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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养 第十四话

2022-12-25 19:05 作者:鷍生  | 我要投稿

·安全感(1)


沈巍从睡眠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听见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上的细密响动,他深吸一口想象中带着潮意的清新空气,闻到了与自己惯用的薄荷沐浴露不一样的味道——掺了些柑橘系的酸,还有一点透着暖的甜,便知道自己的床被半夜出现的小家伙占了。

轻轻掀开被单,他看见罗浮生深埋在鸭绒被里的脸,整个人在床铺外侧蜷成一个拘束的问号,嘴唇微启,轻轻打着呼,似乎好梦正酣。打卷的栗色发丝像爬藤植物似的在浅色床单上勾出凌乱的线条,睡衣扣子也在梦中挣开了几颗,露出漂亮的脖颈、金色的项圈以及一根坠在项圈和床柱之间的细链。


“如果被噩梦吵醒,你随时可以来我房间、分享我的床,唯一的条件是把你自己锁在床柱上。”

这是几天前沈巍在罗浮生入睡后放在他床头的留言。

起初他不确定这个提议会不会被尚处于训练初期、思维习惯依然卡在“过于懂事”模式的罗浮生接受,所以给他留下纸条时,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

当然,作为主人,他有权力直接要求对方每天夜晚在自己身边度过,但沈巍更愿意把这件事呈现为一项建议、一个由个人意愿决定的选择,而不是一条无法说“不”的命令。再者,这也是一次绝好的机会给他的“罗浮生观察日志”增添新的信息和细节,所以他不打算插手,也不催促,而是把主动权交出去,耐心静候结果。

而事情的发展也很有意思。

尽管罗浮生闭口不谈收到纸条的事,看起来根本没把这条建议放在心上,但细心的主人发现他似乎把那张便签一直带在身上——从他这几日总是找借口穿带口袋衣服的举动看,这种行为很可能开始于纸条出现的第二天——当然,傲娇的当事人绝对不会承认,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不仅如此,沈巍还注意到一个新的变化。

从昨天开始,罗浮生摸后颈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尤其在书房时间,面对不满意的测试结果时,他一边对着平板生闷气,一边习惯性地抬起左手,然而还没来得及抬到肩膀,手却换了个方向,转而去触碰藏着纸条的口袋。

看到这些细微而有趣的迹象,沈巍胸有成竹地在心里做起了倒数,然后毫无悬念的,二十个小时后,一睁开眼就看到某人出现在房间里,睡得香甜。

沈巍弯起嘴角,将那质地光滑的柔韧长链轻轻绕在指尖,俯身在卷发青年的额角印下嘉奖。


罗浮生在睡梦中嘟哝了一句什么,下意识往透着暖意的方向挪去,然后仿佛有预感似的在闹铃响起的前一秒突然伸手抓住手机,娴熟地按灭了屏幕。悄无声息地解决完闹钟,他又眯了几分钟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一抬头就对上了主人带着笑意的双眸,还没完全清醒的他有点懵。

“你怎么……” 罗浮生爬起来,窘迫地舔了舔嘴唇,对沈巍比自己醒得早的事实感到有些不安,“是我吵醒你了吗?”

“这是你道早安的特殊方式?” 沈巍挑眉。

罗浮生从主人很是放松的身体语言里品出了玩笑意味,松了口气,“早安,先生,” 他低头在沈巍嘴角亲了亲,然后迅速溜走,“我去泡咖啡,” 可还没穿上拖鞋就被拽了回去,“嗷!”

“咖啡可以等,先进行我们的晨间仪式,” 主人掀开被子,坐起身,拍了拍腿。

二十分钟后,罗浮生带着被拍成红苹果的屁股狐疑地站在厨房煮麦片,他以为自己多少会被问两句为什么迟迟不回应纸条,心里也准备好了搪塞的理由,结果沈巍只是例行公事地完成了拍打,没有“我们来谈一谈”也没有“饭前运动”,直接放过了他。

这很不寻常,也很不“沈巍”,很难不让他怀疑主人在“憋大招”。

吞下喂来的早餐时,罗浮生紧紧注视着沈巍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一不小心就踩入了陷阱。然而沈巍表现得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优雅地看报纸,优雅地品咖啡,优雅地把玉米粒推到餐叉背面,优雅地抿进嘴里,这令他更加警觉,麦片在腮帮子里含半天,差点忘了咽。

“不详”的预感一直持续到收拾完厨房、书房时间开始前,在沈巍要求他做好出门准备时终于到达了顶峰。


“你……想让我做什么?” 罗浮生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蠢,但眉毛还是咻一下飞进了刘海里。

“如果你想,你可以帮我挑一套出门的衣服,” 沈巍笑眯眯地折好报纸,工工整整地摆在餐桌右下角。

罗浮生把冲到嘴边的“为什么”咬住,用舌头顶回喉咙,眨眨眼,没从主人脸上看到任何开玩笑的迹象,谨慎地问:“我们要去什么特别的场合吗?着装有没有特殊要求?”

