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的新生活（三）
目送御坂茶色的短发消失在视线里，上条一边回忆食蜂曾经跟他讲，失去他和白井，对御坂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伤害。
“……但是就这样一直瞒着她真的好吗？”上条问。
食蜂仍然遥望御坂离开的方向，缓缓地做出回应，“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肯定不行。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自己发现真相，那个时候……希望她失而复得的喜悦超过又一次失去的伤感吧。”
上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没有思考过他和白井在御坂心目中孰轻孰重，可是痛苦大部分时候都会大于欣喜。
当然他目前没有更好的提议，贸然告知御坂真相，只会给所有人徒增烦恼。想必食蜂比他更了解御坂……
“你为御坂想了很多呢，你们是不错的朋友吧？回想起来，她好像一次都没有提过你。”上条困惑的口吻使得食蜂霎时回神，她表情复杂地组织回答的语句，显露少有的狼狈。
上条摩挲下巴，自言自语嘟囔：“不过不少其他御坂认识的人好像也是我遇上以后才发现跟她也熟悉。”
食蜂轻轻松开贝齿咬痛的鲜红色嘴唇，茫然中苦笑弥散。
“也许她想要独占你吧。”
“不可能，不可能。”上条笑着摆手，然而本该稀疏平常的动作却有些迟缓，简直就像是身体拒绝、否定一样。“她肯定只是不想让朋友知道认识我这个无名小卒罢了。”
“才不会没有那种事！”食蜂大声呵斥，上条吓了一跳，自认识食蜂，他从未见过她发怒。
原来她不只有温柔笑着的表情啊。
上条以为自己会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可是除了原本就圆润光泽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外，似乎并没有特别惊愕，反而食蜂表现出温和恬静以外的模样才稀疏平常。
“不管是御坂同学，还是我，还有其他的大家，你对我们每一个人都非常重要。”
“嗯，唔……谢谢……”
食蜂突然压过来的深情刹那挤走了上条身周的空气，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突如其来的自白令他手足无措，虽然不是特别理解刚认识不久的人为什么会对他寄予如此浓烈的感情，但是听到这样发自肺腑的话语，仍然十分欣慰。
还好白井让他活下来了，不然到死他都不知道还有不认识的人在乎自己。
这是你想要告诉我的事吗？白井同学。
“这一次请好好记住我。”
“这一次？”
上条不解地歪歪头，然而食蜂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她捡起方才上条无意识使用空间移动落在长椅上的饮料，美滋滋地又喝了一口。
“上条同学，原来你还喜欢这样可爱的口味啊。”说着她把饮料递回给上条。
上条接过饮料，思忖着怎么解释，食蜂继续说道：“这种饮料喝多了会胖哦。现在你的身体可是女孩子，要注意控制才行。”
上条点点头，他以前在学校常常听到女生谈论减肥的话题，不过家里那位食客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因此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类似的话题。
没想到等到有需要的这一天，竟然是用在自己身上。还在白井的大脑里有不少保持身形的知识。
“其实我喜欢喝的是咖啡。”上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辩解，但如果放在以前，他绝不会选这款看上去就是为女性设计饮料，“可是当我看到这款饮料的时候，不由自主……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买下来了……不，也不能说我没有买下来的记忆。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脑袋里有个声音……这样的饮料很好喝之类的……”
“声音？白井同学的？”
“不，我只是觉得这样形容比较好懂，并不是真的有声音。”上条苦恼地皱着脸，组织合适的语言，“就如同大脑给了我一个建议，然后见我犹豫，就绕过了我的想法，直接操纵身体行动。对了——”上条恍然大悟挥动手指，愉快地朗声，“就像刚才我使用了空间移动那样，只是没刚才那么快。”
“原来如此。”食蜂点点头，陷入沉吟。事实上她趁上条睡着的时候，偷偷潜入过他的脑袋。虽然在客观物质上，大脑属于白井黑子，但食蜂在里面没有找到半点白井的记忆。
“可能是白井同学的身体携带的记忆吧。”
“也许吧，毕竟白井的这具身体留给了我很多必要的知识和不需要可以思考的肌肉记忆。”
“简直就像细心考虑过方便你活动和伪装。”
食蜂笑着打趣，上条却笑不出来。他能骗过御坂等人，除了谎称失忆以外，身体的自主协助功不可没。
以前看过的小说漫画中，作品中的人物总会因为陌生的环境和身份，闹出笑话和麻烦，甚至遭遇危机。
可是他完全没有这种烦恼。差不多就像食蜂提出的猜想一样，白井随肉体附带的知识让他能够很自然地扮演女孩子，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绑辫子的方法，各种衣服的正确穿法，最新型智能手机的用法，空间移动的计算方式，超出高中课程许多的知识，多国语言文学，大小姐的说话方式等等。
简直比手把手教我还快速便捷。
发现自己在白井的身体里之后，上条既没有慌乱，也没有心焦地寻找真相，就好像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恐惧，顺其自然就好。
“怎么了？你的表情又愉快，又惆怅。”
“是吗？”上条摸了摸光滑的脸颊，依附在指尖上的温暖给他制造了一些虚幻感。
就像一旦注意到呼吸，就需要自主控制呼吸一般。不刻意想象自己现在是白井黑子的身份，他摸着脸颊的时候，自然而随意，丝毫没有触碰女孩子的感觉……不，也许换成其他的女孩子，上条当麻的男性思维还是会占主导吧，大概。
“想想就会觉得很神奇，一觉醒来，连英语都弄不清楚的我突然学会了好几国语言，还能运用自如……也许真的就像你假设的那样，白井真的好好思考过怎么将自己的身体送给别人。”
“毕竟是那个热爱正义的白井同学，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不过也可能来自你希望也说不定。”
“欸？什么意思？”
“就像你之前失忆一样。”
“连那种事你都知道啊。”上条惊讶地合不上嘴巴，微风吹拂刘海，搔动白皙额前的触感丝毫没有让他感到不习惯。
“那时候你的大脑也保留了知识，说不定是有了上次的经验，虽然是白井同学的大脑，但还是留下了生存必要的知识。”
“我可没那么精明。”上条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模糊的映入视线，“我更愿意相信现状是白井的安排。”说着他吐出小小的舌头，口齿不清地说不觉得饮料的口味是维持生活必要的知识。“更像是身体逃开了白井这个原主人的理性，肆意操控我摄入糖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