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阁序

冀东故郡，衡水新府；星分轸鬼，地接太行。襟衡江而带燕山，控华北而引关东。寸草不生，瘴气漫古城之天；横尸遍野，血色浸黄河之北。哀鸿遍野，生灵涂炭。铁窗枕金银之上，学生尽华夏之杰。豪车送人之朱门，兰博基尼；土猪拱菜之京师，劳斯莱斯。从不休假，笔墨横飞；何尝思乡，语言空乏。门庭若市，陶先生之珠宝；学园如狱，猗学士之财富。人皆向之，千里来访；生皆恶之，无可奈何。 时维六月，序属高考。语数难而物化困，英语生而地理玄。收复读于全国，取学费尽锱铢。取纸张于南美，得墨水于长江。卷山堆叠，上出九天；题海倒灌，下满四海。师生埋头，不知窗外天寒；校长数钱，得意海边宅豪。 铁窗多，吊绳密，铁笼罩其学校，绳圈承其尸首。黑云压城，映衬园中压抑；黄土朝天，不及卷山一角。惨叫此彼，麻木不仁。卷山与高楼齐平，铁笼共乌云一色。歇斯底里，不及校长之望；筋疲力竭，方才尽半作业。 远望衡水，近视监狱。闻土猪而见豪车，说穷人而皆富翁。言其功高，却见后山乱坟；夸其劳苦；唯有失神双目。九科难，五艺艰。尽树林而作纸，穷渤海而为墨。书山卷海，觉作业之无穷；题库考场，识考试之无限。望故乡于日下，目京师于远方。家乡远且校门锁，目标难而教鞭硬。作业难毕，谁悲全国之士？全国皆陷，岂乏衡水之责？学衡水而不尽，害华夏以何惭？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人生易逝，青春难再。送金钱于衡水，唯意清北；害师生于铁牢，只为表彰。只是危害全国，倒退教育。乡下土猪，欲拱城市白菜；真正寒门，唯有桥洞寒风。罩铁框防跳楼，断网络绝联系。心肠成铁，已无感动；眼目皆暗，早失兴意。锡峰疯狂，出入豪车接送；他人跳楼，生死外人不知。 余，三尺微命，一介草民，无路登高，慕仲永之天赋。有怀求进，妒八旗之特权。失资源于弱地，得高考于万名。非国都之门生，接边地之穷士。他日进厂，唯有螺丝。今兹望月，常叹人生。知己难寻，迎寒风而自悲；亲友无靠，落冷雨而神伤。 呜呼！人文不再，道德无存；行知早逝，圣陶已矣。完文作此，感衡水之罪恶；望月观星，觉我身之微渺。故作拙文，唯表内心；一文虽赋，四韵未全。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