沈巍被他逗笑了——罗浮生心里升起一股带着骄傲的愉悦,他发现自己喜欢看沈巍笑的样子,尤其这迷人微笑是因他而起的时候——“不,只是很平常的出门,你可以从我的衣柜里随便选,” 沈巍悠然地靠着椅背,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最好别跟我帮你挑的过于冲突,不然就太不像情侣装了。”

罗浮生发出一声介于呛到和惊吓之间的怪异声音,虽然完全猜不到对方在计划什么,但他觉得沈巍对“情侣装”这个词绝对存在着什么误解,非常怀疑在这位先生眼里,款式相近、配色来自色环上邻近几格的衣服都可以称为情侣装。

顶着一脑门问号走进衣帽间,看着那一排排在他看来大同小异的衬衫和西服,罗浮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玩一个现实版的换装游戏——还是给主人换装,一想到沈巍像个芭比娃娃一样任他摆弄,心里还有点小兴奋。

他目不斜视地略过摆满正装的柜子,在为数不多的休闲类里挑挑拣拣,取下几件设计没那么死板的衬衫和长裤,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左看右看,又挑出一件长款风衣,小心翼翼地抱出来,逐一摆在沈巍面前。

尽管罗浮生选择的配搭风格稍显稚拙,沈巍完全没露出为难或不赞同的神色,爽快地拎起衣服走进浴室。换好出来后,罗浮生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脸上有些发热——他们的衬衫都是立领,颜色一深一浅,一个搭了背带一个套了件针织开衫,外衣也是同款不同色,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拿着大喇叭高声宣布“我俩是一对”似的。

看来不懂情侣装的含义也挺好,罗浮生暗暗寻思,这样的话,即使不是真的,也能偷得几个小时假装是真的。

实话说,他很难想象沈巍会像平常人那样产生所谓的“爱情”。沈巍的气质太清冷也太疏离,他的每一个动作、每句话、每个语气看着亲和得体,实则都带着一种经过仔细斟酌后才表现出来的味道,只不过这种斟酌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一般人不易察觉。

即使在沉溺于官能的那些极致时刻里,罗浮生也能感觉到沈巍没有完全投入,而是有所保留地抽离出一部分神智保持思考,不仅可以轻易引导、控制对方的反应,甚至还可能同时在冷静地观察那个由感性和本能暂时主导的自己,收集起所有的信息存进数据库,成为以后的行事参考。

所以很显然,这样一个理智到骨子里的人不太容易被“爱情荷尔蒙*”所迷惑,也不至于屈服于这种作用只能维持一年的化学物质,更遑论为此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比如,跟恋人一起穿可笑的情侣装了。

再说,就算沈巍会因为荷尔蒙坠入情网,那也不会是跟他,毕竟能让沈巍心动的,肯定是更耀眼、更卓越、更令人无法抗拒的存在。

“不错,好看,你平时应该多穿点这样的。” 罗浮生装模作样地帮沈巍整理衣领,摘掉沾在风衣上的浮毛,连同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在指尖上搓一搓,统统丢进垃圾桶。

他有自知之明,不会盲目卑微、自视过低,但也不至于自大到惦记那些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对于沈巍给他的一切,他已经无比满足且感恩,至于眼前这个人,他不肖想长久。

能暂时留在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不需要更多。


“我们要去哪儿?” 

从车里出来,罗浮生撑开伞,穿过雨雾看了一圈显然是被废弃的厂房楼群,雨水在开裂的水泥地上聚起大大小小的泳池,头顶的屋檐下有几只躲雨的麻雀,听见动静,一振翅膀飞远了。

“很快就到,” 沈巍锁了车,很自然地从罗浮生手里拿过伞柄,另一只手在他后腰轻轻一碰,“小心脚底。”

罗浮生连忙低头看路,跨过残破的井盖,捏起风衣,生怕下摆被路边灌木尖锐的枝条刮坏,他可不想以赔偿的方式知道这件衣服值多少钱。

从一堆被风雨和紫外线腐蚀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机器之间走过,再穿越几条迷宫似的廊道,打开三道分别由密码、指纹和眼纹为通信证的锁,他们最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

