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2、插曲“赌博男”
前奏已经奏完,我和她之间的正式乐章该拉开帷幕了,只不过接下来的主旋律就哀哀怨怨、凄凄楚楚了。现在我就来讲一下2014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个感情小插曲。 2014年的暑假,她在一家教育机构兼职,就是那种高喊着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把孩子们折腾得疲惫不堪,家长们还乐此不疲的课外教育辅导机构。由于天气炎热,她的住处又没有空调,于是我就叫她来我家住,等轮到她授课的时候再去,反正骑电瓶车不到半小时,也不算太远。
几天后,她突然说,她跟人约好一起减肥,要回青市,不在我家住了。我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大约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我带着佳佳在广场上纳凉,她打来电话,她说她在黄镇,正和朋友在一起吃饭,一会儿来我家。晚上?朋友?黄镇吃饭?几天前她还是那个“思春不及春,恨嫁未成婚”的春闱剩女,所以接到这个电话后,我的脑子顿时乱如团麻。
前面讲过她二妹已结婚,那么姐姐呢?现在我就来具体又客观地描述一下她。
她生于1988年,她二妹小她两岁,三妹小她三岁,小弟小她六岁。在农村为了添个男丁,很多人家加入了超生游击队的大军,她家也不例外,所以她的兄弟姊妹众多。
2014年她27虚岁,我想她此时应该会有紧迫感,应该会认清形势,不会再心存两年前的幻想了。记得她初来我家时,她说:“俺二表姐跟我说了,我工作这么好,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跟我介绍对象的,要是不好的话,又不好推辞,就干脆说自己年龄还小,现在还不考虑。”我说:“这个也不能一概拒绝,你要看跟你介绍对象的是什么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生活圈子,大学教授不大可能把农民工(只是打个比方,本人绝无歧视之意)介绍给你当对象吧。”
她二表姐也是在编的人民教师,知识分子无疑,看问题应该有一定的宽度和深度,当然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我与她的观点大相径庭,我们之间的差异也可以说是地域的认知差异。我老家那里物质上还算不上丰富,“物以稀为贵”,所以女孩子有一份稳定且又体面,工资又高的工作,当然也就“身价”不菲,其他的如相貌、身材、性格、爱好······只是次要的补充条件。我上小学时,有一语文老师就是一表人才,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极品小鲜肉,娶的老婆却是乏善可陈,怎么看都配不成一对,结果却偏偏出双入对,原因就是女的接替她父亲的职位成了吃商品粮的教师,老家的婚恋观念由此可见一斑。
距她参加工作不觉两年已过,本以为是“炙手可热”,却不料是“门庭清冷”,个中落差不免让人唏嘘。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她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这个“香饽饽”会无人问津,包括我老家的人,他们永远站在他们的圈子里看问题,所以想不通是一定的。他们哪里知道,此地非彼地,他们的口味是嗜辣咸,这里的口味却是嗜甜淡。这里是中国最发达的几个地区之一,早已摆脱物质匮乏的困扰,他们眼中的工作第一,在这里可以说根本不值一提。这里的婚恋观点基本上是“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哪怕女人没有工作也无所谓,因为这里的男人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养家糊口。在这里相貌却是第一要素,原因有三,一是自己看着舒服,二是带出去有面儿,三是优化基因提升下一代。
而阿痴偏偏在相貌上······怎么形容呢?毕竟是我的妹妹,如实描述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以我现在对她的了解,真的不能确定哪些事是她干不出来的,还是慎重为妙,免得“引火烧身”,所以就不具体描述了,就笼统一点吧,如果以满分十分的话,她最多能得五分,这里还有于心不忍的成分,对于她的容貌诸位可以发挥下想象,以此略见一二。不过她却认为自己很美,估计认识她的人都不忍心告诉她真实情况,或者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居心叵测,以至于她对自己产生一种错觉,存在一个认知误区,不能清晰地认识自己。
记得小时候我经历的一件事,那时我大概有十四五岁,有一天去小溪沟子里洗衣服,邻村里也有一些人在那洗衣服。清楚地记得有几个人对其中一个带着孩子来洗衣服的妇女赞不绝口,诸如你多能干,你人多好,你的女儿多漂亮,像仙女下凡······听得你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妇女是个“人”。一会儿妇女洗好衣服带着小孩离开了,还是原来的那一群人,刚刚还赞她“此人只应天上有”的那群人,转瞬即对她群起而攻之,她家里有的、听说的、没有的也要臆想出来的丑事,挨个抖落一遍,刚刚还是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女儿,也被扒了层“皮”丑成了“鬼”。只因那时我还是他们不认识的孩子,所以有幸亲眼目睹了什么叫“人前是人,人后是鬼”的一幕。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从此我对溢美之词就有了免疫力,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唯有用心才能洞察真相。而那些没有像我这样看过“表演”的,恰恰顶着个“脑袋”又只是个摆设的人,怕是要抱憾终身也执迷不悟了。
