让他过早的离开陈一鸣,可是这一次他不想被救赎了。
他不知道命运为什么会安排他重新活一次,是为了让他再受一遍羞辱么。抬手看了看手里的止吐药,井然拧开了瓶盖,全都倒在了自己的嘴里,反正已经吞了很多安眠药了,也不差再多吞一瓶了。
他原本制定了很完美的自杀计划,C国有很美丽的大海,还有陡峭的悬崖。他很喜欢大海,可是因为陈一鸣讨厌海腥味,六岁以后他就没有再去看过大海了。他想在死前再看看大海,吹吹海风,听听大海的声音,再去潜个泳,去看看海底的珊瑚,最后在那个陡峭的悬崖边结束自己的一生。
可是这一切都被陈一鸣打断了,再次被带到这个家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他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不用一个月他就会分不清幻觉与现实,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他不想变成那样,不想再被人觉得恶心了。强烈的自我厌弃感涌上心头,井然拿出枕头下陪伴他许久的水果刀,在手腕上狠狠的划了一道。
不是没想过再挣扎一下,即使知道陈一鸣前一世已经把身心给了别人,他还是给了陈一鸣一次讲话的机会,哪怕是骗骗他呢,能让他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就像以前那样。从很早之前,他就发现自己对陈一鸣的爱变态又扭曲。他就像一条缺氧的鱼,而陈一鸣就是他唯一的空气,他把自己的情绪,自由,生命全都交在了陈一鸣手上,努力变成陈一鸣喜欢的形状,只为求得一点活下去的氧气。可是这一次陈一鸣没有给他氧气,他等了一晚上也没能等到那句我喜欢你。
·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井然长舒了一口气,可以解脱了吧。他抬起还在流血的右手。努力在胸口合十,祈求命运不要再让他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