门一推开,罗浮生就被眼前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的空间以及安置其中的服务器森林震撼住了——高及天花板的黑色机箱如同军队整齐地排成十几个方阵,数不清的蓝色小灯嵌在机箱里,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快速闪动,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塑料和电子设备独有的味道,为了保持机房的正常运行,即使现在临近初冬,房间里也还是开着空调,让人忍不住把手缩进口袋里。

“哇哦,酷。” 罗浮生惊叹着走到最近的一批机箱前,手指轻轻抚上黑色的金属外壳,感觉自己身处一幅赛博朋克风格的画卷里,既兴奋又好奇。

“初次见面,你好,浮生。”

一个柔软而多情但明显不是由人类声带产生的女性电子音说到,把试图窥探机箱的人吓了一跳。

罗浮生像只被惊恐到奓毛的猫一样猛然缩回手指,四处一通张望,最后目光落在墙上的一个显示屏上,“嗨,呃,你好…?”

沈巍上前搭住卷发青年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M女士,请不要吓唬他。”

显示屏闪了闪,跳出一个大笑的颜文字,音箱里的声音同时响起:“抱歉,他看起来就像只刚搬进新家的奶猫,很好逗的样子。”

罗浮生一时不知道该对自己被人工智能看成一只毫无战斗力的小毛球作什么反应,只好咳嗽一声,装作没听见,扭头看向沈巍:“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是的,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雇佣我的M女士,把我派到东江把你救出来也是她。如果你能顺利通过测试,她会成为我们共同的雇主,派发任务,救助有需要的人。”

罗浮生扬起眉毛。

被一个由冷冰冰的电子零件组成的非人类雇佣,听起来未免太吊诡了。

沈巍看出了他的疑惑,安抚地摸摸他的头:“我们的工作流程是M女士通过她的渠道获得目标的社保号码,由我们在临时开放的权限下开展资料搜集,制定行动计划,接近目标,最后预防案件发生或解决已经不幸发生的案件。”

“为什么还要我们搜集资料和制定计划?你,您应该一眨眼的工夫就能把目标相关资料都找全,然后再一眨眼就能把上千种应对策略计算出来,不是吗?我们其实只需要跑腿就足够了,您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让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 罗浮生不确定该对着音箱还是显示屏说话,只好说一句转一个方向,幸好沈巍没让他继续犯傻,向他示意了一下屏幕下方的摄像头。

“谢谢你的提问。事实上,我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保护人类,但人工智能对人类的了解远远达不到决定他们何去何从的程度,而且我的创造者认为不应该由我越俎代庖,在其中参与过度,以免造成不可逆的后果。所以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唯一的作用都仅仅是给你们提供协助,至于决策部分,我无权也无意参与。”

不知是不是错觉,罗浮生觉得M女士在提到她的创造者的时候,语气变得格外温和,甚至有一种在回忆往昔的怀念感——可是,人工智能不是不可能拥有情感也无法理解情感的吗?

“我认为现在解释太多可能会让浮生更混乱,不如先让他接受任务,通过实地操作去理解这份工作,同时您也可以通过对他的表现做出评估,决定是否雇佣他。”

“提议接受,那我们开始吧。” M女士愉快地赞同,屏幕里跳出了一个号码。

沈巍立刻打开笔电展开搜索,不到半分钟,目标人物的照片、人生履历甚至网络痕迹全部出现在显示屏里,沈巍一目十行地看完,把任务所需设备递给罗浮生,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先去目标所在地点,我会在这里实时给你信息,去吧。”

罗浮生捏着车钥匙和加密耳机,瞅一眼摄像头再瞅一眼沈巍,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自己在完全没有参与和发表意见的情况下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十七岁的健辉觉得今天不是他的幸运日。

或者说,今天是他的倒霉日。

实际上,霉运可能从昨晚就开始了——他从一个非常不愉快的梦中醒来,一转头就在枕头旁边发现了室友那气味酸爽的袜子,本来约好一同行动的朋友突然失踪怎么都不回电话,最糟的是,谋划已久的杂货店“拿点小钱”计划居然因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卷毛小子全盘崩溃。

“嘿,冷静,杀马特小朋友,” 罗浮生轻松压制住不断挣扎的建辉,把他的手扭到背后,逼至墙角蹲好,“不想挨揍就乖乖呆着。”

几分钟前被一把西瓜刀威胁的店主颤抖着从卷发青年手里接过她不到一岁的孩子,半晌,才记起怎么说话:“谢,谢谢……你是谁?” 