如此一番描述,诸位大概明白我为什么接到她的电话后,脑子里乱如团麻了吧。下面我接着那个电话往下说,为大家解开这团乱麻。
那个电话过后,她来广场上找我,看得出她喝了不少酒,或者说是不胜酒力,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醉醺之态。她告诉我是跟男朋友一起吃的饭,男朋友是橙镇人(紧邻黄镇)。随后我领她回家,她洗了个澡后酒意褪去不少,等到我们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时,她已完全清醒,她就跟我讲了她男朋友的事情,原来那个和她一起减肥的人就是他,名叫×浪,是个退伍军人,在某政府机关做着安保类的工作,他们是通过网络社交软件认识的。
“我怕配不上他。”
“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家比较有钱,他妈是开工厂的,他们家族每年都要两次到国外旅游,而我却是外地人。”听了她的话,我真的对她有些失望,堂堂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竟然是匍匐在“财”下,而不是仰慕在“才”上,想到当今的教育,不禁起了阵阵寒意。我没有接她的话,她又说道:“他今天跟我说他去看了一所别墅,房子还不错,可能准备要买。”
别墅?这里是新一线城市,房价可想而知,这么说来这个男人至少是千万身家。这里有钱人多不假,但是这么有钱还是单身的却是不多,于是我就警惕起来,提醒她道:“他透露给你的信息,无非就是想告诉你他是个有钱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是单身呢?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小姑娘精得很,她们对于钱的灵敏就像苍蝇对有缝的蛋一样敏感,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她可能还沉浸在爱情的美好中,没想到我非但没有恭贺她,反而给她泼了一盆满满的冷水,一时间我们的聊天陷入了沉默当中。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又接着说:“他也不一定就是坏的,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多想点总归是好的,这样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
谁曾想她闷了半天,却是对我说出这般石破天惊的话语:“他是一个本地人,会骗我外地人呀?!”这是什么逻辑呀?这是怎样的脑回路呀?我无语了,一个人若想相信她想相信的事情,总能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的。
第二天,她早早地离开了我家。我跟阿宇说起了她的事情,因为我总觉得哪有些不对,阿宇听了后,也觉得这个人不靠谱。阿宇是本地人,就想着要不帮她打听一下这个男的。于是我又打电话给她,帮她分析了一下情况,说出了我们的一些顾虑,让她把男的家庭住址告诉我们,我们去帮她打听一下。
她把问出来的×浪的家庭地址和工作单位用短信发给了我,然后阿宇通过他的一个朋友打听到了×浪的真实情况。真如我们所料,这个叫×浪的问题大得很,打听出来的结果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原来“×浪”只是个化名,真名叫×刚,不过他却跟她说这是他爸的名字,工作地点倒是不假,不过只工作了几个月,就不见踪影了,单位里对于×刚的评价是:赌博,欠下高利贷,至今下落不明。怪不得要化名“×浪”,原来是四处躲债,到处流浪呀。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她,并跟她说:“你也不要去戳穿他,就跟他说你回老家了。”后来这个所谓的×浪也没有再纠缠她,估计他知道他暴露了。
讲到这诸位是不是觉得我及时阻止了她掉进“赌博男”的陷阱,她肯定会感激不尽的,关系应该会好得明快激昂,怎么可能坏得哀怨凄楚呢?是的,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还是一厢情愿,不遗余力地更加全情投入,怕她一时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还去安慰她,她却不耐烦地说:“哎呀,这算什么呀,没事的呢!”在她那里全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感激之情,哪怕一个谢字我都没有听到。这也没有什么,因为我这个人求的是问心无愧。后来我们在一次谈话中偶然谈到这事,她说她也感觉到“赌博男”有问题了才叫我们去查的。我就问她:“你是怎么感觉到有问题的?”她回答我:“他朝我借钱了。”怪不得她没说一个谢字,没有一丝谢意?合着我们是在她的英明指导下才发现问题,并在她的果断指挥下去查明问题的。