“正义路人,” 罗浮生露齿一笑,对店主眨了眨左眼,侧耳似乎倾听着什么,然后揪起建辉往外走,“走啦,祝生意兴隆。”

“你tm是谁?!” 被丢进车后座的时候,建辉还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破口大骂,罗浮生对他翻了个白眼,咔哒一声锁上车门。

建辉一扭头,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后座上唯一的乘客——另一位也享受了双手绑在后面的待遇,不过显然更不受待见,嘴巴被黑色胶带打了个大大的X,正瞪着满布血丝的双眼看向新来的朋友。

“来个自我介绍?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能说话,” 罗浮生打着引擎,回头招呼道,“这位是陈先生,常年家暴妻子和儿女的大混蛋;这位是小建建,未成年,企图通过最愚蠢的手段获取零花钱,未遂。欢迎二位参加今天的警局-看守所一日游。”

你才是小贱贱!建辉气得眼前一黑,但因为害怕也被胶带封口,不敢再吱声。

“嗯,一切顺利,现在去找你的警员朋友,” 他看见卷毛小子神经病发作一样边对着空气说话边打方向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长啥样子?嗯,嗯,好……哦,我看到他了。”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惊慌失措的未成年当成疯子的卷发青年把车停在警局斜对面,“下车吧,小伙儿。”

年轻的庞警官接到神秘信息后在冷风里站了十分钟,终于与罗浮生碰了面,一通稍显仓促的握手和寒暄后,他接过两个看起来比霜打的茄子还蔫的“俘虏”。

“好了,交接完毕,” 庞嘉对视频里的沈巍说道,在心里悲愤地吐槽这俩穿情侣装的家伙。

隔着屏幕也要秀恩爱,这年头单身狗的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完成测试后,罗浮生重新走进那个满是服务器的房间,迎接他的是M女士甜美的声音,和桌面上的雇佣合同。

“表现非常出色,浮生。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我很感激。”

罗浮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没有,我反而要谢谢你,我从小就想做这样的事,但一直没能有这个机会,” 他迅速在两份合同签上名字,“先生——我是说,沈巍怎么不在?”

“小巍认为应该给我们一些时间单独相处。浮生,你还有什么疑惑,之前不方便说的,现在可以问。” 

罗浮生舔了舔嘴唇,盖上笔盖:“如果您不介意,能不能告诉我这类工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覆盖的地区有多大?”

“我的创造者在二十年前说服了龙城的管理者让我的系统上线,为官方预防有蓄谋的案件发生,帮助他们抓捕逃逸嫌犯,因为效果不错,我的覆盖范围逐年扩大,现在已经涵盖了近二十个省市。不过我猜你可能最想知道的是关于东江的那部分,是吗?”

“是的,请您告诉我,” 罗浮生下意识把手指伸进裤子口袋,死死捏住从沈巍那里得到的纸条,声音有些发抖,“这对我很重要。”

“我的系统原本计划在十九年前在东江上线,不过因为当地管理者之间存在争论,推迟到一年后才得以实现,” M女士的声音充满了同情,“我很抱歉。”

罗浮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苦笑两声,“谢谢,” 然后很快从灭顶的沮丧里振作了起来,就像他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做的那样,“我可以问关于沈巍的事吗?”

“如果不涉及他的个人隐私的话,请。”

“你知道沈巍对感情有什么看法吗?”

“据我所知,小巍在大学时期专门对人类心理和情感方面的议题做过研究,还在相关学术刊物上发表过论文,你如果想看,我可以给你打印出来,或者发送到你的终端里。”

“哦,” 罗浮生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不用了,我估计看不懂。谢谢,我问完了。”


“怎么不穿外套?” 在车里等候的沈巍见卷发青年出现,打开车门,微微皱眉,“现在室外气温只有十几度,你会着凉的。”

“我刚刚满龙城跑了几个小时又做了一堆体力活,现在热得能冲冷水澡,” 罗浮生回道,把风衣随便卷成一团丢在后座,低头不看主人的眼睛,“先生,我们能把晚饭提前吗?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当然,我们在外面吃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店,味道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好的,先生。” 罗浮生闭上眼睛,装作累坏的样子缩在座位里,“我先睡一会儿。”

我的直觉是对的,他大概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有趣的研究对象,他在心里告诫自己,所以别沉溺,别当真,不然——

我会无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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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荷尔蒙:意大利帕维亚大学研究显示,坠入爱河的人们的大脑会分泌出一种名为苯基乙胺的化学物质(phenylethylamine,简称PEA),使人们产生来电的感觉,并在恋情过程中不知疲倦且充满信心和勇气。无论是一见钟情也好,或者日久生情也好,只要让头脑中产生足够多的PEA,“来电”的感觉就会一直在。但是这种化学物质在人体内基本上只存在大约12-18个月,如果不用心维护,曾经热烈的感情会随着时间而逐渐褪色甚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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